寒枫集
王寒枫 著
昨天成为历史已经过去,
但是历史是不应忘记的!
谨以此——
献给生我养我的故乡蓬莱那片热土以及所有的父老乡亲们!
献给我的第二故乡大连伴我工作、生活、安度晚年的同志、战友、朋友们!
目 录
蓬莱游子在大连修订版说明…………………………………………… (1)
序 言(盛美礼)…………………………………………………………(5)
上部 文革岁月…………………………………………………………
楔子………………………………………………………… (8)
风暴乍起
第一章 上 任…………………………………………………………(10)
第二章 四 清…………………………………………………………(21)
第三章 横 扫…………………………………………………………(29)
第四章 风 暴…………………………………………………………(39)
【附】王寒枫点将的故事(于德湖)…………………………… (43)
风起云涌
第五章 军 管………………………………………………………… (53)
第六章 总 编………………………………………………………… (65)
第七章 战 备………………………………………………………… (74)
第八章 外 事………………………………………………………… (87)
【附】《走下圣坛的周恩来(节选)》(权延赤)………………(101)
【附】考核材料(徐茂良)……………………………………………(103)
第九章 所 长………………………………………………………… (106)
第十章 地 震………………………………………………………… (118)
风寒日落
第十一章 天 泣……………………………………………………… (128)
毛泽东战争论是什么样?…………………………………………… (133)
第十二章 审 查……………………………………………………… (137)
【附】《将军刘德才(节选)》(崔克俭)………………………(143)
下部 晚年时光
晚霞璀璨
第十三章 晚 霞………………………………………………………(150)
【附】王寒枫同志在市发明协会(王昭顺)…………………… (151)
【附】蓬莱游子在“沧海潮”诗社(盛美礼)…………………(152)
【附】蓬莱游子在摄影家协会(周承烈)………………………(154)
【附】王寒枫与大连书法界趣话(杨清舫)……………………(156)
第十四章 拼 搏………………………………………………………(164)
蓬莱游子答军旅作家刘新智九问……………………………………… (172)
夕阳正红
第十五章 癌 魔………………………………………………………(182)
第十六章 归 乡…………………………………………………… (193)
尾声………………………………………………………… (212)
给儿的不怕歌………………………………………………………… (214)
后 记………………………………………………………… (216)
跋(王有昌)………………………………………………………… (217)
蓬莱游子在大连修订版说明
王寒枫2020年3月10日
2021年6月2日审订
序 言
盛美礼
联曰:“百年风雨洗礼,北方明珠生辉。”今日之大连,犹如一座生机盎然的大花园,并以中国北方最具有开放色彩的城市而闻名于世。工作、学习、生活在这里几十年的蓬莱游子王寒枫同志,怀着深厚的政治热情和无比欢欣的心情,耗励心血,写出这部长篇纪实文学作品《蓬莱游子在大连》。作品问世于建国57周年之际,黄渤之滨,又绽开了一朵艳丽新花。
读过这部作品之后,使人感到作者坚持了思想性、政治性;史料丰盈,新丽秀雅。既展现了蓬莱游子本人的工作风采和精神面貌,又展现了大连风风雨雨的一段历史进程。捧读之余,由衷感佩。人品决定作品。书中的许多篇章,均呈现作者的灵性。他年近八旬,但其作品却表现出强烈追求和勤奋的真诚,蕴含着时代的特征和奋斗的理念,殊为难能可贵。她是作者工作经验的积累,也是人生感悟的结晶,更是蓬莱游子在大连所付出的心血和走过的艰辛历程。
人的一世,总有个追求,有个盼望。当然人的境遇各不相同,人的成就各不相同,难以用一把尺子衡量所有人的生活。本文作者是一位有追求、有期盼,热爱生活的人,与《蓬莱游子》一样,挥笔为文不为别的,只为能在晚年,把自己一生的阅历、甘苦与经验教训展现出来,让人们珍惜今天的幸福,从而健康地生活。因为幸福快乐是每个人都在自由追求的目标。谁都有权力成为幸福的人,哪里有幸福就到哪里去寻找。逢此盛世,人们可以理直气壮地去追求幸福与快乐,这是社会的进步,也是民族的大幸。
书中正是描叙了作者对信念、理想、事业的不懈追求,战胜艰难险阻的风雨人生旅程。从到大连“上任”,历经“四清”、“横扫”、“风暴”、“军管”、“总编”、“战备”、“外事”、“所长”、“地震”、“天泣”、“审查”、“晚霞”、“拼搏”等一系列艰辛,作者以(个人)革命回忆录的形式,所阐述的内容均是亲历和目睹,时间地点情节客观真实,涉及人物全是真名实姓,毫不含糊,因而与《蓬莱游子》一样,既可以看作是长篇纪实文学读物,又可以看作是大连这段社会历史的珍贵史料。
民间传说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故事发端于蓬莱,并有“八仙过海”遗址可供游览。蓬莱游子王寒枫同志当然不是什么“仙”,但他“过海”在大连确实是显了“神通”。几十年默默奉献和坚持不懈的努力,犹如一朵朵绚丽多彩的鲜花,结成一颗颗丰硕的成果,闪耀在滨城的许多重地和角落。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令人深信,这本《蓬莱游子在大连》的出版,不仅对老同志之间的交流和吸取历史的经验教训会起到推动作用,而且对建设和谐大连、建设学习型城市和加强精神文明建设也会产生积极影响。历史沧桑,岁月转化;流光逝水,推陈出新。愿老同志们都能不断探索,不断创新,丰富自己,充实自己,总结自己,使晚年生活更加健康、更加幸福。
先睹之余,是为序。
2006年6月
【作者系原大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老干部局局长,
大连市诗词学会会长、大连沧海潮诗社社长】
上
部
文
革
岁
月
楔 子
1966年6月1日上午,辽东半岛大地上,遍地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盎然,蓝蓝的天空上,四处阳光明媚。
沈阳到大连的火车,风驰电掣般的在奔驰着,眼看着城市郊区各式各样的建筑物飞速地穿过,一个个都接连不断地倾倒到后边去了。此时传来了列车广播员悦耳的声音:
“各位旅客同志们:本次列车的终点站,美丽的海滨城市大连就要到了……”
广播员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优美欢快的《步步高》的乐曲。急着下车的乘客,都拿着东西,向车门口拥挤着。
我的两个聪明活泼的儿子,立即把正在阅读的小学二、三年级课本,一一装到书包里,站起身来,背上自己的书包,每一只手里都提着一袋子东西,离开了自己的坐位,也参加了拥挤的人流。
“可可、路路,你们两个都回来!”
两个孩子很听话,都立即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来了。
“咱们是搬家,拿的东西多,不要急着往外挤。等一会儿,下车的人就少了,到了那时候,咱们再下车就不拥挤了。”
下车高峰过后,我们夫妇二人才领着两个孩子,不急不忙地走下火车,迎面就吹过来一阵凉爽的、夹杂着浓烈的海腥味的和风,它和我老家蓬莱仙岛风的味道一个样。让我这个刚刚离开北方冰城哈尔滨的蓬莱游子闻到这个味道,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心情感到无比的舒畅。脚踏着《步步高》的乐曲,尾随着出站的人流,离开了月台,步出了车站。
风
暴
乍
起
第一章 上 任
我以一个军人的目光,迅速地巡视了一下这个宽阔优雅美观大方漂亮的大连火车站站前广场,一眼就看到在广场上有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手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接王寒枫”四个大字。
于是我就向那个举牌子人跟前走去,把手一扬主动地说:
“我就是从哈尔滨来的王寒枫!”
“我是市委宣传部秘书孔宪令。前来接你,请上车吧!”
小轿车缓缓地行驶在清洁漂亮的马路上。他不时地指着车外面的地方介绍道:
“这地方是青泥洼桥!”
“这个地方是友好广场!”
“这个地方是中山广场!”
“咱们到了。这是大连云山宾馆,请下车吧!”
在宾馆的接待室里,孔秘书对我说:
“给你的房子还没有报批下来,请你们全家暂时先住在宾馆里。你的房间在三楼,先安排住下,休息一会,到一楼餐厅吃饭。午饭后,宣传部伍贻副部长要来看望你们!”
“还是我先到市委去报到,看望部里的领导才好。”
“伍贻部长说今天下午要在宾馆里,有些事情要当面和你谈哪!”他立即叫宾馆接待人员,把我随身带的皮箱、物品送到房间,礼貌地告辞说下午再见。我和夫人张泽荣,把他送到宾馆门外的车前,我紧紧握着他的手说:
“谢谢您!你是我到大连来,第一个认识并给您添了麻烦的人,真叫我不好意思!”
“用不着客气!这都是我份内的事,下面紧接着的就是:报户口、孩子转学校、打报告要房子、批下房子去看房子,看中了房子再搬家……这些事情都得一个一个的去办哪。”
“我转业到大连来安家立户,你是帮了我大忙的第一个人哪。”
“这个我不敢当!”
“不用客气。你是当之无愧的啊!”他与我握手告别就上了车。我拱手对其表示欢送说:
“请你走好。让我们下午再见!”。
回到房间,刚把东西收拾好,洗过脸,就到了开午饭的时间,服务员把我们一家四口引到餐厅说:
“这里主食馒头、米饭,菜凉的热的由你任意选用。就在这里用餐,请慢慢用好!”
我们随便挑选了几样可口的饭菜,落座后正在吃着,这时,走过来一位同志问我道:
“你这位同志是从那里来的?”
“我是从哈尔滨部队刚刚转业到大连来的。”
“听你的口音可不像是东北人?”
“我是胶东蓬莱县人哪!”
“我是福山县人,咱们俩是老乡啊!你这两个孩子长得挺可爱的,都叫什么名字?”
“我大儿子叫王可可,小儿子叫王路路。”
“都上几年级啦?”
“大的上小学三年级,小的是小学二年级。”
“两个孩子的学,上的可不晚哪。”
“我给他们安排的都是7岁上学,这样小学上6年,中学上6年,19岁就可以上大学,到23岁就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啦。”
“小朋友!你听听你爸爸给你们安排的有多么好啊。你们可要好好的去读书啊!”
“同志!你贵姓?”
“我姓柳,叫柳忠祥!是这个餐厅的主厨,饭菜要是不合口味,你就言语一声,老乡嘛,你就不要客气,这里现在就是你的家呀!”
“你这里的饭菜做的都挺可口啊。我到了家了,吃的喝的都有家乡的味道!”
他听了我这话,高兴地笑了起来。接着对我说:
“市政府交际处下面有五个宾馆:大连宾馆、东山宾馆、云山宾馆、大连饭店、东方饭店。我们云山宾馆是经常接待市委市政府的过往干部,有的因为分不到房子,在我们宾馆一住就是大半年。我看你这一家子也少住不了啊!”
“这是为什么哪?”
“大连是个好地方啊。愿意来大连的干部多,市委也乐意多要些干部,可是他手里没有控制多余的房子,来了处局级的领导干部,就安排住进云山宾馆,多者论年的住,少者几个月。其子女跟着住在宾馆里,背着书包去上学。我看你这两个儿子,也得住我们宾馆去上学呀!”
可可和路路听了这个新奇的事,都乐得笑起来了。
午饭后,我回到房间里,刚刚洗过脸,孔宪令同志就陪同伍 贻副部长和丁元清同志进来了。他手指着副部长笑着说:
“寒枫同志,这位是伍贻同志,这位是办公室丁元清同志。”
伍 贻副部长身上着装可体,衣服清洁干净,头发梳理得利落,管那都板净净地。她左手提着一个小手提包,满面笑容的向我走来,伸着手,口里不住地说:
“欢迎欢迎!欢迎你到大连来呀!”
“感谢部长前来看望我们!刘宇洲同志和于泽同志托我到了大连,代问您和许西同志好!”
“我和你于泽姐,可是大熟人老战友啊!我们到了大连工作,也没有断了联系呀!”
“这是我夫人张泽荣同志,这是我的两个儿子。”
“孩子都叫什么名字?上几年级啦?”
“部长问你们俩话,快告诉部长啊!”
“我叫王可可,上小学三年级!”
“我叫王路路,上小学二年级!”
“部长同志!我转业有幸分配到旅大市委宣传部理论教育处工作,您看我什么时间去报到、转组织关系?什么时间去上班哪?”
“我来看你,就是想和你当面商议这些事情。冰野、毛英同志身体不好,正在休息,中央下发了‘5·16'通知后,市委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部里领导就剩下我一个人。你到部里来,正是部里缺人的时候,可是咱部里手中没有现成的房子,只好委屈你,临时住在宾馆里。我叫孔宪令同志写报告,向市里要房子,给你转组织关系、转行政关系,叫丁元清同志来给你办理转户口,给孩子办理转学校。明天市委给派一部车,元清同志陪你到火车站拉行李。你可以把眼前用的东西拿出来,暂时不用的东西,都送到市委招待所仓库里保存着。等有了房子安家时,再到仓库里拉出来。如果你同意,就把各种关系拿出来,当面交给他们,给你去办理好啦。"
“伍部长想的挺周到,安排的也挺细致,就按着部长的决定办好啦。我什么时间去上班哪?”
“明天拉完了行李,就好好休息休息,后天上午参加部里办公会,下午参加处里见面会。”
“后天我一定按时上班出席会议。”
她说过去也曾经在北满工作过,她还问了泽荣几句话。最后她说:“部里我还有些事情,这样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俩和孩子好好休息吧。”
说罢伍部长起身要走,我们一家四口,全部出动,把伍部长三个人送到宾馆门口,互相挥手告别。
到了傍晚,我正在餐厅吃晚饭,柳忠祥师傅又过来问我说:“我看见今天下午许西市长夫人来看你们啦。”
“是呀!你真是‘活神仙’哪?”
“我怎么能成‘活神仙’哪!”
“伍部长来对我说了,市委现在没有房子,让我临时住在宾馆里,这样我的孩子也得住在宾馆,背着书包去上学了。这不都叫你说对了,你这不就是‘活神仙’嘛!”
“什么神仙不神仙的!这样的事我经历的多了,也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呀。”
忙活了一天,两个孩子,放下饭碗上了床就睡了。可我和张泽荣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伍部长说的话,在我脑海里直过电影:没有房子;临时住宾馆;用的东西拿出来;不用的东西存到仓库里......我一想到打开箱子拿东西就头疼,打开了还得再封死,麻烦极了,愈想愈睡不着。最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省事的办法。于是便跟张泽荣商量说:
“泽荣啊!明天拉行李,我想出了一个省事的办法!”
“反正得打开箱子找,它怎么能省事哪?”
“我想了想咱们有‘四不拿’呀!”
“都哪‘四不拿’呢?”
“现在咱们吃食堂,做饭吃饭的东西都不用拿,这是一不拿;现在咱们住宾馆里,铺的盖的东西不用拿,这是二不拿;收拾卫生的用品,宾馆里都有用不着拿,这是三不拿;秋冬衣服现在不穿,不用拿,这正好是‘四不拿’嘛。”
“那个马褡子和两床毯子打的那两个软包,你不拿回来,放到仓库里,那不是去‘送礼’吗?”
“这三个软包装的都拉到宾馆里,那六个硬包装的木头箱子和大、小两个樟木箱子,这八件,全部送到市委招待所仓库里,夏天穿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咱们都随身带着,若是以后发现缺少什么东西,就现去买好啦。”
“现在看来只能这样办啦。”
两个人把这件事情商议妥了,这才安心入睡。
早晨起来,我仍然保持着军人的习惯,到户外去晨练。走到大连市中心的中山广场,放眼一看——
中山广场黎明静,
是个漂亮好环境。
旭日初升东方红,
彩霞满天缀苍穹。
海风送来气爽清,
楼宇林立山海中。
闻鸡起舞身健美,
生命奥秘在运动。
这是我来到大连的第一个早晨,看到这种情景,不由得浮想翩翩,大连这座城市真是太美丽、太漂亮啦!
回去吃过早饭后,夫人留在宾馆里,看着两个孩子读书做作业补课,我就到市委去上班。
我顺着中山广场南面解放街,往南走了不远,看见一个漂亮美观大方的建筑物。我心想:这个地方我头一次来,这幢楼我怎么这么熟悉呀!我一面走一面想,终于想起来了,在电影《兵临城下》里,我见过这个镜头,原来这个外景,是在大连铁路医院门前拍的。我走到解放街和柳林街的交会处,在路东面,有一座“曰”字型的三层楼,这就是市委的办公楼。我上了二楼,一直往东走,走到尽头,就是宣传部办公室。
孔宪令同志见我来了,便热情地向我介绍说:
“咱们宣传部的办公室都在二楼,朝东边是:部办公室和部长的办公室;朝南边的是:理论教育处、宣传处、党员教育处、干部处。”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人,他又介绍道: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办公室的朱宝安同志。这一位是新来的理论教育处处长王寒枫同志。”握过手后坐下说了一会儿话,他就送我去出席宣传部办公会,伍贻副部长在部办公室主持会议。她把我介绍给大家说:
“这位是刚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转业到大连,任我们宣传部理论教育处处长的王寒枫同志。”
在这个会议上,我认识了市委宣传部的——
宣传处处长:鲁宝荣
副处长:张洪泰
文艺处处长:吴滨
副处长:魏永佩
党员教育处处长:张茂祥
副处长:张仁发
干部处副处长:刘华西
理论教育处副处长王云生。
下午出席了理论教育处处务会议,王云生同志主持了会议,他把我介绍给大家,我做了自我介绍。他还对我说:
“咱们理论教育处的工作任务是负责主管:全市党校、学习班、干部的理论教育;工农群众的理论学习;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群众运动;学哲学、讲哲学、用哲学的群众运动。”
这次会上我认识的理论教育处的干事有:
王成玉、黄义正、宋木生、于德湖、关恒喜同志。
我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做调查研究,和理论教育处,在家的同志,进行逐个谈话,各位干事给我的初步印象是——
王成玉——阅历广、经验多、患肝炎、在休养。
黄义正——老干事、常讲课、能力强、身体棒。
宋木生——思想敏、反应快、文笔好、口才强。
关恒喜——很稳健、挺忠厚、讷于言、有内秀。
于德湖——小木匠、市劳模、学毛著、是标兵。
李勤明——小青年、大学生、笔杆子、接班人。
尽管还有谷元良同志不在家,还没有来得及谈,但对处里干事的总体感觉我已经形成了。
这就是——
人员整齐;
水平挺高;
老小结合;
搭配很好。
叫我带这么一帮干事,去进行工作,我心里十分满意,对完成未来的工作信心十足。下班了我带着一身的轻松愉快地回到了宾馆,一见夫人的面,她就对我说:
“今天下午宣传部的丁元清同志来了。”
“他来说什么?”
“他说给两个孩子转学校的事,都给办理好啦。”
“给转到了什么学校?”
“转到了天津街小学。”
“上学校方便吗?”
“我去看了,就在中山广场中国银行的后身,出门往右拐弯就到了,比在哈军工上学校还近了许多哪。”
“看来市委宣传部的工作作风,挺紧张的。不管什么事情,办的是麻利快呀!”在餐厅吃晚饭时我对柳忠祥师傅说:
“柳师傅!明天一大早,我的两个孩子要去上学,早上饭能早一点开饭吗?”
“咱们宾馆为了满足客人,乘早班车船的需要,专门开了一班早班早饭,你尽管来吃,保证误不了孩子上学。”
“给你添麻烦了,我谢谢你这个老乡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夫妇早早起来,等两个孩子洗好了脸,给他俩换上干净整齐的衣服,领着走了还不到百米远,就到了学校。校长礼貌地说:
“欢迎你们把孩子送到我们学校借读。按大连的规定,你只有分到了房子,才能报上户口;只有报上了常住户口,才能办理正式的转学手续。现在你是临时的借读啊。”
“我们给您添麻烦啦。谢谢校长同志!”把孩子交给她就告辞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对泽荣说:
“现在看来,房子成了咱们安家的主要矛盾啦。没有房子,不能报正式户口,没有常住户口,不能正式转学。关键卡在房子上啊!”
“你上班时就便催一催。住宾馆里再好,怎么也赶不上自己的家好啊。”
“刚刚上班才两天就伸手向组织上要房子,怎么好意思张那个口啊!”
“这些日子我光忙活着搬家了,为了迅速熟悉了解运动的情况,我要尽量多和同志们生活在一起。今后午饭我就不回宾馆吃了,你和孩子按时吃饭,就不要再等我了。我现在就去上班,你回去休息吧!”
1966年6月9日早晨,我一进市委机关大门,见走廊里空无一人,只见上顶天棚,下拉到地板,挂着一张写着《打到三反分子徐树贵》的大字报。
我一见就觉得头嗡的一声,胀得老大。心里在想:徐树贵是旅大的市委候补书记啊!几天前,我在来大连的途中,路过沈阳去看望于泽二姐,临走时,她叫我到了大连,见了她的老战友傅嘉兰,代问她和徐树贵好。怎么一夜之间竟成了"三反分子"哪?真是有些想不通!
至于大字报的详细内容,我也没有心思去看,就进了215理论教育处办公室,因为我来的太早了,同志们都还没有来上班。我就把最近6月2号到9号的报纸拿来看,只见那《人民日报》上连着发表了——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
《欢呼北大的一张大字报》;
《做无产阶级革命派,还是做资产阶级保皇派》;
《彻底摧毁资产阶级反动堡垒》;
《北京大学聂元梓等人的一张大字报》。
我心里想:《打倒三反分子徐树贵》这张大字报,就是在这些社论、文章和大字报的影响下,写出来的呀。
宁静的中华大地,就像似热油锅里撒上了一把盐——“炸”了。上至中央下到地方,直到大部分家庭里都在议论、讨论、辩论、争论着这些问题。种种迹象表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这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一场政治风暴就要来了。
晚上回到宾馆里,我把一天所见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对夫人说了,两人海阔天空地议论了一气儿,最后就落到
一个具体问题上。我说:
“根据目前的情况,于泽二姐委托代问的傅嘉兰和徐树贵好的事,咱到底问还是不问?”
“你二姐也不是委托什么重大的事情,就是叫代问个好。这么一句话的小事,你都做不到,你这个弟弟还有什么用处!两个山不见面,两个人常见面,以后她们俩若是见了面,提起这件事来,你竟没有给转达到,对三方面都不好。里外里就是你赚了个不是人。那样子有多么不好啊!”
“你这个话有道理,在处理这些事情上,还是以同志的友谊,战友的情谊为重,不要去考虑个人私利与得失呀!”
第二天在走廊里,正好遇见组织部傅嘉兰副部长,我就把代问的“好”代问了。
她听后说:“谢谢!谢谢!于泽和刘宇洲同志好吗?”她在说话间,先是眼神一亮,但这种兴奋的神情稍纵即逝,继而又流露出一种难言而无奈的微笑。
“他们都很好!”我观察到了她说话时神情的这种变化,我想她此时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是啊!自己的丈夫从市委书记一夜之间竟成了“三反分子”,还怎么能高兴起来呢?!
“你调到大连的档案,是经我手接的。我是先见档案后见人哪。欢迎你到大连来工作!你爱人和孩子来到大连都还习惯吗?”
“谢谢部长!他们都习惯哪!”
正是我替于泽二姐代问的这句普普通通的问候,或许是给了处在困境中的傅嘉兰和徐树贵两位同志一丝安慰……使得我们从此结下了终生的友谊。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场政治运动,似烈火燎原似的很快在神州大地上蔓延起来——
1966年6月18日,大连工学院两个系的学生开始"造反";
6月19日,市委决定派工作组、工作队;
6月20日,大连工学院发生揪斗教员、党员干部的"6·20"事件,喊出"一切权利归学生”、“打倒党总支”等口号;
6月23日,市委常委听取大连工学院和大连日语专科学校运动情况汇报后提出三条意见:
一、反复向群众进行文化大革命形势、性质、意义、目的、路线、方针、政策教育;二、必须大力抓紧组织左派力量的工作,孤立、分化、瓦解右派;三、加强党的领导,充分发挥各级组织的作用。
6月24日,《辽宁日报》发表了《向我省反党反社会主义头目周桓开火》的社论。
——《大连历史大事记》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组织上派我到大连市歌舞团去扭转部分群众撤大字报的情况,引导运动健康发展。
我在团里的大、中、小会上开展宣传鼓动工作,止住了撤大字报的情况。
可是没有过三天,我竟被群众揪去批斗,说我是“积极推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彻头彻尾的保皇派”、“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罪魁祸首”,小会批判、大会斗争,批斗了七、八天……
正如俗话所说,“不打不相识”。我这个人爱才,在接触中,我认为歌舞团这个地方,是人才济济,各种专业都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大家对我的批评斗争,我无怨无悔很理解,作为一个党员,应当无条件地去执行上级的指示,有了问题群众对你进行批判斗争,应当自觉自愿的为上级揽过。不应当为了个人私利,而推诿将矛盾上交。
在这场斗争中我结识了音乐家郑述诚、摄影家郑永琦、歌唱家徐慧珠、何奇才、女才子杨道立等同志,并且成为好朋友。群众认识了我,理解了我,原谅了我,也解放了我。从此结下了之后近四十年的友情。
我带着得到群众的理解而得到“解放”的愉快心情,回到宾馆里,张泽荣对我说:
“小婶母和荣华妹妹,今天来宾馆看咱们啦。”
“在大连咱们就这么一个本家的长辈。我看你安排个时间,咱们请婶母吃顿饭吧。表示对他老人家的一份敬意。”
“要请就安排在这个星期天的中午好啦。这样咱两个孩子能一起参加呀。”
“我看可以,要请连王彬弟弟夫妇,荣华妹妹夫妇一起请。三家人。凑在一块热闹热闹嘛!”
星期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和风不凉不热,温柔地连续不断地吹拂着面孔,十分的惬意。我们全家人,步出了鲁迅路4号云山宾馆,穿过休闲人云集的中山广场。进了东方饭店的门,看见王荣华妹妹和她爱人--大连市政府交际处交际科员李盛业同志,正在大堂里等我们,一见面热情的走了过来。
李盛业说:“大哥,大嫂,今天的酒席,按照您的意思我是这样安排的:八个热菜、四个凉菜、红、白、啤三种酒、主食是长寿面、喜庆饺子、中、西点食。您看行不行?”
“饭菜按照婶母愿意吃的点,按照婶母的口味去做就行啦。我现在就去接她老人家来好啦!"
“您不用去接呀!我们俩刚从家里来,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我婶母在王彬弟夫妇的陪同下收拾得头紧、脚紧,身上穿了一身干干净净新锃锃的衣服走进门来。我走上前问了安。
李盛业就引着我们走到餐厅一张大餐桌前说:
“我们就在这张桌子,都快来坐下吧。”
婶母接着说:
“大侄呀!你在部队里结的婚,我等了半辈子,没有吃上你的喜酒啊!”
“我说婶母今天怎么穿新衣服,原来是来喝喜酒啊!侄儿我今天给婶母补上嘛!请尽兴地喝足了好啦!”
一句话说得全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连着敬了婶母三杯酒,往后就任意随便吃喝了起来。当服务员端上来一大盘子清蒸加吉鱼时,李盛业说:
“这个加吉鱼呀,咱们只吃鱼肉,加吉鱼的头咱们都不要动它!留着这个鱼头,好再回锅汆一个加吉鱼汤!”
大家一面欢快的吃着,一面拉着家常。婶母说:
“现在是公家分的房子,只是一个空屋子,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呀!你到大连来安新家,不能等房子分到手了,才去考虑买家具的事情。现在下了班没有事,就要到商店里去看看,把家具挑选好了,等房子分到了手,拿着钱就来搬东西呀。”
“婶母说得对啊。我就这么办!”
“等你安好了家,再去把你老母亲接来。叫她来看看儿媳妇和孙子,高高兴兴的团圆。一个家庭总得有老有少才算一家子人家呀!我还挺想念老嫂子呐!”
“泽荣的一套家具,放在烟台家里了。等房子到了手,我就得回烟台去拉家具。我妈她若是愿意来,我就把老人家接了来。”
“到了那个时候,我再来喝你们母子的团圆酒啊!”
“到那时我一定请婶母来呀。”午宴的饭菜挺丰盛,人人都吃得酒足饭饱。回锅汆的加吉鱼鲜汤端上来了,大家喝着都说鲜美极啦。
宴席散了后,泽荣对我说:“今天宴席的饭菜,我们娘三个有生以来头一次吃的这么丰盛。每个菜的味道,做的都很鲜美可口啊。”
“你要知道,今天饭菜做的水平,是大连市交际处东方饭店的水平。在市面上一般的饭馆是做不出来的呀。”
黄昏后,我在李盛业同志的指点下,顺着解放街一直往南走,只见那南山、绿山的山顶上霞光万道,美丽的晚霞,挂在山颠美丽极了。
我就在这个美丽的山脚下,找到望海街的尽西头。只见胡明书记,正在他别墅式小楼的院子里的单杠上攀单杠。他的动作熟练,面不改色,气不粗喘。攀的水平,要在我这个南京军事学院毕业生之上。他下来单杠后,我细看他是:中高的身材,不胖不瘦的身体,脸上一片健美的红光,长的面孔有点像越南人。我简单地跟他说了调到大连的经过后说:
“我离开哈军工前,胡小明叫我见了您,代他问个‘好’。”他把手一扬说:“哈军工来的,有话到屋里去说好啦。”
他一进门就大声喊道:“洪旗呀,你过来,哈军工来人了!”
胡书记的夫人洪旗同志就走了过来,他把我介绍过后,她和我热情地握了手,把我让到沙发上,就问起我“哈军工”的情况。我把所有了解的情况,都一一向他们俩作了介绍。
胡书记说:“听了你的这个介绍,这个学校办得确实是挺不错呀!”
洪旗在一旁说:“可是小明来信说,学校管那都好,就是伙食太差了。”
听到这个话后,我说:
“哈军工的食堂有小灶、中灶、病号灶、学员灶、士兵灶五种。警卫营的士兵灶,因为他们自己有生产,伙食办得还不错。学员灶,尽管它伙食供给标准比士兵灶要高一些,因为学生功课忙,没有时间去生产,食堂里没有自己生产的物资去补充,实际上伙食吃的比士兵灶还要差一些。因为是免费就餐,一般的工农子弟还挺满意,觉着上大学吃饭不花一分钱,伙食比在家里也差不了多小,觉得很知足了。可是干部子弟就不一样了,大多反映伙食不好。实际情况也就是这样。”
“孩子离开家,到了军队学校去学习,吃点苦锻炼一下,对他的成长,是大有好处的呀。你这个当母亲的不能光听孩子叫苦的一面之辞啊!”我接着说:“家里经济条件宽余,接济一下,给孩子补充点营养,也是可以的啊。”
胡明听后说道:“孩子经过锻炼,时间长了他会习惯哪。”
“胡书记说的可也是呀!”我们又说了会话。
在我要临走前,胡书记说:
“王寒枫同志,按我们党的传统,理论教育处处长,是党委常委的学习秘书。明天是29号,市委常委开会,上午8点钟,你准时到一品街会议室来一趟!"
我领受了任务,就起身告辞了。
1966年6月29日上午7点,我就到了办公室。我心想叫我到一品街的事情,得和部里说一声,省得都不知道我到那里去了,那样就不好了。我一直等到7点20分,副处长王云生同志来了,我告诉他这件事情。他说:
“你去吧。部里若是找你,我告诉他们好啦。”
“云生同志!到一品街去我不知道怎么走啊?”
“到一品街很好找啊,你出了市委的大门,就向左转,沿着解放街,往南走不远,就是个十字路口,你就再往右转,再见十字路口,那就是‘一品街’啦!”
我出了市委的大门,就安着王云生的指点走去,见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往右转,我看那个路牌子上写的这条街叫‘南山路’。我沿着‘南山路’往西走又见了个十字路口,我又往左转,路牌子上写的,这条街叫‘金城街'。我沿着‘金城街'往南走,又见个十字路口,我又往左转,路牌子写的这条街叫‘七七街'。我又沿着‘七七街'往东走,见了十字路口,我再往左转,我又回到了‘解放街'。就是找不到这个‘一品街'。我心里想,我参加革命工作以来,我按着地图走路,从来没有错过。怎么今天这个‘一品街'我就是找不到呢?
于是我又返回市委传达室问值班员说:
“同志,我到市委书记处去开会,我怎么就是找不到‘一品街’这条马路哪?”
这个同志笑着说:“同志,你是刚到市委来,还不知道,这个‘一品街’,它不是一条马路啊。它是市委书记处办公室所在地呀。它就在前面这个古树参天的大院子里面。”
一听他这话,我才明白过来——噢!原来‘一品街’不是一条马路,而就是我刚才围着它转了一圈的这个地方。我就快步走到南山路与金城街的交会处,看有一个朝西北向的大门,我就进去了,只见院子里苍松、翠竹、桃、李、杏、梅、丁香、迎春、槐树、银杏古树参天,遍地是花草树木,应时的花开得正香,把这个院落点缀得十分幽雅、清净。在院子西面,有一座小别墅式的小洋楼,看到会议室,我就走进去了。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白净脸小青年问我道:
“同志!你找谁呀?”
“我是市委宣传部新调来的理论教育处处长王寒枫。胡明书记叫我今天上午8点钟到一品街来参加个会议。"
他听后说道:“我姓胡,以后你就叫我小胡吧,请你先在这里坐着,书记们过一会就到了。”他顺手指一个地方,让我坐下后,给我端上了一杯茶。
我举目细看,这是一个很宽敞、漂亮、清洁、整齐、安静、雅致、很高级的一个会议室——前排摆了一圈牛皮大沙发;沙发的前面摆了一圈又高、又长、又很宽的茶几;沙发的后面摆了一圈牛皮椅子;正面墙上挂着刺绣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的画像;前、后窗的旁边都挂着紫红色金丝绒窗帘;窗上下垂着手工艺品花边网扣窗帘。
我看过后就对小胡说:“同志。我上院子去看一眼就回来。”
“你快去快回。开会的时间快到了。”
我走到了院子,这里的花草树木长得郁郁丛丛,应时的花开得五光十色,芬芳扑鼻,四处花丛上空,蜂飞蝶舞,勤劳的蜜蜂纷纷忙着采花粉,环境十分幽雅清净。我刚刚转回身来,只见一溜小轿车鱼贯开进门来——
从第一辆车上走下来了一位高高身材,快手快脚,挺敏捷的中年干部;
从第二辆车上走下来了一位胖乎乎的黄面孔,腿脚不灵便的中年干部;
从第三辆车上走下来了一位瘦瘦身材,手脚灵敏,快言快语的中年干部;
从第四辆车上走下来一位黄面孔胖乎乎,动作慢腾腾的中年干部;
从第五辆车上走下来了一位身材魁梧,腰板笔挺,脚步稳健的老年干部;
从第六辆车上走下来了一位浓眉大眼,白净脸,体形微胖的中年干部;
从第七辆车上走下来一位,头上秃顶,手脚慢,动作稳的老年干部。
这七个人,我是一个也不认识,看其风度,我想这就是市委的一些领导了。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紧跟着一个秘书模样的青年干部,一块急乎乎地进了办公楼。
这时又有一辆小轿车开来了,胡明书记从车上走了下来,只有他我认识。我快步迎上前去,没有等我开言,他笑哈哈地说:“你早来了!跟我一块走,咱到会议室去!”
我就跟在他和秘书的身后,进了会议室一看,先进来的七个领导,都分别坐在南面和北面的沙发上,只有东面大沙发空着。胡明书记他一直朝着那里走去,一坐下就笑哈哈地说:
“今天在没有开会前,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来宣传部任理论教育处处长的王寒枫同志。”
我听见他这个话就急忙站了起来,他指着我说:
“这位就是,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转业到大连的政治教员,我家小明的老师,王寒枫同志!”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立正向在座的各位领导敬了个军礼。在场的人有的说欢迎,有的说这是件好事。
胡书记接着又说:
“按着我们党的老传统,理论教育处处长,是党委常委的学习秘书,今后常委到了学习日,陈秘书你不要忘了,要通知王寒枫同志来参加呀!”
“我记住了,忘不了!”这时我才认识坐在我刚才坐的地方的一位答话的女同志,就是常委的陈秘书。
胡明指着在场的领导一一介绍说:
“这位是白清江同志,这位是许西同志,这位是李东潮同志,这位是赵希愚同志,这位是崔荣汉同志,这位是曾宇同志,这位是刘汉清同志。今后我们学习几次,你慢慢就都认识了。”
在这种极其普通,而又非常严肃认真正规的气氛下,我什么话也没有言语。胡明书记把七位领导给介绍过后,我又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就十分激动地坐了下来,心里想:可是转业到地方了!完成了我走马上任报到的历史使命!
第二章 四 清
1966年6月下旬市委决定:市委党校的“文化大革命”和“四清”运动结合起来一起搞,由白清江书记负责组织派市委工作组,近期抓紧时间进点,早日开展工作。
第二天上午,宣传部伍贻副部长对我说:
“市委决定,派你到市委党校工作组,去搞运动。明天下午2点,到一品街会议室去报到!”
我问道:“伍部长啊!是临时任务还是一个时期的任务?”
“这些事情我都说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工作组,是由市委组织部和市委宣传部两家抽调干部组成的,工作由白清江书记直接领导。今天下午2点,你到一品街去报到,到那里什么事情就都清楚了。至于你安家的事情请尽管放心,等你的房子批下来了,就通知你搬家!”
“谢谢部长!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呀!”
就这样,我们一家仍住在宾馆里。在没有安下家的情况下,就愉快地接受了到外单位去执行新任务的工作。
下午2点,我按时到一品街去报到。白清江书记在会上宣布:
市委党校工作组组长:潘义鸿
组员:王寒枫、张敏、张传德、张盛山
他接着说:
“你们去执行的任务是:把党校的四清运动和文化大革命结合起来一起搞。具体怎么搞法,你们自己要去摸着石头过河,我已经通知党校,告诉他们明天上午8点你们进点,叫他们做好接待的准备。你们进点后,可以先从调查研究入手,把情况调查清楚了,再根据情况制定开展工作的计划。潘义鸿同志!你看看还有什么意见?"
“我请示三个问题:第一要不要住宿?”
“调查研究阶段不要住宿!以后根据需要再住宿!”
“第二算不算出差?”
“算出差。可以报出差补助费。”
“第三有没有车?”
“市委不派车,我已经通知党校,你们四个人上下班,坐党校的通勤车!”白书记布置完了,就回他的办公室了。
潘义鸿同志领着我们开了个会,最后确定每人带上毛主席著作;拿上粮票菜金;领个新保密本;带着卫生用品。明天早上七点半,在七七街小广场的党校乘车点集合上车。
散会后我就到了理论教育处,向处里的同志告别说:
“明天我要出差,咱们处里的日常工作,由云生同志主持!”
“王处长,你明天到哪里去出差呀?”
“我到市委党校去搞四清啊!”
“你是真有好运气啊!刚上任就接了一个美差事!”
“为什么说是个美差哪?”
我的话音刚落,大家就七嘴八舌开了腔:
“党校在棒槌岛,那里可是大连最有名的海滨风景区呀!”
“棒槌岛滨馆是大连的国宾馆!备有接待毛主席的1号楼!"
“棒槌岛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冬暖夏凉的一块风水宝地!”
“棒槌岛有一个漂亮的海水浴场,你可以天天下海游泳啊!”
大连市七七街小广场,你向东望去,是清一色各式各样的别墅式小洋楼,在郁郁葱葱梧桐树和翠绿冬青的镶嵌中,显得格外漂亮。
我正在欣赏这南山七七街漂亮早晨的景色,这时潘义鸿他们三人向我这里走来。他对我说:
“你不用来的这么早啊。党校的班车7点半才准时开来!"
我们正说着话,车就来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说:
“请诸位上车吧!”
我们上了车,班车飞快地沿着七七街林荫马路,向迎宾路开进中,潘义鸿向我们介绍说:
“这位是党校常委、党委办公室主任赵廷璧同志!”又把我们三人一一介绍给他。车行进在两面青山环抱的崎岖宛转平坦的路上,忽然间我觉得海风向我吹来,一阵凉爽气,扑面向我袭来,大连棒槌岛宾馆到了。在哈军工工作时,我曾经到哈尔滨市的花园街宾馆,给罗瑞卿总长送过信。
到过长春市的南湖宾馆,给总政治部刘志坚副主任送过文件。可那两个国宾馆,都赶不上我眼前这个——大连棒槌岛宾馆。在这里是:
三面环满山郁郁苍苍长着茂密墨绿色马尾松的山峦;山坡上遍地里盛开着万紫千红烂漫的山花;东南面紧接着一片海天一色,美景变换无穷的黄海;在这近海中镶嵌着一颗大连传奇的明珠——棒槌岛;就在这个怀抱里,搂抱着一座清静、幽雅、空旷、神怡、舒适、美丽的大连棒槌岛宾馆建筑群。
大连棒槌岛宾馆建筑群,就坐落在这个依山傍海,气候宜人,空气新鲜的小半岛的山脚下,错落有致的建了九个建筑物:
1号楼是玲珑的琉璃瓦建筑的古朴、典雅、庄严、美观、大方、坚固的平房,据说是给毛主席准备的;
2、3、4、5、6、7号楼,是一楼一式,各不相同别墅式的小洋楼,据说是给中央政治局六位常委准备的;
8号楼是剧场、宴会厅、会议室的综合楼;
9号楼是一座8层的主楼,它附属的裙楼,是大小餐厅和商店。
当我登上9号楼四楼给我们工作组准备的办公室,往南望去,这九个别致漂亮的建筑,都坐落在周围满是花草树木掩映下的大花园里。一年四季:迎春、丁香、芍药、牡丹、桃花、杏花、李花、月季、木槿、荷花、腊梅,应时相继开放。我看到了这个景致,立即产生这里有我们蓬莱仙岛的毓秀灵气:山峦像,海水像,树木像,花草像,气候像,味道也像。
我这个蓬莱游子正在浮想翩翩时,党校的副校长孙文学同志来看望我们。我们即向他说明来意,当即决定,下午开中层干部会作介绍,明天招集全体人员开欢迎会,第三天即按计划开始分头进行调查。我是一个游泳迷,午饭匆匆吃完了,就跟党校游泳的同志,一块下海畅游了一通,舒服极了。心里想:大连的棒槌岛真是个度假消夏的好地方啊!
7月7日,我和张传德同志,刚才调查回来,潘义鸿组长对我说:"寒枫同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蹲在这棒槌岛里能有什么好消息哪?”
“你的房子市委已经给你批下来了,这不是个好消息吗!”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呀!”
“宣传部来电话建议给你几天假,回去搬东西安家,革命工作不是一天能干完的,我考虑给你十天假,你觉得不够可以再续!”
“我谢谢组长啦!十天足够了,不需要再续假啦!”
第一天,上午8点我到了部办公室。孔宪令同志说:
“你回来的正好!为了抓紧时间,我开三轮摩托车。这样咱们快去、快看,看中了就快搬家啊!”
我跟他上了摩托车,这辆摩托车他开得风驰电掣似的。我有生以来,头一次坐三轮摩托车,我都不敢睁眼,闭着两只眼,不一会儿到了西岗区凤鸣街42号。找到3楼2号开开门,一看是两间卧室,厨房、卫生间各一个,三表自己的,一处独门独户的,刚刚落成的新房子。
孔宪令对我说:
“这个房子没有附属面积,条件是差一些,优点是新房子、独门独户、三表自己的。你要是看不中,我再领着你去看咱们宣传口“横扫”、“破四旧”下乡的干部倒出来的旧房子,你可以从里面挑选一处怎么样?”
“你手里若是还有新房子,咱俩再去看一处行不行?”
“新房子就这么一处。”
“下乡的干部倒出来的房子,它条件不管有多好。我作为部队的一个转业干部,在感情上我不忍心去住啊!”
“倒出来的旧房子你若是不要,那就分给部里缺房子的干部啦!”
“这个新房子的条件是差一些。没有附属面积;没有暖气;单层窗;朝东的向,部里手中再没有新房子了,下乡干部倒出来的房子我又不去住,在目前的条件下,我调动工作,不能老住在宾馆里呀!那只好就住在这里吧!”
“这个房子你确定要住了!我马上送你回宾馆,你赶紧收拾东西,今天下午我组织市委宣传部来五个人,跟市委要一辆大车,来给你搬家!”
下午1点孔宪令和黄义正、于德湖、朱宝安、丁元清五个同志帮助搬家。先拉回来了泽荣和孩子以及宾馆里的东西,再去拉市委仓库存的东西和借市委的三张小铁床,又到上海路旧货行拉回来了提前预订好的梨木洋服柜、圆饭桌、转椅,到天津街百货公司买了张新双人木床、茶几、四个方凳、碗柜都一一拉到家里。五个同志帮助我把这些大件家具搬到屋里定了位,就告辞了。我一再表示感谢,等我安排好家,一定请诸位来喝安家酒。
送走了他们五位,我就在街上买了点饭,两个孩子吃饱后就睡了,我们夫妇俩一直收拾到下半夜,累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这才上床一面休息,一面商量安家这个活怎么个干法好。我说:
“今天安家第一天,厨房没有安排好,晚饭没有办法做,饿得受不了,上街去买着吃,又贵呀,又不合口味。我看咱们明天先安排整理厨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直整理的能做饭了,再去干别的活,你说好不好 ?”
“你不是有十天假吗。不用急呀!慢慢收拾吧!”
“我自己心里有一个打算。”
“你又有什么好打算哪?”
“我刚转业到地方来安家,咱不能组织上给十天假,你就用十天时间去安家呀!,我想顶多用八天,提前两天去上班,你说行不行啊?”
“你要是有这么个打算,安家这个活,还真得好好安排一下哪。”
“我的计划是——第一天,搬家;第二天,安排厨房;第三天,白天安排住室,晚上我坐船到烟台搬家具,接老母亲;第四天,你在家整理内务,我在烟台动员老母亲来大连;第五天,你整理卫生,我在烟台买船票发家具,晚上回大连;第六天,准备家宴给老母亲接风;第七天,请婶母来喝团圆酒;第八天,我去洗澡理发,准备上班。这计划你看行不行啊?”
“行不行先按你这个计划去做着看吧!”
第二天,按计划先安排好了厨房。
第三天,晚上,我拿着四样礼物,就登上了去烟台的船,把我累得一头倒在铺上,就呼呼地睡了过去。等下船的人把我吵醒,这才知道到烟台了。
我四年没有回故乡了,我上了岸——烟台山灯塔的信号灯,依旧和过去一样,不停地一闪一闪地亮着;烟台市海边的空气味,依旧和过去一样,不住地飘来鱼虾的鲜腥味;烟台市区里的北大街,依旧和过去一样,不断地送来故乡的果香。
我看时间还早,不用着急就慢步走着往家走,边走边想着——
烟台变了:
码头大了,
马路宽了,
树木多了,
电灯亮了,
楼房高了,
花儿红了,
烟台美了。
我走进东关南街忠义胡同21号我家的院子,见了我夫人当年栽的梧桐树、无花果,老母亲从蓬莱老家移来的香椿、丁香、桃子、木瓜、芍药、牡丹、月季、绣球、刺儿梅、刺儿菊花都长得枝叶茂盛,绿格锃锃的,应时的花儿正开得鲜艳可爱,我正高高兴兴地去敲门,敲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把四邻都给惊动醒了。两位老人正在甜蜜的梦乡,怎么敲门也听不见。看来老人年岁高了,耳朵也背了。我没有办法,就跳进花墙子里,越过刺儿梅和刺儿菊,去敲临炕的南窗,这才从屋里传来了老父亲那熟悉而苍老的声音:
“是谁在敲窗啊?”
“爸爸,妈妈,是我呀,是忠吉子回来啦!”
老父亲一听说是大儿子回来了,赶紧披着衣服下地把门开开了。
“怎么来家也不提前来个信,大清早把邻居都叫你给惊动醒了。”
“我怕提前写信告诉了,好几天晚上您老人家睡不好觉啊。”
进了屋,我就把现在已经转业到大连,分到了房子安下了家,今天回烟台家,是接两个老人到大连的事说了。
把父亲乐得说:“大连可是个好地方啊!你当兵转业能转到大连,是正经的不错啦!”
母亲说:“大儿子来家了,你不能光高兴啊!你还不赶紧上早市去买些儿子爱吃的东西,回来我好做饭哪!”
父亲走后,母亲说:
“大连好是好,可是现在领导上给你的房子,只能住下老婆孩子,我们老两口子要是都去了,还没有地方住哪。你爹妈现在都七十岁的人啦。不能离开故乡本土久居外乡啊!烟台是咱们家的根据地呀,什么时候也不能断了人哪! 再说现在叫红卫兵闹腾的也不安稳,更不能把家扔了,都到大连去啊!你媳妇的嫁妆,这一回你都搬到大连去!安家不能没有家具呀!”
“泽荣说只搬书桌子、箱子、两个凳子这四样东西,其它那些就不搬了。我想这是她从娘家陪送过来的嫁妆,我是作为结婚的纪念品,搬回去保留着,作个纪念物啊。要说用它,那到是可有可无啊!”
“剩下那些不搬的,泽荣要是同意,来封信叫你父亲给她卖了,把钱捎给她!”
“这等我回大连问问她,再告诉好啦!”
父亲买菜回来了,全是买的我爱吃的挺新鲜的海物。
第四天,经过商量:父亲在烟台看家,母亲跟我到大连。
第五天,买了当天回大连的船票,收拾母亲的衣服,包裹发运要搬的家具,晚上7时离家,8点开船。
第六天,早上下船,中午设家宴给母亲接风,下午去请婶母和堂弟、堂妹来喝团圆酒。
第七天,设家宴庆祝安家和母子团圆。
吃过早饭,泽荣就忙活了鸡、鱼、肉、蛋四个热菜,四个凉菜,一个海参汤的午宴。9点,婶母在堂弟堂妹的陪同下,准时到来。把两个老妯娌乐得把几十年前的欢乐事情,都一个接一个的述谈起来,乐得简直是难以言表。
在吃午饭时,我母亲说:“我四年没有见泽荣的面了,现在她饭菜做的味道还真不错呀!这都是俺忠吉子他有口头福啊!”
婶母也跟着说:“现如今的儿媳妇,能做出这么好的饭菜来,也真小见哪!这都是大哥、大嫂子的福分哪!”
泽荣听了两个老人的这些夸张话,比得了个奖杯还高兴,一身的疲劳,都飞得无影无踪。
午宴在乐融融和睦祥和的气氛中,谈笑风生欢快地进行着。
婶母说:“大嫂子!咱潮水街上茹家的两个姑娘,你认识不认识?”
“我怎么能不认识哪,那是我大姐姐的亲戚呀!她小的时候我都见过。潮水集茹家的姑娘,在咱们蓬莱县地面上,是有名的美人哪!个顶个长的雪白的脸蛋,大高个子细高挑,水灵灵的两只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大连街上,茹家有两个姑娘,大姑娘男人是个抗日的干部。我到大连这几年,他们搬过三次家,房子是愈搬愈好,现在住这个房子,是在南山的一座小洋楼里,正个第二层楼,全是他一家自己住着。四个住屋个个向阳,‘三表’全是自己的,还有暖气,个个窗上镶的双层大玻璃。厨房间老大,卫生间也大,附属面积可宽畅啦!俺大侄儿也是个抗日干部,上级分配给他这么次的一处房子。他这个兵当的,可是吃老亏啦。抗美援朝他这不是白去了吗!”
“他婶子啊!干革命工作不讲吃亏得便宜。我大儿子,能从朝鲜战场上活着回来,就把我高兴地直掉眼泪呀。刚转业到地方上来,能分给他这么一处房子就很不错啦!”
“大嫂子你的心宽想得开呀。我可是想不通啊!”
“他婶子啊!老家里留传下的俗话说——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气要一口一口地喘,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事要一件一件地办,
钱要一分一分地攒,
业要一个一个地创,
家要一点一点地置,
寿要一天一天地增。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呀?”
“大嫂子你说的这个话,别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呀!”
老妯娌俩在一起,快活了大半天,到了黄昏后,才恋恋不舍的分手。
我和泽荣,一直送到斯大林广场汽车站才回来。我老母亲在家宴上讲的这个《一字经》一切要从“零”开始,从“一”起步,我如今转业到地方就需要从“零”开始,从“一”起步啊!她这一首诗对我教育颇大,它使我终生受益。
第八天,我去理发洗澡。
第九天,我按计划提前两天去上班。吃过了早饭,跟母亲道了别,就到斯大林广场党校乘车点,去等车。在这里遇见了党校党委副书记张志堂同志,她笑着问我道:
“寒枫同志!你怎么到这里来等车啊?”
“我最近分到房子了,就住在凤鸣街42号,离这个乘车点最近哪!"
“这么说咱们还是邻居哪!我就在新华街市委宿舍楼住啊。”
从此我们上下班经常坐在同一辆车上。
到了大连棒槌岛宾馆我们工作组的办公室,潘义鸿组长问我说:
"寒枫啊!你怎么来了!"
“我把家安排好了!提前两天来上班。”
“搬家是个累活啊!你再休息两天吧。”
“不用休息了。我今天就来上班!”
“你走后这八天,我到市里开了两次会,这里的调查工作进行得很缓慢。你回来后,咱们还按过去的分工,继续进行调查工作好啦!”
这样我天天早出晚归,上午下午和张传德一起去调查,中午我带一个彩色大气球,和游泳的同志,一块到宾馆海水浴场里去游泳。晚饭后,听老母亲讲家常话,日子过得挺舒心,转眼间秋天到了。
在华夏大地上,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浪涛扑天盖地而来,“文化大革命”的火燃愈烧愈旺——
1966年8月9日《旅大日报》刊登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的《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即《十六条》)同时,发表 《最坚决最热烈地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 最广泛最深入地开展大学习大宣传大讨论》的社论;
1966年8月15日,旅大市委发出通知,指出今后"文化大革命"运动, 要一律按《十六条》和八届十一中全会《公报》办事,市委过去所发表的有关“文化大革命”的各项规定和讲话, 凡是与《十六条》和《公报》不符者,一律作废;
1966年8月18日, 中共中央在天安门广场举行有百万人参加的庆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大会。毛泽东主席首次接见来京大串联的全国各地的红卫兵。此后,旅大市各大专院校、中等学校纷纷成立红卫兵组织,并开始“大串联”。
旅大的党政机关,在北京等地来旅大市串联的红卫兵和本市红卫兵的冲击下,已无法进行正常工作;
1966年8月24日,《旅大日报》正版报道红卫兵破“四旧”“立四新”的情况。
这种狂热的所谓破“四旧”活动,给全市的建设和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造成很大损害。
一些名胜古迹、珍贵文物、重要档案、特殊风格的建筑遭受损害。剃秃头、抹黑脸、游斗等严重破坏了社会风气,给人们肉体心灵上造成创伤。
——《大连历史大事记》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看见在云山小学上三年级的大儿子王可可,胳膊上也带上了“毛泽东主义红卫兵”的袖章。小孩子跟着毛泽东这个红司令去造反,叫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说好哪!真是无话可说呀!
吃过晚饭,我走到书架前,发现我的书少了,仔细一查,我心爱的苏联小说——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西蒙诺夫的《日日夜夜》、《普希金诗文集》、《马雅可夫斯基诗选》、《伊萨克夫斯基诗选》、《莱蒙托夫诗选》、《恐惧和无畏》,以及古今中外名著如《聊斋》、《一千零一夜》等书都不翼而飞了。这些书我读过后,都写了眉批,特别是《日日夜夜》那本书,是该书作家西蒙诺夫率代表团访问中国时赠送的苏联原版书,是我收藏的珍品。
于是我问孩子说:
“我那些书都弄到那里去了?”
可可说:“你这些书,都是封、资、修‘四旧’的黑书,破“四旧”时,都叫我拿到学校上缴了!”
儿子“造反”,破“四旧”竟然破到老子头上来了。我有嘴无话可说,真叫我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啊!这在当时,老子见了当红卫兵的儿子,也是“有理说不清”啊!因为红卫兵的红司令是敬爱的领袖毛泽东啊!
第二天上班,我到了大连棒槌岛宾馆,听宾馆的工作人员说:
“大连市里的红卫兵,昨天晚上来冲击棒槌岛宾馆啦!”
“棒槌岛宾馆是大连的国宾馆,他们怎么能来冲击哪?”
“他们说棒槌岛宾馆是修正主义的安乐窝!非要冲不可呀!”
“这还了得!破‘四旧’、‘造反’破到国家外事口来了!”
“昨天晚上幸亏棒槌岛宾馆警卫连啊!那真是红卫兵骂他不还口,红卫兵打他不还手啊!他们组成了人墙挡着不让红卫兵进来。最后在市公安局、市政府、市委来人劝阻动员下,才不得不撤走了,临走前还扬言说‘大连棒槌岛宾馆这个修正主义的安乐窝,非再来冲击一下不可!等回去组织好了还要回来!’”
这些日子,大连市叫红卫兵破“四旧”给闹腾的学校不能正常上课、工厂不能正常生产、党政机关不能正常办公。党政机关的工作人员,成天人心惶惶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大祸临头了。
我们党校工作组的调查研究工作,也时打时停,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在大连市里,没有一片安静的绿洲。
1966年8月27日市委召开各部、委、局负责干部座谈会,要求沿着《十六条》和党的八届十一中全《公报》指引的方向奋勇前进,把各行各业办成"毛泽东思想大学校"。
潘义鸿同志参加了会议。他回来说:
“市委领导说,旅大市的红卫兵,把棒槌岛宾馆看成是修正主义的安乐窝,非还要来冲击不可!市委临时决定:市委党校于9月17日撤离大连棒槌岛宾馆,搬到傅家庄市委党校高干自修班,去坚持继续进行工作。这个月还剩下13天了,调查研究工作暂停,由我来传达这次会议的精神,大家进行学习和讨论。"
我听了会议精神后,愈听愈糊涂,我自己在心里想:
“毛主席呀!毛主席!我从小参加革命,跟着您战斗,您指到那里,我们就打到那里!抗日战争您说要打‘持久战’,咱们就打‘持久战’!解放战争您说要集中兵力打‘歼灭战’,咱们就打‘歼灭战’!抗美援朝战争您说要零打碎敲牛皮糖,打‘蘑菇战’,咱们就打‘蘑菇战’!您指到那里我们打到那里!打到那里就胜利到那里!可是现在怎么老是跟不上您的指挥哪!不知道您到底要怎么去打胜‘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一仗啊!”
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我这些想法,只能是自己默默无闻地、极其苦恼地、茫无边际地、有头无尾地、毫无结果地、苦思冥想地胡思乱想。这真是所谓“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不得解决的要领”。这是我参加革命工作以来,所遇到的最难解决的一个大问题。这个时候,我苦恼极了,这真是——
文化大革命,
真是愁死人。
心里有疑惑,
不知向谁询。
政令不出门,
党章无人遵,
军队被人打,
有理无处申。
学生书不念,
串联四处奔。
工人不干活,
生产无人问。
年轻的中国,
乱得似混沌。
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闻。
如此的岁月,
不知何时尽?
下午下班时,在夕阳光辉的照耀下,我乘班车行驶在崎岖蜿蜒、漂亮平坦的迎宾路上,看着这蔚蓝的大海,望着这苍翠的群山。不由得心中感叹道——
唉!这辽阔的大海,壮丽的江山,美丽的大连,伟大的中国!您“乱”得多么让人们惋惜!令人们痛心!
第三章 横 扫
1966年9月17日早上,我坐班车途经长春路、八一路就到了市南面的郊区。过了解放军214医院放眼望去,在一群绿山南面就是一片蓝色的大海。海里面还有三个礁石嶙峋的小岛,在蓝天飘动着白云的笼罩下,沿着海岸线磅礴咆哮着一线雪白的浪花。在这山美水美的地方,汽车接着穿过煤炭疗养院、空军疗养院、船舶疗养院、陆军疗养院四片漂亮的傅家庄疗养区的建筑群,就到了一片古色古香的绿色琉璃瓦的黄楼建筑群。这里就是旅大市委党校高干自修班。它北面是莲花山、陆军疗养院,东面是船舶疗养院,西面是水产养殖场,南面就临着黄海。时下正处在秋高气爽,气候宜人的金秋季节,这里倒是十分幽雅清净。要不是逃避红卫兵破“四旧”的横扫,这儿可是一个读书疗养的好地方!
我们工作组的办公室,被安排在南楼二楼向阳面的尽东头。搬到这里办公,带有“逃难”的成分。所以一到这里,连日来,到办公室一坐下来,潘义鸿组长就领着大家研究当前形势的具体情况:
1966年9月5日,大连海运学院副教务长、全国人大代表、农工民主党党员、二级教授刘荣霖,因不堪红卫兵的批斗、打骂和抄家的污辱,投海自杀。这是旅大市开展“文化大革命”以来第一位被迫害致死的知名人士;
1966年9月14日,旅大市53所大中学校5000名红卫兵举行誓师大会,宣告旅大市大中学校毛泽东思想红卫兵总部成立;
1966年9月15日,旅大市毛泽东思想红卫兵总部召开三万人参加的群众大会。红卫兵组织和他们办的小报点名批判胡明、许西, 并写出打倒他们的大字报;
1966年9月18日,市委转发《中共中央关于抓革命促生的通知》强调 “必须一手抓革命、一手促生产”。由于造反浪潮的冲击,全市的正常生产已无法维持;
1966年9月20日,市委召开全市各大中学校红卫兵代表会议,市委代理第一书记胡明在会上讲话要求,不要上街辩论,机关干部要坚守自己的岗位,学生不得对此加以干涉。
——《大连历史大事记》
根据以上情况,当时我们认为——
现在我们市委处在非常困难时期。我们作为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一个机关干部,要挺身而出,把保卫市委、保卫机关作为我们自己工作的重点。
潘义鸿同志把我们这个想法向市委汇报后,受到了市委领导的表扬,指示我们今后要——当好市委的耳目、喉舌、参谋,加强对社会情况、机关情况的观察和研究,有情况及时报告。我们组根据市委这个指示,力所能及地去了解社会上发生的情况。
当时,在全市对人民群众影响最大的是红卫兵的大破“四旧”(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大立“四新”(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横扫“四旧”的“红色风暴”。一组组、一队队身着绿军装,手举着“红宝书”,喊着“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的口号纷纷走出学校,到社会上去横扫“四旧”,在红卫兵眼里凡是古的、老的、洋的东西,一律都是“四旧”,都在横扫摧毁之例。他们在市里横冲直闯,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在大街上,凡是——
见到烫发的女人,留长发的男人,抓住就给剃个阴阳头;
见到穿西服着旗袍的抓到就用剪刀给他们的衣服剪成‘碎条条’;
见到穿高跟鞋的叫他们捉住了,一律把高跟给割掉了;
见到了“黑五类”的人,家被抄、人被斗、给戴上纸糊的尖顶大帽子,手敲着锣,去游大街。
在庙宇里那些神仙,一不会躲,二不会藏,其命运可就惨了——
经被焚烧了,
神被推倒了,
碑被砸破了,
庙被拆扒了。
在市场上,鸟鱼花商店首先遭到破坏——
鸟笼子给砸碎了,
养花盆给砸破了,
养鱼缸给砸烂了,
霓虹灯给砸毁了。
在文艺界,破坏更为严重。
全市——
87个京剧团,124个歌舞团,6个话剧团,83个曲艺团均被认为是:“封、资、修”、“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剧团,全部一刀砍掉了。
我国古典和现代的优秀文学作品《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家》、《春》、《秋》、《红岩》、《林海雪原》、《野火春风斗古城》等一大批都被列为黄色或反动小说纵火烧毁了。
在新闻界——
市广播电台库存12000多张唱片被视为黄色唱片,全部烧毁。
在教育界——
全市180000册图书资料荡然无存。
对红卫兵的这些行为——
人民政府管不了,
人民军队管不了,
人民警察管不了,
人民群众管不了,
共产党也管不了。
他们就像二十世纪穿绿军装的少男少女天兵天将新的神话似的。小小年纪力大无比,天不怕,地不怕,在横扫的红色风暴中,为所欲为,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红卫兵的逻辑是——
只有打破旧世界,
才能建立新社会。
旧的不把它砸毁,
新的不能顺利生。
只有破字当了头,
才能大立在其中。
大破就是大革命,
大立之后才成功。
这股风一直到“红卫兵”组织解散,“红卫兵”下了乡也没有停止下来,后来又发展到:
把《旅大日报》改为了《旅大红色造反报》;
把中山区的青泥洼桥改为了红港街;
把大连港改为了红港;
把旅大市改为了红港市。
更为严重的是——
竟把修建在斯大林广场上的苏军烈士纪念塔上的苏军战士铜像,当着苏修标志强行拆掉了。
工厂停工,学校停课,机关终日不得安宁,全市出口贸易锐减。
我们根据社会上的以上现象,分析下一步将被红卫兵冲击的目标就是市委机关。于是我们研究决定:建议党校领导,立即将档案,转移到一个安全地方去。
我根据自己在城市工作部学习班学习的知识、经验,建议说:
“执行这个任务:参入的人要少;实行单线领导;人选要绝对忠实可靠;在绝对秘密条件下进行。”
大家同意我的意见,决定工作组只由潘义鸿组长一人参加,去执行这个任务。
就这样,党校的档案,神不知鬼不晓地、全部秘密地离开了档案室,转移到新的安全地方。
形势的发展正如我们所料,红卫兵真的把市委作为冲击的重点,市文革办公室正副主任四个人,也应付不了对付冲击这个繁重的任务。市委决定调潘义鸿同志,任市文革办公室副主任。任命我接任党校工作组组长。
1966年11月6日,我以党校工作组组长身份,出席了在大连饭店召开的市三级干部会议,传达中央工作会议精神。红卫兵和群众组织多次冲击会场,还贴出打倒市委领导的大字报,整个事态急转直下。11月12日工作组撤出,12月又揪回去挨批判作检讨
1967年1月17日,我吃过早饭要去党校作检讨,刚走出门口,见党校群众组织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个礼貌地对我说:
“寒枫同志!经我们组织研究决定:为了保证你人身的安全,从今天起,你在我们组织的监控之下。请你跟着我们俩走,在路上你不要说话!”
当时我心里想:旅大市各大、中院校的工作队(组)长,早就被群众组织拉去批判了,连市委书记崔荣汉同志也未能幸免。我从当组长的第一天起,就作了这个思想准备,我自己走得正,坐得牢,没做亏心事,不怕大风摇。你叫我跟你走,就跟你走。
他俩把我领到车上,转来转去有半小时说是到了。
我下车一看,不是傅家庄旅大市委党校,而是又回到了大连棒槌岛宾馆。
他俩和宾馆群众组织的头头,研究了一会儿,就把我又送到市委工作组过去住过的房间里住下,一不批,二不斗,三不检查,四不交待,就是有礼貌地监控着我。
就在这同一天的上午9点,我家里来了我母亲和泽荣都不认识的一男一女--两位不速之客。
长得很瘦的男的一声不吭,长得胖乎乎的女的敲门问道:
“这是王寒枫家吗?”
“是啊。你找我儿子有什么事?有话进屋里说吧。”我母亲回答说。
“王寒枫在家吗?“
“他吃过早饭就去上班了,不在家,你找我儿子有什么事?”
“王寒枫在党校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我们找他去检查交代问题呀!”
“知其艺莫过于师,知其子莫过于母’,寒枫从小是我一手拉把大的,12岁就跟毛主席干革命,南征北战打天下,他不会去执行什么反动路线哪!同志呀,现在咱们是新中国了,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哪!"
“毛主席说,他没有派工作队,工作队是资产阶级司令部派的,去推行反动路线的。这个事是板上钉钉,冤枉不了啊!”
“我说同志啊!你说这个事,都是你们工作上的事。我儿子去上班了。工作上的事,请你们到办公室去讲,这是居民家,上有70 岁老母,下有老婆孩子。这是老百姓住家过日子的地方啊!"
“你儿子不在家,我们就不打扰了。等他回来你告诉他,明天到党校群众组织去报到,老老实实检查交代问题!”
“他已经上班了,你们回党校见了他,当面告诉他好啦。”来人走后老人对儿媳妇说:
“泽荣啊,今天来这两个人,叫我看他们心术不正,看来我儿子要出什么事啦!你赶快写封信,告诉他就不要来家了,在外面找个地方躲一躲这个风头再说吧!”
“信我可以写,可是往那里送啊?”
“我听寒枫说,党校的党委副书记张志堂,就在下面黄楼住。你把信写好了,等天大黑了以后,你去托她给捎去好啦。”
“那我现在就去写信!”
谁知她刚把信写好,就听见门外又有人敲门:
“这是王寒枫家吗?”
“是啊!”
“这里有他的一封信哪!”
“同志!请进屋吧。”
“他在我们那里,一切很好啊!这是他的家信,你们看过后,请写一封回信,我给他捎去,这样省得两头挂念哪!”
“泽荣!你快念给我听听,看信上都是怎么说的?”
母亲大人安好:
近来党校有一“主义派”群众组织,要叫我去检查交代问题。可另一个“思想派”群众组织,却不同意他们这种做法,抢先把我给监控起来。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只是近期不能回家看望您老人家,望不要挂念!请母亲相信您的儿子,咱走的正,做的牢,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要过团圆日子,就在不远的将来!
敬祝
大安!
儿 寒枫
即日
“同志,谢谢你们啦!我儿子在你们那里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我这有一封信,麻烦你捎给他,家里一切和他走前一样,告诉他不要挂念!”
把送信的人送走了,老人家心神不宁地胡乱吃了几口饭,就上床躺下,可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心里在想——
抗日战争,毛主席千方百计动员抗日根据地的人民群众,团结起来打日本鬼子;
解放战争,毛主席千方百计动员解放区的人民群众,团结起来打倒蒋介石;
抗美援朝战争,毛主席千方百计动员全国的人民群众,团结起来打败美帝国主义;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毛主席千方百计动员全国的人民群众在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想,怎么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加之自己的儿子,一派群众组织要保他,而另一派群众组织却要斗他。现在我儿子是有家不能归,一家人老少不得团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什么时候能平安无事回家来呀?想着想着,肚子开始绞劲地疼了起来,她大声喊道:
“泽荣啊,你快点过来!”
“妈,您叫我有什么事?”
“我的肚子疼得厉害,你快拿去痛片给我吃。”
就从这时开始拉开了肚子,一宿上了六遍厕所,觉也没有睡好……
1967年1月20日,大连棒槌岛宾馆的初冬,冷的格外早,周围的群山上,遍地的绿草都枯萎了,变成漫漫一片的金黄色,灌木树叶已坠落了,仅剩下光秃秃的枝头,整个大地失去了勃勃生机。只有苍松仍然仰首蓝天,以它那苍绿的本色,去苦斗严霜,笑迎风雪,为了自己的生存,它英勇顽强地在进行拼搏。还有那大海依旧碧波荡漾,白浪淘淘,以其咆哮的巨声,充满着雄伟的活力,在不停地呐喊着,体现了它这个生命摇篮的伟大气魄。
作为一个革命的共产党人,亦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在大连棒槌岛宾馆通往老虎滩崎岖蜿蜒的山路上,市委党校先进工作者,30岁的水暖班班长葛玉甲同志,领着我向新的住地转移。走在路上我说:
“葛玉甲同志!本来在棒槌岛宾馆住下了,这一回你又要领我上那里去呀?”
“你在这里住着,不了解市里面的情况,我们组织得到可靠情报,市里的造反派,又要冲击棒槌岛宾馆啦!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们组织决定:把你转移到一个新的安全地方哪。”
“到了新地方后,请你告诉你们组织领导,你就说是我说的:你们组织对我的关心,我和我的家属都领情了。我表示衷心地感谢!”
“你这个话,我一定给如实转达到!”
“另外我还有一个意见,也希望你转告你们组织领导好吗?”
“你有什么意见就尽管讲,我都一定给你转达到!”
“我来到棒槌岛宾馆后,就想一个问题。”
“你想个什么问题?”
“我想我是党校工作组组长,党校的所有群众组织要对我进行揭发、批判、斗争。这是他们的权利。你们组织却把我弄到一个地方给监控起来,人家要揭发、批判、斗争我,要批看不见,要斗摸不着。这样的时间愈长,其它群众组织的意见愈大,久而久之,我岂不就成了罪魁祸首啦?!你们组织也为我背上一个大包袱!这样做不好啊。”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具体意见呢?”
“简单明了一句话:你们把我送回党校,要党校全体群众组织监控也好,关牛棚也好,由群众组织去处理好啦!总之大家天天上了班,要批都能看见我,要斗争都能摸到我才行啊。不要把我和群众给隔离开了,这样子不好啊!”
“等到了新地方后,我把你这个意见,如实地向组织上转达!”
他领我穿过西山的隘口,爬上了山巅,向西望去就是大连老虎滩渔港。在渔港东北面,一座小山的向阳坡上,坐落着一所金碧辉煌,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在阳光的照耀下,放出了灿烂的光芒;在它的东面,紧挨着一片特别高大的苍松树林,长得非常壮观、雄伟、挺拔、奇特、漂亮、美丽;在南面、西面就是碧蓝的大海,环境十分优雅清净。这里就是大连著名的——大连老虎滩工人疗养院。
我们俩在它的山脚下向右转了一个大圈儿,就过了老虎滩公园,又向左转了一个小圈儿,就到了解放路车站。
这天上午的10点钟,他领着我到了东面景山山坡上一个大院子的小别墅群里,把我送进一个花房子里,他帮助我买了中午吃的饭菜。他对我说:
“你吃的午饭我给你买来了,这个暖瓶里有开水,你就坐在这个花房子里,那里也不要去。我回去向组织上反映你的意见,组织上有了决定后,我吃过了午饭,就来告诉你!”
“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保证那里也不去,你尽管放心好啦。请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
这个花房子很大(后来到了1983年,我到解放路干部疗养院疗养,才知道这是疗养院的花房子)。各色各样的花应有尽有,正开得争芳斗艳,(可是在当时)我连一点儿赏花的心思都没有。我心里老是在想:我这个市委工作组组长,往上联系不上市委领导,往下联系不到我组员群众,成了一个随时准备挨批判、斗争的光杆组长了。到了中午,阳光照得花房子里的温度上升的很高,又不叫我出去,没有办法,只好把上衣脱下来凉快凉快。
就这样我一直等到傍晚机关到了下班的时间,太阳都快落山了,葛玉甲同志才回来,笑着对我说:
“我回去如实地反映了你的意见,组织上经过认真地研究,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今天晚上你就回党校,在群众的监控下检查交代问题。”
当天晚上,我回到了党校群众组织指定传达室东面的房间,就是关我一个人的“牛棚”由 "思想派"群众组织管理,不管哪个组织找我交代问题,只要得到了"思想派"群众组织的同意,随时都可以把我叫去。我自己也觉得,就是应该这样。弄得我只要到了上班时间,还挺忙活的,哪里叫我就到哪里检查交代问题,只有到了晚上,都下班走了,这才一夜无事,能睡一宿安稳觉。
有时我睡醒了心想:成天不是交代,就是检讨,再不就是批判、斗争,这种日子到什么时候是才能算是个头啊。毛主席啊!毛主席!我12岁参加民先,一心一意跟着您干革命,我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在我的思想里,连对不起您的想法,一丁点都没有啊!批评与自我批评,是我们党传统的锐利武器,1942年"整风"运动我会使用它,1947年"土改"运动我会使用它,1952年"三反"运动我也会使用它。1966年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我怎么做自我批评,群众也通不过,我现在竟不会使用这个传统武器了!伟大导师毛主席啊,您快来救救我吧!
1967年1月下旬,有一天早饭后,群众组织的领导把我找去说道:
“市委机关‘联总’的‘烈火’战斗队来电话说,哈军工的‘红色’造反团派人到大连来,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烈火’战斗队要把你借去一天,让你回宣传部去接待哈军工‘红色造反团’的人。后天上午一定回党校报到销假。”
我听完了他这个话,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是忧,一心只想:先回家去看看老母亲要紧哪!就走出了市委党校的大门。因为一个月没有出屋,一走出屋来——眼也不会用了;腿也不灵活了。顿时觉得——天也大了,地也大了;树也高了,太阳也亮了。可是我的头脑非常清醒——不管是喜是忧,先回家去看看老母亲再说。我坐上汽车,到高尔基路车站下了车,一路小跑回到了家。
“妈妈,儿子来家看望您老人家啦!”
“我的好孩子啊,妈妈可是把你盼回来啦!老天爷呀,你看看我的胖儿子,瘦成什么样子了啊!这是个什么年头啊!”说着哭了起来。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您就不要哭了!” 我安慰着母亲。
“你是不知道啊,这一个多月的日子,你妈妈是多么难过呀!本来我上大连来是母子团圆的,这可好一个多月不见儿的面,让我揪心的疼啊!”
“儿子在外面一个月,一切都很好啊!来家看看一家老少都平安无事,儿就放心了!我马上还要到市委宣传部,去接待哈军工来的人哪。”
“你先别急着走啊!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快说,我急着走啊!”
“前天上午9点钟,哈军工来了四个学生,进门就问:
‘王老师在家吗?’
我问他们:‘你们找我儿子有什么事?他出差了不在家呀!’
他们说:‘我们找王老师回哈军工啊!’
我又问他们:‘找你们王老师回哈军工干什么呢?’
他们说:‘他在哈军工工作时,是刘居英院长的大红人,得力的干将。刘院长叫我们打倒了,学院正在准备开斗争大会,叫他回去参加斗争大会揭发问题呀!’
说完了这几句话,他们四个人可能是太累了,就呼呼地坐着睡着了。我心里想,不管怎么说,他们说是你的学生,这样论辈分,泽荣就是他们师母,我就是他们的师太啦!当长辈的要有个长辈的心肠。我告诉泽荣,去多准备四个人的午饭,我在这里就忙活着给他们一个一个的盖上被子。午饭都做好了,他们就是睡不醒。两个孙子吃了午饭还要上学,这样咱们自己家人就先吃了,把饭菜给他们焖在锅里,一直到下午2点,他们才睡醒了。
我叫他们吃饭,他们就是不吃。我就说:
“干革命走四方,进百家门,吃百家饭,这是常情嘛。我活了七十多岁了,从来还没有听说当兵的走到那里,还背着炕,带着锅台。”
他们这才起来把饭吃了。
一个女学生,一面吃着饭一面问我说:
‘老奶奶,您们家有几口人呢?’
‘我们老两口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呀!’
‘我们王老师是您的第几个儿子呢?’
‘他是我的大儿子,我这个儿子可好啦!从小听话懂事,12岁就参加民先,干革命工作,当村儿童团团长、13岁当乡儿童团长、区儿童团长、15岁当胶东学联代表、18岁当连干部、21岁在团里当股长、26岁在师里当科长、27岁在军里当处长。南征北战,参加了抗美援朝,立过功、受过奖、被树立过标兵、当过先进、得过勋章。从小他就跟坏人坏事不沾一点边呀!'
‘我们也认为王老师是个好人哪!这次来找他,一是通知他回去参加斗争大会,二是找他有几个重要的事要向他取证啊。’
‘家里光知道他去出差,他有一个月没有来家了,他在什么地方,家里也不知道。你们要找他取证,这得到市委去找啊!’
就这样,我把他们给支出去了。哈军工这个事,你可要小心一点啊!”
“妈妈,我都知道了,这个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孩子能处理好它,您老人家尽管放心好啦!我马上到市委看看去,今天晚上我来家吃晚饭!”
我急三火四地赶到了市委“联总”的“烈火”战斗队。朱东春同志对我说:
“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步,哈军工的‘红色造反团’就来了!前天她自称——是哈军工你的四个学生,手提着皮带,雄赳赳,气昂昂,高唱着造反歌曲——
革命无罪,
造反有理。
……
老子英雄儿好汉,
老子反动儿混蛋。
要革命的站过来,
不革命的滚他娘的蛋!
……
一进市委的大门就找你。
我问她:‘你找王寒枫同志干什么?’
她说:‘王老师是刘居英院长当意的大红人,得力的黑干将,能吹的吹鼓手。现在刘居英已经被我们革命群众打倒了,院里正在准备开批斗大会。我们来大连是揪他回哈尔滨去陪斗啊!’
我说你出差不在家呀!
她说:“我们到他家通知他的家属好啦!”
我们看他们来势凶凶,一定是不怀好心。为了你家的安全,于是就秘密派人在你家房前屋后监护了一天,看着太平无事就撤回来了。”
“谢谢同志们对我的家庭的关照!我给部里添麻烦了,对不起!”
“昨天下午,他们又来到部里,让部里通知你今天上午回来,见不到你就不回哈尔滨!你千万别发火,不要摆老师的架子,他们是在哈军工大院一跺脚,全哈尔滨市都摇晃,赫赫有名的——‘红色’造反团哪!他们的后台就是你的学生毛远新。现在是学生造老师反的时候,你可是要好好接待他们哪。这帮人现在是谁也惹不起呀!你可是要小心一点。万万不要捅出大漏子啊!他们来了,我们在旁边保护你。你尽管放心的接待好啦!”
到10点半钟他们来了。带队是五系的学生,上海人小冯同学。那三个有点面熟,我都叫不上名字,我热情地握着她的手说:
“小冯啊!咱们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我想念哈军工啊!我欢迎你们到大连来呀!”
“我现在改了名啦!”
“改叫什么名字啊?”
“改名叫冯造反!”
“唔!同学们到大连来住没住下?有地方吃饭吗?”
“我们住在大连市团市委,饭都随便在街上吃啊。”
“我从哈军工转业到大连来,家才安下不到两个月。现在住这个房子比我在哈军工那个校官教授楼,可是差得太多啦!同学们要是不嫌弃,请你们食宿在我家里好啦!”
“王老师的好意我们领啦!我们就不到家里麻烦师太、师母了。”
“这次你们到大连来都有什么任务,在不泄秘密的前提下,说给我听一听,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啊。”
“对老师谈不上保密,这次到大连来有五个任务。”
“哪五个任务啊?”
“一、组建红色造反团大连联络站;二、散发毛远新同志的文章《我为什么参加红色造反团》;三、到大连进行广泛的串联;四、向你取证;五、通知你回军工参加批斗刘居英大会。”
“你们这五条任务,最后两条是针对我的。按照我们党的传统,‘军不干涉政,政不干涉军’。我现在是一个地方干部,你们是解放军国防科委管的一所高等院校,你要取我的证言、通知我到哈尔滨开会,我是很想回哈军工啊。可是我身不由己呀!这事你得通过大连市委,我得听市委的。他叫我写证明我写证明,他通知我去开会我就去开会。其余那三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讲,我一定尽力而为啊!”
“在大连一定不能少麻烦王老师,到时候一定去请求帮助!”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今天午饭我请你们在市委机关食堂吃。”
我把他们领到食堂,炊事班长也挺机动,把我们五个人安排在一张桌上,给上了四大盘菜,每个人还给加了一碗汤。一面吃着饭我一面说:
“我听市委的同志对我讲,前天你们进市委大门时,你们还唱着歌曲——
老子英雄儿好汉,
老子反动儿混蛋。
这个歌词和——
龙生龙,凤生凤,
老鼠生儿会打洞。
同出一辙,一样是唯心的反动血统论嘛!我们是哈军工的大学生,一定要发扬坚持正确的,改正错误的实事求是的光荣传统啊!”
“这个歌是文化大革命旗手江青同志叫我们唱的呀!”
“不管是谁叫唱的,我们都要看他符不符合马克思主义毛主席思想嘛。反动血统论是反马克思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嘛!”
吃过午饭他们说有些事情要找市委“联总”。
我说:
“我转业到大连后,连做梦都想哈军工。你们回哈尔滨见了毛远新、罗东进、张延忠、肖策能、林晓琳、叶启光、张晓南、王之、罗杭、谢飘飘、姬筱琳,一定带我问他们好!你告诉他们我很想念哈军工的同学们哪!”
“我们一定把王老师的问候给转达到了!”
“那我谢谢你们啦!”他们就告别匆匆走了。
朱东春同志对我说;
“寒枫啊!寒枫啊!你竟敢批评哈军工‘红色造反团’唱的造反歌曲,说是不符合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你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了,胆大包天哪!事情可也奇怪,前天他们手提着皮带,个个雄赳赳,气昂昂,高唱着‘造反有理’的歌曲进了市委大门,个个像个小老虎,今天他们见了你,人人都变成了小绵羊。这真是学生怕老师古来如此啊!”
“东春呀!东春呀!这不是学生怕老师的问题,这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啊!”
“我为你可是捏了一把汗,就怕你给市委捅个大漏子。这下子好了,你呀!有一种人格的气派和魅力,叫你三言两语的就化凶为吉,平安无事了!”
“你对我过奖了。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啊!这是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伟大真理的力量啊!”
“部里的同志叫你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现在你顺利解决了,你就回家去看一看,家里还有些什么事情帮助安排一下。”
我表示了感谢就回了家。老母亲正在忙着做丰盛的晚饭,泽荣简要地把这一个月家中的情况对我说了。主要是老母亲的问题。
什么问题哪?我老母亲有三怕——
一怕中国乱了;
二怕儿不在家;
三怕天冷挨冻。
我们俩商量了半下午,前“两怕”不是我们个人能解决的问题,只有“怕冷”的问题,个人可以努力争取去解决它。研究来研究去:最好是安个土暖气,可是自己不会安,也不知道谁会安,这样短时间又解决不了问题;生个煤炉子取暖:这个又太脏、太累、太危险。最后决定:去买个红外线烤炉先临时应付一冬再说。
说办就办,我立即到了交电公司买了一整套拿回家安上当晚就取上了暖。
老母亲做了四个菜:炸里脊、红烧肉、红烧鱼、凉拌贺菜、四个家常小菜。一个酸辣汤,吃的刚出锅的大饽饽,这顿饭吃的这个香啊!家里烤的那个暖和啊!
晚上我躺在床上,把我这个家和“牛棚”一一进行对比。
我的家中有——勤劳慈爱的老母亲;任劳任怨的贤妻;天真活泼可爱儿子。这真是一个甜蜜、温馨、祥和、美满、幸福的天上人家。
“牛棚”里则是一个:冷冰冰,孤单单,闷乎乎,凄惨惨;白天要随时准备走上挨批斗会场的地下牢笼啊!
想这想那,久久不能入睡,想到我是自觉自愿要求进“牛棚”,真是哭笑不得呀!我当即得了《不完歌》一首——
写不完检讨,
排不完的队。
受不完的批,
掉不完的泪。
低不完的头,
躬不完的背。
上不完的纲,
请不完的罪。
第四章 风 暴
1967年1月6日,在张春桥、姚文元的指挥下,上海的造反派夺了中共上海市委、市人委的领导权。
《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先后发表了评论和社论,转达了毛主席关于“这是一个大革命,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大革命”的最新指示,号召全国“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起来,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夺权。”
由此刮起的“一月革命”风暴,很快在华夏大地,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掀起了一场由造反派夺取各级领导权的热潮。
就是在这种形势下,大连的造反派纷纷起来夺权——
1967年1月10日,旅大日报社“红旗战斗队”,“联合”旅大市革命职工造反团总指挥部等十个造反组织,夺了旅大市委机关报《旅大日报》的权。
1967年1月13日,“全国新闻界革命造反者总部(的)旅大人民广播电台‘东方红’战斗总队” 夺了旅大人民广播电台的权。
1967年1月16日下午,旅大市公安局的“‘前卫’兵团” 在筹委会的支持下,夺了公安局的权。
1967年1月16日晚8时许,在市人委门前开群众大会,以“旅大市红色造反者总指挥部”的名义宣布已经夺了市人委的权。
全市各单位掀起夺权的浪潮中,中共旅大市委机关各部、委、办的群众组织也先后宣布已经夺了各自部、委、办的权,各部门的主要领导干部均已靠边站。
1967年2月1日,在大连火车站前广场,全市有42个单位组成的一派群众组织召开大会。会上宣布成立“旅大市 红色造反者总司令部”, 并宣告总司令部已经“夺了市委的权”,委托市委“联总”掌权。 但是,这次夺权没有执行中央提出的——
“必须是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起来夺权和建立军、干、群‘三结合’的领导班子”的要求, 因此此次夺权并没有被上级认可。
——《大连历史大事记》
我蹲在市委党校的“牛棚”里,对全市的夺权情况,是一无所知。直到一月底二月初,市委宣传部群众组织第二次来电话“借”我回部里去一趟。
我因为有了上一次“借用”的经验,一听说又来“借”我回去,我是特别高兴地回到了宣传部。到了那里一看:宣传部长、处长,个个都戴个大木牌子。
我刚刚到场,他们就马上在我的脖子上也给挂上一个大牌子。我低头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
打倒镇压文化大革命的急先锋王寒枫
我的脑子一下冷静了下来。我想:这次 “借用”和上一次比,可大不一样啦!高兴的情绪都飞得无影无踪了。
旅大市委宣传部的群众组织,夺权后的第一个行动就是给部里的部、处长们戴上牌子排着队,在市委机关的办公楼里游(斗)楼。在三楼游(斗)了一圈儿,转到二楼,从二楼游(斗)了一圈儿,转到一楼,又在一楼游(斗)了一圈儿,就到了街上游斗。
门口有一辆大卡车,我们部、处长们都戴着牌子叫上了汽车,就开始了游街。先后到了——中山区民康街的文化局;民生街的京剧团;世纪街的报社;五一广场的电台;博爱市场的剧团……到宣传口各个单位门前一一转了一圈儿。
当着群众的面前宣布:宣传部的当权派已经全部被打倒,革命群众组织掌了权。
当时我心里想,来了宣传部半年,我出差半年,直到而今还没有回机关,我就被打倒了。我只是在游街的时候,才知道宣传部各个单位都住在什么地方。这真是迟到的消息,等我知道了,已经被打倒了,知道也没有用了。在以前我不管走到那里,我还要考虑理论教育处的事情,现在我是“无官一身轻”,什么事也用不着考虑了。
游街完了之后,又叫我回到党校。
第二天,党校的群众组织叫我去接待大连工学院的“831”独立团一个造反派的负责人。
这个人姓胡,自称叫“胡造反”,是机电系的学生,北京市人,参加过8月31日毛主席在天安门对红卫兵的接见。
“胡造反”和一般红卫兵不一样,很有礼貌,很用脑子,很会讲话,很有水平。
他和我连着谈了三天。他首先问了我的历史,我一一如实地做了回答。他又问我对文化大革命有什么看法?我就把前面表露过的埋怨情绪;怀疑态度;苦闷心里等种种想法统统倒了出来。我一气儿讲了一天。他根据我提出的问题,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与我淘淘不绝的大讲特讲了两天,出语惊人,独具见解,我听了后自觉不如。
他对文化大革命的主要观点我现在记得的是——
演习论:“这只是一次演习的实践,以后还要搞若干次!”
特性论:“这个革命,是革革过命的命!”
共性论:“在苏联赫鲁晓夫睡在斯大林的身边,在中国赫鲁晓夫式的人物睡在毛泽东的身边!”
练兵论:“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是全民大练兵,让群众学会使用四大这个武器,去造走资派的反!真马克思主义者,群众打也打不倒,愈打他愈坚强,修正主义者一打就倒!”
危机论:“若不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并取得胜利,苏联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
真理论:“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是真理是科学。它要与修正主义及各种错误思想进行不断的斗争,才能发展,永葆常青!”
群众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人,是真正的英雄,是人类历史前进的火车头。力大无穷,它极能载舟也能覆舟!”
这些观点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以前看文件不一样,觉得格外新鲜、系统、生动、有劲。
他在与我告别前说:
“我到大工学习了四年,旅大市委的干部,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哪!”
“我从部队转业到大连才半年,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红卫兵大学生啊!”
“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对党和毛主席有埋怨情绪了,对形势前途也不要悲观。我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毛主席又发出了最新指示:‘不让再揪工作队了,工作队要回原单位工作,参加文化大革命。’根据这个最新指示,我们大工的工作队,全部放走了。你现在不要对任何人讲,你就准备着听好消息吧!”
“你这个话可当真哪?”
“我为人从来不说假话!”
“这可是一个比天还大的好消息,我得谢谢你呀!”
1967年1月23日旅大警备区奉中央军委的部署,到地方“支左”,向旅大市党政机关、报社、电台、大型厂矿企业和高等院校派出了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即“军宣队”)。
到市委的解放军宣传队队长是:守备二师王政委。
他进点以后,即通知党校:令王寒枫同志回市委,到解放军宣传队报到。
我就像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高兴得连家都没回,直接回了市委,找到了解放军宣传队报了到。
军宣队办公室的主任是我在军事学院的老同学孙洪吉所在团的团长崔树人同志。到市委宣传部的是二师通信营教导员王秉山,说起来都认识。
崔团长就把我领到王政委办公室。他介绍说:
“王政委!这一位就是我们团孙洪吉政委在南京军事学院的老同学,市委宣传部的理论教育处处长王寒枫同志!”
“我认识你很高兴!听孙洪吉同志讲,你是南京军事学院的高才生啊!这次我来市委前,警备区司令和政委对我谈话说,你进了市委后,要立即组织一个印制毛主席著作的办公室。我现在任命你和刘华西为市委宣传部生产班子领导成员。这个任务我交给你,由你负责把这个班子给组织起来,很快上马开展工作,大的方面由你负责领导。看你还有什么具体意见?”
“王政委!我感谢组织上和部队首长对我的信任,在上周,宣传部群众,宣布把部、处长都打倒了,罢了我的官靠边站了!现在又叫我站出来工作,这是出师无名啊!”
“当然啦!我得先宣布:任命你为生产班子领导成员。你再出面来开展工作,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老崔!这个事由你和王秉山同志去宣布执行好啦!”
当天在宣传部的群众会议上,宣传队宣布:任命王寒枫、刘华西为市委宣传部生产班子领导成员,主持市委宣传部的日常工作。组织人事工作由刘华西负责,其它工作由王寒枫主管。
我出任宣传部生产班子成员后,抓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抓印制毛主席著作。
旅大市人民群众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群众运动,一浪高过一浪。
1966年11月14日新华书店又发行《毛泽东选集》二万套。据统计,1966年6月至11月中旬,全市发行《毛泽东选集》的数量相当于前15年的总和。新华书店《毛泽东选集》的供应,经常发生断档。群众买《毛泽东选集》还得到市委来批,意见很大,严重的影响群众学习的需要。中央决定:由中央提供统一标准、纸型、纸张、油墨,凡是有条件的大中城市,自己组织印制《毛泽东选集》。根据这个指示,解放军宣传队令我去组织落实。
我受领了这个任务就想:抗日战争时期,我曾经负责印学生课本,解放战争时期,我编过油印小报,那都是土法印刷。印制《毛泽东选集》,那是先进的大工业生产方式,我是一窍不通啊。毛主席说:“领导的责任就是出主意用干部。”我出个什么主意?用那个干部哪?我刚来大连才半年,别人也不认识,就知道理论教育处这几个干部。我一个一个的分析,一直到深夜才选中了一个干部。我把他的长处写了四条,这才安心的入睡。
第二天到了市委,我就到了王政委办公室。我说:
“王政委!你分配给我的任务,自己觉得没有组织大生产的经验,我自己亲自去抓,恐怕抓不好误了事。我想推荐一个人,担任印制毛主席著作办公室主任。他一定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他是谁?你为什么说他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哪?”
“他是我处里的干事于德湖。我认为他有四个长处,我写了一个材料,请您看看吧!”
一、工人出身,根红苗正,有工人阶级的硬骨头精神和克服困难的韧劲;
二、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中央高级党校毕业的工人理论家。他热爱毛主席,热爱毛泽东思想,热爱毛主席著作;
三、是大连造船厂生产技术革新能手,创造了“于德湖工作法”,有组织大生产的经验和能力;
四、是个忠诚的老实人,能服从领导,经得起大风大浪的考验。
“王政委!您看这个人怎么样?”
“我同意你推荐的这个于德湖为印制毛主席著作办公室主任。你可以找他谈话,立即开展工作。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我回来后马上就找于德湖谈话。我对他说:
“于德湖啊!在政治上你是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在技术上你是工人技术革新能手。现在我点你的将:任命你为旅大市印制毛主席著作办公室主任。这可是一个重大光荣的政治任务,你可愿意担任哪?”
“领导上给我的这个任命,我坚决服从,保证克服一切困难,去完成这个任务!”
“目前我们市里,是部分工厂停产,部分商店停业、学校停课,市委处在非常困难的时期。你就任办公室主任,要是你跟我要人,我没有人,你跟我要钱,我没有钱,你跟我要房,我没有房。你自己要去白手起家呀!我只能送你三个字!”
“你送给我那三个字!”
“一是‘调’借‘调’人;二是‘要’找领导,找财政局长‘要’钱;三是‘找’到机关、工厂、学校去‘找’房子啊!”
“你叫我去跑腿调人、要钱、找房子,这件事我能办到啊!”
“你能办到就好啊!我祝贺你上任,再送你三句话!”
“什么话?领导上尽管吩咐,我一定安着领导的指示去办!”
“第一要抓主要矛盾。要杀猪,刀就要往猪脖子上捅,这样才能把猪杀死。你要是把刀捅到了猪屁股上,这样还不把猪捅跑了呀?”
“是这么个理,你送给我的这一句话我记住了!”
“第二要组织起来,走分工合作的道路。首先借调方方面面的人才,组建办公室。这就是旅大市印制毛主席著作的指挥部。你是前台总指挥,我就是你的后台总顾问。紧接着再去组织方方面面的有关单位、工厂,组织成千千万万的印制毛主席著作的生产大军,你去指挥打一场印制毛主席著作的人民战争。这样你有了指挥部,有了生产大军,这个任务你就好完成了!”
“是的!这第二句话我记住了!”
“第三要抓质量。干工作目标就是要——‘争上游,得第一,拿冠军。’这就必须抓好质量,没有质量的产品,是废品。要想抓出个好质量来,必须借调些好干部,组建一个好办公室,挑选一些好单位、好工厂,来组成一支好的生产大军!你指挥这个大军去保质保量的地完成生产任务。这样才能——‘争上游,得第一,拿冠军’哪!”
“我明白了,这就叫:好工人,好技术出好产品哪!”
“明白了就好!你工作开展情况随时报告,有困难及时找我。我认为,伍贻同志现在还是宣传部的领导,这个事情你要多向她汇报请示,看她还有什么意见?现在你可以走了!”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头拱地也要把印制毛主席著作的光荣政治任务,保质保量地按时完成!“
“祝你成功!”
于德湖他这个人——有政治头脑;懂生产技术;会组织管理;肯埋头苦干;抓宣传鼓动;工作大刀阔斧;作风雷厉风行。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工作开展起来。房子找到了,干部调来了,队伍组成了,钱也要来了,看来他这个将,真是叫我点对啦!我很高兴。有一天他来对我说:
“我们现在什么东西都有啦!就是生产机器太落后,达不到国家要求标准哪!”我说:
“这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共产党有一个光荣传统——抗日战争时期,在胶东艾崮山区抗日根据地兵工厂,唱的一首歌:
没有枪,
没有炮。
自己动手造!
......
胶东的八路军能克服困难造出步枪、机关枪、大炮。现在我们大连是国家重要的工业基地,你只要是把工人发动起来,需要什么样的机器,都能造出来呀!你回去先把这个歌唱给大家听,再去调查清楚,都需要什么样的机器?把图纸搞来,组织各个大厂,分工协作生产,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我就去按照你的意见办!”
经过他的努力,所需要的机器,全都按计划生产加工出来了。
有一天他又来对我说:
“有了机器啦,生产效率大大的提高了,可是装订工作跟不上啊。这又成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好解决,我在宣传部曾到王成玉、王钊滨、韩德福、季丛相和你家里去家访。你们的夫人,个个都年纪轻轻,利手利脚的在家里没有工作,你把这些人动员出来,经过培训合格后上岗,这样既解决了她们的就业工作问题,也解决了生产的劳动力。这件事你做好了,可是功德无量啊!将来她们会感激你的呀!”
“我没有劳动指标,这不好办哪?”
“你需要多少人,你就去组织动员多少人,指标由我负责到市里给你去要好啦!”
就这样又把市委机关的没有工作的年轻家属,动员组织起来,经过学习,合格后上岗,圆满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旅大市在 “文攻武卫”煽动下“武斗不止”,市里的社会治安每况愈下,打、砸、抢、抄、抓,时有发生。
有一天于德湖来说:
“‘旅大市毛主席著作印制办公室’的大印被抢走了!”我听后说:
“于德湖啊!于德湖!你怎么能做官把印丢了呢?!你这可是丢了‘帅印’啊!不过这个事你也不要背什么思想包袱啊。现在社会治安不好,这是主要的客观原因,可是你要吸取这次丢‘帅印’的教训哪!我们共产党人在过去打天下的过程中,为了保证大印的安全,把大印挂在裤腰带上,人走到那里,把大印带到那里!你赶快去再刻一枚新的大印。它要比旧印章大一圈儿,中间加一个五角星。刻好后上上下下有关单位统统通知到——‘从即日起旧印章作废,启用新印章。’”
这件事由于处理的及时得当,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毛主席著作出版工作,在于德湖同志的精心组织下,在办公室同志的艰苦努力下,在各个单位大力排除派性、武斗的干扰,齐心协力,高标准地圆满完成任务,在辽宁省争得第一,在国家争得优秀;于德湖同志为此也光荣地出席了省和国家的毛主席著作出版会议。在会上,他和旅大市都受到了表彰,为我市的毛主席著作出版工作取得了极大的荣誉。这一业绩将永留史册。
【附】
王寒枫点将的故事
于德湖
我记得王寒枫同志是1966年从部队转业到原中共旅大市委宣传部,任理论教育处处长和我在一个处工作,是我的顶头上司。提起他点将的故事,现在还记忆犹新。
在“文革”前,市委理论教育处的主要工作是主管全市广大干部群众学习毛主席著作和理论教育。当时的日常工作主要是抓典型、总结经验、交流学习方法、提高学习水平、推进学习活动的深入发展。"文革"后情况变了:全民学理论,人人读毛主席著作,家家要挂毛主席像。特别是《毛泽东选集》新华书店严重脱销。市委无奈,采取计划分配、排队发票和批条子的办法,搞得宣传部很被动,压力很大。就在这种形势下,国家和省下令:有印刷能力的城市和地区,可以在国家统一标准下印制《毛泽东选集》、《毛主席语录》、《毛主席画像》。
点 将
有一天,他在处务会上讲了形势之后,出人意料地宣布:我市要成立“市毛主席著作印制工作办公室”, 经领导研究决定,任命于德湖同志为主任,全面抓这项工作。”
当时我心里很激动,处长点将点到我头上了,又高兴又有压力。 心里想:
这是领导对我的信任,又一想这个事情压力太大了。当时在社会上派性严重,无政府主义严重,社会秩序有些乱,要把这事搞好了,难度很大。会后他对我讲:
“我是用人之长啊!你是我市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又是从工厂选拔上来的劳动模范,熟悉生产,懂得管理,又有一颗热爱毛主席的心,你能胜任这项工作。”他分析了有利条件是:版权批号国家统一下达、字型版面标准由出版社统一规定、纸张油墨等材料有国家统一调拨后。又说:
“我给你的任务就是:组织各个方面力量,协调各个方面关系,帮助第一线解决实际问题,全力以赴地快出书、多出书、出好书,在全省印制工作中创造优质拿第一呀。德湖啊!这可是一个光荣的政治任务啊!”
当我接受任务后,伍贻部长还鼓励我说:
“听说寒枫点将点到你头上了。他有眼力啊!你们俩有共同的特点:干劲足;脑子灵;办法多;团结人。你一定能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点 步
我上任后,他一直很关心我的工作,多次对我说:
“在工作中遇到处理不了的难事,要及时地对我讲!”
我按他点的步,上任后抓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落实“挑选强将组建办公室工作班子,使其成为指挥生产的指挥部。”
我从实际工作需要出发,从市经委借了陈跃千处长,市科委选送来胡昌祥工程师,文化局派来柴夫科长,一轻局派来高崇杰科长,二轻局派来高守亭同志共七名干部组成了办公室。王寒枫同志帮助我设计了公章印模,安排了办公场所,领来了办公用品。
抓的第二件事是思想落实。“先学习文件吃透上头精神,再调查研究,摸清下面情况。在思想上要达到政策清,下情明,方法对,效果好。”这样我们用了三天的时间学习文件,又用了一周时间,先后到大连印刷一厂、二厂、新华书店做了调查,还到省新华印刷厂、省人民出版社走访取经。回来对照我市的情况,分析我们有五个不足:设备陈旧;厂房窄小;资金短缺;技术薄弱;管理不善。
我们针对这个情况,有计划有步骤地,一个个地去解决问题。
在解决设备陈旧不足问题时,由陈跃千和胡昌祥同志负责。他俩先后做了三件事:发动工厂内部设备挖潜,全面维修已有的设备;采用“借鸡下蛋”的办法——
从报社印刷厂借来一台印刷机和三个印刷工人,张明珩厂长带队敲锣打鼓给送来了。这两个办法,只是解决了“近渴”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设备陈旧不足的问题。
王寒枫同志提出:我市是重要的机械工业基地,要发挥我们这个优势,自己武装自己,他还唱了一首战歌:“没有枪,没有炮,自己动手造……”我受了很大的启发,和陈跃千、胡昌祥同志研究之后,大家的决心很大,胡昌祥搜集了国内印刷机先进的图纸,陈跃千同志与机械局有关工厂沟通好了,得到了史萍局长的大力支持。
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新型印刷机就制造出来了。这件事在大连印刷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兴奋得难以言表。毕立山厂长亲自拿着感谢信到我办公室来祝贺。从此印刷能力大大提高了。
设备问题解决后,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再解决其它问题,信心就更足了。大家群策群力一鼓作气,通过各种渠道,又解决了资金问题。毕厂长又派副厂长孙贵林同志协助我们。先搞厂内挖潜,重新调整了工艺流程,扩修了原有厂房。同时采取“借窝下蛋”的办法,把靠近印刷厂的市政协的大仓库给借来了,经过平整、加固、保温后,扩大了800平方米装订场地。
在解决了设备、资金、厂房后,印刷能力提高了,又出现新的不平衡,装订折页工序跟不上。
王寒枫同志又建议“组织起来搞合作,大打人民战争,来解决问题。”这样我们先把工厂单身职工家属和退休职工动员出来,还把市委宣传部和办公厅一部份没有工作的年轻家属动员了出来。经过“先培训后上岗”、“师带徒”、“老带新”、“示范表演”等方法,培训了一百多人的,能掌握装订折页技术的家属工队伍。成立了家属工折页厂,安排了三百六十多名家属工,参加了毛主席著作印制工作。
同时,还搞了一个“大厂带小厂”的生产联合体。中山区昆明街道有个纸制品厂(誊写社),该厂靠近大连印刷一厂,有800平方米的厂房,有40多名生产自救的工人。我们经过多次协商搭桥,促成了装订联合体。联合体建立后,我们对该厂进行了全面的“武装”。在管理上我们选聘了一名懂技术会管理的退休干部王会元任厂长;从印刷厂派来了四名技术工人作技术指导;调拨了一台新型裁纸机等设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街道办的小厂就形成气候了,它与大厂印刷一厂、二厂配套,为缓解装订力量不足,为我市多出书、快出书、出好书增添了一支新的生产力。省出版社特派专人来总结推广了他们的经验。
献 策
印制毛主席著作是一项非常重大的政治任务,在“文革”时期,去完成这个政治任务,是很不容易的事。
王寒枫同志一再强调,要贯彻毛主席的教导:“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要处理好各种关系,去调动一切积极因素。
我们在处理办公室和工厂和各部门的关系时,反复强调办公室要为基层服务,为工厂服务,为生产服务,为多出书、快出书、出好书服务。因此,得到了工厂的积极支持和充分的信任;在帮助处理厂领导和工人的关系时,反复强调干群要团结,要平等待人,工人要坚守岗位,干部要深入一线,大胆指挥管理;在帮助工厂树立质量第一的观点时,恢复和加强了“三捡”制度;严格把好质量关。我们办公室的同志和厂里领导都到第一线参加“质捡”劳动,人手不足,还把市委机关干部动员到印刷厂参加“质捡”劳动,大打人民战争,书一本本的检查,画像一副副的过目,没有放过一个次品出厂。
在工人中大力宣传“团结起来创高产,坚守岗位创优质”,“忠不忠,看行动” 等口号。对坚持团结搞好生产,排除派性干忧,起了很大的作用,保证了我市参加印制的各个厂没有发生武斗,没有发生“停产闹革命”的事件,圆满的完成了国家、省出版社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
省生产指挥部和省出版社,多次派人来总结大连的经验,大会小会表扬我市。在辽宁省召开的现场经验交流会议上,我市派出了12人的代表团,大连印刷一厂、二厂、昆明街道装订厂和市印制工作办公室,都参加了大会、小会的发言。就是在这次全省的会议上,号称“大连经验”不胫而走,振动了大会,传遍了全省。
实现了王寒枫同志所提出的拿全省第一名的期盼。后来,省又叫我市派出代表,光荣地出席了国家毛主席著作出版工作会议,为旅大市获得了极大的荣誉。
【作者系原大连市环境科学研究所副所长、高级政工师】
“一月革命”风暴,掀起的由造反派夺取各级领导权的浪潮。在大连市此起彼伏。上至市委市政府,下到各企、事业单位,各个派系的大大小小的造反派,都围绕这个“权”字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开始是文斗(即“文攻” )--大辩论、小报战、广播战;继而是动手动脚小打小闹的--打 、砸、抢、抄、抓;再由“文攻”到“武卫”,四处——抢枪支、抢弹药、抢要地;最后发展成枪杀武斗。
老母亲在我这里三月初三过了70岁生日。她说:
“我看你们大连现在,赶不上烟台安稳。70岁生日你们也给我过了,我要回烟台过个太平日子,不在你们大连,整天担惊受怕的。”在老人的一再要求下,为了不使她在精神上受刺激,就把老人送回烟台老家。
大连的武斗真是愈演愈烈——
1967年4月28日凌晨3点,在大连工矿厂、大连建委、大连印刷一厂一些人的策划下,冲击了3371部队,当场打死部队助理员一人,伤群众若干人,砸毁室内外战备设施。
1967年8月30日晚11时,大连海港、大连造船厂两名工人组织一些人,分乘三辆卡车去金县董家沟3296部队抢枪。抢走各种武器43支、子弹三千四百余发。部队战士劝阻时,他们鸣枪威胁,并向营房投掷了两枚手榴弹,造成指战员8人致残,11人轻伤。
1967年9月15日,市一群众组织召开了“坚决捍卫 《九·五命令》大会”,会,后游行队伍行至五一广场时, 遭到大连玻璃厂、机床厂、耐酸泵厂工人的突然袭击,当场打死7人,打伤13人。
1967年10月30日晚,某校一些“红卫兵”路经高尔基路时,遭到埋伏在此地的大连医学院学生的突然袭击,当场打死6人,打伤3人。
1967年11月3日早8时左右,沈字440部队“革总”9人,乘车行至富国街时, 遭到埋伏在此地的“革联”所属起重机厂、工矿厂工人的突然袭击,当场打死1人,尸体被浇上汽油焚烧。
1967年11月26日,“东方红公社”“毛泽东思想宣传队”, 去旅顺海军基地演出,回连途经黄泥川隧道,遭到埋伏在此地的水专、海校学生的突然袭击,当场打死6人,打伤11人。
1968年5月24日,橡塑机厂“九·一五”造反组织一名成员带领武斗人员袭击3329部队执勤车,当场打死2人,打伤6人。
——《大连历史大事记》
这一系列事件发生时,我夫人对我的人身安全时刻挂在心上。她说:
“看社会上这个乱劲儿,今后你可要晚出早归呀!听那里有武斗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到它眼前去,要离它远远的,越远越好啊!”
“这个事我知道怎么去对待它呀!我也不是傻瓜。”
“我就怕你见了热闹你就忘记了啊!”
“你放心吧!我忘不了啊!”
大连的武斗,不论在规模上,还是在激烈的程度上,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迄今近四十年过去了,现在我回忆起来,历历在目,如在眼前)——
1967年6月11—8月3日,发生在瓦房店的武斗事件。 时称“辽南战役”。
这一事件是由辽宁师范学院“毛泽东主义” 红卫兵指挥部和大连铁道学院“毛泽东主义”红卫兵“红色造反团”因支左的3125部队在二月八日宣布瓦房店纺织厂造反团是“反革命组织”,前去要求为“二·八事件”平反放人而引起的。
1967年6月6日,由“辽师指挥部”组成“辽前指”参谋部、宣传部、联络部和后勤部。指定了“辽师指挥部”派400名学生,铁院“红色造反团”派200名学生“参战”,6月8日到达瓦房店,6月11日“战役”开始——首先是静坐;继而下午召开了“誓师大会”,会后游行示威。从6月12日开始有12名谈判代表在部队营房院内进行了“绝食斗争”。6月20日早晨,瓦房店轴承厂“红备军”等群众组织大批工人冲进现场,将绝食人员赶出了绝食现场,绝食被终止。
最后,为了把“辽前指”赶出瓦房店,8月3日早晨6时左右,瓦轴“红备军”等群众组织,组织了近千人手持石头、瓦块、三角带等, 对聚集在县政协小楼里的“辽前指”人员进行了围攻。在围攻驱赶中“辽前指”一派有四百余人被打伤,其中伤势较重的二三十人。这就是轰动一时的‘八·三’事件。 这一天,“辽前指”人员全部被赶出瓦房店,至此,“辽南战役”结束。
“辽南战役”打的时间长,经历了50多天,参加人员多,双方有两千多人。可是使用的却是--石头、瓦块、三角带等原始武器。大连市后来的武斗,是愈演愈烈。谁也没有料想到,造反派围攻红卫兵,竟能动用了大炮。
1967年8月24日,早晨我去上班,走出家门,看那天气清朗,真是秋高气爽,气候宜人,大自然又给了我们一个好天气啊!走到车站一看,等车的人很多,一早晨没有过来一辆车。人们都在步行,由东往西走的人多,由西往东走的人少。
我望着那个,纷纷向西的人流,心想:西面一定是发生重大事情啦!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惊动了这么多的人前去观看!在好奇心理的驱使下,置夫人的嘱咐于不顾,我也汇入了向西的人流。到了体育场那里才弄明白了。
原来是“毛泽东主义旅大市工人造反总司令部”(简称“工总司)和“毛泽东主义旅大市大中院校红卫兵总指挥部”(简称“大中指”)把卫生学校“东方红公社”的红卫兵给包围起来,把大炮都拉来了。要攻打卫校啊!
1967年8月23日的上午、下午和晚上,人不知,鬼不晓的“工总司”和“大中指”的头头在一起连续开了三次策划会。会议一致决定于8月24日凌晨3时包围卫校,天亮后发起进攻。确定了总指挥、副总指挥,决定行动前要切断市内交通, 断绝卫校的通讯线路;
8月24日清晨2时,由“工总司”所属的523厂 “红团”的武卫人员将一门85加农炮以及12发炮弹,运到大连工学院化工系院内;
8月24日清晨2时左右,总指挥同火炮操纵人员一起亲自来到卫校周围观察地形,遂将炮位确定在万岁街与永平南街的十字路口处;
8月24日清晨4时左右,总指挥又同市邮电局“工总司”一名头头带领一些人,切断卫校通讯电缆四百余对线路;
8月24日清晨6时左右,“工总司”、“大中指” 所属的厂矿、院校的武卫人员将卫校给团团包围起来;
8月24日清晨6时左右,“工总司”中山区所属单位的武卫人员,封锁了二七广场和港湾桥以东的马路;
8月24日清晨6时左右,“工总司”甘井子区所属单位的武卫人员封锁了沙周路;
8月24日清晨6时左右,“海工红团”派出一辆武装巡逻车,在卫校周围进行巡逻警戒。
8月24日清晨6时左右,尽管大自然赐予了很好的天气,可是,人为的气氛的确是很差--
卫校全包围了,
交通给堵绝了,
通讯被切断了,
大炮支架上了。
武斗的战云密布,笼罩在大连市区的上空。围观的群众众说纷纭。
有的说:
“工总司是真有本事,把大炮都给弄来了!这一回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些红痞子兵!”
也有的说:
“这太不像话了啊!架上了大炮来对付‘东方红’小将!”
8月24日上午9时,在众多人的围观之下,武斗的指挥者,向火炮举旗下令。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头一发炮弹将卫校大楼东北外墙角,打了一个大窟窿。
这时参加围攻的广播车高喊道:
“你们被包围了!一个也跑不掉!赶快交枪投降吧!”
“要投降!快一点!晚了又要开炮啦!”
“要想活命早早投降!不投降死路一条!”
被包围在卫校里面的“东方红公社”的红卫兵,就是不投降!
这时指挥者又举旗下令,打了第二炮,接着又打了第三炮,这炮打在树枝上,
只听“轰!咔嚓!”几声巨响,围观的群众乱了,当场就把围观“看眼”的群众打死了四个人,
只听见:
“哎呀!不好了我受伤啦!”
“可痛死我了啊!”
伤了数人,哭爹叫娘的喊声!不断地震荡在围观群众的耳中。
与此(围攻卫校)同时,“毛泽东思想旅大市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联合总部”(简称“革联总部”)所属工矿厂的“钢铁联军”多次接到电话:
“我是卫校东方红”啊! 我们现在被包围了!赶快派人来解救我们哪!”
解救电话就是命令!
“钢铁联军”派武卫人员到台山屯驻军弹药库抢了一批枪枝弹药后,六十余人拿着这些枪枝弹药分乘三辆汽车,紧急地前去解救被包围的人员。第一辆车行驶到解放广场时,遭到“大中指”火力的袭击,当场1人被打死。车行驶到沙河口区人委机关时,又遇到了阻击和围攻,他们从车上甩出一些手榴弹来开路,冲了过去!
这三辆汽车救出被包围人员返回时,双方发生了枪战,车上人员集中,多人中弹,经抢救无效死亡6人。
此时,有两人守卫在平台上被打死,包围在楼 里面的还剩下十余人,被“工总司”和“大中指” 的武斗人员押解到工学院体育馆,有两人被毒打致死。“大中指”有两名参加武斗的学生被打死。在此事件中共17人死亡,数十人受伤。
1967年8月24日上午,响在旅大市上空的炮声,给旅大人民留下了痛苦的记忆,它给双方罹难的风华正茂,豆蔻年华的青年人的父母、兄弟、姐妹、亲友们留下了终生痛苦的怀念!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 “8·24"这一天给他们带来痛苦终生的可怕的炮声!
“一月革命“风暴以来,围绕这个“权”字,大连市的派系之战愈打愈多,武斗愈斗愈烈。
从1966年末,到1968年上半年,全市发生大小武斗事件76起,死亡189人,重伤625人。除“824事件”之外,给人们震惊最大的就是发生在1968年4月3日的"火烧大连饭店"事件--
大连饭店地处旅大市中心的中山广场,(当时)它是旅大市最高的建筑物,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旅大 “工总司”的头头,经常在这里开会,并有人常住在这里,就是没有武装占领。
1968年4月2日晚上,“工总司”头头会议上,有人提议说:
“大连饭店这个地方太重要了!我建议咱们武装占领了它!”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有没有不同意的?没有!好!一致通过啦!”
“派谁家的人员前来占领哪?”经过研究一致同意并决定:
“由工总司头头负责,组织大连钢铁厂的武卫人员,于4月3日上午,一定要把大连饭店给占领下来!”
“工总司”要占领大连饭店的消息,大连饭店“革联”的头头知道了,报告了旅大市“革联总部” 的头头。他们立即研究决定:派“东方红”公社所属的 “八·二四野战兵团”于4月3日晨,率先前去占领大连饭店。
1968年4月3日晨,“八、二四”的头头,派两个人到大连饭店侦察情况。
他们俩在饭店楼下楼上转了一圈儿,经过实地观察认为 “工总司”没有什么异常反映。于是给“八、二四”头头挂电话说:
“情况没有什么变化,其它人员赶快化装前来!”
“革联”立即派出一辆卡车,拉着20名“八·二四”的成员,他们带着长短枪,化装成文艺演出队员,进了大连饭店,由大连饭店“云水怒”的头头引路,从锅炉房门进去,分别乘电梯和从楼梯上了七楼,便将通向七楼的三个楼梯口用桌椅等堵死。每个楼梯口还派了两个人站岗看守,在七楼上的平台上,还挂起了“八·二四”鲜艳的红旗高高飘扬在蓝蓝的天空。
通过这个行动,向上级组织和旅大市“革联”的头头们正式宣布——
“‘八、二四野战兵团’已经顺利完成率先占领大连饭店的任务了!”
大连饭店七楼上飘扬着“革联”派的旗帜,很快就被“工总司”的头头发现了,立即坐下来开会研究,决定:立即通知武卫队长集合队伍;要真的是“革联”占领了大连饭店的七楼,就一定要武装夺下来。
“工总司”的头头李××、邹××先带领一些武卫人员到大连饭店的七楼察看实情。
李××、邹××等四人,便从没有堵的小楼梯口上了楼,见了两个站岗的。
李问道:“你们是那一部分的?”
“我们是十五中‘铁血军’的呀!”对方慌称说。
李听后很高兴,他心里想十五中“铁血军”是一家人嘛!就高高兴兴放心大胆地上了楼。
当他来到大连饭店的七楼时,马上被他这个打了几十次“派仗”的死敌给发现了。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上来的这四个人,全都用电线五花大绑了起来,缴获了——两支手枪,两把匕首,两本笔记。毒打了一顿
后就扣押在七楼里。
“工总司”的其它头头闻讯,和武卫点负责人立即研究决定采用:
“炸!毒!烧!三种方案去攻打大连饭店的七楼!”
首先,拿来了两个‘电雷’接上了电线,用竹杆子把‘电雷’挑到天棚上,通电起爆,天棚没有炸开,没有成功。
接着,有人建议要向七楼上投毒气瓶,可有些人不同意:
“毒气的比重比空气重,咱们往七楼投,毒不着他们,反而毒着自己啦!”因而没有敢使用。
最后,他们从建委大楼武卫点,拿来两个燃烧瓶,向七楼上投掷,燃烧瓶投掷到六楼与七楼之间的堵楼道的堆积物,如桌子、椅子、凳子等宜燃的木头家具上,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熊熊大火直冲上了七楼。
“革联总部”头头们闻讯立即命令:大连染料厂“二·二四”武卫人员和工矿厂“钢铁连军”武卫人员要在五辆土坦克为先导,强大火力的掩护下,迅速赶到现场,把“八·二四野战兵团”的孩子们救出火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连饭店七楼上起火后,火势很快蔓延到七楼,“八·二四野战兵团”的成员,顾不了“工总司”被绑的那四个人,自己就撤到七楼的平台上。
有人说:“把被绑的那四个人打死算啦!”
也有人表示:“我同意这个意见!”
于是从平台上下来几个人走到了七楼的楼梯口,看到他们两个人正在要往楼下跳,便举手开了枪,一人中弹身亡,一人跑掉了。
大连饭店的七楼起了火以后,建立在中山广场、友好广场附近高层楼顶上的武卫点,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横飞,行人纷纷躲到居民楼道里和商店里,交通一度中断……
这时我正在市委大楼里,听到了枪声,我望窗外一看——
“不好了!中山广场方向起火了!”
办公室的同志们都往街上跑去,我也跟着他们,一口气跑到了中山广场,看是大连饭店起火了,大火直蔓延到了整个七楼。这时又枪声大作,我就躲在大连宾馆的墙根底下,眼看着在枪林弹雨中,有五辆土坦克在前面开路,沿着大马路朝着大连饭店开去。这个土坦克是——全身用钢板包着,四面留有射击孔,前面架着机关枪。就像部队的军用装甲汽车。它——
不怕机关枪扫;
不怕手榴弹炸;
不怕用大刀砍;
不怕拿棍棒砸。
只见它掩护着大染的“二·二四”和工矿厂的“钢铁联军”横冲直闯地开了过来。这个土坦克一出现,包围大连饭店的“工总司”人员,就纷纷撤离现场。解救的人员,一冲而上,“八·二四野战兵团”的武卫人员,从平台上沿着水溜子一个个爬了下来。就这样把“八、二四野战兵团”的人员,全部解救了出来。
市消防队见没有了枪声,消防车,这才敢一辆接着一辆前来救火,一直救了半天,七楼烧塌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把火扑救灭了……
这次事件,造成了大连饭店第七楼被烧毁,死1人,伤3人,直接经济损失13万余元。
据不完全统计:自1967年8月至1968年5月,全市工厂企业由于武斗停产,造成的经济损失达10亿元之多。
风 起 云 涌
第 五 章 军 管
1967年3月8日,旅大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发布《通告》。宣布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旅大警备区奉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和中央文革小组命令,从即日起对旅大市实行军事管制。
关于文化大革命这段历史的是非曲直,中共中央有决议,理论家和历史学家有论著。在这里,我只秉笔直书旅大市在实行“军管”后我所耳闻目睹和我亲身经历过的一系列工作的史实——
1967年9月上旬,驻旅大的陆、海、空三军和三大派代表进京学习;
1967年9月25日,三大派代表在京签订了《关于拥军爱民、停止武斗、恢复生产的协议书》并回连贯彻执行;
1968年1月30日,最终达成《旅大市革命群众组织关于实现革命大联合协议书》宣告大联合筹委会成立;
1968年3月4日,三大派代表按3、3、3、2的比例进京参加学习班;
1968年6月8日,军管会举办三大派代表毛泽东思想学习班;
1967年1月10日。开始夺权,经过一年零八个月的武力争斗,三大派群众组织终于实现了“革命大联合”。截止到1968年7月15日止,全市有391个工厂, 实现了“革命的大联合”,有103个单位实现了“革命三结合”。大连海港、铁路、盐务局、长海县及西岗、中山区先后成立了革命委员会, 全市22个农村人民公社,成立了革命委员会,为旅大市成立革命委员会奠定了基础;
1968年7月30日, 市军管会就成立市革命委员会之事宜,向省、沈阳军区呈上《报告》,建议: 委员会拟定由99名委员组成,留下4名作机动,按95名分配如下:一、革命群众代表56名;二、革命干部代表18名;三、军队代表 21名。常委43人组成,留2名作机动,41名分配如下:一、革命群众代表22人;二、革命干部8人;三、军队代表9人。革委会下设:办事组、政治工作组、人民保卫组、生产指挥组。
1968年8月3日, 辽宁省革命委员会下发了《关于成立旅大市革命委员会的批示》,同意旅大市军管会关于成立旅大市革命委员会的请示。旅大市革命委员会由99名委员组成,设43名常委。邓岳任革委会主任,马忠全、任球、宣世明、魏富海、陈一震、杜博、石祥荣、张东瑞、王玉玲、文淑珍、杨洪德、李春、孙长恒、张永昌任副主任。
1968年8月6日,30万军民在斯大林广场(今人民广场)举行庆祝成立市革命委员会大会,给毛主席发了致敬电,会后举行了游行。
1968年8月8日,市革委会召开为时20天的常委会(又称学习班),会议做出了——《进一步掀起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新高潮,把旅大市办成红彤彤的毛泽东思想大学校》的决定。
1968年8月16日,市革委会发出第一号《通告》,到9月23日全市上缴各种枪枝一千余枝、子弹六十三万七千余发、手榴弹八千七百多枚、炮7门,拆除各种武斗点一百五十多个。
1968年9月10日,市各个群众组织总部撤消,一律停止活动。各个基层群众组织,不准再打总部旗号。至此,市一极群众组织全部自行解散。
1968年9月16日市革委会发出第二号《通告》,提出:所有逗留在旅大市的外地群众组织的一切人员和本市上下乡、支边、调出、精简下放、造反回流以及盲目流入城市人口……一律于9月23日前无条件返回本地区、本单位“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复课闹革命等6项规定。
市革委会成立后,先后召开了“三代会”并成立了其市领导机构——
1968年8月14日至20日召开市贫下中农代表大会,并选举其委员会:
1968年9月6日至16日召开市工人代表大会,并选举其委员会:
1968年9月12日至19日召开市红卫兵代表大会,并选举其委员会。
——《大连历史大事记》
1968年8月20日,市革委会决定:成立原市委机关毛泽东思想学习班。原市委的各个部,分别编为一个排,集中住宿。我夫人张泽荣也由市委宣传口红卫兵接待站会计,调回市委组织部和一批待分配的干部编在一个组。我们两口子,都在学习班一起学习。经过了“大批判”、“清理阶级队伍”、“整党建党”等阶段。
在清理阶级队伍时,我在宣传部排,材料组整理材料,整党时我全票通过后。有一天排里通知我说:
“寒枫同志!你把你手里的材料全部交给组里,你到王政委处报到,接受新任务!”
我到了那里问道:“王政委!是您找我?”
“现在有一个紧急任务,需要派你出一趟差。你可愿意去?”
“到什么地方去?执行什么任务?”
“到你熟识的胶东地区去,调查三大派有争议的几个要结合的领导干部!这一次去调查,你不要过问是调查谁?不要你经手材料。我给你的任务是:你保证处处通过解放军;找忠实可靠的人;取真实可信的证明材料回来,就算你完成了任务。”
“王政委!我对你的指示是这样理解的:我不过问是调查谁。我只负责带路到胶东地区去,通过我熟悉的当地驻军的关系,帮助找可靠的人,取可信的证明材料回来。”
“你理解的完全正确!”
“我和谁一起去完成这个任务哪?”
“出发前我会告诉你的。我现在想问问你,去执行这个任务有没有困难?家能不能离开?”
“没有什么困难。家可以离开!”
“这样就好啦!我现在想问你为什么要派你去?”
“这是组织上的事情。我说不准!”
“那我现在告诉你,这是市军管会和市革委会领导的意见,认为你过去曾是廿六军文化处副处长,到胶东去人熟、地熟、部队熟;认为你是刚刚转业到地方的部队干部,与原来的大连地方干部没有什么人事关系;认为你是个正直的人,没有什么派性,所以才决定派你去呀!”。
“我一定秉公办事,完成好这个任务。来报答军管会首长和市革委会领导对我的信任!”
“现在正等着用这个材料,你马上回去准备。今天晚饭后,6点到军管组办公室拿介绍信,乘今晚8点的船到烟台,14天内一定完成这个任务。不准有误!”
“我保证按时出发,提前完成任务!”
“我祝你一路顺风!”
我告别了王政委,到了组织部排,对我夫人说:
“我接受任务要出差,你请假回家帮助我准备东西!”
“什么时间走?“
“今晚6点集合,8点开船!”
“出差换洗的衣服这个好说,回家就找出来了,全国通用的粮票咱们家里还没有啊!”
“这不要紧,你赶快请假,咱们一起回去,你给我找衣服做饭。我就到粮站去取粮票!”
两个人回了家,急急忙忙收拾,吃了晚饭,我带上了菜金、粮票、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就到了军管组办公室。王政委和崔树人团长正在那里等我。
我刚刚坐下,只见又进来了一个中等身材,浓眉大眼、胖乎乎的中年人。
王政委介绍说:
“你来的正好啊!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宣传部生产班子成员王寒枫同志,这一位是办公室的朱桐梓同志。这次外调,一切出面交涉的事情由王寒枫负责。你就跟着他走,负责到各地去取证。调查的地点和线索,到了船上由朱桐梓跟你细谈。路上为了保密,给你们俩个人订的二等舱。老崔呀!上船的时间快到了,你把他们俩送到船上去好啦!”
1969年9月10日晚上,我们上了船,轮船长鸣了三声,就起锚开船了,我看了下手表正是8点。
朱同志对我说:
“寒枫同志,我临来前办公室的领导对我说,上船后叫我把这次外调要去的地点,调查的线索向你汇报。”
“都到那里调查,你就讲吧。”
“重点是乳山县冯家附近的:万户、归仁、野母鸡屯和湾里,捎带的有两个:荣成县的荫子夼和牟平县的孙家滩。都要经过县革委会转关系到这些公社去调查抗日时期的老支部书记和老党员。你看咱们怎么走方便省时间哪?”
“你说的这些县和村,抗日战争时期我都到过,有的我还住过。叫我领你到这些地方去取证,我都不用看地图,可以说我就是胶东抗日根据地的‘活地图’啊!”
“你这么熟悉太好啦!你说咱们怎么走好哪?”
“怎么去完成这个任务我有上、中、下‘三策’,你看看咱们俩采用那一策呀?”
“我不明白你‘三策’的具体内容啊?”
“‘上策’是找胶东的党、政、军最高负责人;‘中策’是找县的党、政、军最高负责人;下策是找公社的负责人。你说咱们采用哪一‘策’呀?”
“采用‘上策’那样太难了;采用‘下策’又太低了,又不放心。为了稳妥起见,叫我看咱们就采用‘中策’吧!”
“俗话说,‘出乎其中,得乎其下’呀!”
“采用‘上策’就要找胶东的党、政、军最高负责人。那似乎有点太难了啊!”
“嘿!找胶东的党、政、军最高负责人,这也没有什么难处啊!”
“你说说看为什么不难呢?”
“找胶东的党、政、军最高负责人,就是找廿六军政委、烟台地区革委会主任、地委书记魏伯亭啊!”
“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个人我不光是认识,他还是我的老上级、老首长哪!”
“你什么时间认识的呀?”
“在1946年打‘安丘战役’时,他在团里当政委,我到他那个团去采访时认识的。这已经是22年前的事啦!”
“那你是什么时间和他在一起工作的哪?”
“1957年我在廿六军文化处当副处长,他在军政治部当副主任。当时我们处没有处长,我直接在他的领导下工作。到现在已经分别有11年没有见面啦!”
“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你去找他还能认识你吗?”
“反正他、他夫人及孩子我都认识,见了面他要是不认识我了,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一般的说,他不会不认识呀!”
“叫我说你有这个方便条件,咱们干脆打它一个‘通关’!”我问道:
“这个‘通关’咱们怎么打啊?”
“上、中、下‘三策’咱们都采用。这不就是打‘通关’嘛!”
“这样也可以。不过是公社可以看情况,县里认为有必要去的咱们就去,县里认为可以不去的咱们就不去了。”
调查地点确定以后,朱同志就没有什么心事了,躺在铺上呼呼地入了梦乡,做他的胜利进行调查的美梦去了。
我心里想:这个同志真有福啊!跟着我一块去调查,他省老了心事啦!你能睡个安稳觉,我可是不能睡呀!我还得考虑这个路怎么走省时间哪!乳山县、冯家、万户、归仁、野母鸡屯、湾里,荣成县的荫子夼,牟平县的孙家滩。这些熟悉的要去调查的地名,立即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一幅胶东抗日根据地的活地图。要到这些地方需要走烟台、福山、栖霞、海阳、乳山、文登、荣成、牟平八个县市。有三条路线:
东路——出烟台东口子,顺时针方向在胶东转一圈;
西路——出烟台西口子,反时针方向在胶东转一圈;
中路——出烟台南口子,经莱山镇直达乳山县,路是近一些,但是不通公共汽车。
若是走东路,得先到牟平县孙家滩,可是这不是调查的重点。若是走西路,到了乳山县,下了车就开始抓重点。我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下船的叫喊声,把我吵醒了,船进了烟台港,我们下了船。
因为调查任务紧急,我没有去看望住在烟台的父母老人。
我领着朱同志,直接到了廿六军招待所,给安排住在6号小楼里。早饭前我给廿六军魏伯亭政委挂了电话:
“老首长,您好啊?”
“你是那一位呀?”
“我是您的老部下,原廿六军政治部文化处副处长王寒枫啊。我到烟台来出差来啦!我想去看看老首长。”
“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我就住在烟台山廿六军招待所的6号楼!”
“咱们有十多年没有见了。你吃过早饭在6号楼等着,我派车去接你过来,咱们好好谈谈!”
吃早饭时我对朱同志说:
“我给老首长挂了电话,他叫我吃过早饭在6号楼等着。他派车来接我过去谈谈。我走后你那里也不要去,就在住处等我,随时准备出发!”
我吃过饭刚走出食堂,车就来了。
经朝阳街、胜利路,车开得飞快,一直朝着烟台市革委会开去。
司机领我到了魏伯亭政委的办公室门口,我按照部队的老规矩大声喊道:
“报告!”
“请进来!”
我走进办公室,老首长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
“你这些年都到那里去啦?”
我一一作了回答。
他又问:“你这次到烟台执行什么任务?”
我就一五一十作了详细回答。
他说:“旅大警备区真会点将啊。点你这个‘老胶东’回来了!你这一次回胶东来,和你当处长时大不一样了,现在胶东从市、县到公社党政一把手,全是廿六军的人。你要去的地方,烟台是李怀章、乳山是孙万成、荣成是冯首道、牟平是王庆珍,没有一个你不认识的,除了老战友,就是老部下。我给他们挂个电话,在工作中有什么困难你就去找他们嘛!”
“政委!我这个任务时间挺紧急的,我得赶快回去买汽车票,马上就去乳山县啊!”
“你要是坐公共汽车,那样太费时间啦。为了争取时间,我给你派一部车,直接送你到乳山县,你到那里查完了档案,车再把你送到冯家重点调查地点,这样你就省了两天的时间哪。来人!”
话音刚落,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军人。魏政委对他说:
“你给军管理处挂个电话,叫他们派一辆车,送王处长他们去乳山县和冯家公社,愈快愈好!”
不一会儿车来了,我告别了老首长,上了车到招待所接上朱同志。吉普车就出了烟台市南口子,过了莱山,一直朝着乳山县开去。沿途我二目所见——
山还是那座山哪,
河还是那条河啊!
南征北战二十冬,
山河依旧感慨多。
胶东父老乡亲们,
您的儿子回来了!
心有说不尽的话,
言语未出泪先落。
到了乳山县,车一直开到县革委会办公室。老战友孙万成主任迎了出来,热情地把我让进了会客室。当他详细了解了情况后,就发话说:
“通知组织组组长、档案馆馆长,今天中午我请他们在小食堂就餐。告诉食堂给我加两个客菜。人到齐了饭准备好了,来告诉一声!”
他问我大连“八·二四”、“四·三”事件的情况,我简要的告诉了他事件的经过。
这时来人说:
“孙主任!人到齐了,饭也好了!”
“走!咱们边吃饭边谈!”
他就领着我们,三人一起进了食堂。他介绍说:
“这位是廿六军授衔时的第一任文化处长王寒枫同志,这位是大连市来的朱同志。他们二位到咱们县是为了查阅丁缚亭的档案,到冯家、万户、归仁、野母鸡屯、湾里村,找抗日时期的老书记、老党员取证。我请你们俩来,就是帮助办这一件事啊。”地方干部档案馆馆长说:
“孙主任,丁缚亭是咱们县的人不错,他是在烟台市被枪决的,他的档案在烟台市公安局,咱们县里没有他的档案哪。”
“这样,你把查档案的关系给转到烟台市好啦。”组织组组长(部队干部)说:
“要到冯家、万户、归仁、野母鸡屯、湾里村,找抗日时期的老书记、老党员取证这个事好办。我们组织组把关系给转到公社,他们会认真的去帮助办理。”
“你不要光转关系呀。你以我的名义给他们的一把手打个电话,告诉他这是廿六军政委、烟台地区革委会魏伯亭主任亲自交办的事啊。叫他们切实认真协助办好啊!”
“我一定按照孙主任的指示去办!”
吃过了午饭,把转的调查关系都送来了。我们就驱车到了冯家。
进村一看这里正在赶大集,我下了车,即与司机告别。临别时,我托司机回去后向魏伯亭政委代为转达我对他的感谢!
公社的领导把我围到车前,热情地握手后,就把我们俩领到了办公室。公社主任说:
“我们根据县领导来电话指示,立即找了解情况的人来研究,万户、归仁两个村,抗日时期的老书记前几年都过世了,现在只能找老党员取证了;野母鸡屯、湾里这两个村,抗日时期的老书记还都健在,取证这个事好办,不知道明天王处长要到那个村去取证,若是能定下来,正好现在还没有散集,找他们村来赶集的人回去后先捎个信,免得你们去时扑个空啊!”
“你说的有道理。我的意见明天先到万户,路经石灰刘家时,我顺便去看看我的老房东!”
“你的老房东叫什么名字?”
“我的老房东叫刘廷纯。住在村东头往万户村走的路边上!”
公社主任接着说:
“公社机关的同志,赶快分头把这六个村的村干部找来,我把任务给他们布置下去,快去!晚了集都散了啊!”
“谢谢你的关照啊!这样我们有三天在这里的调查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我说。
“这是一点问题没有啊!现在我带你去看看住处就住在我们机关的接待室里,在我们机关食堂就餐。”
“你这样的安排很好,很好啊!客随主便嘛。”
“王处长,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人都找来了没有!”
“我到这里来给你添麻烦了,我谢谢你啦!”
“不用客气呀。这也是我们的任务嘛!”
公社主任走后,我叫朱同志在这里休息,我就到集上去赶集,买了二斤猪肉、几条鱼、时令青菜、一瓶荆子白干,一瓶烟台“张裕”红葡萄酒和四样糕点、罐头提着回来了。
朱同志奇怪地问我:
“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个房东老大娘待我是太好了,一天早晚两餐热水热饭,又给我洗赃衣服,又给我缝补穿破了的鞋袜;我毕业走后,过春节还给我捎压岁钱。这样的好房东,世界上真是少有啊!我很想念她老人家呀!一晃25年没有见面了,这一次见了面,我总不能空着手进门吧?!"
“你这个房东是不错,你买四样糕点礼物是应该的。那你还买这些鱼、肉、青菜干什么?”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他们家有三个孩子,大哥、二哥、和小妹妹,我住到他们家后,把我排在老三。小妹妹叫我三哥,大哥、二哥叫我三弟,大爷、大娘叫我‘芝儿’。我也是他的一个儿子呀!我这个儿子,25年没有回家,如今回了家还领着一个客人,能不买点鱼、肉、青菜、红、白酒拿回家,好给老人招待客人哪!"
“叫你这么说,这个鱼、肉、菜、红、白酒钱得我来付啦。”
“我领着你到我家,当然是应该我请你的客呀!”
“明天我到要好好看看你这个房东老大娘。我也长长见识呀!”
晚饭时公社主任陪餐。他说:
“所有的人都通知到了。明天先安排到石灰刘家、万户,后天上午到归仁、野母鸡屯,下午到湾里村。我都叫他们在自己家里等着你们俩呀!”
“你想得挺周到,这样的安排很好啊!”
“二位到了我们这个穷地方来,是吃不好住不好啊。您们从烟台到我们这来,军里给派的吉普车。明天下乡调查我没有汽车可以派,我给您租了两辆好自行车呀!”
“到老根据地去外调,我原来是准备步行的,如今有自行车可以租,我还真没有想到啊。老朱啊,明天可要考考咱俩骑自行车的技术啦。谁把车骑到山沟里,把车给摔坏了,自己可得掏腰包赔偿啊!”
一句话引得在场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你就放心吧。保证我不能掉到山沟里,不信明天在路上看哪!”老朱说。
“明天还要上路,今天晚上你们要早早休息呀!”饭后公社主任说罢,就起身告辞了。我们两个人累得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俩骑上自行车就上路了,沿着抗日时期山东省立胶东公学曾驻过的山北头、胡家的乡村小路过了河,就到了石灰刘家。我下了自行车,提着鱼、肉、菜、酒、糕点、罐头去看我的老房东。
我一进门就喊道:
“大娘,‘芝儿’来家看望您老人家啦!”
“哎呀!是‘芝儿’回来了,快进屋,”房东大娘一见到我特别高兴,“你看看,你能想着回来看看我呀,大娘就很高兴啦。也用不着拿这么多的东西呀!”
说着忙接过我手里拿着的东西。
“这一次大连军管会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带着这位朱同志到万户去调查。我先来家看看您老人家,再去调查好啦!”
“‘芝儿’是个好孩子啊!25年了还没有忘记大娘,还拿着这么多的礼物来看我。只从你走了以后,我很想你呀!那一年正月收到了你的拜年信,把你大爷乐的,见了人就夸奖你,说你在这住时又扫院子又挑水,有时间还去割青草来家喂羊。全村的人,叫他念道的没有不知道胶东公学的学生芝儿,给老房东捎来拜年信。第二天俺就从邮局给你捎去了压岁钱。我真有福啊,临到晚年,还拣了一个孝顺儿子!你大爷他就没有这个福啊。他要是多活5年,看见你今天来家,那有多么好啊!"听着老人说的这么动情,我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你们俩现在就把这碗鸡蛋水喝了,‘芝儿’就带这个同志到万户去办你们的公事。中午饭不要在外面吃,回家吃个团圆饭。快去快回,要不然等的时间长了,饭菜都凉啦。”
我按照老人的吩咐,把鸡蛋水喝了,就带着朱同志到了万户。他到老党员家里去取证,我就在村里的大百果树底下凉快等着他。脑海里一下回到了25年前--
1943年春天,我们胶东公学的革命师生,胜利地渡过了1942年日本鬼子的冬季拉网大扫荡后,就开到这个地区来。学校校部,驻在峒岭村,我们分队部驻在胡家。我们二小队驻石灰刘家,一小队驻狮子于家,三小队驻万户,四小队驻南口,五小队驻山北头,六小队驻小汤。每一个小队都在驻地挖了地洞,全校师生都隐蔽在地下。我们分队是,白天到胡家去集中上课,中午在分队部食堂吃饭,晚上回到房东家食宿。房东家就成了我的家,一住就是半年,和这里的人民群众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它让我终生忘不了啊!
我正在回忆革命战争年代艰苦的岁月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时,朱同志完成了取证回来了。
我们俩上了车,顺着原路飞快地回到了房东家。进了门,大娘就叫上炕吃饭。做的六个菜喝酒,吃的是接风的喜面条。我在举起酒杯之前,我按照民间风俗,首先拿筷子在酒杯里点了三滴酒:一敬天;二敬地;三敬祖。再举杯敬老大娘一杯酒,才正式开始吃饭。
大娘告诉我:
“这25年来咱们家里变化很大呀!你大哥从烟台来家,把你二哥领进了烟台制革厂当工人,在那里成家立业了,每年春节都来家拜年。你小妹妹嫁给南口(村),现在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月二十天能来家看看我。你大爷五年前一口气上不来,把我撩下走了,如今就我一个孤老婆子,顶着这个家,一天到晚忙活着过。"
“大娘要是乐意,你跟着我到大连去好吗?”
“烟台你大哥、二哥也都来家叫我去。现在我是七老八十啦,我是哪儿也不去啊!‘芝儿’的好心肠,你大娘心领啦!”
吃完了饭,我和25年前一样,给大娘挑满了一缸水,把院子也打扫干净了,搀扶着老人双双洒泪分别了。
走在路上朱同志对我说:
“寒枫同志,我跟着你出来调查,受到了一次深刻的光荣传统教育啊!它使我知道了,为什么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抗日人民政府能够从小变大,从弱变强,从困难走向胜利,就是因为我们光荣的党、伟大的军队、正确的政府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真心实意的拥护和爱戴呀!”
“我们中国只要有光荣的中国共产党、有伟大的人民解放军军、有正确的人民政府,他们能够继续保持我们党的光荣革命好传统。世界上不管帝、修、反、制造什么乱子,我们能克服一切困难,战胜一切敌人,使革命的航船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这是28年来中国成功的革命经验所证明了的啊!"
第三天上午到了归仁村。我领着朱同志找到了老党员,他去取证,我就在村里转着看了看:
这是一个有着革命传统的山村。在土地革命战争年代,这里就有地下党的活动。国民党反动派恨之如骨,派兵来放大火烧了归仁村。全村有几十家房子被烧掉了。时间过去了四十多年,残墙断垣依然如故。现在看起来,我们的老根据地,它是一座活的历史博物馆,是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好场所啊!
朱同志取完了证,我又领着他到了野母鸡屯。下午上湾里村,这条道是个山村小路,骑着自行车很费力气,累得汗流浃背。走到半路上,遇见一个水很清的大池塘,我游泳的劲头一下子上来了。我们俩在这里休息了一会,下池塘畅游了一会儿,这才领着他,到了湾里村的老书记家里取了证。
第四天我们就乘汽车过了老母猪河,经滕家集到了荣成县。县革委会主任、南京军事学院的老同学冯首道同志热情接待了我们,亲自送到住处陪餐。第五天他给派了一辆专车拉着我们到城西北面的荫子夼村取了证,又直接把我们送到了牟平县,受到了牟平县革委会主任、抗美援朝时期的老战友王庆珍同志热情接待。本来他要是给我们派一部专车去取证的话,当天我们就可以回烟台。可是不管我怎么说,他就是不给转调查关系,非得留我在这儿多住几天,好好叙叙旧,说一说多年来留在心里的话。
晚上,他摆了一桌极为丰盛的酒席给我接风。他在敬酒时说:
“诸位同志!我首先介绍一下,我抗美援朝时期的老上级、老战友王寒枫同志。”
我插话说:“你这个说法我不敢当啊。”
“这个您用不着客气呀!在朝鲜战场上你是227团的宣传股股长,我是团通讯连政治指导员,您这不是我的老上级吗!"他接着说。
“咱们是老战友嘛!”我又插话说。
“不光是老上级、老战友,您还是我的大恩人哪!” 他又接着说。
“我怎么能成了你的‘大恩人’呢?”
“在‘三反’运动中,我们连的文化教员向团里检举我贪污了入朝经费3000元。团里派王股长来打我这个'大老虎',可他并没有把我这个被检举的人打成'大老虎',反而把检举我的文化教员,当众扣压了起来,当场把我这个‘大老虎'给宣布解放了!王股长成了我终生难忘的大恩人哪!"
所有在酒席上的人都觉得这个事情奇怪,纷纷叫我详细讲讲当时的经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是在老战友,为我举办的接风酒席上,我没有办法推辞,只好如实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那还是1952年1月,我任团“打虎”队长。正在227团三营和张德昌教导员,为完成团里下达的抓三只“大老虎”的任务发愁时,接到团里辛茅剑政委来电话,让我立即回团接受新的任务!太阳都落山了,我在冰天雪地里顶风冒雪地赶到辛政委那里。他对我说:
“通讯连的文化教员黄秉谦亲自向我检举:他们连政治指导员王庆珍贪污了入朝经费3000元,是一只‘大老虎’。我给你派组织股张干事、保卫股孙干事为打虎队员,限你三天时间,要把这只‘大老虎’给攻下来!我立即带着两个干事到了通讯连。首先我们三人集体找检举人文化教员个别谈话。”我说:
“黄秉谦同志,是你向辛政委检举你们连政治指导员王庆珍同志贪污了3000元入朝经费吗?”
“是我检举的!”
“那么你再把你的检举,在我们三人面前复述一遍!”
“我对辛政委说: 在二次战役时,我看见我们连指导员王庆珍,他鬼鬼祟祟地把发给我们连的3000元入朝经费,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从此以后,我们连这笔经费就无影无踪了。 政委问我'除了你以外,当时在场的还有谁看见了?'我说当时在场的还有我们连的事务长!”
“黄秉谦,现在是在战场上,是战争时期, 你这可是检举你的连首长啊!你若是诬陷你们指导员,这可是在战场上诬陷首长,动摇军心的严重政治事件啊!” 我严厉地说。
“王股长,我敢以我的党籍、军籍担保这个事是千真万确的啊!”我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严肃地说。
“黄秉谦,上有天,下有地。 你若是敢以你的党籍、军籍担保这个检举是千真万确的,你就把手伸出来,和我紧紧地握手好啦!”这个小子当时一点也没有犹豫,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他把手伸出来和我握了手。
“你要是敢诬陷你们的连首长,一定要严惩不贷!”我郑重地对他说。
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到了连部。我对张连长说:
“我奉团首长的指示,有重要事情宣布。你马上通知支部委员和副排以上干部,到连部来开会!”
这时,王庆珍接着我的话说——
人都到齐了,王股长宣布说:
“你们连文化教员黄秉谦,检举你们连政治指导员王庆珍同志贪污了3000元入朝经费,现在由他当众检举!”
王股长这句话一出口,我一下子惊了;张连长愣了;事务长呆了。文化教员检举完了。
王股长严厉地说:“事务长!黄秉谦说你当时在场看见了,你能证明吗?”
事务长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口吃地说:“我……我……我……这个事我没有看见!我不能证明!”
王股长大声喊道:“黄秉谦!你回答这是怎么回事!”
黄秉谦这时他以愤怒的眼光望着事务长说:
“你……你……你怎么变卦了哪!”
这个时候王股长把手朝着当桌子用的大罐头箱子上,用力地一拍,大声喊道:
“黄秉谦!这是怎么回事?你要老实地给我交代清楚了!张连长!你马上派人把黄秉谦给我看起来!王指导员你现在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到旁边的地堡里去休息吧!现在休会!就这件事情,当时把我吓懵了,我一个人站在一个没有生火的地堡里,一直冻了大半宿呀!”
我接着讲了下去——
这时我把跟着我来的两个干事叫到外面。我对他们说:
“你们俩赶快回团里开个介绍信,到团后勤找曹主任和财务股长取证:通讯连有没有3000元的入朝经费。快去快回,不能耽误了!"
团后勤驻地和团部是地堡挨着地堡,不一会儿他们俩把证取回来了。我一看明白了黄秉谦的检举是个诬陷,我宣布立即复会。会上我说:
“证明已经取回来了,现在由团组织股张干事当众宣读——”
证 明
兹证明我227 团,入朝以来,从来没有向我团营以下单位,拨发入朝经费,通讯连3000元,入朝经费事,根本没有。特此证明。
227团后勤处长(签名)
227团财务股长(签名)
即日
这时一股怒气涌向了我的心头,这还了得啦!现在是在朝鲜战场上,是战争时期,你小子竟敢诬陷自己的指导员贪污了3000元钱,这可是临阵诬陷首长,动摇军心的严重的政治违纪事件啊!
把我气得手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喊道:
“黄秉谦!你给我老实交代!”
“我……我……我……”吓得他浑身发抖,体若筛糠,脸色腊黄,满头大汗。
于是,我说:“张连长!你派人把黄秉谦给我押起来!听候团里处理!王指导员!关于检举你贪污3000元钱的事,现在我宣布:你是被诬陷的。现在没有事了!”
后来,团里决定:黄秉谦被开除了党籍、军籍,清洗遣返回乡。
我们两人把这件事讲完了,入席的所有的人沸腾起来了!你一言,他一句地说道:
“你这个打虎队长,可是胆大包天哪,敢把检举人给押起来,你可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啦!”
“你真是一个有骨气的山东好汉!”
“在你身上有‘包公’的性格!“
“你这个人,可是不简单哪!”
“我今天有幸听了你这一席话,比看了场精彩的《武松杀嫂》还要痛快!”
接着大家纷纷给我敬酒,我说:
“大家过奖了啊。我只不过是按原则秉公办事罢了。”
酒席散后,晚上王庆珍把我安排和他睡在一个房间,对往事一拉就是半宿。
天亮吃了早饭,这才给我们转了关系,派了车。王庆珍还陪着我们到孙家滩去取了证。
中午原班人员又举行一个丰盛的欢送午宴。这次人我都熟悉了,酒喝的十分随和,那真是酒足饭饱。我怎么说就是不派车送我走,他说:
“您是我的老上级,您的到来是贵客临门。我要按照咱们当地接待贵客的礼仪,叫您吃了第二顿饭(这顿饭具体叫什么名称,我忘记了),才能派车送您走啊。”
在临开车前他又为我举行了一个别具一格的中西茶点宴,散席后才派车天黑前,把我们俩送到烟台山,廿六军招待所6号小楼住下。
次日吃过早饭,就按照王主任给联系的,我领着朱同志直接到烟台市公安局朝阳街档案室。他在这里查看档案,我顺便回家看望父母老人。
当我把经过跟老人说过后,父亲对我说:
“你到街上买些新鲜海物回来,今天中午把朱同志请来家吃顿午饭。”
饭后我对朱同志说:
“下午你先回招待所去,以我的名义请所长帮代买两张今天晚上到大连的二等舱船票,告诉他我今天吃过晚饭就回大连。我下午在家里,把老人的事情给安排一下,就回招待所去吃晚饭。”
把朱同志送走后,我刷了碗筷、擦了桌子、扫了住屋、扫了院子,到粮站买了米、面、油,上商店买了过八月十五的月饼,又把院子里的花、草、树都统统浇上了水,这才告别了父母老人,返回了招待所。
我刚躺到床上休息,住在一路之隔的77师政委支福田同志,来电话约我去喝送行酒。我再三推辞,他还是亲自来招待所把我拉去了。这真是老战友的盛情难以推辞啊!在他家,我给魏伯亭政委去电话致谢告别。晚饭后,支政委放下了送行的酒盅,乘坐廿六军派来的汽车,代表魏伯亭政委把我送到码头。船起航了,双双挥手惜别。
坐在船舱里朱同志说:
“寒枫同志,我这一次跟着你出来外调,感觉到我有两个遗憾的事情啊!”
“有那两个遗憾?”
“第一、我没有经过根据地艰苦生活的锻炼;第二、我没有上过战场,没有一个并肩打过仗的亲密战友啊!”
“这就是地方出来的干部的一个偏得呀。这是革命这个客观历史造成的嘛。作为个人用不着有什么遗憾哪!”
几天的疲劳,一觉睡到下船。
1969年9月20日一大早,我们俩从码头走到市委学习班。
王政委才起床,朱同志把取的证递给他。他看了一遍,高兴地说:
“你们提前四天完成了任务,姜还是老的辣呀!朱同志你把材料放在我这里,你可以走了。”
他接着对我说:
“这一次给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啊!你休息一天就回你们排里去,抓紧时间,把你负责的专案材料整理好,准备移交。一定要件件事有着落,经得起时间和历史的检验才行啊!”
“这事请政委放心!没有可靠的证据我不落笔,重要的事不但要人证,还要物证和旁证,我才落笔写到材料里。”
“你这样办就对啦!”
我回到排里经过起草、整理、抄清了之后,王政委把我叫去。他说:
“现在我通知你一个决定,市革命委员会任命你为:旅大日报社革命委员会副主任、报纸总编辑。你有什么意见?”
“政委呀!地方工作太复杂了,我刚刚从部队转业就分配到报社去工作,我自己认为我胜任不了啊!我请求组织上还是另派别人去吧。”
“我同意你的意见。可是我说了不算啊!对你的任命是在好几个人当中,最后由警备区首长和革委会领导共同研究确定,由你去担任该职。现在你回到排里待命!”
我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泽荣。她说:
“报社是个难干的苦差事。你干不了,也干不好。你跟领导上说说,咱们不干这个工作不行吗?!”
“领导找我谈话时,我再提提这个意见。”
过了一天,通知我到办公室去。崔树人团长对我说:
“今天上午9点,邓岳司令员要接见你。8点40分在门口上车,由我陪同你一起去!"
9点,我们准时赶到,在门口我喊道:
“报告!王寒枫奉命来到!”
“进来!你请坐!咱们这是第几次见面哪?”
“报告司令员,是第三次了!“
“是的。第一次,是你谈文化大革命的情况;第二次我委托你去给被包围的公安局军管组送信;这是第三次了。王寒枫,这次见面,你叫我好失望啊!你刚刚转业到地方上来,军装的颜色还没有退,你就不服从命令啦!派你到报社去,你还不爱去!”
“司令啊!地方工作太复杂了。这个工作我干不好,也干不了!所以我才请求首长派别人去呀!”
“你说旅大市革命委员会主任这个工作复杂不复杂?上级任命我当这个主任,我不干行不行?我们共产党干革命,没有先学会了再去革命的,都是在革命工作中学习革命的。叫我说咱们俩一块去学习干地方工作好啦!”
“首长,您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请允许我提两个意见好吗?”
“你有什么意见尽管说!”
“一、在组织上没有选择出新的人选以前,我可以先到报社去顶头一阵;二、组织上选择出新的人选后,及时到报社把我换下来好吗!”
“你只要是同意去报社就行啊,其它的问题都好说。你这次到报社去,我就给你一个任务,干好你的总编辑,把报纸办好。报纸出了问题,我就找你一个人算帐,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要把《旅大日报》办得和中央一个口径,和省里一个口径,和市里一个口径,不能唱两个调子。你办报纸若是需要人,你看中了谁,你就报告市里,我给你去调。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先到报社去顶一阵子,若是看我不行顶不住了,我就‘小孩拉屎——挪挪窝’。首长就不要叫我在那里硬顶了好吗!”
“你不要净说些泄气的话!气是可鼓而不可泄!今天咱们就谈到这里,我祝你旗开得胜!”
“我努力按照首长的指示去办!请首长经常批评指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再见!”
在回去的车上,崔树人团长对我说,报社的革委会决定于1969年9月28日成立,报社的军代表要求你报到的最晚时间是:报社成立革委会的前一天上午8点。
我这一辈子经历了许多次工作调动,唯独这一次工作调动,像打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怀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惶惶不安——
我既担忧:报纸办不好,让党组织、警备区首长和市革委会领导以及广大人民群众失望;我又高兴:市委宣传部里,我是第一个被 “结合”的啊!
第六章 总 编
1969年3月31日,市革命委员会作出关于加强《旅大日报》、旅大人民广播电台工作的决定。
1969年4月1日,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市革命委员会组织城乡军民通宵达旦地集会游行,庆贺党的“九大”胜利召开。
——《大连历史大事记》
1969年4月初,报社成立由军宣队(由军管组改)、工宣队、群众组织代表各3人,干部2人组成的革命领导小组。军宣队长担任领导小组组长。下设:办报、政工、生产组。还成立了工代会和群众专政指挥部。
9月27日,市委学习班宣传部排里,今天是格外的地热闹,同志们、朋友们都在向王寒枫表示祝贺!
祝贺他整党第一批被公布通过;祝贺他在宣传部第一个结合;祝贺他荣任报社革委会副主任、总编辑。
在这些热情友好的欢送人群里,我激动地握着朱东春同志的手说:
“我十分感谢同志们朋友们对我的祝贺!我一定要以把市委宣传部的好作风、好传统带到报社去,用实际行动来报答大家对我的热情祝贺。欢迎同志们常到报社来!欢迎大家积极投稿,协助我把报纸办好!再见!”
我双手举过头顶,转过身来,面向着同志们朋友们表示我衷心的感谢!向大家告别。
然后走进了王政委的办公室,去向首长辞行。
他诚恳地对我说:
“不瞒你说,你到报社去工作,我是打心眼儿里不同意呀!这个工作太重要,也太难干啦!既然组织上决定了,你本人就要愉快地服从,这是个组织原则问题。邓司令对你的谈话,言简意赅,非常深刻,你要铭记在心,经常对照检查,深刻体会理解,坚决贯彻执行。我这一句话就算是送你上任的礼物吧!”
“我衷心地感谢司令和政委的嘱咐!我一定铭记在心。尽管我现在已经脱了军装,转业到了地方,我一定要保持转业军人的荣誉,努力工作,把报纸办好,叫党组织放心,让首长们满意!”
“这一次从市委学习班调到报社工作的有两个人。”
“那个人是谁呀?”
“是市委组织部的于岩松同志,任命他为办报组副组长。今天我派军宣队胡政委去送你们两人上任。时间快到了,咱们到办公室看看去!”
我跟着他到了办公室,于岩松同志已经来了。
“时间到了。你们三个人该走啦!胡政委,你把他俩送到报社,顺便问问他明天成立革委会是几点开会,他们给咱们军宣队发个请柬,我派你为代表。你按时去出席这个典礼!”王政委说。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各人揣着各人的心事,走出了市委的大门。
我走在路上心想:组织上真有眼力啊!派于岩松同志担任,办报组的副组长。我早知道他在组织部里就是个秀才,笔杆子,又写了一手好毛笔字,颇有文才。这太好了啊!
我们进了世纪街76号报社办公大楼。胡政委把我们两,介绍给军代表边疆、林照歧同志。他俩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向我们详细地介绍了报社革委会的组织情况和编辑部的现状,我很是感激。
1969年9月28日报社革委会举行成立典礼。市里各有关单位,都派代表出席了大会。在会上宣布报社革命委员会组成是--
主任:边疆
副主任:林照歧、王寒枫、修有吉
常委:边疆、林照歧、王寒枫、修有吉、田文盛、
康茂长、吕永春。
委员:张振福、索金德、邹永、寇秀兰、郭莲枝
政工组组长:吕永春
办报组组长:康茂长
副组长:于岩松
后勤组组长:田文盛
从我进了报社大门第一天起,天天念念不忘,我到报社的主要任务是——干好总编辑,把报纸办好。
要完成这个任务首先得有人,所以一进门,我就了解编辑部的情况:当时盛传只有26个人参加办报,他们是——
办报组组长:康茂长
编辑组组长:侯庆万
副组长:陈琪
编辑:于万仁、孙远贵
工交组组长:王子玉
记者:董登高
农业组组长:曲仕仁
记者:叶向绪、林治宽
财贸组组长:张振福
记者:姜维善、张玉芬
政文组组长:吴厚福
记者:朱宝孔、崔金花
群言组组长:郭东斌
记者:张景勋、雷恕兰
通联组组长:于清深
记者:江月英、
摄美组组长:王建勋
编辑:姜凤翔
电台台长:邹永
技师:王广发
译电员:李永明、王春阁等27人。
其实不只这27个人,还有一些厂矿、企业在新闻班学习的学员,也借到编辑部来参加办报工作。他们是--
战学儒、刁世省、王有昌、陈连兴、李华、程福生及大学生周秀才、国慧荣。
这几个小青年,虽然是新手,但是进步很快。尽管有三十三人参加办报,但是,坚持办一张每周七刊,天天出版的日报,我深知,那是十分困难的。今后应该怎么办哪?当时我认为——
没人才,
没笔杆子,
就没稿子;
有人才,
有笔杆子,
就有稿子;
有高水平的人才,
就有高水平的笔杆子,
就有高水平的稿子。
可是人才在那里哪?远水不解近渴啊。我只能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吧!
后来,时间长了,我对从新闻班,借来办报的这些小青年就爱不释手了。就利用司令给我的权利,看准一个调一个,大多数先后被我调来了。
人手还是不够用,我又选调了丁学忱、卢相泰、崔德峰等同志到编辑部来工作。
调王宏达同志,是我亲自到庄河,跟县革委会的顾师长说的,我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后来辽宁日报社的领导来大连,到报社来找我,非叫我支持他一个记者。
于是我说:
“庄河有一个人叫王宏达,我看中了他,要人才有人才,要文才有文才,又写了一手漂亮的好毛笔字。因为我这个庙门太小,我亲自去调他,怎么说县的领导也不给,我没有调来。您的神通广大,我送你一个我调不来的人才,您就去调他好啦!若是调成了,就算是我支持您一个人嘛!”
就是这个人才——王宏达同志,还真的叫他调去了。
崔德峰同志我是派王有昌同志去金州盐场调的。他回来对我说:
“寒枫同志,你叫我上金州盐场去调崔德峰。我到了那里碰了个大钉子啊!”
“他们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们说就是不给。”王有昌笑着开玩笑地说道。
“你明天再去找他们一把手,就说调崔德峰到报社来工作是司令批准的。我就不信那个邪了,我要是不把他调来呀,我就不姓王啦!”
“那你姓什么哪?”
“你告诉他我王字头上加一点,我姓‘主’!”
后经多方努力,总算把他调来了。
后来,我听说北京广播学院有一个毕业生叫胡金星,人挺不错。于是就又打上了他的主意。
正巧,正在筹备新闻班的王有昌同志找我要人。
我说:“有一个北京广播学院毕业生,你要不要?”
“为什么不要?要!”王有昌立即说。
当时北京正在清查“5·16分子”。
我有些担心地说:“北京来的,要是‘5·16’怎么办?”
“不可能。如果是的话,他在北京就跑不了!”
“好,我就把他给你调来!”
就这样胡金星进了报社。
这样我觉得人手还是不够,我就全方位的不具一格选人才——
我首先在报社编辑部走“五·七”道路的老同志中,经过了解我认为:王玉城、康健、薛成栋、任凤林、林福臻、张德言、杨启、方黎、隋军等同志都可以回编辑部来参加工作。
我向军、工宣队,和市里方方面面表示了我这个意见,总算或早或迟的,他们都先后调回了编辑部工作。
在实际工作中,我觉得报社里还缺少理论水平高的;会写诗的;会画画儿的;会刻字的;能拿下大块文章的人才。这样我就把选拔人才的大网撒向了全社会。
当市革委会组织组向我征求意见时,
问我道:“给你安言滨同志,你要不要?”
“安言滨同志的理论水平很高啊!我愿意要他!”
有一次我到市革委会去,遇见了唐晓波同志。他对我说:
“寒枫同志,我是报社编辑部的老人,我愿意还回编辑部工作!”
“你可是抗着犁具上西天,耕过大地的人。你愿意回老家来,我是举双手欢迎啊!你现在是在领导机关工作,我作为下级,我不能去挖上级的墙角啊。不过你自己可以向组织上提出这个要求,市里批准了你回报社,我保证有工作给你干!组织上分配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工作好啦!”
后来他们两人都分配到报社工作。
有一次我正在办公室看稿子,有一位青年转业军人找我他自荐说:
“我叫安奉金,是从大连参军的,现在转业转到了沈阳。我想回大连到报社工作。我从小喜欢写诗,这是我在铁道兵时写的诗,请您看看我能不能到您这来工作啊?”
我打开诗集看了他写的几首,诗写得很有军旅气魄,诗的韵味也十足。
尽管我对他素不相识,我爱上了他的才气和他写的诗。我高兴地对他说:
“我编辑部里,缺少一个写好诗的人。我欢迎你能到我这里工作。你能不能来成,你得去通过政工组一道道关地去办手续。你办不成;这个不怨我;办成功了,你就到我这里来报到上班好啦!”
后来他竟办成了来报社工作了。
在“运动”中,他给我写了几张大字报。
于是有人对我说:
“你搬了一个‘反’兵到编辑部来呀!你该后悔了吧?”
“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确实是搬了一个才子来。他给我写大字报,这是毛主席给他的权利。这是互不相干的两码事嘛!”
果然如我所料,后来他写了许多专著,还送给我一部精装的《宋艳班香》作为纪念。
为了增加一个会刻字的工人,我布置周恩成同志到大连刻字服务社去找技术高的、各个方面条件优秀的青年工人。他到了那里跟人家一说,负责人说:
“按照你要求的这个条件,我们服务社是一个也没有啊。我知道有一个叫李新之的小青年合乎你这个标准,可惜他现在不在大连啦。”周说道:
“调这个人是我们党报的需要。只要他在中国,我们都要把他调回来。你说他不在大连在那里?我们去调!”
“他现在丹东市岫岩县。”
接着又派了王树荆同志拿着市革委会的信,到了丹东市转关系到岫岩县,把李新之给调来了。他领着来见我。我问道:
“你叫什么名?”
“我叫李新之。”
“你刻字是跟谁学的?”
“我跟我父亲学的。”
“你会刻什么体什么料?”
“不管什么体,什么料我都会刻。”
我心里想:子继承父业,技术一定是精益求精啊!
于是我对他说:
“你先在我这里看一看,要是你相中了,你就回去转关系,明天你就来上班。你看这样好不好?”
“好!”
他到报社后,善于利用零星时间学习业务,在刻字的空闲时间,精心研究篆刻字型。工夫不负有心人(后来,他竟出版了一部《篆刻字型字典》,颇受广大篆刻爱好者的欢迎,一版再版,现在出了第四版,刊印一万四千多本)。
我选拔人才撒向全社会的网,越拉越大。
我从报纸上看到写的好文章,画的好画儿。我就顺着这个线索去找这个作者。我就利用这个方式,亲自到庄河县把李秀皋同志,到水泥制品厂把张德林同志给调来了。
当时,我和军代表吴嘉陵同志到复县(今瓦房店市)去调我看中的王会全、姚德文时,首先和他们两人进行了个别谈话,每个人谈了小半天,从谈话中什么情况都摸清楚了。
我们就拿着调令,到县组织组去调人。
组织组长说:“你要调这两个人,我说了可不算哪!我得去请示一把手,请你在这里稍等一会。”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不好意思地说:
“我跟朱力同志讲了,他不同意啊!”
我们两个无奈地回到了招待所。吴嘉陵对我说:
“朱主任不同意给人。干脆明天早班车咱们回去算啦!”
“人才难得呀!这两个人我想了好久了,好人才,没有一家愿意舍到庙上的啊!他说不给,咱也不能轻易就放弃了往回走啊。你让我再动动脑筋,想想办法。”
晚上躺在床上,到了10点钟也没有睡着,忽然想起来了,在部队打仗时,遇到困难情况及时向领导汇报,我为什么不可以向司令汇报呢。
“快起来!快起来!”我说。
“起来干什么?”他问。
“到军用电话室,给梁秘书挂电话!”
我把调人的经过跟他说了。梁秘书说:
“情况我如实地向刘司令去汇报!你们俩就在招待所住着,朱力不给人,你们就别回来!”
梁秘书是怎么向司令汇报的,司令又是怎么指示的,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
到了第二天下午,朱力同志亲自来到招待所,我们住的房间,笑呵呵地对我们两说:
“王总!你可以回去了!”
“我怎么有脸回去见刘司令哪?”
“报社要调的那个王会全、姚德文,下周我就叫他两去报到,你就放心回去好啦!”
“朱主任,您今天怎么同意给我人了哪?”
“司令批评我了,说复县有83万人,你就不能给全局贡献两个人吗!叫我要服从大局呀!"
就这样把他们两个给调来了。
报社编辑部,现在是人才济济了。我这个总编辑的责任:就是要千方百计地,把编辑部的每一个同志的积极性、创造性和聪明才智,都最充分地发挥出来,力争把报纸办得尽善尽美让领导满意,让广大工农兵群众喜闻乐见。
于是我采取了——
一、全面组织队伍。
我把队伍分成了:
主力兵团——编辑部的编辑、记者由总编辑、副总编辑亲自指挥使用,是手中的主力兵团。
基干兵团——各县、区、局,各(县级)厂、矿、院、校、所、企业的所有报道组,是由编辑部通联组指挥的基干兵团。
游击大队——各基层单位的报道组、通讯组、通讯员,是由编辑部通联组指挥的游击大队。
二、全面发动竞争。
我把竞争分成内、外两部分:
在编辑部内部采用评报方式评出了——
好版、好稿、好栏目、好言论、好通讯、好照片、好图画、好标题。在编辑部办的墙报上公布,有时还举行经验报告会,刊登《通讯业务》来推广这些好经验。这样把大家的积极性、创造性最充分地唤发调动了出来,使同志们个个都积极、紧张、愉快地工作着。
在编辑部外部采用:
每月各单位来(用)稿公布的方式——
来稿公布是为了推动增加来稿的数量;
用稿公布是为了推动提高来稿的质量;
每年举行一次通讯报道评奖总结大会。
1970年3月27日,旅大警备区刘德才司令员任旅大市革命委员会主任。他非常重视报纸和通讯报道工作,有时亲自参加通讯报道评奖总结大会。他曾在会上提出:
“党报要全党来办,旅大市的通讯报道队伍,要为参加办好党报,发动大打一场通讯报道的人民战争。使我们的稿子,要麻袋装、汽车拉,源源不断地送到各级党报编辑部去!”
我在任总编时,稿源非常充足,从来没有发生过稿子荒。
工作愈顺利,头脑愈要清醒。我时刻牢记:要和中央、省、市委保持一个口径。我的做法是,千方百计地去提高预见性——
一年早知道吃透元旦社论精神;
一月早知道吃透红旗目录精神;
一天早知道吃透当天新闻精神;
长期早知道吃透马列主义精神。
这样我就坚持天天收听广播,阅读中央、省报纸。
1971年9月14日,"9·13"事件发生后,我突然发现,凡是有关林彪的口号、"语录"、"指示"、图像、报道、事迹、事件统统突然地不见了。
于是我赶紧到市革委会去请示。一、二把手都不在家,秘书说是到省里开紧急会议去了。
当时我自己心里有个想法,可是在报社里,我对谁也没敢说。可是明天的报纸,我没有办法出了。
忽然我想起来了,哈军工的老院长刘居英,现在下放在大连造船厂里劳动,我去请示他去。我见了他说:
“老院长!我的报纸没有法办了!”
“怎么能没有法子办哪?”
“从昨天(9月13日)以来,凡是有关林彪的口号、"语录"、"指示"、图像、报道、事迹、事件统统突然不见了。我分析可能是他出事了,我去请示一、二把手,又都到省里开紧急会议啦。我这个报纸没有法子办了。老首长!您说我应该怎么办哪?"
“这可是个大好事呀!是个惊天动地的大好事!可是你自己不要自作主张。你可以采用——“孩子哭,抱给他娘”的办法去处理。市里一、二把手不在,你去请示政工组领导嘛!你按照他的指示去执行,这样才没有风险啊!”
我马上坐车去请示陶明主任。他一听惊呆了,他又把尚主任请来研究了半天,才给我规定——凡是有关林彪的不管什么一律不见报。
回来后我就向戈毅主任传达了陶明主任的指示。他让我在编辑部具体组织落实,我召集办报组组长、副组长传达说:
“根据上级的指示:凡是有关林彪的不管什么一律不见报。这样凡是过去付印的版、栏、条、稿,不管是谁签字批准的一律作废。由你们两人负责,一字不漏的重新审查,谁审查的稿子出了问题,谁要负全部政治责任。”
由于对这个事情的及时正确处理,没有一个稿子发生问题,它使我避免了犯一次重大的政治错误(现在我会回忆起来,都有些后怕)。
刘司令后来对我说:
“我在沈阳开会,就怕家里报纸捅漏子,回来我听了陶明主任的汇报,说是你把这个关把住了。这太好啦!有的市的报纸,可是桶了大漏子啊!市委领导都跟着做检查。你说窝囊不窝囊啊!”
这个难关我渡过了后,我真正的爱上了报纸工作,我认真的去思考:今后我怎么样把报纸办得更好?
我认为有以下几点:
一、典型是报纸鲜艳的旗帜——
组织编辑、记者要善于去发现、培养、宣传、报道典型。
典型有:典型单位;典型人物;典型事迹;典型事件。
对于典型要及早发现;及时培养;经常宣传。一张报纸能学会抓典型就是经常的树立一面鲜艳的旗帜,善于用典型去指导工作,就等于经常在放精神原子弹,去组织、鼓舞、激励、批判、推动工作,其力量是巨大的。
二、言论是报纸生动的灵魂——
一张报纸,要重视言论:大的用社论;编辑部文章;理论部文章(吕群文);小的编辑按;小言论;三言两语。这些言论是组织、鼓舞、激励、批判、推动工作的进军号,是报纸的灵魂。
三、版面是报纸漂亮的面孔——
版面要:生动活泼;清楚明晰;大小灵巧;富有变化。使读者看了赏心悦目,喜闻乐见,让广大群众所喜爱。。
四、栏目是报纸的公共汽车——
栏目是面向群众的窗口。设有:工业版、农业版、理论版、财贸、党团生活、子弟兵、文艺副刊(“逐浪高”)等栏目,通过这些栏目,使报纸面向群众,为群众所利用,为群众去服务。
五、标题是报纸传神的眼睛——
标题要:在内容上要生动、准确、科学;在文字上要简练、明确、上口;在字体上要突出、明显、变化。报纸的标题要是处理得不好,这张报纸就好象有面孔,没有眼睛,或者是没有睁眼。
六、学校是报纸人才的宝库——
报社的通讯员学习班,学制半年。上课四个月,采访一个月,到到编辑部实习一个月。刘司令的意见要办成新闻学校,由我兼任校长。开办经费都给批下来了,报告到省里没有批准。办学习班的好处是:能提高报社讲课编辑、记者的理论业务水平;能提高通讯员报道队伍的写作水平;能解决26个人办报力量之不足;能为报社及时发现、培养人才,储存后备人才(当年学习班毕业的学员,后任过报社副总编辑的就有刁世省、卢相泰、丁学忱三人)。办学的作用不可低估了,为此,每期开学我讲第一课:动员练成"红笔杆子";讲最后一课:传达当前报道重点,动员大家写稿子。我还热衷于支持大连第十五中学办美术班:报社免费供给纸张;我给联系免费乘车、船、食宿,到工厂、农村、海岛去实习。我为什么要这么干?我认为:这是培养报纸和社会所需要的写作、美术人才的一个丰富的宝库啊!
七、工厂是报纸开支的银行——
报社有一个“以厂养报”的光荣传统,我继承了下来:报纸的印刷费;机关的办公费;全体工作人员的工资;福利、补助、特支费等。市委是不拿一文钱,全部由工厂获得的利润来解决,我深知这个钱来的不易呀!在花钱时我是力争节省。
后来26个人办报还实行"三三制"的经验,报纸印刷质量在"东北片"被评为第一的事迹,不胫而走。报社名气大振,来参观的络绎不绝,招待烟、招待茶,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时间长了我有点吃不消,我想组织青年团员,去拣破烂卖,用这个钱,去买招待烟茶。为了稳妥起见,亲自到财政局去请示姜有宽局长。
一见面,姜局长就对我说:
“老乡啊,你可不能这么干哪。这是犯法的行为啊!”
“在我们报社的后门口,就有一个垃圾箱,天天拣破烂的络绎不绝。现在我组织人,把这些破烂拣回来卖了,用这笔钱去买招待烟茶。它怎么就能是犯法哪?”
“同志哥,你不明白财政纪律呀!你这个做法,就叫自己私自建立‘小金库’啊。中央和省里三令五申,要严厉清查处理‘小金库’,你可不要顶风上啊!到了那时,不要怪我这个老乡,对你不讲情面哪!”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知法而止了,继续自费买招待烟茶。
在我紧张、愉快、辛苦的工作中,迎来了1971年10月1日国庆纪念日。
编辑部记者雷恕兰、张玉芬同志,到我家里来看望我。
正巧我不在家,我夫人热情地招待了她们。她问张玉芬道:
“您在报社工作觉得怎么样啊?”
“在王总编辑手下干工作是:很紧张,很愉快,很痛快,也很累。”她回答说。
“干报纸工作还累吗?”
“我们这个工作是累得很哪!忙得没白没黑的,越到节假日就越忙,把我累得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啊!”
泽荣和我说了之后,我心里很感到内疚。我想:王寒枫!王寒枫!你怎么能光顾得工作——工作——工作,不关心同志们的生活哪!从这以后我力求关注这方面的问题:调动爱人;安排房子;困难补助。我都去主动帮助他们办理。
我听说,新闻车间的成版师傅杨锡喜病了,我就买了二斤猪肝、一个猪肚、四只猪蹄,拿着到铁路医院去看望他。他说:
“王总啊!我在报社当了一辈子工人,头一回看见总编辑亲自提着礼物,到医院来看养病的工人。去年三伏天,大热天你提着凉绿豆水,挨个车间送给工人喝。有的工人说‘你是在演戏!’叫我说你不是演戏,你是心眼好。心里装着我们普通的工人哪!”
有一次我到三线,看望慰问052工地的同志,回大连时途经松树镇。我的爱将姚德文同志的夫人刘淑琴同志在松树丝绸厂当车间支部书记,我顺路去走访看看她。车进了厂门一打听,说她在家休产假。当时我一听到这个喜讯,心里挺高兴,姚德文同志当了爸爸啦!又仔细一想,我这个人对同志们太不关心了。他爱人休产假,我怎么没有叫他回家看看哪!女记者累得没有时间去生孩子!男记者的爱人生了孩子,我又没有主动给他假回家去护理!在报社编辑部工作是太紧张,太疲劳,太辛苦了!我没有让姚德文回家照料爱人,我这个总编辑就亲自到她家进行慰问,表示内疚好啦。于是我就在当地“就地取材”,自费买了几样礼品,提着去看望姚德文的爱人。进门我就说:
“淑琴同志,我对不起您呀!我这个官僚主义,不知道您‘坐月子’。话又说回来了,报社现在这个忙劲儿,姚德文同志就是请假来家护理您‘坐月子’,我也没有权利批准哪。只能当面来进行慰问,向您作个检讨啦!”
“王主任呀!您这说到那里去了,我听说你们都很忙。你能来看我一眼,我就高兴的不得了啦。那里来的什么‘检讨’啊!”
汽车出了松树镇,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着,直等着上了哈大公路,它风驰电掣般的和时间赛起跑来了。我的思想也跟着它飞腾了起来。我想:
记者是个无冕之王;这个职业是光荣的;它的节奏是紧张的;它的劳动是辛苦的;它的工作是美丽的;它的成果是喜人的;它的成就受尊敬的。它是既平凡而又伟大!
光荣的编辑、记者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这个当总编辑的向您们致敬!
第 七 章 战 备
1969年3月2日,新金县同益人民公社入伍战士于庆阳,在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中,光荣牺牲,被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1969年3月5日,旅大市军民举行集会和示威游行,声讨苏联反华,抗议苏联军队入侵我珍宝岛地区,制造严重的流血事件。
1969年3月12日,旅大市15万军民,涌向斯大林广场(今人民广场),声讨苏联组织暴徒袭击我驻苏使馆。
1969年3月,旅大市革命委员会遵照毛主席关于“不但要注意大三线的建设”、 “同时要注意小三线的建设”“有战争征候,工厂就要搬家”的教导,着手在北部山区建设后方基地,先后搬迁来了29个工厂和一个医院。
1969年4月1日,“九大”政治报告提出“要准备打仗”。
1969年10月17日,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要准备打仗”的指示,市革委会调整战备领导小组,成立旅大市革命委员会人民防空领导小组。两个小组一套班子。随后各县、区、公社、厂矿、院校,也成立了相应的机构。准备了两套班子,加强昼夜值班。
——《大连历史大事记》
在这种形势下,我市同全国一样,根据毛主席“备战、备荒、为人民”、“要准备打仗”、“还是房子底下挖洞”的指示和中央军委、沈阳军区、省革命委员会的部署,本着“军民结合、平战结合、打防结合、劳武结合”的原则,市革委会和驻军领导机关提出人防工程建设要“家家挖洞,洞洞相通,厂厂挖坑道,坑道要五全”、“十山为主,十网连山,十五项设施齐而全”的要求。在全市迅速掀起男女老少齐上阵,家家户户都挖洞的战备高潮。
从工厂到机关,从学校到街道,“上至拄棍的,下至懂事的”、“上至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在全市范围内一度形成每天有百万人参加大挖坑道、地道的群众运动。在这个运动中,报社革命委员会接受了三大任务:一、在后方基地挖坑道,建设一个能够适应现代原子战争要求,建设在地下的日报社,工程代号为052工程;二、在市区内参加报社驻地,中山区地道网的挖掘工程;三、组织生产052工程完工后所需要的一套现代化的报纸印刷设备。
根据这个形势和任务,报社革委会在一把手边疆主任的领导下,进行了认真地学习和研究,他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地集中大家正确的意见,当即做出了五项决定:
一、成立以边疆为组长、林照歧为副组长的战备领导小组,一元化的领导报社的战备工作;
二、成立以林照歧为组长的052工程领导小组;
三、成立以田文盛为组长的住地挖地道领导小组;
四、成立以王寒枫为组长的轮转机生产领导小组
五、决定报社进入战备状态,各单位24小时值班。
这五项决定下达后,报社上下就紧张忙活起来了——
林照歧同志带领由报社青年职工为主体组织的直属连、当地民工组成的民兵连和解放军战士组成的施工队伍,开赴位于新金县北部山区052工地。于1969年11月26日,召开了施工动员大会。从11月26日到12月3日,集中一周的时间进行学习,学习了毛主席的指示,听了当地贫下中农代表的忆苦思甜报告,学习了解放军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的政治工作经验。为了既保密又真实地反映施工的情况,我请读者看看当年的《零五二战报》的几条摘录,从中可以看到,在这个工地里,参加施工的集体英雄们,在军代表052工程领导小组组长林照歧同志(1970年秋后,阎学文同志继任)他们发扬解放军艰苦奋斗,吃苦耐劳的光荣传统,有胆有识、有勇有谋、能文能武、多谋善断、处处事事都起模范作用的带领下,所留下的集体光辉形象吧!
请看——
零五二工地的战斗打响了
在毛主席“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光辉思想指引下,052工程于1969年12月4日破土动工。
抗严寒化冰雪胸有朝阳。12月4日,工人和民兵,以饱满的革命热情进入了施工工地。在主要工程上,在辅助工地里。充满着一片热气腾腾的革命景象。
……
凿岩机的哒哒声响过两小时之后,四时一刻,轰、轰的爆破声像春雷一样震撼大地,响彻了这沉睡多年的山谷,激励着人们的心。震天动地的开山炮声向人们宣布:在这里,一场埋葬帝修反的战斗打响了!
(载1969年12月13日《零五二战报》)
“是毛主席叫我们这样做的”
新的战斗开始了。环境的变化,一些人感到有些不习惯。来工地吃的第一顿饭,是自己动手做的玉米粥;睡的第一宿觉是自己拾柴烧的炕。
……
闫大娘逢人便讲:“自从民兵搬到俺家,水缸总是满的,院子总是干净的,你们真是毛主席教育出来的好民兵!”
民兵们回答说:
“是毛主席叫我们这样做的”
(载1969年12月13日《零五二战报》)
当动手派不当伸手派
坑道被覆需要大量的石子,打石子又需要很多的小锤,然而,工地既没有原料,又没有小睡。怎么办?是伸手向国家要,还是自己动手做?他们遵照毛主席关于
“我们的方针要放在什么基点上?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的教导,一致认为,要当动手派,决不当伸手派,自己能解决的,就不向国家要。自己不能干的也要尽量(去)想办法,争取干。没有原材料,他们就利用废钎锭做原料,工作忙他们就……利用业余时间打了很多小锤……这些小锤既轻便,又好用,既利用了废旧物资,又给国家节约了资金。
(曲桂荣《小小铁工厂》载《零五二战报》)
掘进——硝烟弥漫何所惧
洞外,大地冰冻如铁,群山银装素裹;洞内,人们挥汗如雨,战斗热火朝天。
看,凿岩机手们一个个双手紧握凿岩机,正在紧张地工作。掌子面大量渗水,他们顶水作业不叫苦,没有雨衣,他们穿着棉衣干。排渣的民兵同志挥锹舞镐,干劲冲天。
只见一位工人师傅时而告诉凿岩机手在什么地方开眼,时而又指挥民兵排渣,时而和解放军同志测量坑道,时而又握着凿岩机干起来。他,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他,就是“洞长”共产党员王宽荣同志。
……
三号口斜井颈部坑道动工了,这是施工中最艰巨的一段。他们两个人,抱住风钻,腰系缆绳,坚持向顽石开战。每向上攀登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为了争取时间,他们冒着滚滚浓烟,不畏艰险,一步一步向作业面上攀登。以顽强的革命意志,征服了顽石。三号口——斜井和竖井提前八天胜利打通!
(载1971年2月20日《零五二战报》)
沸腾的战斗
在工地,我们相识了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好战友,这里有工人师傅、民兵同志,也有解放军战士。
1970年5月,工地领导小组发出了:“大干50天,向党的生日献厚礼”。
……
舞镐飞车穿石壁,
红灯一盏手中提,
泥里水里干革命,
志在全球飘红旗。
炮声过后,一座高小山似的废渣堆出现在眼前,怎么样以最快的速度拿掉呢!
……
发动大家献计献策。
“怎么办?甩开膀子拼命干!我们一排要突破22车,力争达到35车!"
“这简直是吹牛皮!”
“35车拿不下?这还算是什么大干!"
……
宋排长接着高兴地说:
“好,咱们来一个大竞赛,看谁为战备贡献大!”
锹镐舞,沙石飞,
战天斗地显神威,
快装快跑快快推,
笑洒汗水为战备。
全工地学二班二班怎么办?
二班又创44车、51车、88车……
最后竟达到111车的最高记录。
(群文载《零五二战报》)
鼓足干劲争上游
……
上午班的同志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突破了6米的指标,打了一个漂亮仗,给我们树立了学习榜样。我们要和上午班来一个竞赛。同志们纷纷议论着:
“时间紧怎么办?”
“甩开膀子拼命干!”
“人员不够怎么办?”
“用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一个顶好几个干!”
一场比、学、赶、帮、超的紧张战斗开始了!
……
紧张的战斗之后,一个新的记录又产生了,第二班用了不到七个小时,被覆十米!这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
(载1971年5月23日《零五二战报》)
战天斗地带头人
“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四月份任务艰巨……增加了很多不利条件:人员少了,有的设备坏了,运输工具减少了,……出现了这么多新矛盾,怎么办?
“原计划本来就很艰巨,现在困难增加了,是否把原计划改一下!”面对着这种情况,领导小组的同志坚定的表示:“条件变了,计划不变,困难多了,决心不变!”
……
很多同志没有干过安装铁道的工作。一支由工人、贫下中农、民兵和直属连的同志组成的铺道轨小分队,在施工指挥组副组长王照旭等同志带领下,一夜奋战了11个小时完成了100米铺轨任务……工地主体工程提前胜利完成了。
(载1971年5月5日《零五二战报》)
在1970年元旦时,我和报社政工组的同志带着《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两报一刊"的《元旦社论》,各部、科室、车间、班组写的慰问信及给工地同志们捎带的东西,带着报社机关一面坚持经常工作,一面挖地道,一面坚持正常生产,一面组织轮转机大会战全体职工"向052工地同志学习!向052工地同志致敬!"的满腔激情,到三线052工地去贺年、慰问、参观、学习、走访、调查及征求对支持三线工作的意见。
杨司机开着英式吉普车,飞快地跑了半天,过了红松岭,对面就迎来了一座冰天雪地的大雪山,车愈往高处走,天就愈冷,这个地方寒冷极了,人坐在吉普车里还冻脚。
杨司机说:“王主任,工地到了,请下车吧。”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一股强劲的寒风向我袭来。只见那山巅、山岭、山坡、山沟里,到处是白雪皑皑,这是一个冰雪封大山的世界,只有高高矗立在雪山上,参天的古木红松,像众多的英雄,仰首苍天,勇敢威严地抵御着寒冷的北风。在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又回到了抗美援朝时期的风雪的“东线”战场,简直和它是一摸一样。
052工地的同志们,听到吉普车声,都先后欢天喜地一步一跳的围拢了过来。他们有052工地上的—
铁姑娘迟令彦、刘彬、王莲花、吴建华、沙秀敏、宋月娥、孙志莲、郝莲英、张淑贞、程彦文;
小闯将陈玉潮、杨庆华、蒲忠利、徐东等。
工地医生关淑香、铁算盘会计李翠云、革命老黄牛张家弟、朝气蓬勃的共产党员王照旭、老职工师傅周乃有、丛庆珠、王明常、郭莲芝,战天斗地的带头人林照歧。
我心里对这个英雄的集体肃然起敬,热泪盈眶。紧紧地握着林照歧的手,心中有千言万语,只说了两句话:
“向052战士学习!向052战士致敬!"
对围上来的人,我挨着个的握一握他们冻红了、累肿了、磨破了的手,有的还给他拍打拍打满身的尘土。站在我面前的这些052战士,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个个都像朝鲜战场上的"最可爱的人"--志愿军英雄。
吃过午饭后,分头进行贺年、慰问,林照歧陪着我看望慰问了参加施工的:解放军战士;建筑公司、化工厂、华铜矿工人师傅,三线民兵和贫下中农。我一一向他们转达了报社同志庆贺大家新年好!表示了慰问和敬意。他又陪着我参观了整个工地,不管是看工房、厨房、仓库、铁匠房、办公室,处处因陋就简,个个寒风劲吹。
“今年冬天多买点烤火煤吧,要不然这一冬同志们实在是太冷了。”我很关切地说。
“你看!今年冬天工地上的取暖柴,打的够用了,明年开春以后,按照规划进行施工建筑,到明年冬天,居住条件就大为改观了!”
“这个地方的气候太冷,要千方百计的去改造地形,把房子盖的是朝南的向。这样采光好一些,屋子里能暖和一点!”我又说。
“你这个意见有道理,这个向是南还是北,室内的温度可差大劲了啊!”
经过一天的拜年慰问参观,第二天吃过午饭要往回走了,林照歧一定叫我跟大家讲讲话。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就发表个即席演说。
我激动地说:
“亲爱的同志们!在世界上说铁硬、钢硬,可是它都没有合金钢硬。052工地这个英雄的集体,就是一块特殊材料的合金钢。他能在头顶苍穹寒天,脚踩冰雪一片,极其恶劣的条件下,战山让山低头,斗水让水让路,挖石让石成洞。这是为什么哪?就是因为这个英雄集体,是由--工农兵、老中青、军干群、陆海空,四个三结合组织成的,所以它力大无穷,所向无敌!您们的成就,将推动报社的办报、战备、生产,工作更上一层楼!你们的伟业将和这个山洞一样,将永垂青史!万世流芳!我代表报社机关的全体同志:向光荣的052战士学习!向英雄的052战士致敬!祝在新的一年里,你们在多谋善断的林照歧组长的领导下,取得更大的胜利!获得更大的荣誉!"
最后我信口吟诵一首《满山红》的打油诗——
满山松柏万年青,
满山英雄傲寒风。
满山备战斗天地,
满山坑道满山兵。
满山马达在轰鸣,
满山激情在沸腾。
满山炮声震天外,
满山战旗满山红。
掌声、口号声顿时震动着山谷,我流着激动的热泪,深深地向同志们鞠了一躬,挥手致敬。
有的同志流着眼泪前来和我握手告别。
我在临上车前,紧紧地握着林照歧同志的手说:
“您千万要多多保重!再见!”
从052工地回来,我向机关全体同志做了一个题为"掀起向052工地学习的高潮,推动办报、生产、战备、工作取得新胜利!"的即席讲话,对报社整个工作起了推动的作用。
趁这股东风,我将轮转机会战办公室组织起来。
成员有——
主任:张连柱(后由刘锡广接任)
工程师:李振
办事员:姜忠民、刘作发。
在第一次办公会上,我说:我们在家里的工作条件,比052工地好多了。我们轮转机会战办公室,要学习052工地,学习什么哪?就是学习人家力争上游,争得第一的精神。现在交给你们一个系列任务--
轮转机会战计划方案
在中国去选择一个一流印刷机生产厂厂家:在其生产的产品中,选择一个最现代化、自动化、高速度一流的报纸印刷轮转机主机机型;买全套的二份图纸;在全市挑选出一批一流工厂进行加工、组装。采用化整为零;一家加工几件;蚂蚁啃骨头的办法;去打一场轮转机大会战的人民战争。争取多快好省地,赶在052工地完工前,把主机组装成功试车完毕,全部运到052工地,待命进洞安装。
要完成这个任务,需要分——
组织计划阶段:于4月1日前完成;
调拨材料阶段:于5月1日前完成;
组织会战阶段:于5月1日前下达会战任务,明年5月1日前组装完毕,完成测试试车任务。
在执行这个计划中要掌握三个原则:
大连市能会战制造的主机,报社不花钱买;
大连市能调拨给的原材料,报社不花钱进;
编辑部派人出版会战快报,开展鼓动工作。
我讲完了这个会战计划方案,最后说:
“这只是一个原则的计划方案,办公室的同志可以研究补充修改,时间是只能提前,不能拖后。大家看有什么意见?”
张连柱同志笑着说: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计划啊!在工作中我们遇到困难怎么办?”
“这个事情很好办哪!遇到技术难题,你就派张永和,到市共产主义协作队,去找卢盛和帮助解决!其它的困难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时间来找我。我就希望你多提困难,我能解决的及时给你解决,我不能解决的,我去请示上级领导帮助咱们解决!”办公室的同志问我道:
“你叫我们在052工程完工前,把机器造好了试车完毕!052工程什么时间能完工?"
“我估计最晚在1971年7月1日前完工!"大家搬着手指头算着说:
“满打满算一年多的时间,就要把这个任务拿下来呀!”
“具体工作问题,你们办公室进行研究,我去忙乎报纸,就不参加你们的讨论了,就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啦!”
1970年3月27日,旅大警备区司令员刘德才任旅大市革命委员会主任以后,我向他汇报想通过大会战加工生产轮转机的计划方案。他听完汇报后说:
“你这个计划方案很好!可是要搞会战,你报社自己是搞不了啊!”
“我知道自己搞不了,才向司令汇报,请示怎么去办好啊。”
“叫我说你这是战备工程项目,你就坐军工生产这班车,全市有147个工厂建起了造枪一角,一厂造几件,百厂连成线。咱们就去组织使用这个生产线,大打制造轮转机的人民战争嘛。"
“还是司令这个意见好啊!我去找谁具体组织落实哪?”
“你谁也不要去找!我通过市战备领导小组,把这个战备军工生产任务,下达给生产组王治国。他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我指挥的这个辽东半岛战区,打起仗来,军民要是看不上报纸,那个责任可就大啦!这个事情一定要争分夺秒,抢在战争的前面,把它完成了才好啊!”
“司令说的有道理,我回去一定抓紧时间,积极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回来我立即召开会战办公室会议,传达了刘司令的指示,大家听了后,情绪极为振奋。有的说:
“上次会议听了你讲的计划方案,我认为是一个美好的梦想。今天听了司令的指示,这个梦想就要变成现实了!”刘作发说:
“经过这一个时期的调查研究,我们选中了上海印刷机制造厂生产的轮转机最好!是个理想的机型!”张连拄说:
“我们研究决定派姜忠民、刘传道、刘作发三个人到上海去买图纸。你要是同意,请你在这个报告批示。”我看了他们的报告,我说:
“你派这三个同志去我没有意见,老师傅经验多,遇到什么问题,三个人可以研究解决。可是你拿这么多的现金,太不方便。叫我说,你就领三个人的出差费和买图纸的钱,你带一张空白支票,到那里需要多少钱就写多少,这有多么省事啊。”我立即在报告上做了批示。
1970年4月23日上午9点,传达室值班员急乎乎地跑来说:
“王副主任!市革委会生产组组长王治国有急事要见你!”
“快请他上来!”我听后放下手中的稿子,忙下楼去迎接。
“王部长,您可是位大喜客呀!快请上楼!”一见面我说。
王治国笑呵呵地说:“我接到刘司令一个特别的电话呀!”
我说:“电话嘛!怎么还能有特别的电话哪?”
“他这个电话就是特别!”
“怎么特别法哪?”
“他以旅大警备区司令员和市革命委员会主任的名义宣布:任命我为轮转机大会战总指挥,命令我会战必须要在5月1日前打响!而且生产任务一定要在明年5月1日前完成!若有失误拿我是问!我说刘司令,我还不知道轮转机是什么样哪?司令说,你不会到报社去找王寒枫,叫他领着你去看看吗!这不是今天我就遵命来了。"
“我祝贺老乡荣任总指挥啊!”
“你别逗我这个老乡啦!快领我去看看你那个轮转机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好照样生产哪!”
于是我陪着王部长到新闻车间去按照工序,先看了压型机——铸版机——轮转机——裁纸机。
他又转回来,围绕轮转机转着看了一圈儿。说道:
“这个大家伙!只得大厂子去干哪!小厂子根本干不了啊!”
“王部长看过啦,心里就有数了!您说让谁干,就分配给谁干好啦!现在请上楼去,我叫办公室的同志拿文件和图纸来您看看,这样往下发行不行?”
起草好的文件、晒好的图纸送来后,我递给了王部长一袋。他看过后说:
“准备工作做得很好啊!‘小葱拌豆腐——一青二白',清清楚楚的,一看就明白啦。这样发就可以呀!"
“王部长!您看会战前我还需要做那些准备工作呀?”
“我们市军工生产线有147家工厂,我看你这个机器太大了,不能家家都给任务,那样太分散啦。小厂也干不了,咱们采取就近、就大、就强、就便,相对集中的办法怎么样?"
“部长采取‘四就’的办法很好啊!任务都分配给那些工厂干哪?”
“我把这些图纸拿回去后,叫会战办公室的同志把任务给分配好了,26日上午8点,在市革委会生产组大会议室开会,下达会战任务,各单位主管军工生产的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生产组副组长、工程师各一人出席会议受领任务。你看这样安排好不好?"
“总指挥的安排很好!你开了一个有领导、有业务、有技术三结合的干部会议,会战一定能旗开得胜啊!部长看还需要我干点什么事,尽管吩咐好啦!”
“开会那天你这个总编辑一定要到场啊!传达命令,下达任务,由我去唱武的;你组织报社的人员,分发文件、图纸,唱文的。我建议你最后以报社革委会的名义,请参加会战单位的与会同志,到报社新闻车间去参观,看看轮转机,看不看大不一样啊!看了轮转机以后,就把会战的情绪给调动鼓舞起来啦!”
“您想得很周到啊。要不然领导上能叫您当旅大警备区的后勤部长吗!请放心,那天我一定到会,去祝贺您荣任会战总指挥啊!”
4月26日上午7点30分,中山广场,市革委会生产组办公楼前,人车熙熙扬扬。参加轮转机大会战开幕式的与会人员,正在纷纷入场。
办公室李工程师坐在门口,登记一个单位,发一袋文件图纸。
上午8点,会战办公室主任宣布:"现在请市革委会生产组组长、轮转机大会战总指挥王治国同志传达会战任务。"
王总指挥拿着文稿在会上宣布:
“经旅大市革命委员会、旅大警备区战备领导小组决定,参加轮转机大会战的单位:工矿、起重、机车、造船、大柴、瓦轴、金重、523厂、大电机、一机床、二机床、三机床、四机床、五机床、机床附件厂、铲车厂、渔轮厂、铸造厂、油嘴油泵厂、耐酸泵厂,市机械局、物资局......"
他清了清嗓子,放下文件,笑呵呵地继续说道:
“我说同志们哪!轮转机大会战非同小可呀!它是带着刘司令的“鸡毛”令箭下来的任务啊!司令说这个会战只许成功!不准失败!轮转机大会战一律要于今年‘五·一’打响!保证在明年‘五·一’节前胜利的完成任务!谁要是完不成任务,打起仗来,我这个辽东半岛战区的军民,看不上报纸,我一定要拿他问罪!为了和帝修反抢时间,咱们要争分夺秒!今年‘五·一’要按时开工,材料没有运到,各单位自己拿材料先垫上,也得按时开工。这是带笼头下来的战备工程,材料一斤一两我也少不了你的,到时候物资局会统统如数地给拨到你户头的名下。物资局要是不给你,你来找我,欠你一吨,我还你两吨。下面请报社王总编讲话!”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报社革命委员会和全体革命职工,祝贺王部长荣任轮转机大会战总指挥!祝贺我市工业战线第一流的强兵、强将、强单位,光荣地参加了轮转机大会战!我们大连市的工人阶级过去能造出:一流的轮船、一流的机车、一流的电机、一流的机床、一流的机器。这一次在战备任务中,在市革命委员会和刘德才司令的支持下,在王总指挥的指挥下,在诸位众多强有力单位光荣的协助下,一定能造出一流的轮转机!我祝大会战圆满胜利成功!为了报道会战情况,推动会战工作。报社革命委员会决定:出版《轮转机大会战快报》。我诚恳的希望,今天与会的各个单位都能积极地投稿,共同努力把《快报》办好!最后,我谨代表报社革命委员会热情地欢迎今天与会的同志们,散了会后到报社去参观,看看轮转机。咱们参加大会战的劲头会更大!”
上午10点,位于世纪街76号旅大日报社,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好象要迎接贵宾似的。
今天的报纸刚印了三分之二,就把轮转机停了下来,还留下了三分之一,就等参加大会战的与会代表,散会后前来参观时再开机,印报纸给参加会战的同志们亲眼看看。
10点刚过,七、八十位与会代表鱼贯而入,代表们听着大轮转机欢快有节奏的高速运转的声音。看着那在流水线的出报口处,新印的报纸像泉水似的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报社的接待人员热情而有礼貌地把刚刚下流水线、散发着油墨芳香、还热乎的新报纸,一份份送到与会代表的手中。
参加大会战的代表们,手里拿着还热乎的报纸,情绪激动起来了。纷纷议论着藏在他们心里的话:
“怪不得刘司令这么重视!这个家伙印报纸这么快呀!”
“这个会战我们一定好好打!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一定保质保量按时的完成会战任务!”
“我们一定努力!保证按时造出一流水平的轮转机!向明年‘五·一’节献礼!”
……
会议开得非常成功,会战按时开始。
在会战初期,办公室就遇到一个困难问题,问卢盛和同志也解决不了。李工程师来对我说;
“会战现在遇到一个大难题!”
“你们去问卢盛和同志了吗?”
“去问过了,他也解决不了!”
“什么大的问题,卢盛和还解决不了啊?”
“大连铸造厂会战组来电话说,上级调拨给他们厂的钢锭太大了,他们厂还开不了胚,没有办法上生产线。”
“你没有问他们,大连谁家能开这个胚?”
“他们说啦。大连除了金州重型机械厂,谁家也开不了啊!”
“只要大连有能开的,我就有办法!你就坐在我的办公室给‘金重’挂电话,找他们一把手白正芳主任,我跟他讲!”
“王总,‘金重’的一把手,您认识吗?”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是南京军事学院的老同学哪!”
过了不一会儿,白主任在电话那头给找来了。
“您是白主任吗?我是旅大日报社,我们的王总编和您讲话。”
“老同学,您好啊!我在组织轮转机大会战中,遇到一个大困难解决不了,特请您帮助给解决呀!”
“您还能遇到困难?天大的困难我都鼎力相助,有什么困难,您就尽管说吧!”
“大连铸造厂会战组来电话说,上级调拨给他们厂的钢锭太大了,他们厂还开不了胚,就没有办法上生产线哪!这样他就加工不了啦!他们说大连除了你们厂,谁家也开不了啊!是吗?”
“是这样!我们厂里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生产的钢锭,也不管它有多么大,多么重,只要是您能把它送到我厂里来,我都能把这个钢锭给开了胚!我不瞒您这个老同学说,这个事对我们‘金重’来讲,简直是小菜一盘啊!”
“那我得先谢谢您啦!”
“咱们俩用不着客气!您告诉他们,要把大钢锭开成什么规格的,来送料的时候都交代清楚了。我就按照你提出的规格要求给你们开好啦,再加工时就方便多啦!”
“这样,我最近两、三天,就给您送去。这个事就拜托您啦!有时间欢迎您到报社来。再见!”
会战开始后,《轮转机大会战快报》我是每期必看,及时地了解会战的具体进展情况,真可谓——
厂长亲自领导,
家家频传捷报。
形势非常喜人,
前景一派大好。
1970年在紧急战备时期,我市在执行毛主席关于"民兵工作要做到组织落实、政治落实、军事落实"的教导,从坚守要塞出发,适应城市特点,狠抓了民兵建设。到7月全市组织了11个师、211个团,共125万人;市区共编制30万民兵。
报社组建了一个民兵营,任命我为民兵营营长,于岩松、王有昌、刘传道分别为三个连指导员,成立大会那天,我的心情非常激动。我对他们开玩笑说:
“我1942年参加革命,南征北战打了半辈子,现在我转业了,还能当个民兵营长,我感觉很光荣,这是党组织对我的信任,给我的荣誉,我一定尽职尽责,把报社民兵营带成一个思想红、作风硬、训练好、能打仗的人民子弟兵,不要成为一个摆样子看的仪仗队。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兵民是胜利之本。'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个民兵连指导员。于岩松啊!任命你当指导员,你可不要嫌弃官小啊!指导员肩上的责任很大,担子很重啊!"
在庆贺民兵营成立会上,我趁着高兴发表了鼓舞士气的即席就职讲话(具体内容我都记不得了)。后来,听说政工组负责人周连福说营长这个讲话很好,有气魄又很有鼓动力,他让人把它整理出来,登在报社墙报上(当时我也没怎么留意)。
1970年12月中旬至1971年1月20日,全市范围内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野营训练,首批工矿、企事业、大专院校、中小学333个单位,157700人参加。这次训练时间最长的一个月,行程六百多公里,最短的15天,行程一百五十多公里。
1970年12月15日,旅大日报社野营拉练民兵连,在连长陈玉潮、指导员王有昌带领下,踏上了长途训练的征途。军代表、报社革委会主任戈毅、副主任阎学文、政工组负责人傅庆武也随队参加了行军。12月24日,当经过长途跋涉的拉练队伍抵达“三线”工地时,052工程的同志们早已走出老远,敲锣打鼓地欢迎战友。拉练的同志们不顾疲劳抵达工地的当天晚上就投入了坑道的施工。12月31日报社慰问团来到工地,和工地同志们一起联欢。1971年1月3日,野营拉练民兵连,离开工地,又踏上长途行军。1月11日,队伍到达报社机关。我和在家的同志们走出机关大楼,在世纪街上热烈欢迎,这些凯旋归来的健儿。这次拉练,历时近一个月,行程三百多公里,使报社民兵队伍经受了一次很好的锻炼。在拉练中开展学习解放军活动,学了行军、宿营、警戒、野炊和一些战术,懂得了“三防”一般知识,在军代表言传身教下,培养了吃苦耐劳的优良作风,达到了预期的训练目的。
1971年'五·一'前夕,轮转机大会战胜利结束了,办公室又遇到第二个困难。李振工程师来对我说:
“王总啊!轮转机是造出来了!因为它太大,超重、超长,一般的运输车拉不了,需要找一辆能拉超重超长的大载重运输车,才能把它运到052工地啊!”
“你没有打听一下,大连市谁家有这种车吗?”
“他们都说咱们大连市‘金重’、造船厂肯定有这种车呀!”
“上一次遇到困难,到‘金重’求老同学,这一次就到造船厂去求老首长吧!”
1971年红五月里,大连市中山区世纪街76号,旅大日报社的门前,人们敲锣打鼓,喜气洋洋,欢送造船厂的大载重汽车,拉着轮转机大会战的胜利成果——刚刚诞生的披着红戴着花的轮转机,往052工地送,我心里非常地激动,一年来有多少人,不管家务,离开了老婆孩子,披星戴月,废寝忘食,奋战在会战、战备的岗位上,今天终于胜利地完成了任务。要把高速度轮转机送到工地,接受新考验,迎接新任务,我兴奋的心情难以言表。在欢快锣鼓的伴奏下,我与车队的每一个司机、助手和护送人员紧紧的握手。我高声喊道:
“祝你们一路平安!再见!”
开路指挥车为先导,几辆载重车居中,后勤保障车殿后,在震天响的锣鼓声中,徐徐的开动了——
它拉走我的希望,
它拉走我的理想,
它拉走我的事业,
它拉走我的骄傲。
到零五二工地里:
唱起最动听的歌,
开出最美丽的花,
出版最优秀的报。
052工程建成后,报社革命委员会,把它视为是战备基地、生产基地、思想革命化基地。在这里开荒种地16亩、还搞了养鸡、养羊、养猪副业生产,从1971年到1975年实现利润60多万元。前后有3批近百名知识青年,到这里进行锻炼。这对他们的健康成长,起了积极的作用,誉称为:光荣的052战友,永远铭记在知识青年的心里。
这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这是一个崇尚“斗私批修”,无私奉献的年代。当时,报社广大青年,以能够到三线052工地“战天斗地”为荣。为使更多的青年得到锻炼,报社领导班子决定:让青年们分期分批,到三线参加施工。青年们真是豪情满怀,他们引吭高歌——
毛主席教导记心怀,
零五二战士多豪迈!
笑洒满腔青春血,
喜迎全球幸福来!
在不计报酬,夜以继日的三线施工会战中,以郭秀芝、赵全胜、张洪庆、张红岩、卜兆安、房英华、陈玉梅、于秀芝、谭志宏、郭其忠、项福国、聂秀芳、王东训、王维珉、李春源、郭富青等青年骨干组成052工地直属连,是一支勇往直前、特别能战斗的突击队、生力军。
为了加强战备力量,1971年8、9月,报社先后又从庄河县、金县、新金县农村调来一批城市下乡知识青年。这批在“文革”中受过毛主席检阅,经受过“战斗洗礼”的原“红卫兵”们,一个个生气勃勃,在三线的后期施工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后来,他们当中的,唐荣海、张明祥、李岚、张永群、王惠荣、孙福海、刘学胜、刘仲弟、鹿军、梁中禹、尹斌、董崇恩、汤连柱等都成为报社编辑、记者队伍中的一员和其它单位的骨干。
“七·一”前一天夜里,在大山腹地坑道内,灯火辉煌。坑道走廊上的照明灯,就象一朵朵大宝石花,整齐地吊在走廊的墙壁上,坑道里机器隆隆,一个车间正在印着中央两报一刊(纪念)“七·一”(的)重要文章《纪念中国共产党五十周年》。
零五二地下工程胜利完成了!看着灯火辉煌如同白昼一样的洞内走廊和机器运转的各个车间,曾经在这里洒下汗水的革命战士们感到由衷的高兴。这是共产主义大协作的结晶……
(沙秀敏《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载《零五二战报》)
1971年6月30日夜晚,052工地到处灯火辉煌,像庆贺盛大的节日。经过18个月的日夜艰苦奋斗,052工程开凿出三个洞口、1900平方米坑道,建成1300平方米厂房,安装了高速轮转机在内的印刷、拣字、排版、铸字、照相、发电、和机器维修等各种设备。还在坑道内安装了锅炉、架设了电线。今天要在这里出版报纸了——
电台值班员正在收报室,忙着接收红色电波传来的中央“两报一刊”的重要文章《纪念中国共产党五十周年》,“贴”好了一批,就向编辑部传送一批......
编辑部夜间值班编辑,正在编辑部忙着编发刚刚收到的电稿,编好一批,就向拣排车间发一批......
拣排车间里,夜间值班的工人,正在不停地忙着拣主任批给自己的“条字”,飞快地将自己拣出的铅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放到了“托字”版里......
铸造车间里,夜间值班的工人,正在忙着熔化铅,做好倒板的前期准备工作......
照相车间里,夜间值班的工人,正在等照片......
轮转车间里的师傅们,正在搬运纸、调试机器,做开印的前期准备工作......
报社革委会副主任、战备领导小组副组长、052工程领导小组组长、《旅大日报》"战备版"的总编辑阎学文同志,此时此刻他是特别的愉快,特别的辛苦,特别的沉着。他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同支部书记刘传道、民兵连指导员宁作全、直属连指导员王有昌等同志日夜奋战在工地上。
今天晚上052工地的一切行动,阎学文同志是全权总指挥。不管是工作、战备、施工、编报,一切他负全部责任——既是一切行动的总指挥;也是一切质量的总检查;又是一切运转的总调试;更是一切责任的总负责。对于他来说今天晚上是--盛大的节日;隆重的检阅;严格的检查;实际的考验。他的口不言不语,可是他的心,早就飞到了Y字型坑道里的每一个办公室、每一个车间、每一道工序进行着--督促、检查、考核、鉴定、裁判。
午夜过后,山谷中的森林静得犹如熟睡,只有山涧小溪的流水在潺潺流淌,不停地歌唱着它那首动听的歌。
052工地上,人人都在高兴地、愉快地、紧张有序地工作着--
电台值班员接收完最后的电波——“完稿”,“贴”好后送走了最后一批来电。
编辑部夜间值班编辑迅速地设计出最后的版面。
阎学文同志在总编辑室里看了值班编辑设计的版面,经过他的最后修改、定版、签发、下版。
拣排车间接到了总编的签发,立即按照设计好的版面。又经过了压型、倒版、上版等工序,最后轮转机开动了。
刊登着中央“两报一刊”纪念“七·一”的重要文章《纪念中国共产党五十周年》的《旅大日报》“战备版”,从轮转机流水线的出报口里,像滔滔江水似地奔涌了出来,整个坑道的人们顿时沸腾了......
阎学文同志指挥着将印出的第一包《旅大日报》“战备版”,派司机开着英式吉普车,火速送大连去报捷。
司机早就作好了一切准备,提前上好了水,加满了油,就等送来报纸就开车。报纸装到车上后,只听吉普车“呜”的一声,飞出了停车场,飞过了山谷,飞过了小溪,飞过了崎岖的深山道路,飞上了哈大公路,它以最高的速度,像发疯了似的往大连飞奔。
大连市中山区世纪街76号,旅大日报社二楼会议室里,报社革委会主任戈毅同志正在领着委员们在学习《纪念中国共产党五十周年》。当吉普车司机提着一包《旅大日报》"战备版"送上来,全体委员们都兴奋了起来。把戈主任乐得拿着《旅大日报》"战备版"连连说好!
他对我说:“寒枫同志!你赶快拿着《旅大日报》‘战备版’到市里去,向市领导机关和首长报捷!”
我急忙推辞道:“您是报社的一把手,这个捷报得您去送,这个喜得您去报啊!”
“你是报纸的总编辑,这个捷报就应当是你去送啊!”
我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轿车,先到了会战总指挥王治国部长处向他报捷,他拿着我送去的报纸,高兴地笑着说:
“我搞了这么多的会战,数着轮转机大会战打的干脆利落麻利快!你赶快送给刘司令看看去!叫他放下这个心事,也高兴高兴啊!”
我坐车又到了市革委会东院小楼刘司令的办公室,我高兴地说:
“报告刘司令,052工地胜利的印出报纸来了!"
他手拿着套红的《旅大日报》“战备版”,乐得嘴都闭不上了,高兴地说:
“我看你们在052工地印的'战备版',和你在家里出的正版一个样嘛!这下子我的心事就放下了,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战争,就是扔原子弹,我辽东半岛战区的军民,保证都有报纸看了,你为这个事情可是立了个大功啊!"
“感谢首长的鼓励!这个任务是参加052工程和参加轮转机大会战的全体同志,在市革委会的正确领导下,共同奋斗所取得的成果啊!"
“这个我都知道啊!可是会战的计划方案,是你首先提出来的呀!这个功不可没啊!”
我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司令的办公室,上了车在往回走的路上,我心里在想——
这那里是送报纸,
是送施工的胜利!
这那里是送报纸,
是送会战的果实!
这那里是送报纸,
是送协作的成绩!
这那里是送报纸,
是给党送的厚礼!
第 八 章 外 事
1970年春天以来,市外办不时地安排我接待外宾。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服装,上班我穿这一身,接待外宾还是这一套。
时间长了,我夫人说:
“你到报社工作以后,三日两头地接待外宾,你平常穿的衣服,不是军装就是染过的军装。在外事场合,我看着老觉得有点不顺眼。”
“可我的自我感觉良好,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啊!”
“你现在是经常出头露面的,跟过去在山沟里,部队营房里不一样啦。”
“那有什么不一样?我还是我呀!”
“你现在是站在外省人面前,你代表的是大连!站在外国人面前,你代表的是中国!咱们生活再困难,即使省吃俭用,我也要给你做两套像样的衣服,在外事场合穿着,能代表中国人的精神风貌啊!”
嘿!她还真大方,一下子花了两个月的工资给我做了一套纯毛派力司夏装,一套春秋穿的藏青色纯毛花呢制服。
你还别说,自从给我做了这两套衣服以后,这个外事的接待任务,是一个接着一个。如:陪同美国记者赖斯顿、迎接西哈努克亲王、欢迎班达拉奈克夫人,接待日本、罗马尼亚各国新闻代表团等等。
有的人开玩笑说:“你现在成了外事接待专业户了!”
1970年“八·一” 建军节过后,《旅大日报》社的军代表和军宣队,根据旅大市军管会的命令进行轮换,报社的全体革命职工,欢送了老领导边疆主任,又迎来了新领导戈毅主任、阎学文副主任。戈主任在机关主持全面工作,闫副主任在三线主管052工程领导小组工作,傅庆武同志主管政治工作。
就在这年的秋天,傅庆武同志对我说:
“寒枫同志!有一个重要事情需要向你请示啊!”
“用不着客气!有什么事你就请讲吧!”
“警备区接到沈阳军区的命令:为了适应中苏边界斗争的需要,要从地方选调一批优秀的俄语翻译。他们经过调查研究,都反映咱们报社编辑部郭东斌是一把好手,警备区想来调他,特让我来征求您的意见哪。”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大郭是我手下的一员爱将,虽然有时我也批评他,可我那是‘鞭打快牛’。我用他是最为得心应手啊!我现在拿重要言论和大的通讯,主要是靠他!你若是把他给调走了,简直是挖我的眼珠子,我失去了这支得力的笔杆子。这个总编辑我就不好干了!我只从一进报社的门,是天天物色人才,到现在还只是我一个总编辑,连一个副总编辑都没有调进来。我是天天白班夜班连轴转,一年两年行啊!时间长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再说我们编辑部还要实行‘三三制’,我要是下去调查、参加学习,报纸就没有总编辑了,要是从长远利益着想,郭东斌不但不能调走,还要调进两、三个副总编辑才行啊!你可以把我这个意见,如实地向市军管会、市革委会领导反映。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最后我保证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十几天后,戈毅同志对我说:
“寒枫同志!你的意见我们如实的向上级反映了,领导上同意你的意见,大郭不调了!同时还说:你是报纸的总编辑,从长远利益着想,你看需要几个副总编辑,你就提个名单,经市里政审合格后就给调进来!”
“以前我曾提过,原来咱们编辑部的老人,像王玉城、康健、罗鹏同志,回来干都是轻车熟路。他们的水平都比我高,有丰富的办报经验。”
“领导上说,让你把视野再放大一些,从全市范围来挑选,你认为,还有谁能够胜任副总编辑哪?”
“我来大连不几年,对全市的干部情况、实际水平,我确实说不准。从市委机关来看,我认为原市委党校党史教研室主任,现任旅大市交通局航运公司革委会副主任、党委副书记刘桐生同志,他能够胜任这个工作啊。”
“你为什么说,他能胜任哪?”
“他这个人——思想忠厚作风老练,能写善讲办事稳妥,理论修养系统扎实,身体健康好运动员,讲党史在大连他可是‘大拿’呀!”
“他是什么运动员?”
“乒乓球、钓鱼,他在市委机关可是多年的冠军哪!”
“你能不能再推荐一个哪?”
“我认为原市委党校党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现任旅大市商业局革委会副主任赵廷璧同志也是一个好人选哪!” “你能不能再具体的讲一讲啊?”
“赵廷璧这个人——勤勤恳恳埋头苦干,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处事公道光明磊落,文笔流畅办事谨慎,严于律己宽厚待人。我认为他是一个看家守业的老黄牛啊!”
“你推荐这两个人,我认为都不错,我的意见咱们就报到市里去,经过市里政审没有问题就调来好啦!”
“我同意你这个意见,不过时间要抓紧哪!夜长梦多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半道里就杀出个‘程咬金’来呀!”
1971年秋天,经过一年协商,刘桐生同志才来报到,任命为革命委员会副主任,报纸副总编辑。不久又起用王玉城同志为副主任副总编辑。到这个时候,我才不再白班、黑班连轴转了。
可是外事接待任务,又接着而来——
1972年1月21日,在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前一个月,市革命委员会通知我把家里工作交待了,到大连宾馆208号接受新的任务。
我到那里一看,有市外办的刘恒善主任、刘春林副主任,办事员李向东,大连宾馆革命委员会主任李盛业(即前文中提到的我的堂妹夫)。还有一位我不认识,刘恒善忙介绍道:
“这位是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彭华同志,他来大连给我们布置新的接待任务。这一位就是《旅大日报》的总编辑王寒枫同志。人都到齐了,请您布置任务吧!”
彭司长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手里擎着一个“斯大林”式的烟斗,穿的布料制服,十分朴素。
他四平八稳地说道:
“美国新闻界有一个非常著名的专栏作家、著名记者赖斯顿先生,是《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撰稿人,他偕夫人即将来中国进行访问。这个人在美国新闻界影响很大,是现任美国总统尼克松的朋友。他此次来华访问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现在我们还不十分清楚。这样,他来我国后,我们不想先在北京正式地接待他,而是首先安排他到大连来正式访问。周总理对作好对他的接待,非常重视,命我专程来大连进行具体的安排。因为他是新闻记者,我们这里可以安排由《旅大日报》总编辑做主陪进行接待!”
他说到这里,就往烟斗里装烟丝,准备要吸烟。
刘恒善主任请示道:
“我们大连是按照什么规格进行接待哪?”
“按照贵宾!”
刘恒善主任又问道:
“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斯里兰卡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也计划即将要到大连来访问,通知我们按照贵宾迎、送、宴请,住处上烟、茶、水果、糖。这一次我们也是这么安排吗?”
“迎、送、宴请还是要搞的,只是人员少一些,只需要主陪、外事、接待、警卫有关人员到场就行了。平日住处的烟、茶、水果、糖,还是要上的。为了把这个接待安排得万无一失,凡是这次要安排他去访问的地方,我都要亲自到现场实地看过后,再最后把它确定下来。”
刘恒善主任说:
“可以在将来给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到大连时参观的预选单位中,挑选几个好的嘛!彭司长,王总编辑他接待外宾是头一次担任‘主陪’,望您能在大连能多住几天,能亲手把他给训练一下!”
“你们大连这么客气!若是需要,我就多住几天。咱们来一个生动活泼从实际出发的以会代替训练嘛!”
从这时开始,就把我安排住在宾馆(我即将担任“主陪”时要住的)房间里,彭司长住的208房间,就是赖斯顿来连后要安排他住的地方,我进入角色以后,在我的思想上,就把彭司长看成是接待赖斯顿的教授。
每天从早上一起来,彭司长就和我形影不离,听他的具体指教——从不卑不亢的欢迎握手;落落大方的陪同访问;举止有礼的陪餐敬酒;满腔热情的早上问安;有风度的晚安道别。总之一句话:处处要表现出站起来了的东方文明古国,社会主义中国人的精神风貌。在彭司长悉心的指教下,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该说的他都说到了,对我这个未来做主陪的,还是不放心。有一次在吃饭时,他突然问我说;
“寒枫同志,在宴会上,你怎么样的向外宾敬酒哪?”
“报告彭司长,我不给他敬酒!”
“你为什么不给他敬酒哪?”
“直到现在,我连做梦还是和美国打仗啊!把美国看成是我们的敌人!在思想上,我还没有转过这个弯子来呀!”
“你这样怎么能成哪!咱们请来家的都是客人,客人就应当有礼貌地接待。宴会这个时间是进行工作的最好时间,你怎么能不给客人敬酒哪?”
“在文化大革命中,我看有些俄语翻译打成‘苏修’特务,日语翻译打成日本特务,我在宴会上给美国人敬了酒,这叫造反派知道了,还不把我打成美国特务啊!我不敢哪!”
“还是周总理看得深,想得细呀!他叫我到大连来安排得愈具体、愈细致愈好!一定要把具体的思想工作,都作通了,才能一通百通,搞好接待工作!你一定要把这个思想弯子转过来,这是我们请来家的朋友,不是战场上的敌人!朋友就要礼貌地接待。宴会上满腔热情地、有礼貌地敬上三杯酒这才对嘛!你怎么能不敬酒呢?!”
在吃饭时,彭司长教给我使用吃西餐的刀叉。
我拿着这个不锈钢的刀叉,怎么用也不顺手,捅的碗盘子“叮当”乱响。
彭司长就耐心地对我说:
“就餐时用西餐刀叉,要轻拿轻放,不能捅得盘子桌子管那都响。那个样子不文明礼貌啊!”
在彭司长的指教下,这个规矩我是知道了。可是在具体操作中,我还是不熟练,老是掌握不了。所以我在用餐时,尽量地不去用刀子,多用勺子、叉子,也能把饭菜吃到肚子里。
彭司长在大连逗留期间,逐个点地去亲自察看,详细地安排布置,具体地示范传教。
一周之后,可能是他认为比较满意了,他叫我放下报社工作,脱产继续准备,就回北京了。
彭司长走后,我想,为了接待美国名记者,我要系统地研究研究美国历史,我要知道美国的过去,知道它的现在。知道它的过去和现在,也就知道它的将来,在接待中和美国记者对话心里就有数了。这样我到资料室借了:《世界通史(看美国卷)》、《各国概况(看美国篇)》、《美国历史》、《中美关系史》、《美帝侵华一百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史》、《美国独立战争史》、《美国南北战争史》、《美西战争史》、《美墨战争史》、《华盛顿》(传记)、《林肯》(传记)等。要是不看,倒还罢了,愈看的多了,这个气愈不打一处来,美国的过去,建国百年来,是处处时时洒遍了被压迫人民的鲜血!看过这些材料后,得摘句诗“长短句”三首——
一
在过去——
当欧洲移民,
来到新大陆时,
美洲土著人,
完全没有戒心,
而且向移民
提供住所和粮食。
而欧洲移民,
却屠杀
提供住所和粮食的平民,
几乎
将他们消灭殆尽,
在夺取的土地上
建立起了
美国这个国家。
美国是——
一边屠杀印地安人,
一边建国的,
他们犯下了
重大的过失和罪恶。
二
在十九世纪美墨战争中,
美国借口——
居住在
德克萨斯的美国人,
受到了
墨西哥政府的镇压,
遂向
墨西哥发动了战争。
美国夺取了——
德克萨斯、
加利福尼亚。
其面积——
占墨西哥领土的
一半以上。
三
在十九世纪美西战争中,
美国又标榜——
支持古巴独立,
又向西班牙
发动了战争。
美国夺取了——
菲律宾、
关岛、
波多利亚。
美国只是——
根据理念
建立的国家,
既没有
美国民族,
也没有
传统文化,
又没有
自己国土。
只是用
满手的鲜血,
建立起的
这个国家。
《美帝侵华一百年》读书摘记
美国对华“门户开放”政策最后目的是独占中国。
破坏中国主权并获取特权。
趁火打劫、武装进攻:
订城下之盟,参加英法联军;组织外国流氓军队进攻太平军;进攻台湾;组织八国联军进攻中国,并占领北京;炮击南京及江阴。
主使并支持日本侵略中国:
武装日本;支持日本侵略琉球、朝鲜及对中国进行“甲午之战”;支持日本对帝俄战争、积极推行吞并东北;美国利用日本灭亡中国的21条;美国以大量的军需物资供给日本屠杀抗战的中国人民。
......
够了,美国的全部建国历史,就是一部明抢暗夺,阴谋吞并,暴力侵略发家的历史。从1773年至1903年的130年内,大小战争一共打过114次。这些历史事实,充分说明美国是最富有侵略传统的强盗国家。看他的过去和现在,就知道他的将来。还是列宁说的科学:帝国主义就是战争!对侵略成性的美帝国主义,只能采取以革命的两手,去反对反革命的两手。
我们是马克思主义者,对任何事物都要有一个“一分为二”的唯物主义观点去认识。
美国是一个帝国主义大国,其实行帝国主义侵略政策的责任,只能由其统治阶级的历代发动战争的统治者负这个政治责任。而其广大的劳动人民,他们也是受压迫被剥削的受害者。站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高度上去看,广大的美国劳动人民,他们是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
因而在处理国与国的中美关系问题上,要有全局的观点、历史的观点、发展的观点、辨证的观点、着眼于广大美国劳动人民的观点。这样认识美国问题,特别是广大美国劳动人民和士兵,在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做了许多有利于世界广大劳动人民的事——
太平洋战争中派遣的陈纳德飞行大队,直接支持了中国的抗日战争;
反德日意法西斯战争时开辟的第二战场,在诺曼底登陆支持了世界人民和苏联的反法西斯斗争;
1968年3月,在美国费城成立的关心亚洲问题学者委员会,主张放弃歧视中国的立场,主张承认中国;
1970年成立的对华新政策委员会,主张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代表全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承认台湾是中国领土;
1971年6月12日,在旧金山成立的美中友好协会,要求全部美军撤出台湾,主张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代表全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
埃德加·斯诺的《西行漫记》向世界人民宣传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真理;
《和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谈话》,使毛泽东同志关于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是纸老虎的光辉论断,传遍了全世界;
进入六十年代以来,美国人民的革命群众运动——工人、农民、学生、士兵、黑人、退伍士兵和美国人民反对压迫、侵略的斗争,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正如毛泽东主席所说:“在美国,另有一类人是真正有力量的,这就是美国人民。”
1972年2月20日下午4点,美国著名记者赖斯顿偕夫人,在外交部新闻司金桂华翻译的陪同下,到大连进行访问。
他来后我们始终是按照彭华司长给确定的方案进行接待的。出面的人有:市外办办事员李向东、刘素勤、《旅大日报》总编辑王寒枫和大连宾馆主任李盛业以及翻译、警卫人员等。
初次见面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一对六十多岁的中等略高身材的美国老夫妻,两个人穿着都很朴素。只见赖斯顿先生穿着一套深蓝色记者服,满身上下,到处都是特大的口袋,脚上穿着一双黄色翻皮子牛皮鞋,脖子上挂着大、小两个照相机,肩膀上背着一个采访包,就像一个老年摄影师。
翻译介绍后,我热情地与他握手后说:
“我有幸在我们美丽的大连市,接待远方来的美国客人,我十分高兴。我代表《旅大日报》的全体同仁,向您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并预祝您访问愉快成功!”
“能在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认识您,我感到十分的荣幸!对您的友好接待和良好的祝愿,表示衷心的感谢!” 他说。
我看见宾馆的接待人员,把他带的两个旅行箱都装上车后,便问道:
“赖斯顿先生!看您的东西是否都装到车上了?”
他点点头说:
“都装到车上了。”
“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就请夫人和先生上车,咱们下榻在大连宾馆。”
我陪同他上了车,在行进的沿途上,不断地向他介绍市区情况。
“我坐在飞机上看,大连像似美国美丽的夏威夷;我走进市区里看,大连又好象似美国的旧金山。大连是一座非常清静、优美、干净、漂亮的海滨城市啊!”
“欢迎您能在大连多走走、多看看,多提出宝贵意见哪!大连宾馆到了,现在请下车吧。” 我听后说。
他下了车就说:
“为了争取时间多看些地方,一个小时后,请您安排时间,咱们商议活动日程好吗?”
“可以!如果先生同意,地点就在您住处208房间的外间,不知道这样可以吗?”
“可以!一小时后,就谈日程!”
我首先再次对他的来访表示热烈的欢迎。简要地介绍了大连的历史沿革、地理方位、城市概况后,我说:
“今天谈了日程后,就请您休息吧。”
随后我向赖斯顿先生介绍了日程安排:
“第二天上午,去参观机器制造业——大连机车厂、大连电机厂;下午去参观轻工业——大连玻璃制品厂,大连贝雕厂;晚上,在大连宾馆由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宣世明同志设晚宴宴请你们夫妇。第三天早饭后,去参观大连港、大连湾水产公司,中午在水产公司就餐。这样的安排不知道是否合适?请您提出宝贵的意见。”
“您这个安排很好!参观就按照您提的这个计划进行。”他听后满意地说。
大连宾馆主任李盛业同志向客人介绍了宾馆的情况,一天三餐的就餐时间,中、西餐、主、副食和饮料,皆由客人自己任意选用。
当场赖斯顿先生和夫人谈了三餐主、副食和饮料的具体安排意见。
他有风趣地说:
“中国的饮食文化在世界有名,我到了中国就以吃中餐为主,我要亲口品尝一下享有盛名的中餐美味佳肴的风采!”
李主任笑着说:
“每天三餐就按照先生的意见安排,若是有不合口味的地方,请及时提出来。这样我才能保证顿顿饭菜让夫人和先生吃得可口满意啊!”
“请李主任放心!在就餐的问题上,我一定能和宾馆密切的配合呀!”
他说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谢谢您!洗澡间的水,现在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洗澡。” 李主任说。
“那好,我们用过晚餐后就冲个澡。”
“那好!我通知服务员给您做好一切准备!”
“那么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祝夫人和先生晚安!我们明天再见!” 我说。
晚饭后,市外办主任刘恒善同志召集接待的全体同志开会,总结第一天的接待工作。
外交部金翻译说:
“大连的接待工作,准备得很充分,第一天的接待进行得很圆满!赖斯顿先生和夫人对食宿的安排十分满意!现在就看参观活动组织安排得怎么样了!”
刘恒善主任说:
“只要客人对食宿满意了,我就放心啦!参观访问一般问题不大,今天晚上我再跟机车、电机厂领导打电话,告诉他们,明天上午准时到他们厂参观,按贵宾进行接待,走贵宾参观线路,叫他们做好一切准备。接待车辆做好安全检查,保证万无一失。告诉餐厅请客人按时就餐,8点在宾馆门前按时发车,不得有误!”。
最后我补充道:
“我接待外宾,这是第一次担任‘主陪’,没有经验,接待礼仪不懂,对外口径也不熟。我没有别的,只请求金翻译,帮助我把把关,我讲对的你就直接翻译给客人听;如果我讲错了的,请你帮助给改正过来。总之一句话,我们在外国人面前——不能失礼!不能泄密!不能丢国格啊!”
金翻译听后笑着说:
“王总编,你就大胆放手的去接待吧。我们当翻译的有翻译纪律,你所说的那几条,是我们翻译人员所必须作到的呀!”
“我不懂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刘恒善主任问金翻译说:
“金翻译,如果没有别的事,咱们就散会。叫他们分头进行准备!”
第二天早饭后,金翻译陪同我到了208房间,我礼貌地问了赖斯顿先生和夫人:早上好?这里的气候、住宿条件可适应?昨天晚上休息得可好?
他回答说:“大连的气候和美国纽约差不多,这个房间很静,昨天晚上觉睡得很好!”
“出发的时间就要到了。如果夫人和先生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下楼好吗?” 我说。
“都已经准备好啦。现在就可以走了!”
到了宾馆门口,8点按时发车。
外办的同志坐0号车为先导,我和金翻译陪同着客人坐1号车居中,警卫人员坐2号车殿后。车队按照中速观光速度沿着中山路、斯大林广场、五一广场、长江路朝着大连机车厂开去,8点10分到达。
大连机车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刘伟致欢迎词,主管技术的干部魏福林同志简要地向客人介绍了厂史、工厂概况后说:
“‘8·15’日本投降时,对工厂进行了严重的破坏,并且扬言说,20年内工厂只能长草,不能生产。解放了的中国工人阶级,就是不听这个邪,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就在这一堆破铜烂铁里,重建了这座工厂。生产出大批机车车辆,有力地支持了解放战争。经过挖潜改造,又冲破了帝国主义的经济封锁,自己又制造出了蒸汽机车,支持了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进入六十年代以后,在‘鞍钢宪法’的鼓舞下,发扬‘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革命精神,又自行研究、设计、制造出了‘东风’内燃机车,为我国铁路运输由蒸汽机车向内燃机车过渡的更新换代,创造了有利的条件。现在请先生到车间去看看,请多提出宝贵意见。”
在主人的陪同下参观了机1、机2车间,当他看到机车厂自行研究设计生产的高速度、高精度、多钻头、多功能钻床、铣床、镗床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惊呆了问道:
“这些高速度、高精度、多钻头、多功能钻床、铣床、镗床是你们自己研究设计制造出来的吗?”
“是的!是我们自己研究设计制造出来的!” 主人回答道。
“效率提高了多少呀?”
为了保密起见,主人只是笼统地回答道:
“有的十几倍,有的几十倍,也有的上百倍啊!”
赖斯顿围绕机器转了一圈儿,试图能找到外国生产的商标,但他却没有找到,直摇头表示失望了。
我看破了他的意图逗趣说:
“赖斯顿先生!您不要费神去找外国商标了,我国要是能从国际市场上买到这些先进的机器,那就不叫‘经济封锁’了。我们也不用自己研究设计制造了。这就叫帝国主义愈是经济封锁,我们就愈是‘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我们中国人一定要争这口气。我国不光是自己生产出先进的机器,就连氢弹、原子弹、导弹,也都自己研究设计制造出来了。中国人民是不怕帝国主义的经济封锁的呀!这就应了中国那句俗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他笑了笑直摇头,表示不理解。
当他参观了机车车间,亲眼看见内燃机车在我国自己研究设计制造的各个零部件,一件件地组装成了整车开出来了。他亲自坐这辆机车上,向前开着跑了一段路,又向后开着跑了一段路。这个见多识广的老记者,也不得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些事实令他信服了。
在离开大连机车厂前,他伸出了大手指头对机车厂领导说:
“你们是真了不起呀!能在破铜烂铁堆里,建起这么一座宽敞干净漂亮的现代化的大工厂,生产出这么先进的内燃机车。中国人的这种精神,真是可贵可敬啊!”
随后我们来到了大连电机厂。
大连电机厂革命委员会主任致欢迎词,总工程师简要地向赖斯顿先生介绍了厂史、工厂概况后说:
“我们厂建成后,经过‘两参、一改、三结合’的群众运动,经过几次大的技术改造,把一个生产单一品种的电机厂,发展成为了现在一个能生产多品种、多规格的电机厂,并建成了一条高速度、自动化生产电机的流水线,极大的提高了产品质量和生产效率,产品畅销国内外。现在请赖斯顿先生到生产电机的车间和生产电机的自动化流水线去看看,请多提出宝贵的意见!”
赖斯顿先生夫妇在市里、厂里众多人员的陪同下,走进了干净的车间。在这个宽敞明亮的大车间里,看不见忙碌的工人,只看见那些加工好的零部件一批批向流水线自动化地流去。它自动组装、自动调试、自动检测、自动喷漆、自动吹干、自动检查、自动包装。
如果说赖斯顿在机车厂参观了感到惊奇的话,那么他参观了大连电机厂后,他心里彻底佩服了。
他边看边说:
“这个厂管理得真好啊!到处一尘不染,现代化水平,生产效率这么高,在美国也是不多见哪!比美国的电机厂一点也不落后啊!你们中国人是勤劳智慧的,真是了不起呀!”
下午按计划参观了大连玻璃制品厂。
大连玻璃制品厂的领导介绍了情况后,就陪同参观了生产过程,最后参观产品展览室。对五光十色,小巧玲珑,金碧辉煌,琳琅满目个个似翡翠、赛珍珠,件件似水晶、赛玛瑙的玻璃器皿,驻足观赏。赖斯顿夫人爱不释手,夫妇二人赞不绝口。
刚刚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连玻璃制品厂,又来到了大连贝雕厂。
这里又是一个新的艺术殿堂,把各式各样千百种贝壳,经过灵巧工人的手——选、刻、磨、拼、贴、装几道工序,使永远也不烂、不霉、不蛀、不退色的丰富多彩艺术品诞生了——有花、鸟、鱼、虫;有山水风景;有戏曲人物;有吉祥图腾。题材广泛,品种繁多,个个栩栩如生,件件维肖维妙,不是图画胜过图画。尤其是“嫦娥奔月”、“昭君出塞”、“江山多娇”、“巍巍中华”等更是难得一见的珍贵精品。
赖斯顿夫妇看后赞语不断。
赖斯顿先生有风趣地说:
“中国人真聪明啊!把一些没有用处的废物,变成宝贵的艺术珍品啦!”
我们临走前,厂领导让外宾在留言簿上题词,我不是外宾没有题,可是在往回走的车上,我想起了四句《赞贝雕工人》——
艺术奇葩,
妙手创造。
巧夺天工,
稀世珍宝。
在一片赞扬声中结束了第二天的参观访问。
下午5点,他交给我两篇稿子,委托派人送邮电局给发到美国去。
1972年2月21日晚上,大连宾馆小宴会厅里,服务员川流不息地在忙碌着,在这里要以招待贵宾的规格,设晚宴宴请美国记者赖斯顿夫妇。整个安排,一切都是一流的:由特级厨师主厨;用景德镇精制餐具;用水晶牌高级酒具;烹饪大连著名菜肴;用中餐“西吃”的方式,盛情款待从大洋彼岸远道来的客人。
宴会由宣世明副主任的祝酒词开始——
尊敬的赖斯顿夫人:
尊敬的赖斯顿先生:
我们中国人,有个悠久的习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以极其欢乐的心情,来举行这个宴会,欢迎远道来的尊敬的客人,请允许我敬一杯茅台美酒,为您参观愉快!访问成功!干杯!
我和刘恒善就忙着不断地给他们夫妇斟酒布菜。
我发现他们不喜欢吃海参,我告诉他这个菜有营养,请多吃一些。
赖斯顿夫人说:
“看着海参像个大虫子,我不敢吃它呀!”
宴会始终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当赖斯顿先生谈到中美两国关系时。我说:
“中国人民对美国人民一向是友好的:对华盛顿领导的独立战争是满腔热情的歌颂;对林肯取得南北战争的胜利是积极讴歌;对美国军民参加的太平洋战争、诺曼底登陆是高度评价;对美国陈纳德航空飞虎队的功劳,中国人民始终是念念不忘啊!”
赖斯顿频频点头说:“是的!是的!”
我接着说:
“有史以来中国就是礼仪之邦,中华民族是个和睦友好的民族。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在对外关系上,历来都像《我的祖国》歌中所唱的那样——
朋友来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来了,
迎接它的有猎枪。
您这位远道来的尊敬的朋友,请举起杯来,为我们两国人民的友谊!干杯!”
我见他非常喜欢吃“糖烤大对虾”、清蒸加吉鱼、铁板烧牛肉,他干了这一杯酒后,我就给他布这些菜。
大连宾馆的红烧海参,是大连八大名菜之一,可他们夫妇都不敢吃,其余的是上一个菜,称赞一个。
赖斯顿的酒喝在兴头上时说:
“战争的幽灵老是在人们头上游荡,世界上要是没有战争和咱们现在这样,那有多么好啊!”
我接着发挥道:
“战争不是生来就有的,它只是人类社会进入阶级社会以来,统治阶级为了进行统治,把战争强加在人民头上。列宁同志说得好:帝国主义就是战争!近百年的战争历史证明,那里有剥削、有奴役、有压迫、有侵略,那里就有战争。”
赖斯顿抢着插话说:
“战争是暴力,太残酷了,还是不打仗好啊!”
我解释说:
“对战争要进行具体的分析,它有两种。有正义的战争像美国的独立战争;中国的抗日战争,它是正义的,是新生事物的产婆。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诞生了美利坚合众国;中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诞生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战争我们要积极支持,它的逻辑是——正义战争必然胜利!有非正义的侵略战争:像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战争;德国法西斯侵略苏联的战争,这是非正义的侵略战争,我们反对。它的逻辑是——非正义战争必然失败!”
赖斯顿说:
“不管什么战争一打起来,它不分男女、老少、穷富, 都是一场大的灾难啊!”
我继续解释说:
“毛主席教导我们,对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态度是:‘第一,反对!第二,不怕!’我们的原则是后发制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 ‘就我们自己的愿望说,我们连一天都不愿意打。’战争是帝国主义强加在我们头上的。我们不是他们的参谋长,对未来的侵略战争,只能是备而不用,不能用而不备。中国有句古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赖斯顿说:“这些年来,小打小闹的战争,一直也没有断过,就怕由小变大,扔原子弹啊!”
我说:“关于这个问题,毛主席和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谈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原子弹是美国反动派用来吓人的一只纸老虎,看样子可怕,实际上并不可怕
......
决定战争胜败的是人民,而不是一两件新式武器
......
希特勒不是曾经被人们看作很有力量的吗?但是历史证明了他是一只纸老虎。墨索里尼也是如此。日本帝国主义也是如此
......
我们总有一天要胜利。这原因不是别的,就在于反动派代表反动,而我们代表进步。
正义和进步是战无不胜的呀!”
赖斯顿要求停止谈论这个问题。他说:
“好了!时间不早啦。吃过饭我还要写稿子啊!”
宣世明副主任端起杯来:
“我们中国的风俗,给朋友敬酒要连敬三杯呀!来,干了这第三杯酒!”
“贵国这个茅台酒,太利害了!我酒量不及,身体不适应,晚上我还要写稿子,不能再喝了!”
“敬酒要过三杯呀!茅台不适应,咱们换烟台张裕公司生产的红葡萄酒,这可是中国果酒名酒之冠啊!”
服务员上前撤下了喝茅台的小号酒杯,换上了中号酒杯,并给斟满了红葡萄酒。
我举起杯来说:
“祝夫人和先生这次访问平安顺利!干杯!”
我们这一杯酒干过后,大家又都举起红葡萄酒给他敬酒。
赖斯顿喝了一气后,又提出红葡萄酒也不适应了,要求换啤酒。这又撤下了中号酒杯,换上了大号酒杯斟满了青岛啤酒,边吃边喝。
吃到酒足饭饱,大家共同举杯为了和平和友谊干杯!
宣世明副主任最后代表旅大市革命委员会向赖斯顿夫妇赠送了大连玻璃制品厂生产的刻花玻璃器皿、大连贝雕厂生产的工艺品《江山多娇》作为记念,宴会这才尽兴而散。
宴会后,我正在房间里休息,金翻译来说:
“王总编,赖斯顿先生有紧急事情要求见你!”
我立即到了208房间问道:
“赖斯顿先生!是您有事找我吗?”
“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先生访华,已经于1972年2月21日上午到了北京。当天下午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会见了他,进行了认真、坦率的谈话。我必须按照计划离开大连,到北京亲自采访总统先生访华。这是一个轰动美国,震动世界的大新闻哪!我在中国,要是抓不到这个重大新闻,作为记者我就是严重的失职啊!”
“赖斯顿先生!我作为你的同行,完全理解您的心情。我同意你的意见,按原定计划离开大连。”
第三天参观大连港,大连港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介绍了港史和码头泊位概况后即乘电梯到大楼顶上观景台,瞭望整个港区。见有几艘挂着外国旗帜的货船,正在忙着装卸,就在眼皮子底下,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在经济封锁之中,大连港仍然在忙碌着,不时的有外轮进出港口。这是在他直接的观察中留下的观感,他在谈话中不时地流露了出来。
从楼上下来,即乘车进了港区到了码头,换乘游轮开出港湾。
在蔚蓝的天空,碧绿的海水中,一直往大连湾鱼港开去,船尾划出一条很深的水道,激起两道白色的浪花,吸引着一群海鸥在空中飞舞着,不时地俯冲下来,捕捉浪花中的食物。
赖斯顿先生,他看看海水,望望天空,瞧瞧海鸥,远眺远离的市区,此时此刻他兴奋起来了。
他对周围的陪同人员说:
“坐着船从海上看大连,这个城市更美丽!你看有山、有水、有楼,就像一颗镶嵌在海滨闪闪发光的珍珠呀!”
游船靠上大连湾鱼港,赖斯顿先生夫妇谢绝了船员对他们的帮扶,自己健步登上码头。
水产公司革命委员会孙主任将赖斯顿先生夫妇迎进了贵宾室,介绍了公司概况,就陪同参观海产品生产加工厂的流水线。只见那一箱接一箱的海产品,在流水线上源源不断地流进了冷冻库。
主人给我们每人穿上一件参观穿的棉大衣,领着进了冷冻库。这里到处是冰的世界,打开了一个库,这儿冻的是大鲅鱼;又打开了一个库,这儿冻的是黄花鱼;再打开了一个库,这儿冻的是大对虾。
我觉得这里太冷了,就对主任说:
“下面的库不要打开了,这里太冷啦!看这些就可以了,你还是领我们到下一个点去参观吧。”
他把我们领到了产品展览室。这里和水产品商店一样,马口铁罐头、玻璃瓶罐头、软包装、盒包装的各种水产品。
主人对主要产品的原料产地、产品产量、营养价值、销售地区,像数家珍似的逐一进行介绍。
看着摆的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食欲大增。
接待人员于是便把大对虾、海螺、海胆、鲍鱼、鱼罐头和烤鱼片等打开,让客人逐一品尝,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我觉得和参加个商品交易会似的,气氛十分自然随和。
赖斯顿先生对他感兴趣的原料产地、产品产量、销售地区诸问题,逐一进行询问,有的还作了记录,并收集了一些产品说明书。
11点30分,主人把我们领到餐厅。
午宴是一桌十分丰盛的海鲜宴。公司孙主任首先敬酒,我接着向客人敬了酒,不断地给赖斯顿夫妇斟酒布菜,宴会进行到下午2点。
赖斯顿的夫人,把手伸开五指,放在嘴巴底下说:
“这些美味,我已经添满到喉咙了,再多一口也吃不下了!”
赖斯顿先生回敬了酒。最后说:
“今天的访问真是别具一格,十分有趣,很有诗情画意!”
午宴后,2点30分又乘游轮回到了大连宾馆。
1972年2月22日晚上18点,大连市接待美国记者赖斯顿先生夫妇的全部人员陪同着客人,分乘三辆汽车按时离开大连宾馆,在向大连火车站行驶着。
赖斯顿途中对我说:
“尊敬的王总编辑!您是我到大连认识的第一个同行,实在是对不起您,在我临上火车前,还得麻烦您,再帮我向美国发两篇稿子。”
“尊敬的赖斯顿先生!请您不要客气!这是主人应当尽的责任嘛!”
到了火车站贵宾室,我说:
“尊敬的赖斯顿先生!我们马上就要分别了,我这半辈子里,美国著名的记者,我过去只知道埃德加·斯诺。因为他写了一部《西行漫记》把中国革命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真理传遍了全世界。后来我又知道了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毛泽东主席关于原子弹和各国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科学论断,就是通过和她的谈话传遍了全球。现在我不光是知道并且还认识了尊敬的赖斯顿先生。我预祝您在咱们分别后,能把中国人民对美国人民和平与友谊的期盼,传到世界上五大洲,通过新闻媒体架起这个和平友谊的桥梁!”
“尊敬的王总编辑!您这个期盼,如果前天说只是一个空想,可是今天——1972年2月22日,因为美国尼克松总统亲自来华访问,这个空想已经变成现实了。我作为一名新闻记者,一定去努力报道这个现实,宣传这个现实,不辜负您这位中国同行,对我这个您所知道的第三个美国记者真挚的期盼!”
我们把他们夫妇送到了月台,我友好地和他一面握手一面说:
“祝您一路平安!祝北京采访报道顺利成功!再见!”
就这样双双挥手匆匆告别了。
尽管赖斯顿来大连访问,来去三天,参观访问还不到两天,访问一天就往美国发两篇稿子,六十多岁的一位老记者,有这么高的工作效率,这么执着的敬业精神,难能可贵,可敬可佩。他给我留下了一个,写稿子效率高,极其深刻的印象。
在往回走的车上,我想:辛苦准备了一个月,忙乎接待了三天,是孬是好,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管怎么的,客人走了主人安。我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吧!
第二天上午,刘恒善主任领着大家总结了工作,最后让我看了李向东同志一夜没有睡觉,向外交部起草的扬扬一万五千字的情况反映,基本上是赖斯顿在大连参观活动及双方主要对话的记录。
从材料上看,市里对我接待的评价还是满意的。
一周后外交部的批件传真来了,也是扬扬大篇,对大连的接待,给了充分的肯定。
我看了后很受鼓舞,我把材料借回报社,给领导班子的同志们传阅。后来市外办的同志告诉我,周总理看了大连的情况反映后说:
“话说的都是对的,就是太急躁了。对一个外国人,怎么能在一夜之间,把我们许多的观点,急着叫人家都去接受哪!我要是有时间,在北京我要和赖斯顿先生,亲自再谈一次。”
我在1972年的接待任务,还挺多——
春天接待朝鲜、日本新闻代表团;夏天接待联邦德国前总理斯洛德和新闻代表团、罗马尼亚新闻代表团;秋天接待亚非记协、亚非作协代表团;冬天接待阿尔巴尼亚新闻代表团,参加了迎接西哈努克、斯里兰卡总理班夫人的外事活动。
我幸福地见到了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只见他那消瘦的身体,忙碌的工作,疲劳的身躯,敏捷的精神。我心里思绪万千——
周总理呀!周总理!您可要好好爱护您的身体呀!您可是我国各族人民的大管家啊!我们党、军队和政府不能没有您呀!我真诚的祝愿您健康长寿!
事后刘德才司令员说:在周总理离大连前,我说,欢迎总理常到大连来呀!总理说,大连这个城市,它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1928年,30岁的周恩来作为出席在莫斯科召开的党的第六次代表大会的代表, 路经大连。
下船时,他被日本警官拘留了起来,到大广场大衙门(今中山广场辽宁省外贸局)里,对他进行了审问:
“你是干什么的?”
“做古玩生意”
“你买那么多报纸干什么?”
“在船上没有事可以看看消遣”
“你要去哪儿?”
“吉林。”
“到东北去干什么?”
“去看望舅舅。”
“你跟我走一趟。”
日本警官带他到大广场大衙门里,不管怎么审问,他都不惊不慌,沉着自如,对答如流。敌人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无奈何,只好把他给放了,暗地里派人秘密跟踪监视。周总理出了大衙门后,就去旅馆找到了邓颖超,两个人若无其事,大模大样,潇洒翩翩,健步地进了大广场大和旅馆(今中山广场大连宾馆)大大方方进了豪华的餐厅。他要了一桌丰盛酒席,二人开怀,畅饮了起来。
他们俩不慌不忙,正在细嚼慢咽地饱餐时。日本人恭恭敬敬地给他送来两张到吉林的火车票。他大方地付清了饭钱,潇洒地乘车到了火车站,上了火车后,他发现还有秘密跟踪的人,他们俩在车上,坚定沉着,一路谈笑风生,就这样子,瞒天过海。车过了瓦房店,他发现跟踪的人不见了。为了谨慎起见,到吉林下了火车后,他俩到农村里转了一小圈,看着确实没有秘密跟踪的,这才回头到了舅舅家。住了几天,看没有什么事情,就动身经过哈尔滨联络站,转到满洲里达莫斯科。
刘司令对我讲完了这个事后,说:
“要记住:辽宁省外贸局办公楼,是周总理大连蒙难的地方,大连宾馆是庆祝脱险的地方。这两个地方,应当成为纪念周总理来大连的重要历史地址,将来要设置标志,妥善维修,加以保护,以资永远的纪念。”
(事隔多年,周总理大连脱险这个事,我记得不全了,老朋友王有昌借给我了一本权延赤写的《走下圣坛的周恩来》,其中对这个事,有详细记述。我冒昧摘引一段,敬献给亲爱的读者——)
【附】
《走下圣坛的周恩来》
(节 选)
权延赤
1928年,中共在苏联莫斯科召开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周恩来当选为代表,邓颖超列席会议,两人五月初一乘日本轮船离开上海。
船过青岛时,周恩来与邓颖超上岸吃饭,并买了青岛市的各种报纸带回船上。
当时山东济南刚发生日本屠杀中国外交官员,打死打伤中国军民数千人的惨案,因惨案发生在5月30日,所以又称“五卅惨案”。报纸上几乎全是报道这方面的内容。
周恩来买许多报纸,引起日方侦察员注意,轮船停靠大连码头后,周恩来与邓颖超正准备下船,面前出现了3名穿警服的日本人,也不讲话,目光灼灼盯紧周恩来,就那么沉默着挡住去路。
人心中但凡有隐秘,最怵的莫过这种莫测高深的目光和沉默,许多极富有经验的斗士也难免栽在沉默中。周恩来却表现出超人的静气,显出一种惊讶、不解和不满的精神,邹起眉头问:“这是什么意思?有事吗?”
日本水上警察厅的警官没有诈出破绽,便冷冷而又突然地问出一声:“你的,什么的干活?”
“做古玩生意。”周恩来毫不迟疑地应上一句。虽然他携带的箱子里一件古玩也没有,但自小受家庭熏陶,关于古玩的知识却不少,完全可以周旋下去。
“你买那么多报纸干什么?”又一个警察用流利的中国话抢问。
“在船上没有事,可以看看消谴。”
“你要去哪儿?”
“吉林。”
“到东北干什么?”
“去看望舅舅。”
3个敌人交换一下目光,指着周恩来:“你的,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周恩来不耐烦地又皱起眉头。
“水上警察厅。”
“我跟你们一起去。”邓颖超不放心说。
“你不要去,你去干什么?”周恩来发火地瞪一眼邓颖超,那神情态度完全符合当时中国的夫妻在家庭中各自所占的位置。周恩来转脸望着3名日本警官:“我可以跟你们去。不过,你们先帮我找个旅馆,把我夫人送旅馆住下,回来我也好找她。”
3名警官怔了征。不要小看这几句话,这里所显示的自信确实具有震撼力,3名警官顿时有些泄气,心劲明显减弱,帮邓颖超找好旅馆,安排邓颖超住下,然后才带周恩来走。
在水上警察厅①,他们拿出记录的纸笔,例行公事地问一遍姓名、出生年月日, 学历、职业等情况,然后吸燃香烟,这是正式交锋的前奏。
周恩来始终那么坦然,那么自信,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就是没有一点恐慌不安,连目光都不颤一下。
“你舅舅姓什么?”敌人冷不防问。
“姓周。”
“叫什么?”
“曼青。”
“干什么的?”
“在省政府财政厅任科员。”
这几句问答行云流水,一气完毕,又快捷又干脆。
可是,主审官嘴角流出了得意的略含着讥嘲的冷笑:“你大概忘了姓什么?”
“姓王。开始我说过。”
敌人口气陡转,又凶又急:“你舅舅姓周,你怎么姓王?”
这一次轮到周恩来笑了。他的笑中含着苦涩也含着讥嘲,那是“秀才遇见兵”的神情:“先生,在中国舅舅和叔叔是有区别的,叔叔和我姓氏一致,舅舅可不一致,
不像外国人舅舅,叔叔都叫UNELE。所以我舅舅姓周我姓王。”
敌人有些尴尬,嘴唇张了张,不甘心地站了起身,逼视着周恩来:“我看你不是姓王而是姓周,你不是做古董生意的而是当兵的。”
周恩来表情的变化是那么自然而适度,始而惊讶,继而苦笑,伸出两只手:“你看我像当兵的吗?”
几个警察都去看那双手,那是一双写字的手。
主审官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片仔细看着,猛一掀眼帘,目光直逼周恩来,叫:“周恩来!”
周恩来茫然地皱起眉头,既没应声也无脸红,被喊愣了一般。
“你就是周恩来。”敌人肯定地再说一句。
周恩来脑子马上闪出上海登船后,餐厅里遇到的两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天津口音,是商人。很可能是当年在天津五四运动时认识他的......
然而,近十年过去了。周恩来抚一下满腮的胡子,笑着摇起了头:“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姓王,淮安人,你们有什么根据说我是周恩来?”
主审官他张了张嘴,没有答出来。他重新坐下,拿出 记录,将问过的话,再重新问一遍。周恩来对答如流,与记录上一字不错。他那非凡的记忆力确实超出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于是,敌人终于缓和态度:“对不起,误会了。先生,你可以走了。”
周恩来却不忙于走。他是在日本人的势力下活动,走出警察厅容易,再被请回来也很容易。
“唉呀,耽误快两个小时了。周恩来看看表, 认真请求道:“先生,我还得麻烦你们一下,帮我买两张下午去长春的火车票。”
敌人再次面面相觑,终于点点头:“可以。”
“辛苦你们了。” 周恩来将钱递上,“我在旅馆等票。”
至此,周恩来才不慌不忙走出警察厅。回到旅馆,他仍是那么从容不迫,喝水休息,只是在喝水时低低交待一句:“把接头证件销毁。”
邓颖超若无其事地上厕所去了。很快,厕所传出了冲马桶的声音。
就这样, 周恩来与邓颖超拿了警察厅给代买的火车票,从容不迫地离开了大连
……
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在中国革命的各个重大关头所表现的这种惊人的静气,在危难时期所显示的钢铁意志,周密准确地估量形势,果断正确地采取行动,他屡屡多次再现。他给我党、我军、我国人民留下一个,聪明、智慧、机智、勇敢、坚强、沉着的光辉典范。他是一个倍受人民爱戴的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革命家。中国人民伟大忠实可靠的公仆、世界上著名一代伟人。他永远活在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心中。
因为我接待的次数多了,我再也不紧张了,说话底气也足了,态度也自然了,我自己的风格也都能表达出来了。一般的说:我在接待中是有问必答,畅其所言。
(记得)有一次我在答记者问中,我不知道市革命委员会组织组干部处的一个干部,他秘密的到了现场,进行实地的考核我。他向市革命委员会写了如下的一份考核材料——
【附】
考核材料
王寒枫在答记者问的招待会上,他回答了记者的问题后。与会的外国记者,对他赞不绝口。称赞道:
“您真了不起,知识渊博,对答如流,口才十分出色, 真是滔滔不绝,出语惊人, 回答令人满意!”
还有的说:
“您们中国人有句俗话‘有志不在年高’,的确是。您十分年轻,但是您的成熟,镇定自如,有条不紊,远远地超过了您的年龄,您们中国人真的是了不起呀!”
我当时在现场,进行实地考核干部,我对他的回答、气派和表现十分满意,他在记者招待会上的答记者问,给我们中国人长了志气,他是个有水平、有能力的一个好干部。
徐茂良
2004年4月2日
追记于
大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住院部13楼眼科1336病房
这个材料刘德才司令员看了后,对我倍加赏识。
1972年10月,在庄河英那河水库竣工典礼后,他对我说:
“王寒枫,咱们回大连时,你坐我的车走!”
“首长,我自己带的车!不需要坐您的车呀!”
“我知道你有车,你叫他放空跟着我的车后面走好啦!”上了车,在往大连走的一路上,刘司令他打开了话匣子:
“你接待赖斯顿的材料我看过了,上面对你的评价还不错嘛?你答记者问的材料我也看过了,外国人对你的评价还挺高啊!现在我要给你一个任务!”
“有什么任务,请首长尽管吩咐!”
“11月10号前后,我要在金山开一个现场经验交流会,推广金山大队‘农业学大寨’的先进经验。报纸要好好宣传报道,版面一定要突出,要有典型、有经验、有消息、有社论。社论写得分量要重一些。通过社论去号召全市以金山为样板,加快农业学大寨的步伐。”
我请示道:“刘司令,金山的经验,请你给提示一个中心好吗?我好提前组织人去写呀!”
“金山大队经验的核心,它是一个在较短的时间里,改变了农村面貌的典型范例啊!”
“我回去就按照首长的要求,去请市委党办人员撰写出来后,送给首长审查。您看那里不行,再按您的意见进行修改!”
从这以后,只要是在大连棒锤岛宾馆开会,在餐厅里吃饭时,刘司令就常把我叫去和他同桌就餐,边吃边谈问题。我要是躲着他,他就大声喊着叫我,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1973年4月12日,春光明媚,花园里到处是红、黄、白、粉的鲜花竟相开放。在这个大好的季节里,我接到命令:
任命王寒枫同志为旅大市革命委员会宣传组副组长,限4月12日报到。
旅大日报社革命委员会主任、党委书记戈毅同志,热情地谈了临别赠言。阎学文、赵廷璧同志亲切话别,刘桐生同志代表报社党委会亲笔题名赠送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列宁选集》各一套,上面写着——
赠寒枫同志:
中共旅大日报委员会
1973年4月12日
中午在往家里走的路上,我手里拿着沉甸甸的两套选集,思绪万千。我在报社工作,来去对头是五年。在这五年里,为了办好这一张报纸,我做了一些工作,但也做了一些险事和错事。最让我难忘的有三件事:
我有一个观点:有高水平的人才,就有高水平的笔杆子,就有高水平的稿子。
所以,我就在编辑部里提出号召,动员编辑、记者要练“红笔杆子”!我这个号召一发出,引来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字报风波。批评我穿新鞋走老路,弄得我好紧张,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火上的,我的嗓子都哑了。
我有一个习惯:成天脑子里装的就是稿、稿、稿。不管走到那里,我随时随地就约稿。
有一天我路过友好广场,看见新新摄影社橱窗里,陈列一些照片,我看着很美丽,把我吸引住了。我就进去对负责人说:
“我是《旅大日报》的,我叫王寒枫。你橱窗这三张照片我看中了,麻烦你每张加洗一张,请你送到报社摄影美术部,交给编辑姜凤翔,你告诉他这是我约的稿子。”
这个负责人还真认真,不几天把照片送来了。
美术编辑姜凤翔同志拿着照片来对我说:
“寒枫同志!这三张照片是你约的稿子吗?”
“是我约的呀!”
“你约的这个照片咱们报纸上不能用啊!”
“他这个照片照的这么美丽!这么艺术!这么漂亮!为什么咱们报纸不能用哪?”
“咱们报纸上用的都是新闻照片,你约这些照片都是生活照片。你总编辑敢约这个稿,可是我这个美术编辑不敢编发这个稿子啊!”
我约的稿子遭到美术编辑的拒绝,我不能命令他冒着风险去发这个稿子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说:
“那我就麻烦你,把照片给他退回去吧,代我向他赔礼道歉!”
我有一个传统:就是愿意委托方便的人,向亲朋好友问好。
我在报社工作时期,美术编辑姜凤翔同志当选为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去省里开积极分子代表会,我托他见了我的学生毛远新,代问他个好!他到了省里开会时,只是看见他坐在主席台上,大老远的也说不上话,这个“好”他也没有给我捎到。
我这个人是一个实在人,在后来的揭、批、查,运动中,我就如实的交代了这个事情。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我和毛远新本来是清如水、明似镜的师生关系,但是人为地把它给弄得复杂了,最终竟变成了一个——怎么检查交代也交代不清楚的“师生关系”问题,弄得我懊丧苦恼极了……
想这想那得打油诗一首——
报社是所大学校,
工作收获真不少。
若是调我再来干,
闻听吓的心直跳。
第 九 章 所 长
1973年4月12日下午,是我到市革命委员会宣传组报到的最后限定时间。我吃过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前去报到,到组里见了处以上的干部。他们大多是以前我在市委机关工作时就认识的老熟人。
在办公会上研究分工是:
组长:王冠五——主持全面工作(后由崔再忠继任);
副组长:余 芹——分管报纸、广播、新闻工作;
副组长:于德海——分管运动、办公室、宣传工作;
副组长:王寒枫——分管学习、理论、写作、出版工作;
办公室主任:张殿和
副主任:刘春满
办事员:董子骥、范作辑、于广基、赵秀兰、吕秀英、
谭云峰、顾兆和
宣传处处长:周水萍
副处长:张洪太
办事员:朱凤祥、袁世超、王守昱、许景明、郝淑琴;
理论处处长:王忠尧
副处长:杨启
办事员:冷毅、张宗义、张鹏远、董传科、关恒喜、于怀江、金德宝
写作组组 长:曹光煜
副组长:刘洪谦、王云生
办事员:董志正、周秀才、李然
新闻处处长:栾宝善
办事员:于岩松、王连岫、李福传、孙仲仁、赵德俭、赵文怀、宋一平、张小兵、刘长令、武德明、崔岩
这些同志都有很高的理论、业务、写作水平,工作能力很强,我想今后工作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
我到市革委会宣传组后,执行的第一个任务是参加旅大市后进公社的改造工作,带领工作队到复县阎店公社。(著名战士作家高玉宝同志的家乡,去的任务是帮助它尽快改变贫穷面貌。)
队部的组成人员是——
队长:王寒枫
副队长:王志勇(市电台革命委员会副主任)
王玉亭(旅大警备区司令部副处长)
冷毅(兼办公室主任)
办事员:李福传、朱凤祥。
队部带领宣传口(报社、电台、文化局、文联负责社直工作队)、一轻局(东张村工作队)、造船厂(迟家村工作队、黄店工作队)、复县县委机关(杨店工作队)。
1973年夏进点,工作了九个半月:改选了公社党委和村支部、修建了引水渠道、开办了几个村办工厂,计有——阀门厂(迟家村)、铸铜厂(黄店村)、造酒厂(东张村)、绳网厂(杨店村)。到了1974年春天,奉市委命令:工作队撤回。
回到了宣传组里,我尊敬的老首长,王冠五因患肝癌已经去世,因为我远在农村没有通知,我一听到这个不幸的噩耗,万分悲痛。自己想:怎么在老首长临终前不告诉我最后来见他一面,为什么开追悼会不通知我参加送老领导一程,这件事让我感到终生的遗憾。
(后来到1998年11月7日,阎店乡聘我为顾问,我又回到了22年前的阎店,看当年修建的引水渠道,竟不翼而飞,连石头也无影无踪了。开办的几个村办工厂,有的倒了,有的黄了,有的改为私人经营。社队的集体经济,用一句俗话来概括就是:“曹操的胡子了——没了”。我没看见倒还罢了,见了心里真是感慨万千啊!想当年,工作队千辛万苦,从造船厂、一轻局各个工厂,募集来18大汽车物资,和广大社员一起,经过288个日日夜夜,披星戴月的辛苦劳动,努力拼搏建立的社队集体经济,转眼间付之东流,使自己本来是有成果的工作,现在变成了无效的劳动,心里像丢了亲生孩子那么难过心疼。可是历史就是这样,不愿意看见发生的事情,它发生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回到机关后,我就集中精力抓我分管的工作:
1974年6月20日,市委召开宣传工作会议、传达省召开的市、地、盟,宣传组长会议精神。会议还讨论了市委《关于加强马克思理论队伍建设的规划(草案)》。
1974年7月1日,旅大市工人理论讲师团正式成立。之后又相继成立了贫下中农理论讲师团、市民兵讲师团。工农兵研究理论,被称为“新生事物”,得到大力提倡。至年末,全市建立了15.8万人的“理论队伍”。
1974年8月31日至9月4日市委召开理论工作会议。着重研究学习马列和毛主席著作,加强理论队伍建设等问题。
——《大连历史大事记》
在这种形势下,我就想:工作是愈干愈多,能不能把工作分分类,分成:党务行政类由理论教育处去抓;出版行政类由出版办公室去抓;理论学术类,这一摊工作面太大,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写作,再细分又分干部的、专业的、群众的,面这么大,头这么多,想个什么办法,能够达到提纲挈领,叫它“纲举目张”哪!若是“哲学社会科学联合会”还存在的话,这一摊工作由它去抓,再合适不过了。可是这个“庙门”,作为“反动学术衙门”已经被“打倒”了。能不能再建立一个新的学术部门,来负责抓这一摊工作呢?
我首先找刘德才司令员向他提议说:
“刘司令,咱们旅大市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群众运动已经发展起来了,群众业余理队伍已经发展到十五万八千多人。为了把这个学习运动引向深入,把理论队伍的能量给充分的发挥出来,我建议咱们市是否能成立一个——‘旅大市工农兵业余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
“你成立这个研究所,需要多少人的编制?”
“是业余的。一个编制也不需要啊!就像业余球队,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业余球队、业余剧团也得有个落脚活动的地方嘛!”
“司令说得极是,‘业余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的骨干力量,多是过去党校各个教研室的教员。现在都在市委学习班当教员,若是司令同意,研究所成立后,就以傅家庄市委学习班为落脚的活动阵地嘛。”
“建立这个研究所需要批多少经费?”
“我一文钱的经费也不需要首长批呀。”
“组织个业余球队,还得批个买球的经费,你成立个研究所能不需要经费吗?”
“只要司令您批准:办公用品可以到市委办事组去领;办公室和桌椅由市委学习班给提供。我是一文钱的经费也不要啊。”
“你不给市里增加一个编制,不用我批一文钱的经费,旅大市就得到了一个研究所,这太合得来了!我批准你这个计划,你就去组织好啦!”
我知道这个事情光有上头的批准,没有下面有关单位的广泛支持,是不行的。如是我又找了军事学院时的老同学、市学习班主任朱全歧、大连工学院革委会副主任李荒、辽宁师范副主任辛束、造船厂主任崔树人、大化厂主任李东冶、大钢厂主任肖永志、石油七厂主任田维新、机车厂副主任刘伟和这些单位的宣传组长讲了,得到了他们广泛的支持。
崔树人和刘伟还说:
“只要是你成立这个研究所,你要钱出钱,要人出人,要物出物,我们全力支持!”这样我心里有了底啦!为了稳妥起见,我又请示了省委常委,省宣传组组长张树德。
他听后高度赞扬说:
“这是在工农兵学习理论的群众运动中涌现的一个新生事物,这是大连的一个新创造。对这个新生事物,省里是积极的支持。我希望你们抓紧时间,把它组织起来,在全省你们先带头搞一个试点嘛!”于是,我胸有成竹地给市委正式打了申请报告——
中共旅大市革命委员会宣传组核心小组文件
旅宣核字【1975】5号
关于成立业余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的请示报告
市委:
在毛主席关于理论问题重要指示指引下,我市学习马列和毛主席著作的群众运动蓬勃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队伍茁壮成长,工业、农业、财贸、文教与各条战线,大力推广红旗造船厂的经验,广泛开展了分科理论研究活动,群众性的理论研究组织活动大量涌现。全市现有业余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2处,各种研究组2504个,参加分科研究的人数共13600多人。
为适应形势发展的需要,我们考虑成立旅大市业余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以下简称“研究所”),以全面规划,统筹安排,组织交流经验,推广研究成果,更好地实现专业理论队伍同工农理论队伍相结合,大力培养不脱产的工农理论队伍,因势利导地进一步促进分科理论研究这一新生事物的普及和提高。研究所的任务是: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根据各个时期党的中心工作,确定重点研究课题,有组织有计划地开展分科研究;组织调查研究努力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统一安排为各级报刊写文章,为出版部门编书的任务;培养一批工人、贫下中农写作队伍,用马克思主义占领哲学、历史、教育、文学、艺术、法律在内的整个上层建筑领域,反修防修,巩固无产阶级专政。
研究所是一个业余的群众性的理论研究机构,坚持“三不脱离”(不脱离生产,不脱离实际,不脱离群众)的原则,各项分科研究活动主要在基层进行,从实际斗争需要出发,与三大革命实践紧密结合。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革命学风,坚决贯彻毛主席提出的“应确立以研究中国革命实际问题为中心,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则为指导的方针”,使分科研究为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为反修防修,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服务。
业余研究所在市委统一领导下,由市革命委员会宣传组具体领导。所长由宣传组分管理论工作的副组长兼任,另请工人理论骨干和有关单位负责同志担任副所长。
研究所不设专职机构,有关业务由写作组负责。
研究所下分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历史、国际问题、文艺、自然辩证法等研究组。每个研究组设组长一人,副组长若干人,分别请基层工农理论骨干和专业理论工作干部担任。
研究所建立后,首先要集中力量抓好各研究组的建设,制定规划,开展活动。同时积极培养典型,以点带面,推动工作。此外,通过不定期地举办专题讨论会、报告会、学习班等形式,交流情况和经验,培训骨干力量。
以上报告,当否,请批示。
中共旅大市革命委员会宣传组核心小组
1975年8月7日
【附】
市委领导分别批示——
第一书记刘德才批示:
很有必要,势在必行。
8月15日
书记宣世明批示:
同意。
8月19日
书记曾宇批示:
同意成立。
8月19日
秘书长李勇霜划了圈
这样,“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究竟让谁来当研究所办公室的负责人呢?我在自己熟悉的人当中想了一圈儿,最后我把目标锁定在了很稳健、有内秀的理论教育处的老干事关恒喜的身上。调他来负责这一摊子事情,他肯定能够——
提得起,放得下。
稳住阵,管好家。
团结人,会办事。
撑门面,他稳拿。
我把这个对象跟组的领导一讲,就批准了把他给调来了。我给他领来了办公用品,把他送到了傅家庄,安排了办公室及桌椅用品,就开始了筹备工作。
就这样,得到市委领导的批准,又经过省宣传组的同意,大连市业余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就于1975年10月20日成立了。
经研究决定——
所 长:王寒枫(兼)
副所长:杨永德、刘 显、王克宽、姜正芳、刘宝志、徐兆君、董志正
大连市业余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组织成员一览表
职 务 |
姓 名 |
|||||||
所 长 |
王寒枫 (兼) |
|||||||
副所长 |
杨永德 |
刘 显 |
王克宽 |
姜正芳 |
刘宝志 |
徐兆君 |
董志正 |
|
委 员 |
杨佳泰 |
史云峰 |
李仙富 |
王洪恩 |
洪克俭 |
王有运 |
张秀芝 |
王云生 |
办公室主 任 |
关恒喜 |
|
||||||
办事员 |
庄 青 |
大连工学院 |
||||||
|
徐忠廉 |
市委学习班讲师 |
||||||
|
齐 志 |
大连机车厂 |
||||||
各研究组 |
组 长 |
所在单位 |
||||||
哲学研究组 |
刘作江 |
造船厂 |
||||||
经济学研究组 |
赵凤宣 |
辽财 |
||||||
历史研究组 |
王洪恩 |
辽师 |
||||||
科社研究组 |
王有运 |
市委学习班 |
||||||
文学研究组 |
季福林 |
石油七厂 |
||||||
自然辩证法研究组 |
齐 志 |
大连机车厂 |
||||||
国际研究组 |
陈培华 |
市外办 |
||||||
教育研究组 |
张文奎 |
市教育局 |
||||||
资料组 |
王云生 |
大连图书馆 |
研究组织下设——
哲学研究组;经济学研究组;历史研究组;科社研究组;文学研究组;自然辩证法研究组;国际研究组;教育研究组;资料组等等。
我通过这种组织形式,把我市的315名专业理论工作者(哲学44人、政治经济学43人、党史43人、科学社会主义10人、国际工运史1人)和15.8万人的工人理论队伍中的骨干力量,一千八百六十多个分科研究小组,四千四百九十多人,组织成一支有组织、有计划、有领导、有活动的队伍,向哲学社会科学文、史、哲、经和各个自然学科领域进军。去代替已经“打倒”了的哲学社会科学联合会,各自然科学学会,继续开展那些必须进行的工作。
研究所的办公室和活动阵地就设在原市党校。
活动采取了——
自下而上报研究计划,
自上而下定研究题目。
在基层分散学习研究,
在所里集中修改成果。
就是这样,把分散在全市各个单位的理论队伍,经过组织起来,形成一支有战斗力的理论大军。一年来从报上来的编写创作出版计划中,可以见到,研究方面极其广泛,研究成果极其丰富,成绩十分喜人——
大连市1975年编创出版计划
(摘 要)
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指引下,和学习理论高潮的推动下,我市的编创出版工作出现了崭新的局面。
各级党组织坚持编创工作为工农兵服务,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针,广泛发动群众,坚持以工人为主体的,由专业人员和干部参加的“三结合”编创组写书,坚持深入三大革命实践,坚持调查研究,编创出一批受工农兵欢迎的好作品。为了编创出更多的好作品,经市委出版工作会议和各单位共同协商
拟定了旅大市1975年图书编创计划。 其中政治类54件、历史地理类19件、文教卫生类15件、科技类77件,共165件。
……
大连市革命委员会宣传组
1975年3月17日
书 名 |
创作单位 |
进度 |
出版单位 |
政治理论类 |
|||
马恩列33条语录解释 |
大钢造船辽师 |
|
中华 |
商品生产小史 |
东方红 辽财 |
|
中华 |
《列宁选集》简介(3、4卷) |
市宣传组 |
完稿 |
辽宁 |
《反杜林论》浅说 |
造船、辽师 |
完稿 |
辽宁 |
欧洲哲学简史 |
造船、辽大 |
完稿 |
辽宁 |
中国哲学史 |
造船、辽师 |
完稿 |
辽宁 |
沙俄侵占旅大罪行录 |
辽师 |
完稿 |
辽宁 |
十月革命后的最初年代 |
造船 |
完稿 |
商务 |
马恩列斯论历史科学 |
造船 |
完稿 |
人民 |
农民起义故事 |
旅师 |
完稿 |
人民 |
历史地理类 |
|||
獐子岛史话 |
长海县 |
完稿 |
辽宁 |
苗淑英家史 |
金县 |
完稿 |
辽宁 |
孙华喜家史 |
市宣传组 |
完稿 |
辽宁 |
蒙古地理 |
外专 |
完稿 |
辽宁 |
亚洲地理 |
辽师 |
完稿 |
辽宁 |
简明中国地理 |
辽师 |
完稿 |
辽师 |
古代文学史 |
辽师、大钢 |
完稿 |
人民 |
中国简明通史 |
造船 |
完稿 |
人民 |
文教卫生科技类 |
|||
日汉新词典 |
外专 |
完稿 |
辽宁 |
社会主义商品生产和流通 |
辽财 |
完稿 |
辽宁 |
英汉航海词典 |
海运 |
完稿 |
交通 |
英汉船舶电机词典 |
海院 |
完稿 |
交通 |
科学技术类 |
|||
钳工 |
造船 |
完稿 |
辽宁 |
铆工 |
造船 |
完稿 |
辽宁 |
商业会计 |
辽财 |
完稿 |
辽宁 |
工业统计 |
辽财 |
完稿 |
辽宁 |
起重机设计手册 |
起重 |
完稿 |
辽宁 |
电子计算机 |
工学院 |
完稿 |
辽宁 |
机床手册 |
工学院 |
|
机械工业 |
械工工程手册 |
工学院 |
|
机械工业 |
无机盐手册 |
工学院 |
|
燃化部 |
尿素(译作) |
工学院 |
|
燃化部 |
合成氨(丛书) |
工学院 |
|
燃化部 |
池塘养鱼生物学 |
水专 |
|
辽宁 |
鲸 |
自然馆 |
完稿 |
辽宁 |
内燃机车 |
机车研究所 |
|
铁道部 |
沸面分子筛 |
化物所 |
|
科学 |
精密合金的生产 |
大钢 |
|
冶金部 |
冷藏 |
海院 |
|
交通 |
渔船回冲程柴油机 |
海院 |
|
交通 |
船舶原理浅说 |
海院 |
|
交通 |
航海知识 |
海运局 |
|
辽宁 |
组合机床设计 |
组合机床研究所 |
|
机械工业 |
灯诱围网捕鱼 |
水专 |
|
农业 |
船舶与航海 |
海院 |
|
科学 |
机构(丛书) |
工学院 |
|
机械工业 |
金属与热处理 |
工学院 |
完稿 |
科学 |
钢筋混凝土结构 |
工学院 |
|
水电 |
英语会话 |
外专 |
|
商务 |
涤纶生产的分析方法 |
合成研究所 |
完稿 |
燃化部 |
世界经济统计简编 |
辽财 |
|
三联 |
远洋船员英语会话手册 |
海院 |
|
交通 |
航海气象 |
海院 |
|
交通 |
鱼探仪电路集 |
水专 |
|
农业 |
渔船电器设备 |
水专 |
完稿 |
辽宁 |
葡萄栽培技术 |
农科研 |
|
辽宁 |
鱼的生活 |
水专 |
完稿 |
辽宁 |
传真 |
工学院 |
完稿 |
科学 |
工业会计 |
辽财 |
|
辽宁 |
商业统计 |
辽财 |
完稿 |
辽宁 |
解析几何中的几个问题 |
辽师 |
完稿 |
辽宁 |
矿物及其利用 |
自然馆 |
|
辽宁 |
果树整形修剪技术 |
新金县 |
|
辽宁 |
组合机床电器设备 |
组合机床研究所 |
|
辽宁 |
劳动工资统计 |
辽财 |
|
辽宁 |
日用塑料 |
辽财 |
完稿 |
辽宁 |
物资统计 |
辽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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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 |
国家预算 |
辽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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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 |
爆破加工 |
造船 |
|
辽宁 |
水火弯工艺 |
造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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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工业 |
船体电焊工 |
造船 |
|
辽宁 |
船舶远洋业务 |
海院 |
|
交通 |
锻工手册 |
工学院 |
|
机械工业 |
上述计划在全市专业、业余的社会科学工作者和自然科学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凡是列入的基本上都完成了。国家、部、省的18个出版社为我市出版了书(画),出书数量之多,出版社之广在全省各市名列第一。
我们的做法是——
学习提高了理论。
理论提高了素质。
素质推动了研究,
研究出版了作品。
大连的出版工作,就是在这么一个良性循环之中。我在报社当总编辑时,从来不发生稿子荒,因为我一年到头,组织大打通讯报道的人民战争。我抓出版工作时,也从来不发生稿子荒,因为我通过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和市出版办公室,一年到头把专业、业余的理论工作者、干部组织成“三结合”的向哲学社会科学文、史、哲、经,各个学科和自然科学各个领域进军的方面军,采用广泛发动群众,大打人民战争的方式去写作,这样就充分保证了出版工作所需要的丰富的稿源。
1975年夏天,国家出版局在北京召开出版工作会议。经省委宣传组和有关出版部门的推荐,我市派代表光荣地出席了这次会议。
市委派我带队参加。代表还有——市文化局群众艺术馆美术部部长姜殿章、造船厂副主任刘殿林、辽宁师范副主任徐兆君4人出席。
代表们住在北京和平宾馆,主会场设在科学大会堂。
(我记得)参加大会发言的代表有:工业战线是大庆油田;农业战线是大寨大队;部队是解放军;地方是旅大市;美术是户县农民画乡等单位。
我的发言稿,是事前宣传组给写的现成的稿子,我在会上照着稿子讲的。我讲过后震动了整个会场,搏得了热烈的掌声。当我走下主席台时,就在会场上,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热心的代表,走到我的面前,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
“你讲的经验太生动了!”
“我们要好好学习旅大的经验!”
“祝贺您发言的成功!”
“欢迎您到我们那里传经送宝啊!”
等我一直回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第二个发言人开始发言了,和我握手祝贺的人这才停止了。这样的场面,我这一辈子是第一次经历,坐在会场里,久久不能平静。当时我心里想:
这是旅大市工作做得好,给我带来的荣誉礼遇;
这是市研究所和出版办公室、理论教育处的同志,有成效的工作,给我带来的荣誉礼遇;
这是市宣传组给我写的好发言稿,给我带来的荣誉礼遇。
在出版工作会议上,旅大的经验不胫而走,传到会外,纷纷建议要听。这样大会决定旅大、大庆、大寨、解放军的代表在首都剧院,为在京的国家、部队、北京市的出版部门再报告一场。
首都剧院,当时在北京是最大最现代化的剧场,会场上座无虚席。因为我这是第二次讲了,在思想上比较放松,在感情上比较奔放,在声音上也比较自然。在我讲的中间,与会听众多次以热烈的掌声,打断了我的讲话……
在报告会完后,人民出版社、中华书局、文艺出版社等多家出版部门的领导,在首都剧院休息室,邀请我到他们出版社去参观。我为了将来工作的方便,愉快地接收了邀请,并当场排定了参观时间。
每参观一家,我就代表旅大市对该出版社对旅大出版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并欢迎出版社领导有机会到大连来参观访问。
大会闭幕前组织代表照相。我本来排在后面站好了,大会的主持人硬是把我拉到出版局的领导跟前。这张刚刚照完,又拉着我去照第二张,说是首长要单独接见,弄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会闭幕后,组织与会代表去参观十三陵和八达岭长城。这两个地方我过去都参观过了,为了和与会的代表和国家出版社的编辑同志能有更多的接触和学习交流的机会,我也参加了这个活动。
到了十三陵地下宫殿,天气很热,我看有一片古木参天的树林,就找到一个荫凉地方凉快。我刚刚坐下来,大会工作人员就走过来关心地问我说:
“旅大的代表,您那里不舒服?我去找大会医生来给您看看?”
“谢谢您!我的身体没有病啊。就是北京的天气太热,晚上睡不好觉,白天叫太阳这么一晒,热得就受不了,找个荫凉地方凉快凉快呀!”
“我们北京现在的天气还不算热,您怎么就热得受不了?”
“我们大连那个地方是夏天不热,冬天不冷。我在那里住的时间长啦。再到了热的地方就不习惯,热得受不了啊!”
“等您凉快过来,再到地下宫殿去参观吧。”
“地下宫殿过去我看过两次,这回我不去看了。我看这个地方挺凉快,我就在这个地方凉快好啦!”
“要是这样,我给您搬一张桌子来,北京的同志有许多也不看地下宫殿,就在这里一块凉快,拉个呱吧。”
于是,他们搬过一张桌子来,四面围过来几个人,成了出席出版会议的大连代表答,出版社男女编辑问了。
一个男编辑问我说:
“我从进了出版社的门,就没有离开过北京。听说你们大连是一个漂亮的海滨城市,我愿意调到大连去,干地方出版社的编辑工作,您说行不行?”
“对您要到大连地方出版社干编辑工作的愿望,我可是爱莫能助啊。因为大连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出版社呀。不过我随时随地欢迎您到大连来组稿,我愿意在大连接待您,并积极地帮助您完成组稿任务!在场的同志们,咱们一言为定啊。让我们在大连再见!”
我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同志们都乐了。
有一个女编辑问我说:
“有人说,这次出版会议,是开了一个‘四大’的会议。大会上主要发言的代表是:旅大市的、大庆的、大寨的、大军(解放军)的,您对这个说法是怎么看的?”
“大庆、大寨、解放军,是毛主席在全国树立的三面红旗,旅大市只不过是辽宁省的一个省辖市,我们没有资格和全国的三大典型相提并论哪!那样太高抬了,我们不敢当啊!”
“您过谦了!大家对您的发言,评价很高啊。听掌声,您还听不出来吗!”
“农民喜欢自己种的庄稼,工人喜欢自己生产的产品,编辑喜欢自己编的书啊!这一次入会的出版社,有15个出版社给大连出过书,还有美术出版社给大连出版过美术作品。在这个会场上有16个出版社,喜欢自己的出版物,为自己的出版物鼓掌,这样就把掌声给带起来了。大连是跟着国家的16个出版社沾的光啊!”
有的同志插话说:
“大连的同志,您是真会说话呀!”
“同志啊!不是我会说话呀。大连的出版工作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有一半是大连的,有一半是国家各个出版社的呀!中华书局一个编辑,在大连抓稿子,丢下一家老少,蹲在一个厂招待所,一住就是半年。人民出版社的编辑室主任为了审查稿子,跑到大连和在工厂蹲点的编辑一起昼夜苦战,渴了喝口白水,饿了吃碗开水泡饭。我们大连出版工作的成就,就是在这些同志公而忘私,辛苦劳动下取得的,我们决不能‘贪天之功,窃为己有’啊!”
“我当了半辈子编辑,听了您这一席谈,心里热乎乎的。今后要是有了选题,我一定到你们大连去组稿,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呀!”
“我一定热情欢迎您到大连来,大力支持您组稿!大连可是‘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哪!它是一个综合工业城市、港口贸易城市、科技文化城市、旅游观光城市、舒适疗养城市。它还是一个水果之乡、歌舞之乡、美术之乡、海鲜之港、体育之城啊!大连热情欢迎诸位的早日光临!”
在场的同志们听得都乐了,有鼓掌的有笑的,大会工作人员看到这个生动活泼热烈愉快的场面,举起照相机就照相,一直到参观的人都上车了,我们这帮人才乘兴而散,各人上了各人的车。
我原来打算散会后,去看看在京的老首长、老战友、和我大姐姐王秀卿(——1921年生,聪明、贤惠、厚道、手巧、快活,全家人的针线,多是她一个人做的。结婚后很当公婆的意。因患肺结核,1949年在故乡病逝,葬于蓬莱山上李家。夫婿李宏传,现名李一忱,北京酱油厂会计。遗下一子李志强,一女李景华)的两个幼年丧母的孩子,也好尽一尽我这个当舅舅的一点心意……可现在却是一心一意急着回去(其它一切都顾不上了,只有以后有机会来京时再说吧)贯彻会议精神。把大庆的经验;大寨的精神;大军的作风;户县的作法都带到大连去,能够让它们在大连落地、生根、开花、结果,把编辑创作出版工作,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宣布散会后,我就拿着大会给照的那些相片,各个出版社赠送给我的书和艺术馆的姜殿章同志,乘晚班的火车回大连。大会办公室、人民出版社、文艺出版社、中华书局的同志都到火车站送行,我热情地同他们一一握手惜别。
躺在软席卧铺上很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就想回去怎么汇报,车过了山海关,这才进入了梦乡。
回到了市委,我向宣传组崔再忠组长详细地讲了会议的经过、会中的盛况、受到的礼遇、学到的经验、邀请的客人和今后的打算。
他听了十分高兴地说:
“这个会议开得很好,大会给了我们很多的鼓励与鞭策,会议介绍的经验,应当很好的贯彻,来推动我们的工作。你跟我谈的这些情况,都很重要,应当跟市委主要领导很好地汇报,让领导上了解情况,高兴高兴。另外你邀请了那么多的客人,跟领导报告一下,备个案。不然把客人请来家了,没有人负责接待,那就不好了!”
“我就按照你的意见,去向市委领导汇报!”
到了东院刘德才办公室,见几个书记正在谈话。我说:
“刘司令,我在北京出席国家出版工作会议,今天才回来,向崔再忠组长汇报后,他让我向您汇报,说让领导上听了高高兴!”
刘德才对大家说:
“你们几位谁愿意听高兴的事就留下来听,有急事的可以去忙你们的事了。”
其它的主任都走了,只剩下刘德才和宣世明,我就从头至尾,有声有色地讲完了北京之行,把他俩乐得合不拢嘴。
我又把大会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他一面看一面说:
“你这个会议开得好啊!大连的出版工作不光在省里是第一,在全国也是名列前矛嘛!这个事情,你不光为自己争得了荣誉,也为大连市争得了荣誉啊!我批准建立的这个研究所,你干得很好啊,这是一个无本万利的好事嘛!”
“刘司令,另外我还以大连市的名义,邀请了三帮客人。崔再忠组长说,你邀请了那么多的客人,得跟刘司令报告一下,备个案。要不然等客人请来家了,没有人负责接待呀!”
“你都请了那些客人哪?”
“第一帮,我请了大会主要典型:大庆、大寨、解放军的代表,在方便的时间,来大连传经送宝。”
“这帮客人你请的好!你告诉办事组,负责安排好好接待。等来了我一定接见宴请!”
“第二帮,我请了人民出版社、文艺出版社、中华书局的领导,在方便的时间,到大连参观访问。”
“好!安排接待,我接见宴请!”
“第三帮,我请了出版社的几个编辑,到大连来组稿!
“好!接待宴请!你怎么还少请了一帮啊?”
“我请了三帮,这就不少了啊!”
“中央新闻单位的,你怎么一家也没有给我请啊?”
“我这次在北京是参加国家出版工作会议,中央新闻单位的领导没有参加,我没有机会去请他们哪。”
“今后你想着,只要是中央新闻单位来的人,来一个我接见一个!你这回在北京开会,可是风光一气儿,好得很呀!”
“我这都是沾了刘司令的光啊!”
“怎么能是沾我的光哪,是我沾了你的光啊!”
“报告司令,我汇报完了,没有别的事我该回去啦?”他笑呵呵地点点头。我手里拿着大会的照片,就往回走。在路上走着,得顺口溜一首——
首都回来一身轻,
多年理想终圆梦。
若有强弓搭上箭,
要登险峰射雄鹰。
第 十 章 地 震
1975年2月4日晚上19时36分,营口、海城一带发生强烈地震。震中地区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据我国地震台网测定,这次地震为7.3级,震中在北纬40.6度,东经122.8度。
当晚旅大市委召开紧急会议决定——
向全市发出“立即行动起来,支持灾区人民”的号召;
迅速组织了176人组成的医疗小分队奔赴灾区抢险救灾;
提出把灾区看成是战斗前线,把我市看成是可靠后方的行动口号;
命令卫生局、粮食局、商业局、合作总社,立即组织救灾药品、食品、物资,运输部门组织汽车队、火车专列向灾区运送;
派市委常委、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张旗带队立即组织大连市慰问团,奔赴灾区进行慰问救灾;
成立防震救灾办公室,24小时值班,指挥全市抗震救灾工作。
主任:张旗
副主任:张毅(组织组)、王寒枫(宣传组)、伏维光(文教组)、臧纯良(农业组)、姬兴业(财贸组)、郭印喜(办事组)、谌茂林(计委)
副主任具体分工——
张毅——负责办公室内勤24小时值班;
王寒枫——负责办公室内勤24小时值班;
臧纯良——负责办公室内勤24小时值班;
伏维光——负责组织医疗抢救医药卫生工作;
谌茂林——负责组织建筑物资及抢修工作;
姬兴业——负责组织救灾物资;
郭印喜——负责机关防震救灾。
指挥部一声令下,全市人民群众积极行动起来了。你看吧,斯大林广场上,从四面八方开来到营口去抢险救灾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开到这里来集合——
由176人组成的医疗抢救分队的医务作者的车开来了。在每一辆车上,高高飘扬着红十字医疗队的旗帜。车上贴着:“救死扶伤,医生天职”的大字标语。
170名建筑抢险工程队技术工人的车开来了。车上贴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持”、“想灾区之所急,帮灾民之所需”的大字标语。
文艺工作者的车开来了。车上拉着道具、电影放映机,车上贴着“天灾无情人有情,阶级弟兄心连心”、“灾区是战斗前线,我市是可靠后方”的大字标语。
全市52名县团级以上干部,共六百七十多人,带着88辆大汽车拉着帐篷、建材、药品、食品、用品......有铺的、盖的、穿的、戴的、吃的、喝的、用的。
在以旅大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张旗为慰问团团长所乘的先导车先行的带领下,庞大的车队伴着雄壮的解放军进行曲,带着全市阶级弟兄的友情和关爱的委托,到灾区去解救阶级弟兄出苦难!到与自然灾害进行搏斗的战场去!执行对灾区人民进行慰问的光荣任务!完成肩负的抢险救灾的艰巨使命。
我在二楼办公室的窗前,远望着集合在斯大林广场上的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地向着营口灾区方向驶去。
忽然间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值班员接着电话对我说:
“大连动物园来电话报告说:园里的动物有地震前兆的异常表现,特向市里报告!”:
“这个情况很重要!你告诉他继续观察,我马上就到动物园去亲自进行察看!”我亲自到了大连动物园看过后,见情况属实,回来就马上向市委领导和大连市地震台同时通告——
大连动物园动物有异常表现——鸟、雀四处乱叫、乱飞不入窝;牛、羊不爱吃草;虎、豹情绪烦躁不进洞。
我在办公室一天到晚,就是处理这些没完没有了的各种具体事——
旅顺口区报告:一口水井的井水,忽然上升了三米,水质混、不能饮用;
中山区报告:大冷天在解放路捷山街附近,发现一只青蛙;
金县报告:金州水文观察点,发现水情有异常变化;
庄河县报告:庄河地震台收到了4级震情;
市台报告:大连地震台收到了4级震情。
我作为一个军人出身的干部,深知这些地震前兆和消息对于指挥防震救灾的重要性。每收到一个报告,我都到现场亲自进行观察,或派人核对属实后,再向上级和有关部门通报。
有一次午夜,我刚刚睡着,值班员把我叫醒了说:
“刘司令来电话找值班的主任讲话!”
我立即拿起电话说:
“刘司令,您好!我是值班主任王寒枫!您在哪里打电话?有什么指示请讲!”
“我和几位书记,现在都在营口灾区进行慰问,看这里重灾区的群众,过年吃不上饺子。你通知财贸组立即组织大连市所有宾馆、饭馆、饮食服务业大小餐馆,家家户户一齐动手快包饺子,最快的组织汽车拉,火车运。在大年三十天黑以前,要把饺子送到灾区人民群众手里。通知大连设计院、大连工学院立即派建筑工程设计的专家学者、工程师,自备汽车、自带器材、自带一周的食品,食宿在车上,到营口重灾区实地考察:什么样的设计抗震?什么样设计不抗震?好改进我们的建筑设计工作。在防震时期各个单位,大型集体活动一律停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再通知市科委,立即组织各县、区地震办公室,派两个人自己带上汽车,拉上三天吃喝食品,食宿都在自己的汽车上,到营口地震台去学习取经。他们这一次,提前科学地作了预报,把地震的损失,减小到最低程度。我们大连地震部门,把这个好经验学到手,就是发生了地震也不可怕。地震是可以预报的啊!现在市里群众情绪怎么样?”
“群众情绪安定,防震用品畅销,对地震有些害怕,有人反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地球‘打摆子’!”我说。
“你通知报社、电台,要加强科学预防地震的宣传。通知各区加强危险房屋居民防震的组织工作。让老百姓明明白白地去防震嘛。”
“我一定把司令的这些指示传达下去,认真组织落实。执行情况及时向首长报告!”
我放下电话后,心里感到热乎乎的。
旅大市委领导,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灾区是战斗的前线,我市是可靠的后方啊。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现了我们干部的责任,就是为人民服务!
我作为防震救灾办公室的值班主任,一定要把领导的指示,不走样的传达贯彻下去。我就一个个单位的打电话。刘司令指示传达后,各有关单位,都在有组织的积极组织落实——
财贸组立即决定:组长挂帅,组织全市饮食服务行业,家家突击包饺子,往营口灾区送过春节吃的饺子。
市科委立即决定:派地震办公室副主任带队,到营口市地震台去学习取经。
大连工学院:派建筑工程教研室教授、讲师、工程师组成考察组,到重灾区去考察。
大连设计院:院领导挂帅,带领各科的工程师、设计工程技术人员,组队前往重灾区实地考察。
报纸、广播也加强了科学防震宣传报道的力度。
以上这些布置都落实以后,它将对营口市人民的生活,对我市今后防震,对增进两市人民之间的友谊,将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啊!
最近几天来,根据从灾区不断回来的人讲:
在重灾区里钢筋水泥结构的建筑物,主体大部没有倒,只是门窗破坏了;砖瓦土木结构大部倒了,并发生了断水、断电,断煤气、井水不能饮用的现象。
这样,我在下班时,走在路上就买了火柴、蜡烛、电池、饼干,回家交给了夫人,她奇怪地问道: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买这些东西来家干什么?”
“你是不知道啊!根据营口重灾区的经验,咱们这个小楼,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建筑,7级以下地震它不能倒。可是能断水、断电、断煤气,井水还不能饮用,所以我买了这些东西送来家。若是发生了地震,咱们好用啊。现在我临时在市防震救灾办公室工作,有时值夜班不能来家。要是预报地震,街道上会下来通知。你和孩子离玻璃门窗远一点就行啦!平常日子,锅里、盆里,一定要经常保持多接点水,防备发生地震断了水好使用啊!”
“叫你这么说,咱们这个小楼能抗7级地震,我就不害怕啦。通知来地震了,床和两个写字台底下,我都铺上凉席子,躺在底下就行了。反正咱们这个小楼它不能倒!”
第二天晚上,我在市值班室里没有事。有的值班员随便问我道:
“王组长,你是从那个部队转业到大连来的呀?”
“我是从哈军工转业到大连的啊。”
“你在哈军工原来是干什么工作哪?”
“在哲学教研室当教员。”
“听说毛远新也是哈军工毕业的,你当教员时教没教过他呢?”
“我曾带他们那个班搞过9个月的社教啊。”
“这样,你们都很熟悉啦。”
“是的!”
“那他在哈军工学习怎么样?”
“他的学习不错,曾被学院评为‘三好学生’!”
“你到大连工作以后,他来看过你没有?
“没有!”
“他这就不对了。他应当来看看你这个老师嘛!”
“不能这么说,他现在是沈阳军区副政委、省委书记、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工作那么忙,那里有时间来看我呀!”
“那你去看过他没有?”
“也没有!只是我在报社工作时,有人到省里去开会,我曾托他代问过好。我和华铜矿报道组长宫嘉寰,到省里开会,在东北局大礼堂,老远看见他在主席台上坐着。散会时我们两个人在门口看见了,他还问我,王老师你现在那里工作?我告诉他,在旅大日报社工作。”
说完了两个人也都入睡了。就这么一个实实在在的对话,它可是给我留下了终生耿耿于怀的“政治纠葛”。
在这次防震时期,大连市的救灾工作,连日来在新闻媒体上有不少的报道,从营口日报上,我看到了详细的报道——
阶级情谊似海深无私援助暖人心
——旅大市人民大力支持营口县防震抗灾斗争
【本报讯】中共旅大市委、市革委会、旅大驻军指战员和全市人民,怀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从政治上、思想上、物资上大力支持营口县的抗灾斗争。
营口县遭受强烈地震后,旅大市委连夜召开常委紧急会议,责成市委常委、市革委会副主任张旗同志带队,立即组织成慰问团和工作队奔赴营口县协助抗灾抢险。
市委第一书记、书记和副书记等负责同志又亲临灾区,深入群众,进行慰问。充分表达了旅大市人民对灾区人民的关怀,反映了旅大人民的共产主义风格,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无比优越。
为了帮助灾区人民尽快战胜灾害,恢复生产,重建家园,旅大市各级领导,把灾区看成是战斗的前方,把本市看成是可靠的后方,全力以赴地进行支持。据统计,全市派出医务人员、技术工人、文艺工作者、解放军战士和革命干部共六百七十多人,其中团以上干部五十二人。
他们分别在官屯、虎庄和大石桥等十一个公社(镇),同广大干部、群众共同学习,并肩战斗。同时,还运来了大批救灾物资,灾区群众深受感动和鼓舞。
战斗在防震抗灾第一线的旅大干部和工人处处为灾区人民着想,千方百计地帮助灾区人民战胜灾害。二月五日凌晨,旅大市立即派出一百七十多人的医务人员携带抢救药品、器械和简单行李,乘专车急驶灾区,震后不到24小时有一名女社员临产了,由于胎位不正,加之双胎,产妇处于危机关头。旅大市妇婴医院妇产科医生韩佩兰和其它两名同志,紧张战斗了一天一宿,使母子三人转危为安。旅大市建委所属五个单位的170名工人和干部来到大石桥镇公社后,起早贪黑帮助群众搭盖简易房。群众赞扬说:他们像一盆火,走到那里暖到那里,真是毛主席派来的好工人!
旅大警备区汽车分队干部战士响亮提出:“宁肯自己吃尽千般苦,不让群众受到一分难。”他们把帐篷让给群众,把热饭热菜送给群众,而自己却是“蓝天当被地当床,顶风冒雪睡在大操场”。他们这种好思想,好作风给灾区人民树立了学习的榜样。
【载自《营口日报》1975年3月25日第一版】
毛主席派来的卫生列车
——记大连某部队医院医疗队抢救灾区受伤人民群众的事迹
【本报讯】“呜——”机车的吼叫划破了夜空的寂静。二月五日凌晨,一列卫生列车由大连火车站开出来了。车上坐的是某部医疗队的同志们,他们正在向发生了强烈地震的营口一带开赴。这个医院党委是在四日夜里11点40分接到派出医疗队随卫生列车赴灾区抢救受伤人民群众的紧急命令的,不到半小时,他们就组成了有外科、内科、五官科、和化验、药工人员共47人参加的医疗队,医疗队经过院领导做简短的动员后就出发了。
......
卫生列车到达了目的地,医疗队员们立即拿出当年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救治伤员的那种革命精神,不怕天寒地冻,不顾疲劳,争分夺秒地展开了列车的救治工作。
他们把伤员抬到列车上,虽然天气寒冷,担架队的同志却个个汗流满面,每抬一个伤员,要跨七道铁轨,走五百多米路,同志们谁都不叫苦,不喊累,既快又稳地抬着一个又一个伤员。在外科代理副教导员的政治处干事黄栋才同志已两天两夜没休息了,但仍和小伙子们干在前头,由于过度劳累和疲乏,他在抬最后一个伤员上列车阶梯时实在走不动了,就爬着把伤员背上了列车。1946年入伍的外科主任李更新同志拿出当年在解放战争炮火下救治伤员那么一股劲头,怀着对灾区人民群众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对送到列车上的每一个病人都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做出明确的诊断和处置措施,以保证病人的安全。他连续工作49个小时,在准备休息时,一个骨盆粉碎性骨折、胸腹混合伤的病人急需做手术,病人病情复杂危重,为了防止意外,李主任忘记了疲劳和病痛,亲自上手术台为病人做手术。在手术中一阵阵头晕,使他支持不住了,他走到列车门口让冷风吹一吹,提提精神又回来干。同志们劝他休息,他说啥也不肯,硬是坚持三个多小时,为这个病危病人作完手术,安排好手术后的各种处置才去休息。在卫生列车上像李主任这样的同志有何止一两桩。
......
一个晚上,列车上收下了一位骨盆粉碎性骨折、腹部受伤、胸腔积血、左前臂骨折的伤员,伤员是一位52岁的贫农老大娘。来时除有微弱地心跳外,呼吸、血压都停止了。医疗队马上组织抢救,在很短时间内,使伤员恢复了呼吸,血压也逐渐上升,但病员腹肌紧张,血压仍不稳定,经会诊发现伤员腹腔内有继续出血现象,若不及时手术,肠内毒素吸收有造成出血性休克和中毒性休克的可能,会使病人很快死亡。可是由于病人复合伤,出血多,列车上条件有限,没有出(储)血设备,手术中很容易发生危险。党支部立即进行研究,认为只要病人还存在一线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抢救,没有血我们医疗队的同志献。听说病人急需用血,整个卫生列车都活跃起来了,大家赶到手术室门前,这个说:“一定输我的。”那个说:“我是A型的,输我的。”还有的同志说:“我的身体好,输我的。”几十条胳臂伸到了采血员的面前。经过几天几夜的战斗,同志们都很疲劳,许多人脸消瘦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大家想到了要抢救阶级姊妹生命,都恨不得掏出自己的红心来。经化验,王青义、陈新建、崔玉宝等五位同志输了血。
......
手术台上,医疗队的同志们以最快的速度,最敏捷的手法,最细致的动作给伤员进行手术,一点一点的分离,一针一针的缝合。在医疗队同志的努力下终于顺利地完成了坏死肠管的切除手术。
伤员老伴一直目睹这激动人心的场面,他热泪盈眶地拉着医务人员的手说:
“在旧社会咱穷人受灾没人管,没人问,新社会毛主席派来中央首长慰问我们,送来物资救济我们,派来医疗队抢救我们,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啊!”
......
在这列防震抗灾的卫生列车上,大连列车段的同志们也在时刻支持和关怀医疗队的同志们,为了配合医疗队完成卫生列车的救治任务,列车段革委会王副主任和刘副主任等领导同志亲自担任了列车长、列车员、炊事员,他们和列车上的工人师傅一起当好“配角”,医疗队的同志们每次手术之后他们带领炊事员把热饭热菜端到他们面前。他们还主动协助医疗队同志们抬担架,运伤员,护理重病人,不分昼夜,只要来了病人他们就亲自为病人端上可口的饭菜,并主动做病人的思想工作,对灾区伤员问寒问暖。灾区的伤员同志们看到解放军医务人员和铁路工人团结协作的生动情景,无不赞叹道:
“真不愧是毛主席派到灾区的卫生列车啊!”
【载自《营口日报》1975年2月21日第三版】
我看了这些报道,对大连市赴营口救灾同志的行动感到衷心的敬佩,同时认为他们圆满地完成了全市军民的委托,很好地完成了抢险救灾任务,与营口市广大人民群众,结下了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他们的模范行动,成了架起了两地人民友谊桥梁的友好使者。
地震过去以后,为了答谢旅大市军民对营口地震灾区人民的无私援助,营口市委决定:派以市委副书记冯辉为团长,市委宣传组组长卞国胜为副团长带着营口市京剧团组成一个庞大的慰问团,到旅大市进行慰问。
为了做好对营口客人的接待,旅大市委决定——
以欢迎前线归来英雄的礼遇进行接待;
来时欢迎,走时欢送,举行宴请;
参观活动,旅大市向营口客人敞开大门,想看那里就看那里。
由市委秘书长朱力、防震救灾办公室副主任王寒枫出面接待并陪同参观。
分工我具体负责——
安排欢迎欢送;组织接待剧团;安排慰问演出;陪慰问团参观;参加答谢宴请。
经过一周的紧张准备,在初冬季节一个小阳春的日子里,欢迎来了营口市慰问团。
营口市慰问团的京剧团,演出的节目是《龙江颂》。
连日来,中山广场文化俱乐部门前这个热闹劲儿,你就看吧——
门顶上挂着“热烈欢迎营口市慰问团光临!”
门左面挂着“向战胜灾害的营口人民学习!”
门右面挂着“向取得胜利的营口人民致敬!”
中山广场人来车往,到处喜喜洋洋,像过盛大节日似的。慰问演出开幕式过后,接着就是慰问陆、海、空军和大连群众的晚会。连日来在中山广场上,就像大阅兵似的,看了陆军看海军,看了海军看空军。每到演出谢幕时,大连的观众报以热烈的长时间的答谢掌声,来表示自己内心感谢的激情。散场后纷纷议论:
“节目演的非常成功!”
“营口人真会办事啊!来大连慰问演了一出《龙江颂》。”
“他们这是借《龙江颂》来赞扬大连人有‘龙江’人‘一方有难,八方支持’的共产主义风格啊!”
“一出戏沟通了两市人民的感情!增进了阶级弟兄的友谊!”
这真是,艺术的力量是无穷的,艺术的力量是巨大的。通过一场成功的演出,它起到极大的鼓舞激励推动作用,艺术的力量就在于它能够把精神力量,转化为物质力量。营口市领导决定演出《龙江颂》的真实目的,恐怕也就是如此吧。
看罢演出,当晚写顺口溜一首——
海城营口地震动,
牵动滨城之民众。
天灾无情人有意,
团结互助救灾情。
大连奉献阶级爱,
营口答谢龙江颂。
一方有难八方援,
增进两地结友朋。
应客人要求,营口市慰问团的参观活动,重点是看大连城市的地下长城。我虽然在市委机关工作,战备工程因为保密,过去也很少参观。这一次陪同营口慰问团参观,我自己也感觉大开了眼界。
中山广场是大连市中心区,在这个圆形大广场周围地面上,欧式建筑楼房林立,鳞次栉比,是中心商贸区,交通的枢纽。马路辐射四面八方,一天到晚人来车往,处处呈现一片歌舞升平、繁荣和平的景象。
我陪同着营口客人参观了中山广场地道网——
是从住处的地道网入口处,进入中山广场地道网后,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灯火辉煌,坑道宽畅,四通八达,工程漂亮,就好象我自己从地上的大连市走到了一个地下的大连市一样。顺着宽畅平坦的坑道,往北可以到文化俱乐部、天津街百货公司;往西可以到人民银行、友好广场、站前广场;往东可以到建委大楼、世纪街、三八广场;往南可以到大连宾馆、铁路医院、大连市委、南山。
在这个地道网里四处可以看到——
“备战、备荒、为人民”、“要准备打仗”、“务歼入侵之敌”、“全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的语录标语牌。
在参观的途中,有时还能听到——《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等歌曲。
地道设施里有——防护门、掩蔽部、通讯网、射击孔、救护所、办公室、会议室、储藏室、炊事房、卫生间、地下医院等等。
我陪同着客人在中山广场地道网参观走了一圈儿。最后在铁路医院宽敞、漂亮,壁灯、吊灯灯火辉煌,桌椅摆设整齐,墙壁上挂着多幅《保卫祖国》宣传画的地下会议室里休息,由区战备办公室负责同志一一回答客人的询问。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过去只是听说,到了大连不看地下长城,等于没有到大连。看了这么巨大的地下人防工程后,这可真是地下长城啊!我认为,地下的大连和地上的大连一样漂亮、美丽。地下的大连更具有神奇、壮观、坚强、威武,有很深刻的地下国防要塞的英武战斗魅力。看了后感到,设施齐全、布局合理、打防结合、固若金汤,有坚强的百战百胜,战无不胜英雄城市的气概。我不知道你们这么浩大的工程,是化费几年的时间才达到现在的这个规模的啊?”
“严格地讲,是从‘珍宝岛事件’后,毛主席提出‘要准备打仗’以来,陆续才建成到现在这样的规模!”
“这么巨大的工程,用的时间不算长啊!你们投入多少人力哪?”
“准确的统计一口说不清。因为当时是紧急战备时期,市委号召:家家户户齐上阵,男女来少都动手。上到柱拐棍的,下到刚懂事的,都来参加这个打坑道的人民战争。挖十个大山的主体坑道工程,修各个区的地道网,要求山上的坑道和区里的地道网之间要相连,网和网之间要沟通。昼夜挑灯苦战,‘歇人不歇马’,24小时轮班倒着施工。最多时每天出动百万人,一直到修成现在这个规模。”
“你们真是花费巨大的人力,建成了一个伟大的地下长城人防工程啊!不知道它能够隐蔽多少人?”
“我市经过几次防空演习试验。到了战时城市居民,可以保证百分之百进入地下工程隐蔽!”
“全市由地上转入地下,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哪?”
“经过几次演习测试,年轻人动作快的拉警报后5分钟;一般的人8分钟;老年人要15分钟。全市都转入地下需要18分钟!”
“打起仗来,时间就是生命啊!百万人口的一个大城市,18分钟就能全部转入地下,这真是了不起呀!”
在一片赞扬声中结束了对中山地道网的参观。伴着欢快的乐曲,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记忆犹新的中山地道网,乘着电梯迅速而又神奇地升到了地面上,登上在这等候的专车,驱车回到了宾馆。
下午,参观绿山地下商店。在大连闹市区的中心,着落一座苍松翠柳绿树成荫,有170米高的风景秀美的绿山。车到了山脚下,穿过了隐蔽物,就见敞开着一座很大的防护门门口站着商店的主人们,正在敲锣打鼓地欢迎营口客人的到来。
我陪同着客人走下车来,绿山地下商店的主人把客人接进了坑道里,走了一段引洞,就把客人让进了一个大会客室。这里是吊灯高悬,壁灯明亮,正面墙上悬挂着毛主席像,周围墙上挂着:“备战、备荒、为人民”、“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毛主席语录,四周摆放了一圈沙发。
给客人上上茶后,主人介绍说:
绿山地下商店的建立,大体上经过了炮火连天的施工;坑道内部装修;商品的布置陈列;现在是到了使用观察实验阶段了。我们把各种商品,都陈列在绿山地下商店里,不是为了出售。因为这里也没有人来买东西。它实际上起了一个实验各种商品如何陈列、储藏、保管在地下坑道开展研究,为将来打起仗来商店转入地下提出各种统计数据和科学根据。这个工作我们也只是刚开始做,还没有什么经验。我们这个绿山地下商店,只是绿山地下工程的一部分,它分办公区,这里有消毒间、通风间、厨房间、配电室、储藏室、车库、办公室、会议室、会客室。下面请到商品陈列部去参观。”
主人说着就领我们出了会客室,就进了主坑道。这里又是一番景象,商品陈列部的主坑道,明显的是又宽、又高、又漂亮、又明亮。
在陈列大坑道里,水晶明灯一盏盏高高挂起,货柜里的一组组日光灯亮得和白昼一样,就像进了百货公司的大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走进面料服装部,各种染色的呢绒、丝绸、布匹、化纤织品,五光十色,男女老少模特穿着各式各样的漂亮的服装,栩栩如生地站立在霓虹灯下,笑容可掬地欢迎来宾。
下一个又来到了陶瓷玻璃器皿部。这里是景德镇的瓷器、唐山的瓷器、山东淄博的艺术瓷器、大连玻璃厂的玻璃器皿,在可调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金碧辉煌,一个比一个光彩夺目。
主人风趣地说,“这些商品最好试验,它不怕潮湿,也不怕霉烂。”
下面是烟酒部。各式各样的烟酒,应有尽有。
主人又说,“这些商品各持一端,各种酒放在坑道里不但不坏,还能提高质量;而各种香烟若是受潮了就发霉,发霉了就变质。它对通风干燥要求的是特别的高。”
前面到了罐头食品部。这里摆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容易储藏保管的,不容易坏的罐头食品。有马口铁装罐头、有玻璃瓶装罐头、还有各式各样的真空包装食品。
下面看体育用品部。吊环高挂在空中,单杠、双杠、高、低杠、鞍马放在地下。各种牌号的蓝、排、足、棒、网球、男女模特运动员都穿着运动服、游泳服陈列在货架上。
地下商店走到了尽头,前面是另一个单位。主人不介绍,我们也不便多问,就跟着主人,顺着坑道的那一边,又往回走,又参观了文教用品部、五金交电部、日用百货部、工艺美术部。
又回到了会客室休息。主人请客人在留言簿上留言,客人又提些问题:
“你这么庞大的一个地下商店,又需要通风、干燥、照明,每月得花多少钱的管理费用啊?”
“我们这里采取‘以战养战’的方法,怎么养法呢!就是绿山地下商店的地下仓库,所收的储藏费、出租费、保管费来担负支出地道的维护、保养、管理费用。”
“收的那笔钱能够用吗?”
“用不了啊!我们采用许多方法,力争节约开支——凡是贵重商品,像手表、仪表、家电我们都不陈列,降低损失;多用自然通风,少用电通风;参观客人一走,照明灯就关,只留下路灯。大力组织多出租坑道等等。”
“他们租坑道都做什么用呢?”
“用处多了,有的当仓库,有的生产蘑菇,有的加工香蕉,有的停放汽车等等不一呀。”
“你们这个‘以战养战’的办法好,听了很受启发。看了大连的地下长城,我们是大开了眼界啊!大连的战备工作搞得好,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客人说了许多赞扬的话,我就陪同着离开了。
最后一天参观大连机车厂,机车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刘伟等出面接待介绍的情况,陪同参观了机一、机二、机车车间。这个厂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给客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客人在这里留下了合影作为纪念。
在慰问团要离开旅大时,旅大市委第一书记、市革命委员会主任刘德才在大连饭店的七楼大厅举行宴会,宴请营口市慰问团和《龙江颂》剧组的全体同志。
在一片友好欢乐的气氛中,主宾互相祝词、敬酒、话别。
营口慰问团团长冯辉为了深切表示衷心的感谢,对大连的陪同人员都一一敬酒。并欢迎我在方便的时候,能到营口去参观访问。我也向冯团长回敬了酒,并表示有机会一定到营口去参观学习。
我在宴会后,喜得《敬酒歌》一首——
斟满酒,举过头,
这杯美酒敬战友。
强烈地震不惧怕,
重建家园搞自救。
龙江颂,情深厚,
这杯美酒敬战友。
龙江精神传万代,
崇高美德驻千秋。
风寒日落
第十一章 天 泣
大连铁路医院是位于解放街的一座外型好似一架飞机的漂亮、宽敞、明亮的欧式建筑。院落的四周,遍布着冬青花草树木,环境十分优美清净。
医院里科室齐全设备先进,医护人员素质好。我的邻居、好朋友黄启章在这里当院长,医院管理得很好。
我在报社任总编辑时,因长期加班加点,疲劳过度,突然发作心脏病,被送到这个医院给抢救过来了。从此,我有了病就到铁路医院治疗。
进入1976年以来,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心脏病又发作过。部里领导小组决定,我上下班由车接送。可是入夏以来,车接送我上下班也不行了。心脏不好,血压高达220居高不下。市革命委员会卫生所立即决定“住院治疗”。
就这样,9月1日,我住进了铁路医院的南3楼内科12病床。张主任给我确诊为,高血压、冠心病。
黄启章院长来看我时说:
“你这个病可是到了治疗的时候了。你应当爱护自己的身体呀!”
“我对自己的身体很爱护啊!该吃吃,该喝喝。”
“那是很不够的,还需要该休息时休息,该工作时工作;该检查时检查,该治疗时治疗啊。你现在到了该住院治疗的时候了,到了我这里,你就安心地住院吧!”
“家里工作一大堆,我那里能安下心住院哪!”
“那不行!一定要把工作放下,‘既来之,则安之’,你把身体治疗好了,出了院后,再干工作,那岂不是事半功倍嘛。”
“我现在是你医院的病号,一切就听你这个当院长的好啦。”
“你要知道: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这是科学的名言哪。你若是早就遵守这一名言,你就不会得这个病了。不过现在注意也不晚哪!”
黄院长走后,我对面病床的病友对我说:
“你这个人的面子可真不小啊!”
“何以见得呢?”
“你刚刚住进了医院,黄院长就亲自来看你。”
“我们俩是老邻居、老朋友啊。”
“你家住在哪里?”
“就住在铁路医院西门外不远的金城街80号。铁路医院宿舍楼,北面那座小洋楼里呀。”
“那个大楼是铁路医院科主任住的楼啊?”
“你怎么知道哪?”
“我是铁路的职工啊。”
“啊!你在铁路那个部门干什么工作?”
“我在铁路东站当站长!”
“原来你们是一家人,那当然熟悉啦。”
“我有病就爱住你们铁路医院!”
“那是为什么哪?”
“铁路医院条件好,人员熟悉,离家又近,住在这里方便。”
“我们铁路医院的设备条件,在大连可以说是一流的呀!”
1976年,对于中国来讲,是极为不幸的一年,在9个月的时间里,党和国家的主要领导人相继去世了三位。党和国家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顷刻间“轰”然倒塌,可谓是‘大祸从天降’,巨星陨落,天地同悲,苍天流泪,青山低首,江河呜咽。全国沉浸在一片极度悲哀之中。亿万军民流着悲痛的眼泪,看着那三个发布噩耗的讣告:
先是1月9日——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主席周恩来同志,因患癌症,于1976年1月8日9时57分在北京逝世,享年78岁。
1976年1月9日凌晨,我正在睡梦中,电话铃的响声,把我惊醒了。我拿起电话问道:
“你好!那一位?”
“我是廷璧呀!寒枫同志,我告诉你..........”他话没有说出口来,拿着话筒大哭了起来。我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讲嘛!”
“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因患癌症,于1月8日9时57分在北京逝世!”。我一听到这个噩耗立即哭着问:
“这能是真的吗?”
“我现在正在值夜班,报社电台刚才收到新华社发来的讣告。”我一听到是新华社发的讣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夫人,也叫我哭醒了。她问道:
“你好好的觉不睡,起来哭什么?”
“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去世了!”她听了也跟着哭起来。这时周总理光辉的革命一生,一幕一幕在我的脑海浮现。我提笔留下一首《悼周总理》:
噩耗传来人民泣,
号啕痛哭好总理。
英明总理人民敬,
永远活在我心里。
就在周总理去世后不久,在我国南方某地发生了陨石坠落——有两块巨大的陨石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在了当地……
“陨石坠落”这原本是一个很普通的自然现象,大家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但是在少数细心的人,特别是那些背地里持有封建迷信、“有神论”唯心观点的人的心目中,却隐约感到一种不详的预感——“不好,天塌了,中国要出大事啦!”同时也感到一丝忧虑与不安。(这在当时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里)他们的这种不详的预感、忧虑与不安,也只能是在自己的心中胡思乱想瞎琢磨,是不敢随便向任何人讲的。果然,历史的发展与他们的这种不详的预感近乎相似我作为一个共产党人,一个“无神论”的唯物主义者,是不相信封建迷信、“有神论”这一套的,但是事隔多年后,当有人和我谈及此事时,我又对此解释不了,只能说是一种巧合吧)
继而是7月7日——
中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长朱德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1976年7月6日下午3时1分在北京逝世,享年90岁。
然后是9月9日——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极其悲痛地向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宣告:
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敬爱的伟大领袖、国际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伟大导师、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名誉主席毛泽东同志,在患病后经过多方精心治疗,终因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于1976年9月9日零时10分在北京逝世。
我住在这个清净医院的病室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
9月9日早饭后,还没有查房时间,黄院长来了,他哭着对我说:
“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于9月9日零时10分在北京逝世。”
我闻听这个噩耗,不啻晴天一个霹雳,两位病号和黄院长我们三个人,当场号啕大哭起来,其它房间的病号来问明了原由,也都跟着哭起来。整个内科病房,医生、护士和病号,统统在嚎啕大哭。
黄院长看我气色不对,叫护士急忙给我量血压,血压高压220、低压120 ,心律不齐,病又犯了。
他这才冷静了下来说:
“王组长,你要节哀呀!杨书记说,她急着去布置灵堂,现在没有时间。等着抽出时间她一定来看你。我现在去告诉医生,把你的医嘱给下了!”
9月11日吃过早饭,杨洪照书记来了。她同我和王站长,三人又痛哭了起来。
她呜咽着说道:
“按照治丧委员会通知,县团以上单位,要设灵堂组织群众11号开始进行吊唁。政工组布置了两天,我去看了几次,到今天才可以组织工作人员吊唁,明天开始组织病号吊唁。我把这个事情办妥了,这才有时间来看望你呀。”
“黄院长已经对我说了,我知道你忙啊!今天你们工作人员吊唁,叫我也参加好吗?不要叫我再等到明天了。”
“我看可以呀。不过你不要着急,在病房里等着。到了时候,我叫人来接你。”
吃过午饭,护士给我和王站长每人在左臂上给戴上了黑纱,在胸前戴上了小白花,领着我们上吊唁厅。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凄惨的哀乐声。一进了灵堂,我就哭了起来,哭得两只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脑子里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等着我清醒过来,已经躺在自己的病床上。两只耳朵里还有哀乐的余音,不停地在回响,久久也不离去。
9月17日上午,市宣传组办公室副主任刘春满来通知我说:
“明天下午3时,在斯大林广场举行毛主席的追悼大会,市委决定:机关干部全部参加。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能不能参加?请你自己决定。”
“我一定要参加!”
“这样,明天下午1点,我叫小顾开车来接你好啦。”
第二天小顾按时开着车来,把我拉到斯大林广场。广场里人山人海,为了真实的反映追悼大会的情况,我把1976年9月19日《旅大日报》的报道摘要如下——
我市军民怀着极其悲痛和无限崇敬的心情
隆重举行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追悼大会
四十万军民冒雨收听了首都百万群众追悼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大会实况,向毛主席庄严宣誓,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一定要继承毛主席的遗志,遵照毛主席的嘱咐,
坚决把毛主席开创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
【本报讯】旅大市、旅大驻军追悼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大会,昨天在我市隆重举行。追悼大会的中心会场设在斯大林广场,并在中山区、西岗区、沙河口区、甘井子区分别设有分会场。四十万军民怀着对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无限崇敬、衷心爱戴的心情,极其悲痛地参加了追悼大会。
完全沉浸在深深悲恸之中的旅大市各族人民和驻军广大指战员,从昨天中午开始,身着素装,臂戴黑纱,胸佩白花,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沉重的脚步,从四面八方走向追悼大会会场。
昨天下午的斯大林广场庄严肃穆。会场的正中高悬着用黑纱围绕起来的巨幅毛主席遗像, 市革委会和东西两侧大楼上黑色挽幛上写着:“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永垂不朽!”“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把毛主席开创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毛主席遗像下面排列着翠绿挺拔的松柏、长青树、万年青。人民解放军战士和民兵持枪守卫在两旁。毛主席的遗像两侧摆满了花圈。旅大市所属县团以上单位、厂矿、企业、机关、学校、商店和旅大驻军团以上单位也向伟大领袖毛主席敬献了花圈。
参加昨天追悼大会的中共旅大市委、市革命委员会、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旅大陆、海、空三军负责人,政协旅大市委员会、旅大市群众团体的负责人参加了追悼大会。
下午二时五十分,中共旅大市委书记、旅大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宣世明宣布追悼大会开始。三时整,全市有气笛的地方和单位,火车、轮船、军舰、工厂等同时鸣笛三分钟志哀。会场上全体军民肃立默哀三分钟,极其沉痛地哀悼敬爱的毛主席逝世。正在行驶的车辆停了下来,正在行走的人们停下了脚步,正在工作的人们停下了工作,都在肃立志哀。此时此刻,我市各族人民和驻军广大指战员多么想念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的伟大领袖,国际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伟大导师毛泽东主席啊。全市在哀痛,全市在悲泣。会场内放声恸哭的哀声,萦回在会场内外。参加追悼大会的全体军民首先收听了首都百万群众追悼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大会的实况广播。 人们的心飞向了北京,飞向了天安门。“毛主席啊,您老人家真的离开了我们吗?!不,您老人家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们世世代代永远怀念您,永远继承您的遗志,永远高举您的思想红旗奋勇前进!” 四百万军民缅怀毛主席建党建军建国的丰功伟绩,和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伟大贡献,更加怀念敬爱的毛主席,倾盆泪雨也无法寄托人们的无限哀思。在这极其悲痛的时刻,有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经过锻炼的我市军民表现得无比坚强,他们在大雨中肃然站立,纹丝不动,充分体现了我市四百万军民永远忠于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坚定信念,决心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奋勇前进。
首都追悼大会结束后,中共旅大市委第一书记、旅大市革命委员会主任、81501 部队司令员刘德才怀着极其悲痛的心情致悼词, 他说:“毛主席的逝世,对我党我军和我国各族人民,对国际无产阶级和各国革命人民,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 都是不可低估的损失。”“我们对毛主席的无限怀念和深切哀思,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
“我们从长期的斗争实践中深深体会到,我们的一切胜利,都是在毛主席英明领导下取得的。我们的党有今天,军队有今天,国家有今天,都是毛主席英明领导的结果,都是毛泽东思想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毛主席是我们的大救星。饱受过40多年殖民统治的旅大人民,倍感毛主席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是毛主席把我们从日本帝国主义铁蹄下解放出来,推翻了三座大山,使我们成了新中国的主人;是毛主席的光辉思想和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指引我们把贫穷落后的旧旅大,改造成为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的新旅大;是毛主席的光辉思想和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指引我们加强军队和民兵建设,把旅大建成为祖国坚强的前哨阵地。想到这一切,我们心潮起伏,更加怀念伟大领袖毛主席。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天大地大不如毛主席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蘸尽东海千顷水,写满蓝天万里云,也表示不完我们对毛主席的衷心热爱和无限敬仰。海可枯,石可烂,世世代代忠于毛主席的红心永不变。”
接着,中共旅大市委书记、旅大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宣世明在追悼大会上宣读《誓词》。参加追悼大会的四十万军民,举起右手,握紧拳头,庄严地向最敬爱的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宣誓:“我们一定要牢记您的嘱咐,千秋万代执行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和各项政策。”“坚决遵照您的教导,坚持党的基本路线,把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斗争进行到底。”“坚决遵照您的指示,加强党的一元化领导,维护党的团结和统一。”“坚决贯彻您制定的‘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的方针。”“坚决执行您的建军路线,加强部队建设和民兵建设。” “坚决遵循您的教导,努力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推翻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用无产阶级专政代替资产阶级专政,用社会主义战胜资本主义,为最终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
追悼大会在悲壮的《国际歌》乐曲声中结束了。可是人们还是深情疑视着毛主席遗像,泪水沾满了衣襟,久久不肯离去。毛主席啊,毛主席,我们有多少心里话要对您老人家讲啊。您老人家离开了我们,但是我们火热的心永远和您老人家紧紧地连在一起。不管遇到任何艰难万险,我们都要学习您老人的光辉思想,永远执行您老人家的革命路线,坚决把您老人家开创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进行到底,共产主义一定要实现!
我冒着大雨肃立在追悼会场上,刚刚收听完了首都百万群众追悼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大会的实况广播。就听刘德才司令员流着眼泪致完了悼词,我和在场的四十万军民,站在毛主席遗像前,淋着大雨庄严地宣了誓。此时此刻,在我这个装满了悲痛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首悲壮的《宣誓》——
民泣军泣苍天泣,
领袖仙逝感天地。
泪水雨水汇江河,
化作力量捍红旗。
追悼会结束后,顾兆和同志又开着车,送我回到了铁路医院。
护士看见我被淋得满身上下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就催着我赶快地换衣服:
“看你淋成什么样子,赶紧换衣服吧!”
“我现在那里还有那个心思啊!”
“我不管你有没有这个心思。你要赶紧换衣服!”
“这是为什么哪?”
“我为了执行护士的责任!”
“你执行护士的责任!与我换不换衣服有什么关系哪?”
“关系可大啦!病号穿着湿衣服容易感冒。感冒是百病之源,什么头疼、发烧,各种病发病都跟着来了啊。我是在执行值班护士的职责呀!”
“我是个住院的病号,应当服从护士的嘱咐。我马上就把湿衣服换了!”
我这才把干净衣服找出来,把里里外外的湿衣服全部换了。当我把湿衣服兜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看,这才发现:我的钱和粮票全都淋湿了,笔记本的钢笔字,也都洇湿得模模糊糊看不清了。当时在追悼大会会场上,沉浸在痛哭流涕的悲痛心情之中,我那里还有心思去顾及什么钱、粮票和笔记本哪。
毛主席的追悼会开过以后,连日来,低回凄婉的哀乐老是在我的脑海里萦回着,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容颜老是出现我的脑海里,他老人家的丰功伟绩,经过了残酷的土地革命战争;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获得了4年解放战争的胜利;推翻了三座大山,解放了全中国;他在天安门上亲手升起了第一面五星红旗,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他老人家真是《功盖千秋》——
领导推翻三座山,
解人水火脱苦难。
缔造民主新中国,
开创自由幸福泉。
这一首诗的诗句,就这样产生了。我还在想:我这半辈子,从12岁跟着毛主席干革命,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毛主席他老人家就是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陆、海、空三军英明伟大的统帅。在他老人家正确的统帅下,中国革命从胜利走向胜利。他老人家就是我们的《伟大统帅》——
人民革命靠武装,
战略战术越前浪。
著书战争论理卷,
保卫江山留华章。
为了缅怀毛主席的伟大丰功伟绩,讴歌他老人家在军事理论方面的巨大贡献,我写了一篇拙作《毛泽东战争论是什么样?》一并在这里披露,敬请各位读者不吝批评指正。
请看——
毛泽东战争论是什么样?
——粗读《东方战争论》启示录
我不是军事理论工作者,也不是军史工作人员,只是一个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和社会主义国防建设的一个转了业的老兵。当我粗读了《东方战争论》后,它对我有许多的启示,记录了下来。我期盼它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来活跃军事理论学术论坛,以大兴百家争鸣之风,互相取长补短,大家共同商榷,来繁荣军事理论研究,推动有更多、更好、更科学的军事理论著作出世。这就是我唯一的目的,别无它求。不当之处,愿共商榷。
一
由何太由先生编着的《东方战争论》,旁征博引,扬扬三卷大作,其字里行间,修改毛泽东军事理论,嫁接毛泽东军事思想,违背历史规律,主观虚构出东方战争论,及其“体”、“源”、“流”的框架体系。可是那!理论主管部门的负责人, 为其作“跋”称: 《东方战争论》可与《孙子兵法》、《战争论》相媲美,堪称战争科学研究的一朵奇芭。果真如此吗?否!
世界上从诞生马克思主义以来,作为社会科学的组成部分的军事理论,就没有东方、西方之分了。只有以我国孙子为代表的,古代封建阶级军事理论家;以德国卡尔·冯·克劳塞维茨为代表的,近代资产阶级军事理论家;和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无产阶级军事理论家。从这个意义上讲,“东方战争论”的立论,就错了!
由于其立论的大前提错了,在其错误思想指导下, 构想设计的“体”、“源”、“流”为结构的大框架也错了!要想在错误的前提,错误的框架体系内,来研究毛泽东军事思想,谈论毛泽东战法,就有点不和谐了!是否如此?望商榷。
二
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主义的组成部分,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军事思想就是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以无产阶级立场,唯物主义观点,辩证方法批判扬弃吸收了以《孙子兵法》、《战争论》及历代剥削阶级军事理论的合理成分,科学的总结了中国长期革命战争的丰富宝贵的经验,所产生的科学论著,这就是毛泽东军事思想宝库。
我们敬爱的毛泽东同志,他是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哲学家、军事家、人民武装力量陆、海、空三军英明统帅、战略学大师。
毛泽东军事理论是:一个完整的、系统的、科学的体系,可以说——
它不是前人著作摘录;
它不是军史战例记要;
它不是条例条令转抄;
它不是各级领导训示。
何太由先生编着的《东方战争论》可称得上大手笔,大架势, “引经据典”, 汇集了大批珍贵的丰富资料,读过后,收茯颇多:
第一卷“体”——主要是对毛泽东军事理论、观点的引用和著作的转抄。
第二卷“源”——主要是从《孙子兵法》到《战争论》,诸多原著的转引、解释、评介和摘录。
第三卷“流”——
“第九章 现代化战争发展揽要”:主要是战史的摘录,和中国近代军队现代化简史的简介。
“第十章 新时期军事思想研究”:主要是有关领导对军事工作的训示。
“第十一章 现代人民战争战法研究”:只是以往战争经验和军事理论怎么运用到现代战争中去的构想。它还不是现代高科技,信息时代人民战争实践经验的科学总结。
美国对现代高科技“无接触战争” 已经实验十多年了。怎么全面去应对它, 这个现代高科技信息时代人民战争的科学经验,还有待人们进一步去总结。
三
毛泽东军事理论,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产生是长期的、复杂的、艰苦的。没有十年土地革命战争,就没有十六字诀和《中国革命战争战略问题》的诞生;
没有艰苦的抗日战争,就没有《论持久战》和《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的出版;
没有四年解放战争,就没有十大军事原则和分区大决战思想理论的创立;
没有抗美援朝战争,就没有“牛皮糖”战术,“山、散、洞”和“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战略的产生。
历史的经验是,实践出经验、实践出知识、实践出科学、实践出马克思主义、实践出真理,社会实践还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所以说,没有以上这么多的革命战争的实践,是任何英雄人物也创造不出超越前人的军事理论。
四
毛泽东军事理论,是个完整的、系统的、科学的体系,内容十分丰富,纲要的说——
它是中国革命经验的科学总结;
它是人民战争思想的科学总结;
它是人民军队建设的科学总结;
它是我党领导军队的科学总结;
它是我军政治工作的科学总结;
它是我军战略战术的科学总结。
它是我军国防建设的科学总结;
它是我军光荣传统的科学总结;
它是我军优良作风的科学总结;
它是我军军事辩证法的科学总结;
它是我军运筹统帅学的科学总结;
它是我军以革命两手反对反革命两手的科学总结。
要把毛泽东军事理论弄清楚,就要分别把这十二个方面的问题——
研究清楚了;
论述准确了;
表达全面了;
概括科学了。
只有达到这四个“了”的时候,毛泽东军事理论就一步一步的呈现出毛泽东战争论的轮廓,由点到线,由线到面,由不完整、不系统、不科学,到逐步达到是个完整的、系统的、科学的体系。 只有这时才能说,《毛泽东战争论》的雏形出来了。否则,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打什么旗号,只能是——
自吹自擂,
欺世盗名;
别有用心,
抬高自己;
掩耳盗铃,
自欺欺人;
跪着造反,
阉割真理。
在华夏大地上,上演《皇帝的新衣》的新故事,叫天下人来耻笑。
五
我们中华民族,是个伟大的民族。五千年来,出了许多伟大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毛泽东同志他就是个战略学大师,大军事家。他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遗产。这一次,在《东方战争论》的启示下,既然有了《东方战争论》, 太应该有人再写一部反映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毛泽东战争论》啦!和《东方战争论》共存,共同去接受历史和实践的检验,来活跃我们泱泱大国的军事学术空气,大有益处,十分必要。我国在军事理论研究领域,有一大批有才华的有志之士,为了写出一部《毛泽东战争论》,一定会积极的梃身而上,风起云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这个大浪淘沙,百家争鸣的大好形势下, 可以预见,“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毛泽东战争论》一定会孕育而生。我期盼在有生之年,能够拜读到它!让我们共同去迎接这一天早日光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齐声吟唱1964年10月毛泽东同志填的词《满江红·庆祝我国第一次核试验成功》——
小丑下台,
应欢送,
礼炮轰隆。
原子弹,
说爆就爆,
其乐无穷。
十年丑史归尘土,
一阵惊雷卷巨风。
笑老修大势去矣,
敲丧钟。
忆往昔,
来势凶:
众喽罗,
瞎起哄。
君不见,
人民自古是英雄。
螳臂挡车千钧力,
庄生梦蝶一场空。
看东方,
火炬赤旗舞,
万里红。
《毛泽东战争论》要是出版了,那就好比在华夏大地上,爆炸了一颗精神原子弹哪!我们可以用这个锐利武器,去教育我们的子孙后代,好好掌握这部理论,去捍卫我们伟大祖国的神圣领土、领海、领空,维护祖国的统一,保卫我们各族人民和平美好幸福生活,确保人民江山坚如盘石,千秋万代永不变色!巍巍屹立在世界的东方,放射出光彩夺目的万丈光芒!
77岁离休老兵
王寒枫
2003年2月22于大连寒舍
第 十二 章 审 查
1976年10月18日,上海海运局“长自号”客货班轮挂着一幅“打倒四人帮”的大字标语,于凌晨2时许,抵大连港锚地。大连港特派员以“大连港是国际港口”,此事“中央对外没有公开”为由,要求船方把大标语移至舱内。协商不通,请示市委、省委。中共旅大市委于8时左右决定同意“长自”轮进港。该轮进港后,船员上街张贴打倒“四人帮”的标语。
1976年10月22日,市委召开大会,庆祝华国锋同志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庆祝粉碎“四人帮”反党集团的伟大胜利。 当日,全市城乡二百万军民举行集会和游行,庆祝活动持续至10月29日。
1976年10月30日,市委召开揭发、批判、声讨王、张、江、姚反党集团篡党夺权罪行广播大会。市党政领导及各界代表在会上发言。
1976年11月4至6日,市委召开党员干部会议,传达省委召开的市、地委书记会议精神,揭发批判“四人帮”及其在辽宁的“死党”毛远新的罪行,拥护省委 “关于撤消毛远新在辽宁的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建议。
1976年11月13日, 市委召开彻底揭批王、张、江、姚反党集团及毛远新罪行广播大会。 12月7日,市委召开市直各组、委、局和有关单位的党员领导干部会议,揭批“四人帮”及毛远新的罪行。
1976年12月17日至20日,市委召开宣传工作会议,传达贯彻中央、省委宣传工作会议精神,着重讨论如何突出宣传华国锋主席;如何传达好中央文件,组织讨论《“四人帮”罪行材料之一》,深入揭批“四人帮”及毛远新的罪行。
1976年12月29日, 市委根据省委文件精神,下发文件,撤消市革委会组织组、宣传组,恢复市委组织部、宣传部。
1976年12月,市委成立清查“四人帮”反党集团办公室,对与“四人帮”有牵连的人和事及“文化大革命”中的打砸抢分子进行清查。经过两年多的清查,全市先后定性处理打砸抢分子323人,犯有严重政治错误3213人,开除党籍231人,给予留党察看及其它纪律处分467人。
1977年1月4日, 市委召开广播大会, 传达贯彻第二次全国“农业学大寨” 会议精神,落实华国锋主席提出的关于“抓纲治国”、“大干快上”、“今年初见成效,三年大见成效”的战略决策。
1977年2月7日,《旅大日报》刊载《人民日报》、《红旗》、《解放军报》社论《学好文件抓住纲》。社论提出 “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定,我们都坚决拥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的方针。
1977年2月12日,市委召开欢送军代表回部队大会。至此,军队介入的旅大市“文化大革命”宣告结束。
1977年3月21日,市委第一书记刘德才同志代表市委就前一段领导揭批“四人帮”运动中的错误和几年来工作上的问题,在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作初步检查。
1977年3月23日至27日,市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面对面地揭摆市委常委个人与“四人帮”及其死党毛远新有牵连的问题。24日晚,市委决定改组市清查办,清查工作由曾宇同志负责;崔荣汉同志为揭批“四人帮”运动办公室主任,解除了宣、许、孙等人对运动的领导权。
1977年4月1日,刘德才、崔荣汉、曾宇三位同志赴省汇报旅大市开展揭批“四人帮”运动情况。省委研究决定:李荒同志任旅大市委第二书记、市革委会第一副主任。杜李同志、杨国喜同志任市委书记、市革委会副主任;刘德才的错误是严重的,要认真检查,改正错误;宣世明、许凤、孙宝泰停止工作,检查错误,接受群众揭发批判;郭世新、石传育不参加工作,检查交代问题。
1977年4月5日,市直属机关举行万人大会揭批宣、许、孙等人的错误言行。
4月13日,市委决定:宣世明、许凤、孙宝泰、石传育、郭世新实行隔离办班。
1977年5月,于林同志任旅大市委书记。
1977年6月10日,市委召开揭批毛远新和宣、许、孙广播大会。会议设七百多个分会场,有八十五万人收听大会的实况广播。
1977年7月23日, 旅大市各界群众50万人集会并游行,庆祝党的十届三中全会召开,拥护中共中央《关于追认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的决议》、《关于恢复邓小平同志职务的决议》、《关于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集团的决议》。
1978年1月17日,根据省委决定,市委发出通知,李荒同志任中共旅大市委第一书记。
1978年6月,宋黎同志任中共旅大市委书记。
——《大连历史大事记》
历史就是这个样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在1977年4月5日,市直机关召开万人大会后,市委清查办对我做出决定,停职检查交代问题;撤了我的电话;拿去了我所有的笔记及来信;组织上开始对我进行审查。我与毛远新的师生关系,也成了一个重大的政治问题,令我进行彻底的坦白检查,交代清楚。
在这长达六年的审查期间,我的心脏病、高血压不仅没有好,又患了血栓闭塞性脉管炎,两只脚十个脚趾头黑了七个。此病极为疼痛,又不能走路,我的生活痛苦极了。
后经我在抗日战争时期的老战友谢千同志的女儿、中医院谢平大夫(后任中医院院长)精心治疗。她采用了——“四妙永安汤”加减,一付药十七、八味中药,连着吃了三年。宣传部司机谭云峰同志,多年跑前跑后,拉着我去看病,四处求方抓药。我的老战友宋干、王永嘉、孙洪吉等同志长年补助我大米、白面、豆油。我夫人一边上班,一边每天三餐热饭、热菜,还要烧三次药,在她的精心护理下,我的病奇迹般地治愈了。是他们在我一生最困难的时期给予我极大的帮助、关怀、安慰与鼓励,帮助我走出了生活的低谷。对这些战友、亲人的恩情,永远铭记在心,终生不能忘记。
1978年至1983年,我的老母亲被我在三十一军任师副政委的弟弟王振锋接到福建省莆田,和被在济南山东省物资局燃料公司任经理的妹妹王志明先后接去居住。在这长达六年的时间里,每年到了冬天大连开始供暖时,我就把老父亲接到大连来和我住在一起,天天有牛奶、鱼、肉,每天中午、晚上都有酒。让他老人家在我这里安享晚年。可是到了第二年春天,大连停了暖气,我是怎么留也留不住。他要回烟台去办理提出在银行存款的利息,再把它存到银行里。
1981年6月,党的第十一届六中全会一致通过了《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该《决议》对党在建国以来的历次政治运动中所犯的错误予以了拨乱反正。
详细看“决议”。
1983年春天,老父亲在回烟台前,开了个家庭会议。他说:
“我一天天的老了,往后再大连、烟台这么跑着住,是不行了。你们两口子大连有工作也离不开,我想要一个孙子,跟着我到烟台去过。我给他在烟台说上个媳妇,我和你母亲归天以后,他就住在我住的房子里。”
我夫人说:
“爸爸,您这两个孙子,您就看着挑吧。相中了那个,您就和那个谈话。谈妥了就带他走!”
“我看中了大孙子可可!”
谈过话后,可可也同意,在领可可临走前,老父亲对我夫人说:
“我连着在这里过了六个冬天了,我看你们两对我很孝顺。可是寒枫年纪轻轻的,身体不好,你们手里也没有什么积蓄。今后寒枫保养身体需要花钱,两个孙子结婚也得花一大笔钱。这样临走前,我送给张泽荣二千元钱,补助一下你们的日子啊!”
我急忙说道:
“父亲,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是这个钱我不要,我的日子还可以过下去啊!”
“这个事你说了不算,我就这么定啦!”
就这样,王可可跟着他爷爷去了烟台老家。
1983年6月,市委宣传部干部处张忠义、于传源两位同志同我谈话,说:
“你的问题已经了结,错误是严重的。但是态度好,肯主动检查交代问题。根据党的政策,你党内、党外,都免于处分,免去现职,分配作一般干部工作。在这次全国调级中,给你由国家行政14级,调为国家行政13级。根据你身体的情况,你愿意离休也可以。离休后,你一切待遇不变,可享受特诊、特供、软席、每年增发一个半月的工资。”
“我多年没有为党工作了,我想在有生之年,能为党再干点工作呀。” 我说。
“这个事你可能一下想不通。在去年12月,我们知道有这个新精神后,就跟余芹部长讲了。她马上就写了离休申请,她现在离休后,一切待遇不变。你可以回家开个家庭会,跟老婆孩子说一声,全家商议一下。明后天,你再给我们一个信。” 张说。
我回家反复考虑,组织上这是在动员我离休啊。我为了不给组织上增添一个安排工作的麻烦,我同意了离休。
第二天就把离休申请书送到部里。
7月部里通知我说:
“你的离休申请,市委已经批准了。”
事后部里来人,给我送来了特诊证、离休证、特供(烟、糖、肉等)票。
当时我就问道:
“我的政治生活待遇怎么办?我住房按照什么标准?电话给我撤了,什么时候给我安?希望市委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
“凡是市里说了算的票和证,现在都发给你了。你说的这些问题,它涉及到地市级干部待遇问题,这个市里说了不算,需要报省委批。” 他回答说。
“那我就等着听市委给省委报批的结果吧。” 我说。
我望穿秋水似地等啊等!一直等到1986年过春节,市委常委和宣传部的领导同志到我家家访。最后问我道:
“你现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意见?你就提提吧!”
于是,我就把自己憋在肚子里多少年没有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我现在的住房、恢复电话、有事用车、老干部活动这些待遇问题,还没有解决啊!根据中央文件的精神:14级离休干部可以享受地市级干部待遇,应当给我恢复电话。我党内外也没有受什么任何处分,又是13级干部。我想这些问题是应该给解决的啊。”
家访的市委领导说:
“我刚来不久,你说的这些情况我还不了解。你这些要求是可以理解的,我回去了解一下,趁老同志都还健在,把这个问题给你解决了,不要留什么尾巴了!”
这些话说得多么入情入理呀!把我感动得含着热泪。
我激动地说:
“我感谢市委领导和宣传部党组织对我的关怀。我就等着听好消息啦!”
后来宣传部干部处的同志来对我说;
“宣传部领导很关心你的问题,让干部处来具体办理。部长还多次催办。市委宣传部、组织部、纪委三家一起商量过三次。有人提出:‘免职另行分配做一般干部工作,这实质上就是撤消职务处分,不能享受地市级干部待遇’。部长去北京开会了。临走前,这个事他叫我来跟你讲一下。”
我一听他这个话,我的头嗡的一声,胀得老大。这简直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想我王寒枫勤勤恳恳地跟着共产党干了一辈子革命,到头来竟受到了一个——没有经过党小组讨论、没有经过党支部通过、没有在宣传部全体会议公布、没有经过我本人同意并签字的“处分”。这是一个——不合乎组织手续、不合乎组织原则、不合乎党的章程,没有法律效应的处分啊!这叫我怎么能接受?
当时我就说:
“共产党‘党章’规定,‘有撤消职务处分’。可是对我却是‘党内党外免于处分,另行分配做一般干部工作。’对此,不能解释成这实质上是‘撤消职务处分’。我请组织上考虑我这个意见。”
干部处的同志说:
“我把你这个意见带回去,和有关部门研究后,再给你回话。”
1986年7月1日那天,干部处的同志来对我说:“你的问题原来是市委常委会定的,需要常委会再议一下。你就等再听信儿吧!”
到8月初,干部处同志来对我说:
“部长对你这个事抓得很紧哪,都催办过好几次啦。我们也多次到有关部门联系。省里将有个文件,正在研究中,你再等等吧!”
可是,我怎么等,省里这个文件就是没有等来。
这样,我跟许多老战友、老首长,电话上都失去了联系,很不方便。无奈,我自己花了3000元钱,把电话先安上了。
后来,离休干部,凡是公家给安装的电话,每月给补助70元钱。我是自费安装的,就没有这个补助。想来想去:我到底是个什么待遇?这个问题的解决,不是市委宣传部的问题,也不是大连市委的问题,而是在上面。
我想,国有国法,党有的党章。我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名党员,我要按照党章的规定,行施党员的权利,来维护自己应有的权利和利益。若是到中央去上访,那样太费事费钱。
我先给大连市委副书记卞国胜同志写了信——
致 卞 国 胜 书 记
卞书记:
我叫王寒枫,1942年参加工作。历任团宣传股长、师文化副科长、军文化处副处长、哈军工中校政治教员兼任黑龙江省哲学学会副秘书长等职。 国家行政级14级。
1966年6月转业,分配到旅大市委宣传部,任理论教育处处长。1966年9月被群众组织,以“镇压文化大革命急先锋”的罪名被打倒。1969年9月,调《旅大日报》社,任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党委副书记、总编辑;1973年4月12日,调任旅大市革命委员会宣传组副组长。粉碎‘四人帮’后, 1977年4月对我宣布: 停职检查交代问题。
1983年6月, 市委宣传部干部处两位同志与我谈话说: 你的问题现在已经了结,错误是严重地,但是态度好,肯主动检查交代问题, 根据党的政策,党内外,免于处分,免去现职,分配做一般干部工作。在这次全国级别普调中,给你调为国家行政级13级。又说:根据你的身体情况,你愿意离休也可以; 离休后一切待遇不变,可以享受:特诊、特供、软席;每年增发一个半月的工资。
我回家反复考虑, 组织上这是在动员我离休啊! 当时虽然思想上‘不太通’, 为不给组织上添麻烦,我同意了离休,第二天就去交了离休申请。
1983年7月中旬,市宣传部干部处通知我说:你的离休申请,市委已经批准事 后给我发了特诊证、特供票、离休证。 当时我问: 我的政治生活按照什么待遇?(电话、住房、用车等,都按照什么标准?)他说:大连市说了算的票和证,都发给你了。其他问题涉及市地级待遇问题,市里说了不算,需要报省里批。我说:那我就等着,听报到省里后,批的结果吧!
1986年春节,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林庆民等同志到我家家访。问我有什么困难和意见?
我说:现在我的住房、用车、电话、政治待遇问题还没有给我解决呀!根据中央的文件,14级以上的离休干部,享受市地级待遇。我也没有受什么处分,我还是13级干部,我想这个问题,是应该给我解决的啊!?
林部长讲:我刚来不久,你说的这些情况我还不了解,你这些要求是可以理解的,我回去了解一下,趁老同志还都健在,把你这个问题给办了。
我听了很受感动,后来干部处的同志对我说:宣传部领导很关心你的问题,让干部处出面办理,林部长多次催办。市委组织部、宣传部、纪委三家,商量过三次,有人说:免职另行分配做一般干部工作,这实际上就是撤消职务处分,不能享受市地级干部待遇。林部长去北京开会,这个事他叫我来跟你讲一下。
我说:党章有撤消职务处分的规定,我是党内外免于处分,分配做一般干部工作。(实际上我就是在大连市委宣传部离休的, 根本也没有分配我去任过一般干部工作。党组织要给党员处分,它有完整一套手续:小组讨论、支部通过、本人同意并签字。这些,对我一概没有。) 因此,对此事不能解释为,实际上是撤消职务处分。请组织上考虑我这个意见。
干部处的同志说:我把你这个意见带回去,和有关方面研究后,再给你回话。
1986年7月1日,干部处的同志对我说:你的问题原来是市委常委会定的,需要常委再议一下,你再等着听信吧!
1986年8月初,干部处的同志对我说:林部长对这个事,抓的很紧,催问过好几次了,我们也多次到有关部门联系,说省里将有一个文件,正在研究中,你再等等。
一个月又过去了,省的文件我也没有等来,特写这封信给您。请您在百忙中,能帮助我解决了这个问题。
此致
布礼!
王寒枫
1986年9月1日
我的问题,拖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给解决(特打字,留此存档、备查)。
接着,我就(以此信为蓝本)给党中央写了“上访信”——
在胡耀邦担任总书记时,我给他写信,请求他能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我一直等到他辞了职,也没有接到中央的回信。
在赵紫阳担任总书记时,我又给他写信,请求他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我一直等到他下了台,也没有接到中央的回信。
在江泽民担任总书记时,我又给他写信,请求他在百忙中,能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我等了十多年,又一直等到他换届,也没有接到中央的回信。
这时我就觉得:我这个老共产党员,遭受到这样不公正的事情,真是有点冤枉啊!为了出一出憋在肚子里的气,我给自己起了一个笔名叫——六月雪。并以“六月雪”的笔名写了一首《为人一生定要做到》——
为人一生要做到:
能遭不能遭的罪;
能吃不能吃的苦,
能受不能受的难;
能忍不能忍的忍,
才能攀上幸福山。
实现自己的心愿,
达到理想的彼岸。
1983年,我离休以后,组织上曾经安排我到疗养院疗养过,也曾和崔再忠、董子骥一起到江南——宁、沪、杭、以及辽宁和河北承德避暑山庄旅游过。除此而外,整天三个饱两个倒,无所事事,即使这么清闲,心里却一直感到憋屈,总也不是个滋味。
我对自己大半生走过来的道路,思前想后,得了个《历史开个玩笑,那里来回那去!》打油诗一首——
当了六年的教授,
最后却不是教授。
当了半辈子军官,
最后竟不是军官。
主编了三份报纸,
最后竟不是总编。
我这个曾经是个干部,可如今头上的“乌纱帽”掉了,应当享受的待遇丢了,南征北战了一辈子,到头来是连个应有的职称都没有。而当年与我一起并肩战斗的老战友;甚至是我的老部下、我的学生,现在有很多人的职称、什么都……
我每每想起这些,心里既欣慰,又失落——
欣慰的是我的老部下、我的学生现在有的比我强,这说明了荀子在《劝学》中的“青,取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所言不虚啊!老话也说:“有状元的徒弟,没有状元的师傅。”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后生可畏矣!听说或看到他们有今天的成就,我这个曾经作为他们的上级、老师心里很有成就感,打心眼里为他们感到高兴。
失落的是我本应该享受的待遇,却被人为地莫名其妙地给剥夺了……越想越感到心理不平衡,越想越感到窝囊,总觉得有一种难言的惆怅感——空落落的。
整天处于这双重矛盾心理的斗争中,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甜,日子过得苦恼极了。
1986年9月30日,对我来说是个极其悲痛的日子:对我重用关爱备至的、前沈阳军区副司令员、我尊敬的老上级老首长刘德才将军,因心脏病急性发作,抢救无效,在沈阳与世长辞。我知道后,流着沉痛眼泪写下,《悼刘德才将军》——
军功显赫身挂彩,
清白公仆受爱戴。
滨城喝上活命水,
思念恩人刘德才。
可是,在写《蓬莱游子在大连》时,我觉得光用这一首短诗,表达不了我对他的恩情。请允许我从崔克俭写的《将军刘德才》书中摘引几段,让更多的广大读者了解他,以志怀念我尊敬的老首长——
【附】
将军刘德才
(节选)
崔克俭
10月11日《前进报》一版最早发表刘德才同志遗照和逝世的消息——
【本报讯】军区原副司令员刘德才同志,因心脏病急性发作,抢救无效, 于1986年9月30日在沈阳逝世。终年69岁。刘德才同志的遗体告别仪式,10月7 日在沈阳举行。
胡耀邦、杨得志、秦基伟、王震、李德生、陈锡联、杨成武等送了花圈。军区、辽宁省、陕西省、沈阳市、大连市、以及陕西省三原县委、县政府等单位送了花圈。
刘德才同志是陕西省三原县人。1935年7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7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红军游击队员、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副旅长、副师长、师长、要塞区司令员、军长、旅大警备区司令员、顾问等职。
刘德才同志参加革命50多年,政治立场坚定,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革命事业,为人正直,光明磊落,英勇善战,指挥果断;工作一贯兢兢业业,他早在青年时期,就满怀革命热情,投身于革命斗争。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他积极参加了陕北革命根据地的斗争。抗日战争时期,他参加了著名的平型关战斗和百团大战,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带领武工队,深入桑干河地区,开辟了敌后抗日根据地;解放战争时期,他参加了察绥、清风店、石家庄、平津、太原、宁夏等战役,他率领的团曾集体立功并获得“东路先锋”和“打开胜利之门”锦旗;他还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他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工作积极,敢于负责,团结同志,联系群众,生活艰苦朴素,他领导的师曾荣立集体三等功。他作风正派,勇于直言,即使在受挫折的情况下,仍能以大局为重,毫不动摇自己的信念。
......
刘德才同志的遗体,已于1986年10月7日火化。火化前,军区和辽宁省、沈阳市、大连市、抚顺市的领导同志......前往医院向刘德才同志的遗体告别,并向刘德才同志的爱人及子女进行亲切慰问。刘德才同志的骨灰安放在沈阳市回龙岗革命公墓。
椐一位老首长回忆:沈阳军区逝世的将军中,像刘德才遗体告别仪式,参加吊唁人数之多,发来唁电之多, 送来花圈之多,场面之感人,不说绝无仅有,也实为少见。古人云:“德高望重”,“德不孤而有邻”。
“人心是杆秤啊!”
“如果说刘德才的三枚勋章——三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二级解放勋章——代表着他历史中的辉煌,那么,而今一纸决定,标志着他走“麦城”。人生是一本书。往日岁月像一条蜿蜒的长河,人生旅途如无数崎岖的小路,笔直的河,平坦的路,世界上是没有的。
1977年11月6日,国务院、中央军委批转国家计委、财政部关于辽宁省旅大市严重违反财政纪律的报告,国发(1977)137号文件, 下发到县、团级 ,传达到基层单位。一时电台、各大报刊均广播、登载这一文件的要点。
......
大搞楼堂馆所、大搞计划外工程、大量侵占国家资金和物资、违反财政纪律
......
国务院、中央军委决定并经中央同意,刘德才撤消党内外一切职务、降级降薪,由辽宁省委沈阳军区审查处理。
一时间,刘德才成了轰动全国、震动全国、众说纷纭的“新闻人物”!
1982年3月16日,中央书记处批准了3月2日中共中央组织部关于建议撤消刘德才同志处分的报告”。“恢复原薪,适当安排工作请通知刘德才同志本人。”。“刘德才撤消处分后,任沈阳军区顾问,虽说是个“虚衔”,但毕竟是恢复了原职原薪,总算是打上了一个圆的句号。
一些人见到“刘司令”未开言,泪先下。
庄河一位负责人对刘德才说:“刘司令你对庄河有功,庄河人是不会忘记你的!”
他表达了全县人民的心声
“刘德才在被审查期间,身边多年的秘书梁兴家(现64军副军长)作为“知情者”也受到审查。刘德才恢复工作后,他同爱人来看望老首长。5年多,她还从未见过司令一面。刘德才双手握住他们的手说:“是我连累你们啊!我对不起你们!”禁不住老泪纵横。”
我摘引到这里,也禁不住老泪横流,感慨万千,作为党的一个领导干部,只要他: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勤勤肯肯、任劳任怨、清白干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什么时候,人民也忘不了他。刘德才将军就是这样的一个得到人民爱戴的好党员!好干部!
1988年5月20日,我父亲在烟台南京军区干休所我弟弟住处病故后。(我弟弟王振锋1928年生,1942年参加北海中学学习,兼任缮写员,毕业后,任北海青救会干事,1946年入伍任干事、秘书、解放军政治学院学员、福建省军区办公室主任、原卅一军 师副政委。好学上进、长与文秘、作风稳健、领导有术。离休干部。因患肠癌,不幸于2004年在烟台陆军医院病逝,妻汤军子王威威。)母亲在家庭会议上提出:
“今后我要住在大连我大儿子那里!”
处理完了父亲的丧事,我和于泽二姐(于泽原名王志青1923年生,开始没有入学,只是在妇女识字班学习,因其聪明过人,校长推荐其免费插班,进维新小学四年级学习,只念了三年书,就高小毕业,1938年参加民族解放先锋队,同年入抗大胶东分校,毕业后,任东栖县11区妇女会长、因在反扫荡中勇敢,提升为蓬莱峰山区各救会长、“8·15”由蓬莱乘风船,庄河登陆。任辽东省公安处科员、新金县法院院长、辽宁省宽甸县县长、辽宁省委处长、局级顾问。处事公道、领导有方、一生清白、口碑不薄。离休后,因患肠癌,不幸于1996年在沈阳病逝,葬于济南玉涵山公墓。其夫婿刘宇洲,原辽宁省委常委、秘书长。三个孩子:长子刘力,长女刘玲、次女刘玲俐)就把老母亲接到我家来。
泽荣精心地侍奉着老人,每天三餐做母亲愿意吃的饭菜。给打了粗、细纯毛线的新毛衣、毛裤各一套,给她做了新的单鞋、新棉鞋以及新衣、裤。老母亲逢人就夸儿媳妇孝顺。
就这样在我家里连着住了六年。直到1993年,因为市里要盖妇女儿童活动中心“巾帼”大厦,我家要拆迁。这年的三月初二,济南的妹妹王志明(王志明——1934年生,就读于中营村完小,毕业后,1947年参加工作,任办事员、科长、处长,原山东省燃料公司经理,精通业务、长于公关、善于管理、经营有方。离休干部。其夫婿孙景协,原中共山东省委委员、山东省党校常务副校长、党委书记。两个孩子:长子孙楠、次子孙柏)把老母亲接去了,万万没想到,当年的腊月廿九,母亲有病住在医院不幸去世,我急忙赶去济南处理了丧事,极为悲痛地告别了她老人家。
1995年6月,有一天是星期天,我正在家里看书,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来。对方问我道:
“喂,你是那一位啊?”
“我是王寒枫,请问你是那一位?”
“我是海军38614部队司令部值班参谋,我们的冯宝瑞司令员现在要和您讲话。”
“王老师您好!我叫冯宝瑞,是哈军工六一届的毕业生,可能您对我没印象啊!”电话那端传来了冯宝瑞司令员陌生而亲切的声音。
“噢,是冯司令员哪,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冯宝瑞司令员在电话那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急忙打断我的话说:
“王老师,您可千万别这样叫我,我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你现在是司令员,而老朽现在却是一个普通百姓。你说,我不叫你司令员,又叫你什么呢?”我笑着说道。
“王老师,虽然您没有教过我,您是哈军工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我是您的学生。还是直接叫我‘宝瑞’好了……”
“……”
“王老师,您可是叫我好找啊……前不久,我接到了刘居英老院长从北京来的电话,他说与您失去联系已有多年了,他叫我无论如何要在大连找到您,他最近要到大连来,这次他一定要见到您。请把您家的住址告诉我,等刘院长到大连后,我好去接您呀!”
“我先谢谢你和刘院长啦!我家住在中山区金城街80号,我欢迎你在方便的时候,来我家里做客呀!”我一听是我的老首长——刘居英老院长想要见我,便激动地说道。
“我一定前去看望王老师!再见!”
事隔不久,刘院长来连后,冯宝瑞司令员到我家来接(顺便看望)我。他对我说:
“刘院长对您的感情很深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刘院长对我说,这次到大连来,哈军工的校友,他第一个要找到的人,就是您王寒枫啊!现在就请你快上车吧,老院长正在宾馆里等你哪。”
我立即跟他上了车,到了七贤岭,“华录”宾馆。刘居英老院长一见面,他热情地说:
“你可把我想坏了。这几年我给你打电话,怎么就是挂不通,写信又不知道地址。你是怎么搞的,失踪断绝了联系啊?”
“‘四人帮’倒台后,党组织对我进行了‘停职审查,检查交代问题’。我为了不连累亲朋好友,这些年来,我对外停止了一切通讯联系啊。” 我告诉他说。
“怎么我挂电话挂不通哪?”
“您知道的那个电话号码,是公家给我安的电话,‘审查’时给我撤了,直到而今也没有给恢复。所以您就挂不通电话啊!”
“我就是想不通,你有什么好审查的,在工作上都是执行问题,撑破天你工作积极,再就是有点小发明创造什么的,说到底它还是个工作问题嘛!”
“我还有一个和毛远新的师生关系问题啊!这一个问题包袱可就大啦!” 我补充说。
“你是教过他的老师,我还是他的院长啊!这又有什么值得好审查的哪!组织上愿意审查,就叫他审查好啦!不过自己不要背着审查的包袱嘛。不通信,又不联系,自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我才不再乎这些哪!你想和我通信就通信,想打电话就打电话。我不怕为你这个事情受连累!”
我听了老院长对我信任的话语,心里很感动。我就把组织上是怎么处理的,我怎么离的休,统统都讲给他听了。
他听后安慰我说:
“为这个问题你不要生气。气大了容易伤害身体啊!只要保证自己有一个好身体,个人的问题你就相信党组织。我们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光荣、正确、伟大的党!它能正确地处理国际、国内、党内事物,也能正确地处理党组织和党员个人的关系。从建党到现在,我们党内绝大部份冤、假、错案最终都得到了平反昭雪。你这个问题算个啥问题呀!你是一个聪明人,要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和乐观的态度。今后你要堂堂正正地去做人,大大方方地去处事。一定要从自己封闭自己的小圈子里解放出来!恢复你王寒枫的本来面貌。再不要有那个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的样子!”
老院长对我的教导,给我很大的鼓励。我当场把我自费安的电话号码和通信地址,都写给了院长。
这是我从被“审查”以来,恢复的第一个对外联系的老首长。
也就从这时开始,我走出了小圈子,走出了家庭,重新走向了社会,开始了我晚年正常的离休生活——
我参加的第一个社会团体,就是“大连市哈军工校友会”。
我参加的第一个社交活动,就是出席了“大连市哈军工校友会”在煤炭疗养院礼堂欢迎刘居英院长的大会,聆听了老院长鼓舞人心的即席讲话,参加了欢迎他的宴请,席间频频举杯祝酒,谈笑风生,我多年来的孤独生活感觉,这次活动给赶走了一多半。
宴会散后,刘院长大声说:
“王寒枫老师他没有车,你们那一位送他回家啊?”大连哈军工校友会副会长,哈军工64—612班毕业生,大连太平洋多层线路板有限公司总经理曲连虎说:
“我送王老师回家!”大家步出了宴会厅,到了停车场上。互相热情握手告别,各人上了各人的车。曲连虎说:
“王老师请上车。”我上了车他说:
“今天我开着车,沿着滨海路转一圈,让王老师看看海滨风光,散散心,我再送你回家!”
“就按照你计划的路线走吧!我没有意见!”他亲自开着一辆进口的高级轿车,拉着我和他夫人,行驶在右面是湛蓝的汪洋大海,左面是崎岖连绵山峦,遍布着苍翠树林,到处是烂漫的山花的滨海路上。那真是心旷神怡。我心里想:
“我年轻时在大上海,也是自己开着车,可是,它没有美的感觉,现在尽管我自己没有车,能坐在我的学生开着自己的车送我回家,比坐自己开的车还舒服。——它有一种教师这个职业,特殊美滋滋的感觉。”他夫妇俩一直把我送进家,见了我夫人,他们说起来,都是电子口的,一见如故倍感亲切。
刘院长第二次来大连,他在大连保险公司礼堂给入会校友讲话时曾建议说:
“王寒枫这个人有水平,他可是一个才子啊!‘9·13’事件一出来,他竟能发现林彪出大事了。上级又没有传达,报纸他没有法办了,他就跑到我那里,问我应当怎么办?他这就是个了不起的本事啊!我建议咱们‘大连市哈军工校友会’办一个刊物,就叫王寒枫当总编辑。你们理事会同意不同意?”
当时,我和理事们都坐在主席台上。只听到理事们说:
“同意!”
尽管这只是很普通的两个字,但是我却认为这是老院长和校友们对我莫大的信任和鼓励啊!
中午我出席了在这里举行欢迎刘院长的午宴,散席后,哈军工毕业生,辽宁省外贸厅长傅万忠送我回了家。晚上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脑海里老是再想:
正直万岁!
清白万岁!
理解万岁!
友谊万岁!
下部 晚年时光
晚 霞 璀 璨
第十三章 晚 霞
自从我重新走向社会后,我整天想这想那,当我想到了想当初我为什么参加革命?为什么入党?我曾宣誓说:“为了推倒三座大山,为人民服务,实现共产主义!”现在,共产党员的帽子还在我头上。“共产党员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他像金子、似珍珠,放到那里都闪闪发光。为了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崇高理想,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既不图名,也不图利!在我的前面,有千千万万的先烈,英勇牺牲了,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我是一个有幸看见五星红旗升起的幸存者。以革命的名义,想一想牺牲的先烈,和先烈们比一比,我现在所获得的已经是很多很多了!真正的共产党员,应该是每时每刻都去考虑怎么样去实现共产党的宗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现在尽管我离休了,可是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永远不能离休。只要活着,就要为革命工作,为人民服务,活着做个革命人,死后当个“清白”鬼。在职时,是组织上分配我干工作;离休后,是我自觉自愿,自己找工作干。
就这样,在我离休的后期,我先后参加、干过——
辽宁省科学技术协会大连市分会理事、中山区理事长;
大连市发明家协会委员、组织宣传部部长。
【附】
王寒枫同志在市发明协会
王昭顺
发明协会是调动广大群众中蕴藏的发明创造积极性,引导和推动发明创造活动,发掘和支持发明创造人才,维护发明者的正当权益,促进科技进步的群众组织,是党和政府的纽带和桥梁,是广大职务非职务发明者之家。
一、他 的 由 来
1989年6月北京闹学潮时,大连市发明协会和大连发明技术开发咨询部联合举办“首届大连发明成果展览会”。市有关领导和市科委主任张世臣同志到会讲话剪彩参观,给展览会很好的评价。 大会评出一、二、三等奖40多项,并登报公布、电台广播。这一宣传,对广大群众特别对一些职务非职务发明起到了军号令的作用。
王寒枫同志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发明协会办公室,了解协会情况其中的一位老同志。
紧接着又筹划1990年举行东北三省和四个计划单列市联合创办的“首届东北地区发明成果展销会”。为了做好这次展销会,除了资金、场地外,主要就是大会工作人员不足的问题。王寒枫同志就是在这个时候,主动来到协会,要求能在协会做些工作,干什么都行。我说:
“欢迎!欢迎!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一起干吧!把我们晚年的余热贡献给发明创造事业上来!”他说:
“我同意你的意见,你叫我干什么都行啊!”我说:现在发明协会设有办公室、发明技术开发咨询部、组织宣传部、展览工作部、发明技术培训中心等。
经双方协商和工作的需要,任命王寒枫同志为大连市发明协会组织宣传部部长。从此我们俩就成为在发明创造事业战线上最亲密的战友。
二、他 当 部 长
王寒枫同志被任命担任组织宣传部长,他的工作认真负责,热情憨厚,遇事冷静,善于思考解决问题。在展览会接待兄弟省市发明协会领导和展览人员时,热情耐心,百问不烦,宣传解释大会有关制度,使参展人员比较满意。除此而外,他还兼管协助大会安全保卫工作。由于他丰富的工作经验和魄力,每次展销会进行得都比较顺利,按时完成任务。在协会期间,他还主持过发明创造技术讲座;积极参入发明专利、新技术、新产品、新工艺、新材料的技术转让中介服务工作。
当协会提出设立大连发明基金实施方案、大连发明节实施方案和大连发明技术学校(培训中心)时,王寒枫同志主动提出,承担大连发明节实施方案起草任务,
并按时较好完成起草工作。这个方案尽管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实施,但是王寒枫同志这种主动参入,争挑重担精神,关心大连发明事业的赤子心肠,和他起草的大连发明节实施方案,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三、他 的 方 案
大连发明节实施方案
(草案摘要)
为了提高大连市人民的科技认识,交流科技信息,调动广大群众发明创造的积极性,促进科技进步,推动发明专利科技成果尽快转化为生产力。特建议:每年五月五日至十二日,举办“大连发明节”。
发明节期间,邀请中国发明协会,各省、市、计划单列市领导和各省市广大职务非职务发明者参加;参展项目包括:发明专利、新技术、新产品、新工艺、新材料、新设备以及国、部、省、市名、特、优产品;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好的国内外各种商品均可参加销售。
发明节期间,大会评奖委员会评选出一、二、三等奖;评选出少年儿童发明一、二、三等奖;评选出名、特、优新产品销售额前十名优秀销售奖。均由大会发给荣誉证书和纪念品。
发明节期间,为了丰富发明节活动内容,组织举行多种文艺、体育、参观、游览、学术交流、技术表演、经验交流活动。
文艺活动——设一个主会场,三个分会场;
体育活动——男女篮、排球、乒乓球赛、中华武术邀请赛、中国象棋、扑克友谊赛和大连摔跤赛等。
参观活动——
参观十年大连发明成果回顾展览;
参观大连机车厂技协工作成就展览;
参观大连理工大学发明协会分会成果展览;
参观大连钢厂发明协会分会成果展览。
游览活动——
一路:滨海路、金石滩;二路:旅顺白玉塔;三路:庄河冰峪沟。
学术经验交流:大会筹委会统一安排进行;
技术表演:由大连市总工会技协安排。
为了做好节日充分准备建议,由市领导挂帅成立大连市发明节筹备委员会及其办公室,拟订发明节机构性质、人员组成、大政方针、优惠政策和工作原则;成立大会评奖委员会,负责大会整个评选工作。
颂 寒 枫
一
老来离休志不休,
勇担重担争上游。
发明协会英才聚,
创新活跃人如流。
二
群众蕴藏高科技,
科学发明居第一。
遇事不慌沉住气,
善于思考断问题。
三
晚年余热献发明,
健康长寿乐其中。
长江流水永不休,
无私奉献王寒枫。
2004年5月20日于大连
【作者系原大连市发明协会常务副秘书长】
我还参加了大连市作家协会,为会员;大连市诗词学会,为会员;大连市“沧海潮”诗社,为社员。
【附】
蓬莱游子在“沧海潮”诗社
盛美礼
王寒枫同志先后毕业于山东省立胶东公学和南京军事学院,是参加革命工作52载的老党员、老战士、老干部。其出版的《寒枫集》、《历史的呐喊》、《王寒枫诗抄》和《蓬莱游子》等作品的问世,令人感悟良多。业绩丰硕,品德可颂。
王寒枫同志作为“蓬莱游子”来大连工作至今已38个春秋。他1966年转业任中共大连市委宣传部理论教育处处长,我在市委监察委员会工作,一同相处于市委机关多年。他离休后,参加了《沧海潮》诗社我们又相处一起,诗书交往更为接近。交往中我觉得他不仅是一位资深的党的宣传理论干部,而且是一位勤奋好学喜爱颇多的诗书文人。他出版并赠送我的几本着作,我感觉犹如松、竹向岁月抒怀,也是他情怀和忠心的流露,更是《蓬莱游子》献给黄渤海之滨大连的份份厚礼。他12岁参加抗日,14岁离开了故乡,一生南征北战,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数十年来一直在党的领导下战斗、工作。
他在《功盖千秋——献给中国共产党80华诞》中写道——
领导推翻三座山,
解人水火脱苦难。
缔造民主新中国,
开创自由幸福泉。
身为革命和建设泛舟几十年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他把身经时代变化发展的感受以诗作和文章的形式表达出来,可以说他的作品都是与经历相关的事件,包括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历史过程在心灵上的生动记录和折光。他所出版的著作表现的大都是注重于时代的气息,倾情主旋律的,具融可读性、实用性、欣赏性和收藏性为一体的特点。当然,我不是说,这些作品写的如何高超,如何绝妙,但我敢说的是,这些作品写得确是句句动情,字字真诚。试想,一位早已离休的老同志,在商品大潮的冲击下,不为名,不为利,往返奔波,历时数载,为的只是重新丈量青春的脚步,告戒自己也勉励同志和朋友,难能可贵。
近些年来,他参加沧海潮诗社的活动颇为积极。以普通成员身份参加每次活动,诗社近几年出版的三期诗抄他都连续提供作品。不仅如此,他还把出版自己的诗抄赠送部分同志交流,受到大家的欢迎。诗如其人,人如其名。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的潜心事业,执着人生。不论在军队、学校和机关,包括在大连的年年岁岁,他都倾心努力,勤奋工作,尽职尽责——
在《抗日篇》中,他远在1942年就写出:“身披烂衫遮背暖,雪打前胸露处寒"的诗句。 在《驻牙山》、《赞蚕山》等诗作中写的"英雄健儿昼夜练,百日练兵迎反攻"和"日寇屡进犯,欲袭都失败,巍峨华夏土,铁蹄无奈何。"如此等等,都反映出抗日时期的经历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解放战争时期他写的《百万雄师渡长江》:
"千里滔滔云水怒,神兵天降一江帆"。"万船齐发下江南,江防当日破天险。"文笔朴实无华,颇似新闻语体。在《朝鲜篇》中,写下了坑道战、冷枪战、反细菌战等,记录了"山顶山腰一齐响,打的美帝翻白眼。"最后,在《祭酒篇》便写下"斟满酒,举过头,撒向苍天祭英灵"的诗句。悲壮豪迈、饱含深情。
寒枫同志的诗,注重于时代的气息,大都具有向上向荣之美。他年过古稀,仍诗心不衰,笔耕不辍,岁月增长,高度自律。因为他心想的是为人民、为党,为社会主义。所以,他能与时俱进,不倦不衰。这样,他的晚年生活也就很充实了。他不仅戴着老花镜学习用电脑,而且也有游泳、垂钓之类的休闲快乐——
如《游泳》中的“岸边好友欢呼笑,戏水稀龄兴不休”。《垂钓》的“岸边成一串,垂钓渤海头,互相皆不语,静等鱼上钩。”等等,晚年生活多么欢快。 他的家庭也是和睦幸福的。如《金婚》中诗云:
五秩金婚一瞬间,
几多欢乐几多难,
天公再赐五十载,
偕老白头合百年。
寒枫同志很喜欢荷花品格,诗云:“荷花出污潭,一生尘不染,品格唯清白, 为人当借鉴。”这可以说是他一生做人奋斗的写照。如今他虽快进耄耋之年,仍关心国家大事。神舟五号飞天成功之即,他在《贺飞船》中写道:“一船上苍穹,天外有行踪,科技多硕果,嫦娥下月宫。”
从寒枫同志的晚年生活可以看出:人的躯体是最终难逃日渐衰老和消亡的,但人的精神却可以青春永驻。而且,随着时光的推移,越久远还越显光彩。正如他自己所说:“我的晚年过得很健康,很忙碌,很充实,也很幸福。”是的,如果我们每位老同志都能这样度过自己的晚年,不也会很充实,很幸福吗!
这里,把我写的——
征南战北饱经霜,
解甲归田意犹刚。
吟咏故乡增善美,
泻扬品格溢芬芳。
年长不弱寒枫志,
笔朴更舔游子光。
情涌新潮仙境浪,
高歌遗产再辉煌。
最后,我以一颗虔诚的敬佩之心祝寒枫同志松柏长青,诗心不老。
2004年2月12日于大连
我于2000年5月,还参加了大连市老年摄影家协会,为会员。
【附】
蓬莱游子在摄影家协会
周承烈
说起王寒枫同志,便有一股浓郁的乡土之情,涌上我的心头。 因为我也是山东人,而且和他是同乡,都是蓬莱人。 1939年因生活所迫,全家老少闯关东,背井离乡,辗转四天,由烟台乘船,来到了这本是中国的神圣领土,却被日本侵略者霸占着的——大连。从此,我就成为名副其实的“海南丢”。
王寒枫同志,身为我党多年培养的宣传干部,离休后时时根据党的方针政策宣传于群众,鼓励老同志不断学习。做到老有所学,老有所为,老有所乐。不断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为社会贡献余热。 2003年秋后,他的爱人身体患病(脑血栓——半身不遂),他一方面要扶侍爱人,自己还得抽出时间深入学习新事物,并参加社会各项公益活动。
2000年的5月,他参加了大连市摄影家协会老年分会,成为摄影组织的正式会员。他积极参加协会的各项活动,除与同志们交流切磋摄影技艺外,对协会的工作,他也非常关心, 经常提出建议和改进意见。2003年协会准备举办一次会员作品展览,但由于缺少经费,租不起展览场地,展览得不到实现。他知道这件事后,便主动地与市各文化主管部门领导联系,反映老年摄影协会目前存在的困难,以求得给予支持。后来,市委有关领导同意,可以在市委大楼内利用可有的空间,做小型的展出。
老年摄影家协会理事会的同志们,对他这种主动为协会解决困难的精神,都十分感动。
王寒枫同志的刻苦好学,细心钻研的精神。大家十分赞赏。年已75岁的老人,为了写作方便和掌握现代化智能科学技术,学习使用电脑,成为他的一个课题。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不会汉语拼音,连英文字母我都不认识,要学习电脑困难大极了!但是,在王寒枫同志的决心面前,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了。现在他使用电脑进行写作,已经写了四本书了。作为一位将近80高龄的老者,十分令人敬佩!
他对协会的工作,关心的程度,从他寄给协会的三首诗中,可见一斑。
请看——
其 一
清白只有乐华年
——新年祝辞
老年摄影家协会,
欢聚一堂大联欢:
五毒四黄这没有,
三黑两白不相干。
灯红酒绿这不兴,
正气浩然它包含。
你问为啥这么乐?
清白只有乐华年!
2001年1月15日
其 二
新年贺词
斗转星移迎新年,
我会挚友一堂欢。
老朽贺年献祝词:
华夏文化流长远。
黄河长江母亲恩,
万里长城中华灿。
京杭运河人杰灵,
登高摄影须鸟瞰。
万里长城壮国威,
人工运河美名传。
长江魄魂势若虹,
黄河之水天上悬。
艺德双馨四卷诞,
服务人民做奉献。
老有所为夕阳红,
自娱自乐晚霞斓。 2002年元旦前夕敬献
其 三
协 会 运 作
——致老年摄影协会理事会
采风归来,组织洗片,
投票推荐,遴选四卷。
小样送审,争取助赞。
获得拨款,放大展览。
重大节日,隆重迎宾,
新闻评介,组织参观。
一举成名,继续奋进。
策划组织,画集出版。
奥运会上,发行广泛,
购买礼品,馈赠留念。
四卷掠影,为国扬威,
所得收入,回报会员。
我会同志,团结一心,
献技献策,长远发展。
老年影协,常摄常新,
若有不妥,诸君斧砍。
2002年元旦前夕敬上
从他这三首诗里,我们可以看到,这个老年会员的心里,装着的是:伟大的祖国;伟大的河山;伟大的文化;伟大的理想。拳拳赤子爱国之心,难以言表。
2004年7月1日
【作者系大连市摄影家协会老年分会主席】
【附】
王寒枫与大连书法界趣话
杨清舫
你若是到了王寒枫同志的家里,一进客厅便会看见墙上到处悬挂着我市一些名家于植元、于涛、刘铁城的书画作品,其中有老干部书法协会副主席刘金堂先生为王寒枫夫妇,金婚庆典所画的红梅和书法作品,有原文化局老局长沈西牧的夫人茹光际女士的写意牡丹等等,真是琳琅满目。可见王寒枫同志对书画的爱好。我们相处已经多年了,最初的相识是在“文革”期间,他在市革命委员会任宣传组副组长,我任生产指挥组计划员,同在一个楼上办公,经常见面。他给我的印象:性格开朗;心胸坦荡;好说好笑;平易近人。
后来,由于工作的变化,我回总工会,1985年又到工人文化宫主持工作。这时他已经离休,没事好经常到文化活动阵地去转悠。
我在文化宫时期,成立了大连书画研究院,又开了家“青泥轩”文化商店,招徕了书画界不少友人前来参加活动。这时王寒枫同志发现我在文化宫,他就向我推荐书法界后起之秀伦杰贤到文化宫来工作,当时他在姊妹楼书画苑,因王寒枫爱好书画经常去书画苑,一次看到墙上挂的伦杰贤赤壁赋的书法作品,字写得很有气势,富有韵味,很叫人喜爱,吸引着他驻足站在作品前面,频频点头欣赏。
又一次在书画苑,他碰见了刘稚农老先生。二人一见面,刘老对他说道:
“寒枫啊!我写的指书你还没有哪!现在我就用指书给你写一首毛主席的六言诗,请你当场观看!”
于是他要来了文房四宝,手指头蘸着墨汁,在纸上飞舞着,不一会儿,毛主席《给彭德怀同志》的诗就飞落到了纸上——
山高路远坑深,
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
唯我彭大将军。
刘稚农老先生盖上了自己的宝印,把作品卷好,送给了王寒枫。当时在场的青年书法家伦杰贤,看到刘老对王寒枫如此尊重,他就把自己写好的赤壁赋条幅拿出来。说道:
“王老啊!看您挺喜欢我这个条幅!就把它送给您,敬请您老多多指教!”
他和于涛的相识也是一个巧合。在市革命委员会宣传组期间,有一次他到大连第七塑料厂去了解工作,看到墙上挂了一些标语口号, 字写的古朴、典雅、苍劲、有韵,当场把他吸引住了。
他问道:“这个字是谁写的?”
陪同人回答说:“是于涛写的!”
他又问道:“于涛是干什么工作的?”
回答说:“他在厂工会搞宣传工作啊。”
王寒枫虽说是一眼看中了于涛的字,但毕竟是初次见面,不好意思向其索要。
后来在工业展览馆又遇见了于涛, 他就到文物店,买了一刀宣纸交给了于涛,请他在这里给写字。后来他去拿时,于涛给他写了28幅,当时于涛还把他的名字给写错了,把王寒枫的‘枫’写成‘风’了。 以后于涛有病住院,他常去看他。于涛仍然坚持写字,又给王寒枫写了好几张条幅。
他和于植元原先并不认识,由于工作关系,从不熟悉到熟悉,而且攀谈起来,还是前后老同学。 所以于先生给他写了许多条幅,包括他的父母、夫人、儿子、孙子,他家的人,人人都有于先生的墨宝。他们能处得这么亲密,这得从1973年说起,那时王寒枫在宣传组主管法家著作注释。因为他不懂古文,正在挠头时,有人向他推荐了于植元先生,他就批准了。在使用过程中,有了解于先生情况的人对他说:
“寒枫啊!你的胆子可够大的啦!于植元是个右派,你怎么敢用他哪?”
“搞注释工作我不懂古文,他是右派懂古文,叫他来帮助搞最后的定稿工作,有什么不可以哪!”
后来在使用中,有的人老是顾虑重重,议论纷纷。他去做解释工作说:
“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嘛!只管认真的去搞注释,一切责任由我王寒枫担当! 咱‘左派’不会干,请个‘右派’来帮助干,有什么不可以哪!党的政策没有规定不允许右派干工作嘛。”
在最后审定稿子时,经常在一起开会,休息时互相交谈起来,王寒枫问于先生道:
“你是那里人?”
“我是文登县大水泊人。您是那里人?”
“我是蓬莱县潮水镇中营村人!”
“我夫人是你们蓬莱县湾子口人哪!”
“你爱人要是姓孙的话,他的祖先就在我们村哪。”
他们二人谈起来非常投机,谈谈谈到于先生小时候的老师于寿卿先生,竟是王寒枫在胶东公学时的恩师。就这样他们俩的关系非常友好。
后来有一次高玉宝的家乡——复县(今瓦房店市)阎店乡的干部委托王寒枫给请一批名人当经济顾问,其中点名要请于植元先生王寒枫对于先生讲了后,他欣然地接受聘请。这一件事弄得三方面,都非常的高兴。
王寒枫不认识我市著名老书法家马维勤老先生,他却能得到马老的墨宝。
有一年,他在解放路干部疗养院疗养,认识了大连轻工学院的崔树范先生。他的书法不错,功底挺深,为疗养院题写“康乐亭”三个大字很秀美。他极为欣赏。
王寒枫就推荐担任大连市书法协会主席的于植元,介绍他参加了市书法协会。他俩在“康乐亭”边散步时,谈起收藏书法来,王寒枫说:
“大连有一位老书法家,马维勤先生,字写得非常好,许多年来,我就想求到他的字。可惜我不认识,他的字我一直也没能求到手!”
崔树范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呀!马老是我的老师。你想他的字,我负责给你去求好啦!”
过了不几天,他把马老的字给送来了。把他高兴得不得了。就这样,他得到了马老的墨宝。
王寒枫同志与书画具有不解之缘,他经常到书画展览的场所去观赏书画。文物店、姊妹楼书画苑,就连大连国际海员俱乐部,他也经常去。有一次那里有辽宁省内的佼佼者的作品展销。其中有副省长王堃骋老先生的,有辽宁省书法协会主席沈延毅老先生和他的弟子聂成文先生的作品,还有霍安荣,么喜龙先生等名家的作品挂在墙上。
当时,我市老一辈书法篆刻家梁伯鹄老先生在那里为海员俱乐部主持展销。王寒枫和这位老先生谈得很投机融洽。他对书画的爱好真是到了如醉如痴的程度,只要书画方面有点特长,人品又好,他都和他交往。
黑龙江人张克思先生,为他刻了五方印章,他爱不释手。李新之先生为他刻了七方印,有朱文“真善美”、“清白廉”、“成于思”等,还有两方名章:朱、白各一方。我请雷云生先生给他刻了两首王寒枫自己作的诗为边款。他很高兴,美得要命,视为传家珍宝妥为珍藏。
我的书法拙作,为他的诗作“大连新八景”的每一景写了一张条幅,一共八幅。他高兴的把它装裱“成轴”,悬挂在屋里欣赏,为此,特的打电话把我约去,让我 去共同分享他收藏的欢乐。
2004年4月28日于大连
【作者系原大连市总工会副秘书长】
在我自觉自愿地干这些工作当中,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无拘无束,悠然自得。
终于在2000年4月,出版了我的文学作品处女作《寒枫集》。
从此我热爱上了写作工作,想在晚年也走苏联“保尔·柯察金”——奥斯托洛夫斯基、中国吴运铎的道路,自己写自己。自谋职业找个事干,打发岁月,乐度晚年。
由此得到了《我要这样干!》的打油诗一首——
头上不戴乌纱帽,
身上没有紧箍咒。
学用电脑著诗史,
写下史料后人留。
金子在哪也发光,
烂铁在哪也生锈。
珍珠放哪也生辉,
破铜放哪也长垢。
扶不到墙上死狗,
当不了皇帝阿斗。
将帅无种实战出,
作家无种笔下熟。
不像大家姚雪垠,
我写不出李自成。
不是才子曹雪芹,
我著不了梦红楼。
远学苏联柯察金,
近学中国吴运铎。
活着就要有奉献,
不应无为度暮秋。
信息时代学电脑,
学会电脑写春秋。
自谋职业干写作,
自我经历后世留。
决心一切从零起,
不达目的誓不休。
我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和(上面)这个顺口溜,跟老伴说了。看把老伴乐的,她笑着说:
“你这个打算是很好啊!就怕你实现不了,成‘马歇尔计划’啦!”
“你为什么说我实现不了,能成‘马歇尔计划’啊?”
“保尔·柯察金和吴运铎是二十世纪,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时代不一样啊!”
“这个与时代有什么关系哪?”
“这个关系可大啦!保尔·柯察金和吴运铎,他那个时候写书,只要有钢笔、墨水、稿纸就行了。你现在是要用电脑写书,这就需要买电脑、打印机、扫描仪等等,这需要一大笔钱哪!你出版《寒枫集》时借人家的钱刚刚还了,咱上那去弄那么多钱买电脑啊?”
“老伴你是真聪明啊!我刚才跟你说了这个打算,你就想到需要买电脑了!”
“不是我聪明,你的诗里不是写的‘信息时代学电脑,学会电脑写春秋’嘛。保尔·柯察金和吴运铎是用钢笔写书,你现在是要学用电脑写书。这就需要一笔很大的投资呀!今年咱们一下子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去买电脑啊!”
“我也不想今年买呀。”
“那你想在什么时间买呢?”
“我想2001年,过了春节再去买行不行?”
“咱们2000年省吃俭用,紧衣缩食一年。到了明年2月,每年补助你那一个半月的工资发下来以后,你去买一台便宜点的电脑。再紧点花,钱就能够了啊。”
“我到市场上去进行了调查。高档的、品牌机,咱们买不起。只能找朋友买零部件,给组装一台兼容机、能写作的电脑就行啦。”
“那样得花多少钱哪?”
“大连岩安办公设备商行的吴承安经理说有6000元就够了。”
“你若是真能把书写出来,我就同意花6000元,买这个电脑。要是电脑买来了,钱花上了,书你写不出来,我就不同意买电脑。反正我是不用它,你再写不出书来,买电脑这笔钱,不是白打水漂了嘛!”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这个人向来是说话算数的。这点你还不了解我吗?”
“对你这个人,我是太了解啦!你在职时,是公家的人,是咱家的客;你离休后,是社会的人,还是咱家的客。进了家门,就知道忙着看书。离休这么多年,到如今什么饭菜也没有学会做。两只手笨得五个指头都不分漏。电脑那可是高科技的东西,需要聪明脑子,灵巧的手才能学会操作啊!”
“我这个人确实是一个笨人,一辈子只会当兵打仗,干宣传工作。除此而外,什么木工、瓦工、电工、钳工什么技术活也不会干。不过现在是愈科学的东西,操纵愈简单,只要会开电门、按键盘就操作了,那些难干的活,电脑自己它自动化就干了啊!”
“叫你这么说,电脑你确实能够学会了?”
“我不光是能学会了,我保证我的后半生,要用电脑写出四部作品来呀。老伴你不信就等着看吧!”
2001年春天,买电脑的钱准备够了。我兴高采烈地到了电子城,找到了大连岩安办公设备商行的吴承安经理,我说明了来意。
吴经理对我说:
“王老啊!根据您这个要求,我认为给您组装一台容量大、功能全、质量好、还省钱的‘兼容机’电脑。和我现在用的这部电脑一样。再给你配上‘爱普生’的打印机、‘北大方正’的扫描仪,这样您著书立说、办理公务、上宽带网、‘伊妹儿’(E-mail)电子信箱,这些功能都有了,就够用了。”
“我在国外还有些亲友。为了和他们在网上保持联系,能听见他们的声音,看见他们的容貌,请你再给我配上一个摄像头、一副‘耳麦’吧!”
趁着他们店里的技术人员正在忙着按照我的要求组装电脑时,我对吴经理说:
“吴经理,我现在可是个‘电脑盲’,什么也不懂。电脑买回家了,我一不会装,二不会用,出了故障我也不会维修啊。”
“王老,在你还没学会电脑以前,我派人给你去装。出了故障我派人去给你维修。”
“就是我学会用了,出了故障我也是不会维修啊!”
“你什么时候出故障,什么时候来电话,我什么时候派
人去给你维修,这一点请您老放心好了。”
“那我先谢谢你啦。一言为定!这样,我就请你给我当电脑顾问,交你这个电脑专家朋友好啦!”
从此我们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自从我家里有了电脑以后,把小孙子王鹏乐得不得了,再也不用到街上去上‘网吧’玩游戏了。
我也高高兴兴地来到了离我家不远的“巾帼”大厦,在楼上找到了电脑学校去报名学习电脑。
进了办公室,我就问:
“老师,请问学习电脑在哪里报名啊?”
“就在这里报啊!”
“我来报个名!”
“您老人家是给您的儿子报名?还是给您的孙子报名?”
“我既不给儿子报名?也不给孙子报名?”
“噢!那您就是来给您的外孙报名的?”
“我没有外孙啊!”
“那你是给谁报名呢?”
“我给我自己报名啊!”
一句话把老师“逗”得笑起来了。她说:
“您老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今年75岁啊!”
“75岁的人学不了电脑,您来报名,我们也不收啊!您如果是给孙子报名嘛,那还差不多。”
没想到她的一句话,竟把我拒之电脑学校大门外。
我刚进门时(原来)的满腔热血也被她这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我失落而无奈地回到了家里,怎么想也想不通,怎么想也不甘心,难道电脑 是年轻人的“专利”,老年人就不能学电脑吗?!
于是我就把此事打电话告诉了我的好朋友黄敬同志。
他在电话上对我说:
“大连市老干部大学有个电脑班,你要学习电脑,可以到那里去报名,保证他们收你就是啦!”
我到那里去打听,确实有个电脑班,不过今年的两个班,名额都已经满了。要报名学习,就得报明年春天开学的班了。我当场就把名字先报上了,就等明年3月交费编班后就学习电脑了。
偏偏事情就是不凑巧——
在腊月廿七这一天,我到大连医学院一院去拿药,在出药房门口时,不小心跌倒了,一下子坐在地板上。我109公斤的体重,把我自己的左脚踝给坐骨折了。
马上被送到了急诊室骨外科检查治疗,给打上了石膏后,大夫叫我住院。我想,再有三天就过春节了,还是算了吧,自己回家养着吧!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五”。
过了春节,电脑学习班要开学了。我左脚踝上的石膏,医生还不让拆开。于是我背着医生自己私自给拆开了。拄着拐杖打着的,去听老师讲课学习电脑。
由于我骨折了的腿还没有好,行动不方便,因而我报到是最后一个到的,所以坐在最后面。
女老师讲课声音又小,我的耳朵背,听不清楚。写在黑板上的字,我眼睛患有白内障,也看不见。没有办法,就走下了课桌,到前面看清楚,弄明白了再回来。
讲课的课本里,到处有英文字母和汉语拼音字母,我不认识、不会读、不会拼……
弄得我在课堂上,真是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这才知道,为了学习电脑,我还需要补“幼儿学拼音”、“幼儿学英语”的课。
因而下了课,我就到了新华书店,将有关英语、汉语拼音的课本和录音带,从幼儿、小学到中学的教材,我每样买了一套。回到家里就放到“随身听”里,我为了突击进行强化训练,走到哪里听到哪里,一直到能跟上课程为止。
到了学习键盘操作时,基本工主要是指法练习。这需要强化训练,养成习惯,才能达到熟能生巧的目的。
我家就一台电脑,孙子王鹏放学来了家他要用就先让给他用,我就利用“小霸王”机的键盘,来练习指法,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或半夜醒来,就两只手按着肚皮来训练指法。
到了学习用“写字板”写文章时,我拼的音,打出来的字,不是我所需要的字,因为我这个胶东人,发音不准确。查字典查不到,找到了又看不清楚,我因此而苦恼极了。
我在电话上把这个苦恼跟胶东老乡、老战友邵默夏同志讲了。
他告诉我,他在学习中,也遇到过这个问题,没有办法他最后去买了一枝“汉王笔”输入汉字来打字。
我就又花了三百七十多元,把“汉王笔”也买来家,可是因为我写的字是出了名的差劲,比我的发音还更加不规范,字迹潦草不说,还惯用异型字、繁体字,所以凡是我写的字,绝大部分在电脑上的反映是错误的。这要是等我把字再练习规范了,达到电脑能认识的程度,这比训练发音还困难“老鼻子”啦!
没有办法,我把“汉王笔”丢下不用了。
又回过头来重新学习使用“智能ABC输入法”。
我采取的办法是“综合训练,死记硬背”。
综合训练——就是我把训练键盘指法和学习汉语拼音综合在一起来学习训练。
死记硬背——就是我把《现代汉语词典》、《现代汉语成语词典》、《汉语拼音唐诗三百首》和《毛泽东诗词注音读本》每一本我都从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逐个往下打。这样既达到训练指法,又达到学习正确使用汉语拼音,综合训练的目的。又强化了我的记忆,最终达到死记硬背的目的。我这个训练法,达到事半功倍,一举多得的效果,使我受益匪浅。
我为了巩固这个训练方式的效果,我将《现代汉语词典》和《现代汉语成语词典》,又从头至尾打了第二遍,并编辑、打印出来并装订成册。名曰《早知道》放在案前,以备随时查找。
自从电脑学习班开学,我坚持每天只睡6个小时的觉,平均每天学习写作14个小时。总之,因为我已经是75岁的人了,脑子的记忆力大大减退。对老师讲的课,我是——
一听就懂,
一看就会。
一做就错,
一放就忘。
这样,我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我自己突出了学习重点就是两个:一、学会用电脑写文章,修改文章,打印文章;二、学会上网使用“伊妹儿”(E-mail)电子信箱,收信、收附件,发信、发附件,保存信、保存附件。其它的像什么绘图、制表、插图、管理等等都暂时先放弃了。
最后,我根据人民解放军“从战争学习战争”的经验,我采取了“从写作中学习电脑”。这样,我把写作和学习使用电脑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成了实战学用综合训练的方法。
我用这个方法完成的第一部作品是《一个老兵的诗抄》。这是我用电脑整理编辑,在战争年代留下的一些顺口溜、打油诗和“枪杆诗”。这样,我一面进行写作,一面训练指法,一面学习拼音,一面学习打字,一面学习修改诗句。这么一个边写、边练、边学、边用、边改的实战学用综合训练方法。我用这个方法,完成了《一个老兵的诗抄》的写作,稿子发走以后,长征出版社于2003年6月在出版的《战友情深》上给我发表了,名曰《王寒枫诗抄》。
电脑它是个——集计算、通信、电子、光学、智能、综合技术的现代高科技智能工具。它的特点是——科学、智能、高速、规范。
我已经是耳聋、眼花、记忆差的古稀老人。在具体操作电脑中经常是——慢了、错了、重了、倒了。
电脑是一个一丝不苟的智能工具,它有记忆力,你欺骗不了它。
每当我发生操作错误时,它毫不客气地要处罚我,轻者是“警告”,重者是“死机”,要不是它不听我的指挥。
加之电脑它不是一台死机器,而是一个高度智能化、高速化、综合化、自动化的工具,这样就经常出现意外情况。
它和天气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刮风,经常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处理不了的意外情况。
在学习班里好说,发现问题去问老师,可是到了我结业后,身边没有老师了怎么办?这样就告诉我一个问题,电脑这门学问,不能一学而蹴,必须活到老,学到老,终身的学习它,才能逐步地掌握使用好它。
这样,在电脑学习班结业后,我重新订了一个计划,这就是我乐度晚年生活的打算——
我晚年的工作是写作,我生活的社会是学校,我要拜能人为师。活到老、学到老、写作到老。更加全面、彻底、经常的——边写、边练、边学、边用、边改的实战学用综合训练学习模式。
在文字上,我请大连市“沧海潮”诗社的副社长刘金堂、刘士宽,胶东公学时期的老同学王学俭,我在报社工作时的老部下王有昌,在市宣传组工作时的老部下李然,做为我的老师。
在电脑上,我拜市委宣传部打字员阎丽、大连日报社发行公司打字员林珊珊、深大印刷社技术员蔡奎为师傅,大连岩安办公设备商行吴承安经理,做为我的顾问。
我一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及时地去请教师傅和顾问。我就用这个模式写出了《蓬莱吟翁抒怀》(诗集)在2003年12月下旬纪念毛主席诞辰110周年前夕,在网上发表了。
从此,我就把这个写作学习模式,继续保持了下来,收益匪浅。
第 十 四 章 拼 搏
晚霞真美妙,
可惜时将了。
老马识征途,
今朝拼博早。
往事暮年记,
电脑著史料。
留下风云录,
彩霞无限好。
2003年,过了春节,就开始写作《蓬莱游子》长篇纪实文学。我对自己要求,力争写的要真实、准确、具体、生动。这样我每天有时工作16个小时,到处查资料、看材料,这耗费了我很大的精力。凡是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数量和经过与我的记忆不符的,我一律以历史资料为准。为了保证真实和准确,它耗费了我浩大心血。有时为了一个人名,我全国各地打长途电话,向老战友一个人、一个人地进行核实。
如此高度的紧张,长时间的写作,使我的视力迅速地下降了,戴着老花镜,已经是看不见打字了。没有办法,我戴上老花镜,一只手还得拿着6倍的放大镜,这样我就不能用两只手打字了,写作的速度明显地降低了下来。
因为视力不好,操作经常发生错误,写着、写着,不知怎么弄的,全部文章竟不翼而飞了……
当时急得我满头大汗,赶快把老师请来,他在“回收站”里给我调回大部分稿子。丢失的那一部分,无奈何,只好重新另打了。
为了接受这个深刻的教训,从此,每一章写完后,立即再存到“3.5软盘”上。始终保持有两份稿子,电脑“文档”里一份,软盘里一份。我认为这一下可是双保险,万无一失,再也丢不了啦!
因为我这个电脑学习得不扎实、不系统、不全面。有许多应当会的技术我不会,有许多应当懂的理论我不懂,有许多的符号我还不能正确地去使用,操作事故时有发生。
上宽带网后,有时上不去网,有时打不开信箱,有时发不出信,有时打不开附件。这严重地影响我和老战友交换修改稿子。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申请了两个免费信箱:一个‘w信箱’,一个‘L信箱’我经常采用:‘W信箱’给‘L信箱’发稿,‘L信箱’给‘W信箱’发稿,来训练使用电子信箱收发稿子。尽管现在有些技术我还是没有掌握,但是我收发稿子的速度,比以前是快多了。
“七·一”党的生日再有一个月就到了,我还有两章没有写出来,要是不突击,在‘七一’前完稿的计划就实现不了。我决定拼命进行突击,保证按时完成计划。每天除了6小时的睡眠和吃饭的时间外,我全部用于写作,有时睡觉连做梦也是怎么写文章。这正如俗话说的 “不怕慢,就怕站,哈蟆赶兔子全靠工夫劲!”
我终于在“七·一”上午按计划完稿了,把我高兴得不得了,当天把全部稿子录到“3.5软盘”上,拿着到部里请阎丽给排排版,求宣传部帮给打出两份样子。我拿着到了深大印刷社,叫他给分成上、下两册装上了封面。我拿着自己写的三十万言的《蓬莱游子》长篇纪实文学往家里走。把我乐得简直是都找不着“北”了。
进了门就坐在电脑前,打开了“我的文挡”,把我电脑里原来保存的《蓬莱游子》撤消了,准备往里面发送新排版的《蓬莱游子》,由于我太高兴了,甚至有点得意忘形,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失手按错了键盘,把“3.5软盘”上新排版的《蓬莱游子》给撤消了。
这一下我真的着急了,赶紧给宣传部挂电话,找到了师傅阎丽。我说:
“阎丽呀,大事不好啦!”
“王老啊,出了什么事?看把您急成这个样子。”
“因为我操作失误,现在我电脑里的《蓬莱游子》没有了,“3.5软盘”上你给我新排版的《蓬莱游子》也没有了!我半年的心血和工夫都白费了,这能叫我不着急吗?!”
“这个事情您就不用着急了,我的电脑里还有您的《蓬莱游子》啊!您什么时候用,我什么时候给您再录制个盘好啦!”
第二天,我买了两个盘拿着去了。她给我录制好了后,我拿着直接到了大连市作家协会。我把稿子和“3.5软盘”都交给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王晓峰先生。请他协助给我编辑组织出版。不几天他给我来电话说:
“王老嘛,《蓬莱游子》我看完了,您写得很好啊!可以组织出版。不过我今年会务事挺多,没有时间给您编辑,我建议把您这个稿子,您若是同意的话,转给张琳老师给您编辑。他这个人很有水平,他是前《海燕》杂志的老主编、原市作家协会的副主席。他现在正在编辑一套 ‘海之韵文丛’如果您同意列入这套丛书的话,出版费用还能省些钱,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见?”
“我把稿子给你了,一切听从你您的安排呀!我不管你找谁编,‘序’还是请你给我写啊!”
“您同意张琳给您编,‘序’也由他给您写。我就介绍他到您家去一趟,您们两人见个面。双方都有什么希望和要求,当面说清楚了,把它定下来。”
“我同意你的意见,就请他来吧。”
张琳在大连是位有名的才子。过去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他到我家谈过之后,两人一见如故。当即谈妥,由他亲自给我编辑、写序,由他的得意弟子沃野同志担任“责任校对”,保证在11月底叫我拿到书。
我把稿子发走了,如释重负,真是一身轻。
就是在稍后《蓬莱游子》的编辑出版过程中,我结识了沃野同志。
谈及我和沃野同志的结识很富有戏剧性,谁也想象不到竟是从反感、误解开始的。可用“一波三折”来形容它是最恰当不过了——最初由白居易的 “相逢何必曾相识”(《琵琶行》)、到后来是李商隐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无题》),这期间仅仅相隔了不足百日。
这其中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小插曲——
2003年8月19日,我突然收到了一封陌生的来信,拆开一看,才知是一个名叫沃野的年轻人于8月16日来的信,他在信中慕名向我索要《寒枫集》的"题签本"。
来信写得很诚恳,信中说——
……我是本市的一名残疾青年作者,是老作家张琳先生的弟子……又很喜欢藏书……希望能得到《寒枫集》一书的作者“题签本”,以便把该套“大连作家文库”(丛书)凑齐……恳望您老能不吝赐赠一本为盼……
由于我的手头上早已经没有《寒枫集》的余书了,就去市作家协会找到了副主席兼秘书长王晓峰,向他现要了两本《寒枫集》,题上签名、盖上图章后,分别送给张琳和沃野每人一本,沃野的那本也委托张琳予以代转。
8月21日下午,我按照他在信中所附的电话号码给他去了电话,告诉他信我已经收到了,他要的《寒枫集》我也托张琳老师给捎去了。
他在电话里连声向我表示感谢。
随后我就问起他:“你现在干些什么呢?”
他告诉我:“正在协助张琳老师编辑‘海之韵文丛’,我担任这套丛书的‘责任校对’……”
我闻听此言忙问道:“我写了一部长篇记实文学《蓬莱游子》,也在张琳老师的这套‘海之韵文丛’丛书中编辑、出版,不知你看到没有?”
“噢!前不久听张琳老师提起过,说市委宣传部有一位姓王的老部长写了一部关于‘蓬莱’什么的长篇回忆录,闹了半天是您老写的啊!不过现在书稿的校样还没转到我手里,我还没有见到。”
“是我写的啊!等稿子转到你手里后,请你好好给我校对着,再者也请你多提宝贵意见哪!老夫拜托你啦!”
他对我说道:“您老太客气了!千万别说‘拜托’二字,我实在是担待不起啊!我对每个作者都一样,只要在我‘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能做的,我力争认真去做好;不能做的,我想方设法帮助你们去做。您老看怎么样?”
我听他这么一说,高兴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在这儿先谢谢你了!”
“不用谢。为你们每个作者负责,是我这个当‘责任校对’的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啊!”
我放下电话,心里感到热乎乎的,心想:虽然彼此素未平生,未曾谋面,但是从这次通话中可以看出沃野这个年轻人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嘛!看来王晓峰副主席秘书长给我推荐张琳是推荐对了,有张琳这样具有多年丰富经验的老编辑给我编书;有沃野这样具有很强责任心的年轻人给我校稿,何愁《蓬莱游子》成不了好书呢?!总之,沃野这个年轻人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还是满不错的。
可是没有想到,他一个月后来的一个电话,竟使我由好感而一度对他产生了反感情绪。他一个月前刚刚给我留下的美好印象,顿时一下子从浪峰跌落到谷底……而真正了解他也是从这以后开始的——
9月21 日下午,我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嘀铃铃......”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我忙起身拿起了话筒:“喂,你好。”
沃野在电话里对我说:“王老啊,您的《蓬莱游子》前八章的书稿校样昨天张琳老师已经转到我手里了,我粗略看了一下,总体印象嘛,您老写的很好啊!但是,我对您老的书稿有点修改意见,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一听到他说的“修改意见”四个字,不由得心里犯“咯痒”,不妨先听听他有什么样的“修改意见”再说。
“欢迎啊!你有什么意见就请尽管直说吧!”
“从您老所写的《蓬莱游子》前八章的内容来看,我有以下四点看法:一、在语言文字的使用上,有许多地方过于重复,如:仅‘第一章《故乡》’的首页【指原稿的首页】就出现有三处句子重复,如‘……永远留在我……的心中’;二、诗歌的句子过于直白,韵味不足,有的诗句不押韵合辙;三、个别的历史传说不准确,与‘野史’记载不符,如:‘第三章《族籍》’中谈到的有关‘元末明初,常遇春血洗山东……’一句中的‘常遇春’应为‘胡大海’,原讲者属于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四、‘第四章《家族》’中谈到的有关您家在‘中营村’的老祖先——您的高祖父王宦老人分家时分给三个儿子的家产,个别之处与您在后面‘第五章《家难》’中所叙述的前后矛盾;另外在这两章中您家老辈中他们之间的辈分、您与他们之间的辈分,个别地方您叙述得不清楚。所以,我今天特意向您老请教应该如何修改?”
听了他这一通具体而尖锐的意见,由于前几天老伴的病情加重又住进了医院,我就够心烦的了,加之当天的心情不太好,他还来电话给我添堵……但是由于交往不深,互不了解,出于礼貌,我对他说:
“沃野同志,我已经把《蓬莱游子》这本书的编辑工作全权委托给了张琳老师,今后像这类的有关书稿的修改意见,你就不必跟我说了,请直接跟张琳老师研究好啦!”
……
心想:我已经把《蓬莱游子》一书的编辑工作全权委托给张琳老师了,你一个校对,你老师怎么编辑的,你就怎么校对得了呗!何必如此多事呢?!难道说你的水平比你老师的水平还要高吗?
他的这些意见一下子把我的“美梦”给搅黄了……
我是越想越心烦,于是当即拨通了张琳的电话,将此事告诉了张琳。
张琳在电话里向我解释道:“沃野这小伙子很热心,也很负责任,只不过有时在处事上欠考虑,有点过了,往往让人家在感情上接受不了……这件事我会说他的。”
放下电话,重新躺在床上,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干脆不睡了,到医院看望老伴去。
来到了医院,老伴见我气色不好,就问我怎么了,我便把沃野来电话提出的意见以及我对此事的态度一五一十地跟老伴讲了。
老伴听后,叹了一口气,说:
“唉!老头子,你说我说你什么好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太不冷静了!人家既然能对咱的书稿提出意见,而且又是那么具体,就说明咱的书稿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需要修改。人家这可是对咱好啊,对咱的书稿负责啊!要不然的话等书出版后,别人看了笑话的不是他,而是你王寒枫啊!你可别‘捧着屁股啄嘴——不知香臭’啊!你一会儿回去,赶紧对照人家提出的意见先看看咱的原稿,是不是有错误或者不妥的地方再说……”
经过老伴的这么一说,我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好多。回到家里,吃罢晚饭,打开电脑,从“我的文档”里调出了《蓬莱游子》的原稿,参照沃野提出的四条意见逐条一一检查着。
哎!你还别说——沃野提到的四条意见在我的《蓬莱游子》的原稿中都存在,尤其是前二条非常明显——咦!我这就奇怪了:自己以前写作时怎么没有发现呢?!(或许是“当局者迷”吧)关于后二条那些事都是我从小(确切地说,是在我12岁参加革命之前)听家里老辈人讲的,如今五六十年过去了,个别的地方连我这个老王家的子孙都说不清楚,沃野他一个外姓人又是如何看出错误的呢?于是,我在心里不得不暗自佩服起沃野的眼力来。
明明是自己的原稿里存在着笔误,为什么又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呢?!是为了在年轻人面前保留一点长者的自尊心?或者是应了那句老话“孩子是自己的好”——文学作品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容不下别人、尤其是陌生人对它说三道四?(可能是两者兼有吧)
过了没多久,张琳送来了《蓬莱游子》前几章的二校稿时,告诉我其中的哪几处典故是沃野帮考证的;哪几处诗句是沃野重新帮修改的,并对我说:
“沃野他不仅负责校对,还帮助我编辑,有时就连我写的(书),他也经常能挑出毛病来,他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送走了张琳,我开始伏案逐字、逐行、逐页地审阅着校样。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
没想到沃野居然根据史料把我们老王家的开山始祖——姬晋(系黄帝第四十代曾孙;东周中叶周灵王之子)给考证出来了,并在下面加了“注解”。在此之前,我听老辈人讲只知道我们老王家是黄帝的嫡亲后裔,至于是黄帝的哪一代孙子,叫什么名字就一无所知了。
另外,经沃野重新修改过的诗句,不仅诗的韵味浓了,而且还保留了原诗的风格、寓意。个别地方虽然只是改动了一两个字,但是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特别是看到沃野在一校稿中将疑问之处均用铅笔在下面画了横线、旁边还打着问号,并将有疑问之处的所在页的页脚窝了起来……
我被他这种一丝不苟的认真劲所折服。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原稿中有些老歌的歌词被改动了,也不知他们师徒俩是谁改的。我正想去电话询问,可巧是沃野来电话向我求证、核实书中的一个人名:后文中的“王树桔”与前文中的“王树秸”是否同一个人?“桔”字和“秸”字哪一个字正确?我告诉他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叫“王树桔”,是“桔”字而不是“秸”字。另外,在我们蓬莱老家的地方话中“桔”字的发音不念“菊”,而念“杰”。
他听后向我建议道:“王老啊,这样的话,能否考虑在下面加个注解。”
“可以呀,我同意!另外,二校稿我已经看到了,你改的那几处改的很好啊,我谢谢你了!”我说,“噢!对了。我刚想给张琳老师去电话,正巧你来电话,问你也一样,我发现其中有些老歌的歌词有所改动,是你改的吗?”
“不是我改的,可能是张老改的吧。”
“我想把它们都恢复成原样,要不然等书出版后,让我那些现在仍然健在的老同学、老战友看了会说我:‘你王寒枫本事不小啊!就连我们过去一起唱的歌都敢擅自篡改……’你说呢?”
“我赞同您老的意见。应该恢复!应该尊重历史!应该还历史的本来面貌!不过我想张老可能也是基于歌词自身的词句才做改动的吧……”
不知怎么的,我从这时起,打心眼里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年轻人了。
也就是从这时起,我们之间的电话渐渐的像流水似的频繁起来——他就书中的人名地名或者疑问之处向我求证、核实;有时我也就书中的某些细节的修改,去电话想听听他的看法。
……
11月10日一大早,当《蓬莱游子》一书付梓前最后一“窝”时,我特意打的把沃野请到了我家里帮我校对最后一遍。
我们两个彼此之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忘年交老朋友”终于见面了,都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感,一路上谈笑风生。
来到我家后,他跟我老伴、可可、路路寒暄了一会儿,便开始投入到紧张有序的校对工作中……
经过他三天两夜通宵达旦的突击,《蓬莱游子》的最后一校终于在11月12日晚上9点多钟脱稿,我看后非常满意。
现在读者朋友们所看到的《蓬莱游子》一书中的每一首诗歌的诗句措词;每一幅照片所插的位置,都是由沃野帮我最终定稿的。
(《蓬莱游子》一书出版后,我赠送给了沃野一本“题签本”。沃野看完了,来电话对我说:
“王老啊,实在是对不起!书上还有好几处错别字没有校改过来……”
我说:“这没有什么,哪本书里没几个错别字。我看了一下,责任也不能全都怪你,绝大部分是由于我自己的笔误造成的。就连报纸国家规定都允许有万分之二的差错率,何况是你了。事情过去了,不要再有什么思想包袱,今后吸取教训就是了。
更有趣的是——
最初当我想请沃野同志来家里帮我校对最后一遍的想法提出来,跟家里人商量时,可可第一个反对:
“爸,我妈现在是个病人,需要安心静养,您可倒好,三天两头的不是请这个来家,就是请那个来家,闹哄哄的,我妈还能休息好吗?”
沃野刚进我家门时,可可也没给他好脸色,甚至对他有点反感。但是当看到他进门稍事休息后就默默地伏案工作,而且一干就是一宿到亮,可可也被他这种废寝忘食、忘我的治学精神所深深打动,于是就在脱稿后的当天夜里10点多钟,可可请沃野在小饭厅里就着剩菜喝“穷”酒,边喝边聊,俩人是越喝越近乎,越聊越投机,一直喝谈到第二天凌晨5点多钟才休息……从此,可可和沃野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三个月来突击写书,也没能陪着老伴出去散步爬山。现在写书的任务完成了,8月1号吃过了晚饭,在美丽黄昏后,我陪着老伴在门口,高兴地信步转了一圈儿。正在准备继续往南山小花园走时,
她突然说:“不散步了,回家去!”
“好长的时间,你就让我陪着你散步,今天我有时间陪你走啦,你怎么又要回家哪?”
“今天我不知道是怎么的,身子和散了架似的,一点劲也没有啦!腿我都拖不动了。”
“那我扶着你回家去吧,先休息休息。等到了星期一,我陪着你到医学院,请看特诊的朱教授给你检查检查。”
老伴的病,经看特诊的朱明权教授检查后,他建议马上转到神经科,请唐树良教授检查。检查结果是——
高血压:高压210,低压110;心脏衰竭,有心肌梗塞陈迹;现在患脑血栓。需要转神经科住院治疗。
我老伴问道:“我住院都怎么给我治疗?”
唐主任说:“挂吊瓶吃药啊。”
她又问:“我要是回家呢?给我怎么治疗?”
“吊瓶也可以拿回家挂。挂完了,可以再回来开药。”
“那我不住院,开药回家挂吊瓶。”
大夫就在医疗证上写上了“本人不同意住院。”
拿着吊瓶就来家挂,越挂吊瓶病越重。三天后(即8月5日),左腿不会走路,左手也不会拿东西了——半身不遂了。
幸亏可可从烟台回来探亲没走,正好赶上了他妈妈有病,便留了下来侍侯他妈妈——在医院陪护,在家里照顾……虽然说儿子侍侯妈妈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眼看着可可一天天地瘦了,我这个做父亲的看着都心疼……
路路也经常回家来帮着做饭、收拾家… …
最令我们老两口感动的是——在我老伴住院期间,远赴英伦发展的(路路的前妻)赵金华从儿子王鹏的口中闻讯后,特意从伦敦来电话,分别委托她的母亲与工友专程到医院或家里送来了一千元钱、一个大花篮以及一盆君子兰,祝福她昔日婆母的身体早日康复。
她的工友对我老伴说道:
“大妈,不瞒您说,当金华给我来电话托我来看您时,我说她:‘你不是早就跟路路离婚了嘛!怎么他家有事你还管呢?’金华对我说:‘你不知道,我跟路路离婚,那是我们俩的事,但是我老婆婆待我就像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我在他们老王家十多年,我妈从来没跟我红过脸。你说,如今她老人家有病住院了,我要是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将心比心嘛!”
接着,她又对我说:
“大爷,金华还让我转告您,她说‘我妈现在病了,您的身体不好,家里又没个合适的人伺候,就让您给我妈顾个保姆吧,顾保姆的钱我给拿……’”
听着这感人至深的话语,看着这绿意盎然的君子兰,想着那一千元血汗钱,我老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同志,请你代我谢谢金华啦!”
2003年10月1日,是我和老伴结婚50周年的纪念日。50年来她勤勤恳恳,恩恩爱爱,在家里里里外外是一把手。我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事情也不管。50年来,她除了生孩子住过院,再就没有住过医院。发给她的医疗证,她都不知道怎么使用。
这次一病,高血压、冠心病、脑血栓一下子就带上三顶帽子,生活全不能自理,全家人手忙脚乱,有病滥求医,三个月住了四个医院。
平日家里的大事小情都由老伴料理,我这一辈子在家里几乎是“横草不拿竖草”,对家务事从来不用我过问。
如今老伴这么一病,可是把我忙活懵了,真的应了那句俗话“鱼都没了,就剩抓虾(瞎)了”——到银行去取款吧,存折密码我记错了,去了三次没有拿出钱来;用的东西吧,,用什么我找不到什么……简直把我累得晕头转向,体重一天减一斤,一个月减了30斤。
我心想:老伴在我家里是太重要了,她这一病全家整个乱了套,我这个家不能没有她啊!她全心全意侍侯了我50年,现在她病倒了,我一定精心地把她护理好,用这个实际行动来报答她。
《蓬莱游子》出版后,我送人500本。老首长、老战友、老同学、老乡亲看了纷纷来信、赠诗、寄文章,给了我很多的鼓励。这在精神上,对我是一个极大的安慰,它使我的结婚50周年纪念活动增加了许多喜庆色彩。
2003年10月4日,适逢“九·九”重阳节,大连市中山区人民路人寿大厦“鸿福厅”里,这一天特别的热闹。市委宣传部在这个豪华的宴会厅里,举行丰盛宴会,庆祝一年一度的老年节。
老年支部的老同志们,每个月难得会见一次。见了面大家都极为高兴。伍贻、于德海、董志正、李勤明四个人,乐呵呵地在一起打牌。董子骥、崔再忠、赵秀兰和我坐在沙发上愉快地交谈。对《蓬莱游子》的读后感,他们都热情地说了一些鼓励我的话。
今年庆祝老年节的活动,还增加了一个新内容,为宣传部的老寿星,老部长韩冰野同志庆祝90大寿。
人到齐后,王义奎副部长主持会议,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魏小鹏讲话致祝词。赠送了寿礼。
韩部长思维敏捷地朗诵了诗作,家属代表儿媳妇孙岩致了答谢词。
同志们有的朗诵祝诗,有的献歌,有的敬酒,有的讲笑话。在最后我利用这个机会,向市委领导、机关党委和党支部,讲几句心里话。我说:
“我离休了20年,写作了20年。先后出版了四部作品。今年我正在写第五部作品《蓬莱游子在大连》,刚刚开了个头,我老伴突然于8月2日患中风,病卧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我日夜忙着护理她,一个月我的体重掉了30斤,平均每天掉一斤。这时我想起,旅顺海军基地有一个军官家属,在爱人负伤成了植物人10多年里,她抱着一颗赤诚的爱心,对丈夫进行精心的护理。纯真的爱情力量,创造了奇迹,它使植物人丈夫,恢复了自己生活能力。我今天在这个宴会上,向市委领导、宣传部领导、机关党委、老年党支部表示:我要向这位海军军官家属学习,我要用纯真的爱情力量,对我夫人进行精心的护理。叫她不会走路有病的腿能够走路,不能拿东西的手会拿东西!”
在场的领导和全体同志,热烈地鼓掌,讲了许多鼓励我的话。
我回到了家里,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伴。
她高兴地笑着说:
“老头子!你今天可是在大庭广众面前耍瘭了啊!”
“老伴啊,我才不是耍瘭啊!我这是在大庭广众面前,向市委领导和宣传部党组织表示我的态度,请求党组织上监督我实现这个决心哪!”
2004年4月26日,我接到一位陌生女同志的电话。她说:
“这是王寒枫先生家吗?”
“是啊!”
“请找王寒枫先生讲话。”
“我就是啊,有什么事情就请说吧。”
“我是大连电视台‘城市发现’节目主持人赵寒竹。您的大作《蓬莱游子》我拜读过了。您写得太好啦!你们老两口对婚姻恋爱的态度,对现在青年人很有教育,现在决定到您家里去采访,给您录制一个专题片。要赶在“五·一”节黄金周,结婚高峰期间播放。希望您能给予支持,采访时能多给提供一些实物资料。不知道您的意见如何?”
“寒竹同志!我感谢您对我们夫妇的鼓励。欢迎您到寒舍来采访,我一定积极支持:有问必答,实话实说;任意拍摄,主动地配合啊!”
“王老,很抱歉!我是去不了啦。我会派我们栏目的(女)记者陆瑶和摄像记者侯彦迪去呀。他们临去前一定先给您挂电话。”
“谁来我都欢迎!我预祝采访成功!”
第二天上午还不到8点,记者陆瑶、侯彦迪来了。采访了一个上午,很顺利地完成了。“五·一”节黄金周期间按时播放了。
老伴看完后,久久不愿意离开电视机。
她说:“我没有看够啊!还想再看一遍哪!”
我要感谢大连电视台,感谢“城市发现”节目。是它在我们结婚50周年纪念之际,给我们夫妇送来一台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节目。它延长了结婚50周年纪念的时间;丰富了结婚50周年纪念的内容,增加了纪念活动喜庆的欢乐气氛;提高了夫妇乐度幸福晚年的进取激情。
这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上电视专题节目,但它却让我记忆犹新,永生难忘!
2004年2月26日,我海军老战友邓洪奎同志的老部下,著名军旅作家刘新智同志,到我家赠送《革命游子情——读寒枫先生<蓬莱游子>感言》的诗作时,对我说:
“王老!我看了您的大作《蓬莱游子》后,我有一个想法啊。”
“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了。你在我的心目里,是个才子啊!有什么想法你就尽管直说!”
“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要采访您,希望能得到您的大力支持呀。”
“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个部队知名作家来采访的呢?”
“您这个转业军官,对离休的态度,离休后的工作活动,很有特点值得我学习,所以我要采访您呀。”
“你看我都讲些什么好哪?”
“只要您同意我采访,我回家给您写出几个题目送过来。您准备好了打电话告诉我,我再来正式进行采访,您看如何?”
“古稀离休的人,还值得来采访,你要想变废为宝啊。我一切听你的好啦!”
不几天他来给我送来一个采访提纲,一共是9条。我逐条地进行了认真地准备。并写出了详细的发言提纲。‘五一’节后,他和军旅摄影家张伟来采访了一个上午。
现在我把这个发言提纲,压缩了一下,重新整理出来,向读者和朋友如实的披露如下:
蓬莱游子答军旅作家刘新智九问
问:一、你爱好文艺的主客观原因是什么?
答:回答这个问题,说起来话就长了——
首先是母教入骨——
儿 歌
大公鸡,上草垛,
死了妈妈真难过。
民 谣
中营赶集,逢五排十。
唱半月戏,赶半月集。
离了唱戏,就断了集。
有好几十首,都是我小的时候,母亲教给我的。可以说,老母亲是我的第一任爱好文艺的启蒙老师啊!
抗日宣传工作的影响:我12岁开始演戏,第一次登台演的是《五月的鲜花》。
胶东公学教育的影响——
我是胶东公学剧团的演员,我演过《农村曲》、《军民进行曲》。
鲁中军区部队文艺传统的影响——
这个部队有说快书的传统,产生了一个快书大王杨星华,后来他当了军文工团团长、军文化处处长,我任副处长。他是我的顶头上级。
干一辈子宣传文化工作的熏陶——
小的时候我演戏,到了十七、八岁,当教育助理员时,我就组织了一个农村京剧团、一个中心小学学生剧团。后来我到了部队,又领导过师文工队,军文工团。
革命工作需要文艺这个武器——
我这半辈子,深刻体会到革命实际工作需要文艺这个武器。我根据工作的需要,写过的快板、顺口溜有四百多首,登在报纸、刊物上八十多首。后来,我2000年4月出版的《寒枫集》中的《淮海大决战诗记》长篇叙事诗,就有二千多行,五万余言。2003年纪念毛主席诞辰110周年前夕,在网上发表的《蓬莱吟翁抒怀》诗集,也是二千多行,五万余言。
问:二、你发表作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答:我最早发表的作品,是在单位的墙报上。那是1943年,我写的《胶东公学之歌》。
1944年,我是胶东《大众报》、《群力报》的通讯员。我曾向这两个报社都投过稿子。后来我调到鲁中工作,登没登我没有看见。
我第一次看见报纸上登我的稿子,那是1946年,我写的《安丘城上的神投手》
1947年—1951年我主编《战勤》报,经常给报纸补白,登个顺口溜。
1983年我离休以后,我经常在《大连日报》、《大连晚报》、《大连工人报》发表顺口溜、小诗。经我的朋友拿着这些作品的报纸复印件,送到大连市作家协会,介绍我参加了大连市作家协会,为会员。
问:三、你写《蓬莱游子》的动因是什么?
答:你问这个问题,我一句话回答不了。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一个原因是直接原因——
我这个人一辈子没有什么嗜好,不吸烟、不喝酒、不喝茶、不下棋、不跳舞、不打扑克。就是有三个爱好:看书、游泳、来了灵感写东西。
书,我无所不看——文、史、哲、经、兵、传。尤其是1942年我到了胶东公学后,传着看了苏联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对我一生的写作影响最大。还有后来的吴运铎的《把一切献给党》,苏联朱可夫的《回忆与思考》以及《拿破仑传》、《粟裕传》等。尤其是苏、中两国的保尔,对我的影响最大。
在我的心目中——
做人,要作保尔那样的人;
做鬼,要作保尔那样的鬼。
所以,离休后我计划——
远学苏联柯察金,
近学中国吴运铎。
信息时代学电脑,
学会电脑写春秋。
自谋职业干写作,
自我经历后世留。
他们成了我学习追求的榜样,我决心也要走他们的创作道路了。
第二个原因是——
我出版的第一本书里面,有我一篇中篇小说叫《蓬莱仙踪》是写我蓬莱故乡,关于八仙的传说故事的小说。
我是蓬莱文史委员会的大连联络员。我在蓬莱文史资料上,曾看到一本《沧桑蓬莱人——周培锦自传》。蓬莱文史委员会主任蔡玉臻乡贤,希望我能写一部自传,可投《蓬莱文史》上发表。这样:“我远学苏联柯察金,近学中国吴运铎。”我要自己写自己。书名我就从《蓬莱仙踪》上取“蓬莱”二字。我是一个小年纪就离乡参加到革命洪流,四处漂流的一个游子。再取“游子”二字。加在一起就成了《蓬莱游子》。要写书的名字,就这么出来了。
写什么内容哪?在我的晚年,我老在想,在我的身后给后人、给故乡、给国家留下点什么呢?留下钱吗?每月发这些工资,去了生活费,所剩无几;留下‘物’吗?我当了半辈子兵,跟着毛主席打江山,我自己什么物质财富也不会生产。这样,我决心学习奥斯特洛夫斯基,学习吴运铎把自己的半生革命经历,用电脑把它写出来。告诉后人,江山来得不易,不要忘记过去。“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问:四、《蓬莱游子》出版后,你自己概括一下,反馈的评语是什么?
答:我的老战友、老同学、老部下、老乡亲,从北京到南京,从上海到烟台,从部队到故乡。都来信、来电、赠诗、 撰文鼓励我。我把大家意见,概括一个字。都说是:
“好!”
好在那里?好在一个字:
“实!”
实事、实话、实情感。老老实实的态度,把一个平凡的个人经历,写得曲折生动,酸甜苦辣亲切感人。使它成了我军光荣传统的教材。廿六军军史、战史的一部补充读物。
问:五、你克服那些写作困难?
答:我最大的困难,在主观上,我75岁的年纪,耳聋、眼花、腿伤、不认识英文、不会汉语拼音、脑子记忆力差。 要学习电脑,补课要从“幼儿学习英语”、幼儿学习拼音”补起,差距太大。老师讲一堂课,我白天晚上去复习一周,有的还记不住,有的还不会操作。主要客观困难是,电脑这个现代化工具太难学。我对付这些困难有三个办法——
一
困难是个纸老虎,
欺软怕硬是本性。
你要是硬它就软,
你要是软它就硬。
二
不怕慢,就怕站。
不着急,努力干。
不是困难吓倒人,
而是人战胜困难。
三
一个好汉三个帮,
一个笨人众人教。
多请能人来帮助,
破铁也能磨成刀。
就这样,我多请能人为师。在大家的帮助下,克服了种种困难,排除重重故障。
在这些老师傅能人无私的帮助下,我每天工作16个小时,到2003年7月1日上午,我才能按计划,写出了30万字的《蓬莱游子》。没有这些同志热心的帮助,我再怎么努力苦干,也是写不出来的。我感谢帮助我的每一个高尚的人们。
问:六、老伴对你的支持,你具体的讲都是些什么支持?
答:老伴对我的支持,是自觉自愿地全面支持。你叫我讲具体例子,确实是很多,你不怕麻烦,我就一个一个地讲给你听。
在经济上——
我家是老伴当家理财。买电脑她肯花6000元;我的腿伤了不能走,往返她都给钱打着的去上了一个月课。
在时间上——
我的家务劳动全免。是老伴一个人,全部担负起来。我半辈子不烧水、不做饭、不洗衣服、不整卫生。除了吃饭、睡觉,全部时间是看书写作。
在写作上——
老伴是我的第一读者,我写完了一章,她看一章。凡是她不同意的,我就改写。这样她在事实上、口语上、精炼上、情理上、情感上,给我把了许多的关。使我的作品能够达到口语化、准确化、通俗易懂、简明生动,她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感情上——
我愈日夜写作,她愈关心爱护我,不挑剔,不讨厌。这是在感情上,对我最大的支持,我十分感激。
在营养上——
她努力地去改善我的生活,换着花样做饭。为了保证我的营养,全家人只有我,每天一斤牛奶、两个鸡蛋。后来刘桐生说,两个鸡蛋多了,不需要,这才改为一个鸡蛋。营养充分了,我怎么写作用功,脑子管多不痛,头关多也不发晕。
问:七、你是怎么安排晚年生活的?
答:在我自己的内心里,有一个没有刻出来的座右铭。这就是——
活着要做革命人,
死了要当清白鬼。
我离休以后,除了组织上安排旅游、疗养、参观、住院以外,全部时间我都用在工作上。不同的是——
在位时,是组织上分配我干工作;
离休后,是我自己主动找工作干。
我离休了,一天也没有休息。为什么我要这个样子呢?我是这样想的:行政职务有离休的问题,革命工作永远没有离休。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我活一天,就要学习一天,工作一天,奉献一天。只能当个无私奉献的,一名没有乌纱帽的共产党员,不能做一个成天吃香喝辣,酒囊饭袋式的,喘气等死的造粪机器。我有一个喜欢写作的爱好。在岗位上,我没有时间写作。离休了身子自己说了算了,我就安排了一个系列创作计划。离休就写,一直写到现在,出版了四本,现在正在写第五本《蓬莱游子在大连》。
问:八、你对革命人生有什么感悟?你是如何处理好晚年的各种关系?
答:我自幼信仰马克思主义。我到现在一直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真理,是科学。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还没有什么人,什么学说,能够把马克思主义给批评倒了。
正因为我信仰马克思主义,对历史问题,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我认为一切的一切都要接受历史、实践、时间、过程、人民的检验。马、恩、列、斯、毛,蒋、宋、孔、陈、李。中外领袖人物,无一例外。我是个草木之人,历史这个天平不会秤我。但是,我经常自己用秤秤自己。怎么秤——
对党和人民忠不忠?
对同志朋友诚不诚?
对工作事业敬不敬?
对父母长辈孝不孝?
对自己妻子爱不爱?
对自己孩子教不教?
为了时刻鞭策自己,我请我的朋友,老部下李新之给我刻了三方座右铭闲章:
一、“成于思”;二、“真善美”;三、“清白廉”。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这样,我在大的社会关系方面,基本上能得到正确的处理。
在处理家庭关系上,在结婚后,我和爱人有一个明确的分工:我主外;她主内。家务事,基本上我不管。每天不等我起床,孩子上学校了,不等我下班,孩子睡觉了。不管我在部队、学校、报社、机关工作,基本上都是很晚才回家。一年到头,没有和孩子对话的机会。对孩子的教育,我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责任。我自己觉得,人们的生活客观环境,它是一座大染缸:黄、白、蓝、黑、粉,吃、喝、嫖、赌、抽,懒、馋、沾、贪、变。每时每刻都在向人们腐蚀着,一个人要健康成长,家庭、学校、社会需要长期地进行正确的教育。从这个意义上出发,我有许多的话要对孩子讲,也没有机会讲,他们也没有机会听。这样,我就把要说的话,讲的事,教的理,通过写书的方式,统统发表出来。给后人看,给社会看,留下这点精神的东西,来弥补过去对孩子教育的不足。我是以一个内疚的心里,还债的感情,负责的态度而去写作的。有一股很大的劲头,争分夺秒地去写。一定要抢在死神的前面,把我心里要说的话,要讲的事,要教的理统统写出来,这才觉得安心。
问:九、你对艺术人生有什么感悟?
答:对这个问题我不敢说有什么感悟?只是谈谈我自己的体会吧。在世界上,古今中外——
战与和;
生与死;
爱与恨;
恩与仇;
是与非;
新与旧。
这十八个字,是永远也写不完的,常写常新的伟大主题。在具体的表现这个伟大主题中,必须自始至终掌握一个原则才能使这个作品有生命力。这个原则就是——
歌颂真善美,
鞭挞假丑恶。
2004年红五月以来,老伴的病在我和可可精心地护理下,有所好转。
在电视台专题节目和军旅作家采访的影响下,她催着我马上动手,把《蓬莱游子在大连》写下去。她说:
“大连电视台把你的《蓬莱游子》看得那么重,海军刘作家评价得又那么高。我看现在趁你的脑子还清醒,眼睛还能看见,抓紧时间把《蓬莱游子在大连》写完了吧。”
“我已经在市委宣传部“老年节”的宴会上宣布了,我接受老伴的要求,停止《蓬莱游子在大连》的写作,精心护理老伴的病,你怎么又改变了主张哪?”
“你现在就开始写作吧!一面写一面护理,要两不误嘛!再拖下去,等你的脑子不好用了,想写还写不了哪!那样就对不起大连电视台和海军刘作家呀!”
在老伴的催促鼓励下,我的脑子特别的好用,写作的速度非常的快。
我每写完了一段,老伴就看一段,每写完了一章,老伴就看一章。她说:
“你这个《蓬莱游子在大连》和《蓬莱游子》一脉相承,是一个风格啊!可以说是姊妹篇哪!我看了觉得你写的不错,还挺热闹生动的呀!”
“感谢老伴的鼓励!都是我写的,它能不是一个风格吗!我写东西,自己有一个原则,挑选热闹的事去写。不是我写的热闹生动,而是这个事热闹生动啊!”
到6月底我写完了前八章打印出了一份。分装两册,分别送给老部下王有昌、于德湖、黄义正和沃野同志去审读。他们都说写得不错,并提出了具体的修改及补充意见,鼓励我一定要出版,并送给他们一本。
大连医学院附属一院,坐落在大连市中心人民广场的西边。是一座高高矗立着15层的大厦。
我这次来是割白内障。这个病困扰我好几年了,由于各种原因是一拖再拖,这次不动手术是不行了,因为白内障,严重的影响我的写作,没有办法,就住进了13楼的眼科1341病房。到这里来做白内障手术,手术做得很顺利很成功。
这里环境十分清净优美。尤其到了晚上,居高临下,瞭望万家灯火,闪闪烁烁,各条马路上来往汽车,似一串串流动的火龙。商店、高楼上的霓虹灯,五光十色,蹦蹦跳跳,各放异彩。就是这些光亮和色彩,组成了一幅无比美丽壮观大连夜景优美的画卷。明天我就要出院了,今天晚上我正在欣赏这个美丽的夜景,对面1336大病房的病号,公安局的徐茂良同志走到我的身旁。对我说:
“王总编!你快要出院了。请你到我们病室里坐一坐好吗?”
我就跟着他走到对面的大病室,他指着我,向大家介绍说:
“这一位就是我跟大家说的那个在答外国记者问的招待会上,大长了中国人志气的,《大连日报》前总编辑!”
我向大家点头致意说:
“老朽王寒枫!”
在我面前的一个老同志,点着头对我说:
“我是土地局白可庄!这是我夫人,这是我女儿!”
另一个病号说:
“我是大连金石滩的一个农民,这些人都是我们自己家的呀!”
白可庄处长问我说:
“王老今年高寿?”
“我是1927年4月23日生人,再过3年我整80周岁呀!”
有的病号说:
“看您老的身体是真好啊!突破百岁大关没有一点问题呀。祝您老健康长寿!”
“谢谢!但愿能如此啊。”
徐茂良说:
“王总编可是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一个才子啊!”
有的病号问我说:
“王老您见多识广,我们国家吃私贪污的高官这么多,您看能整治好了吗?”
我说:
“陈毅元帅作过一首诗说——
恶有恶报,
善有善报。
不是不报,
时间没到。
时间到了,
一定要报。
历史一再证明了这个真理。你没看见大贪官陈希同的乌纱帽丢了,成克杰的被罢官了嘛!”
有的病号说:
“可是直到现在,贪的钱是愈来愈多,还在继续顶风上啊!”
“党和人民不是对贪官还在出来一个整一个;出来一双整一双;出来一伙整一伙;继续的在整着嘛!”
有的病号说:
“现在工人、农民,对党和国家的前途很是担心哪!不知道中国将来能走到那里去呀?”
“我是个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认为,社会的发展是有规律的:原始共产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这是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不管你个人意志如何,它都是按照这个规律来发展。任何人也改变不了这个规律,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呀。”
有的病号说:
“人家有人就是不喜欢这个制度嘛!”
我说:
“我知道的世界历史人物——德国的法西斯头子、战争狂人、杀人魔王希特勒,反对苏联的社会主义制度,他在英勇地苏联红军包围柏林的进攻下,自杀身亡;意大利法西斯头子墨索里尼,日本军国主义法西斯头子东条英机,都是逆历史潮流而动,最终死在历史的绞刑架上。在我们中国的历史上,出卖宋朝的奸臣秦桧长跪在杭州西湖岳飞墓前,遭到过往人们的垂弃;反党、乱军、篡党、抢班夺权的林彪,摔死在温都尔汗。这些古今中外的历史一再证明——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反动派和不齿于人类狗屎的人,或早或迟,人民总是要把他打倒的。”
“王老!您是心胸开朗,思想乐观哪!”
“对待革命的前途就应当乐观。历史是人民群众的历史,毛主席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人民是真正的英雄!对革命前途,马克思高屋建瓴说得好,‘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无产阶级失掉的,只是自己脖子上的锁链,得到的是整个世界!’历史将会证明马克思说的是对的。同志们!不信你就等着瞧,不要只看见美帝国主义现在到处侵略,势不可挡这一面。未来的历史,总有一天,美国的劳动人民,和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将骑在世界人民头上的美帝国主义打倒,全世界走向大同!”
第二天上午10点,宣传部李传荣同志来接我出院。我告别了病友,告别了给我主刀的张丰菊博士。我对她说:
“张教授!是您给我的眼睛恢复了光明,我今天回家,就重新开始写我的《蓬莱游子在大连》哪!我得谢谢您这位高明的博士啊!”
“王老!您现在回家,还不能打电脑写东西啊。您需要休息恢复调整视力。等经过检查,配上眼镜后,再打电脑写作,那才行啊!”
“谢谢张教授的关怀!谢谢童颖医生、李月荣护士长和诸位护士对我的关照!感谢同志们,再见!”
我的第一部文学作品集《寒枫集》的“修订版”经过沃野同志重新对本书进行修订、润色、编辑,现经他三个多月的“突击”修改,终于在我出院后不久业已脱稿,他正在积极策划再版。
2004年6月1日,我经过挚友,儿童文学作家于立极同志的介绍,我申请加入了(香港)世界华文文学家协会为会员。寄来的通知如下——
王寒枫先生:
阁下申请加入世界华文文学家协会表格已经收到,经本会理事会讨论,已获一致通过,特此通知。
世界华文文学家协会
2004年6月1日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日来,写作进行十分迅速。“第九章 所长”、“第十章 地震”、“第十一章 天泣”三章已经脱稿,也向编辑沃野那里发了稿。他看了后很满意,鼓励我一鼓作气,把最后的第十四章也拿下来。
我正在写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电脑它不听我指挥,三天没有打出几个字来。我这下可急坏了,忙给吴承安经理打去了电话:
“吴经理啊!我的电脑现在得了‘脑血栓’啦!他不听我指挥了,鼠标拖不动,打字不出字,信箱能打开,就是收发不了信哪?”
“你再关机,重新启动看看!”
“我关机也能关,开机也能开,它就是不干活啊!”
“它怎么个不干活法哪?”
“我打的字它不出来,它出来的字是我不要的,电子信箱收发不了信件。我的电脑现在也得了‘脑血栓’。我是治不了啦!请你派个同志来给我维修一下吧!”
“王老!你不要着急,最近几天小刘很忙,没有时间。我派他星期天去给你看看好啦!”
“谢谢你啦!我星期天在家等他!”
我这一周也没有工作,左盼、右盼,星期天终于到了。小刘同志来了后,怎么摆弄也没修好,他只好把我的电脑给格式化了,重新做系统,装软件……整整忙活了一个上午,最后他把“瑞星杀毒软件(2004)”给重新输入到电脑里。
他对我说:
“王老!您的电脑我给您调试好了,现在我可以走了。电脑现在正在杀毒,您等着,看它把毒杀完了。您用鼠标左键在‘确认’那里‘点击’一下之后。您就可以开始正常工作了。”
我留他在我家里吃饭,他怎么也不吃。
我送走了他,就回来眼瞅着杀了1000个毒,还在继续杀!我去吃饭回来,杀了1500个毒,还在继续杀。我心里想:我这个电脑怎么这么多的毒啊!干脆我也不等它了,我先去休息一会再回来看吧!我一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了过来一看,我的天哪!我的电脑杀了2525个毒。怪不得它不好用,原来是电脑中毒瘫痪了。
我用鼠标“点击”了一下“确认”,关闭了“瑞星杀毒软件”。再运转起来,和刚刚买的新电脑一样,运转十分灵活。又快、又准,非常敏捷,工作起来速度快极了。现在工作一天,能顶过去干好几天。这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2004年7月26日下午,我在“解放”社区李瑛书记陪同下,到大连市中山区桂林街道,去出席在“八·一”前夕邀请立功的老红军杨富云和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立过功的老战士王贵新、申同兰、于建明、曾君明、王寒枫、郑珊(因病没有到会)、张衡,在五五路44号街道办公大楼荣誉室召开座谈会,庆祝‘八一’建军节。
会上,党工委梁书记致词,满腔热情地歌颂功臣们的功劳,并表示节日的慰问。“嘉信”酒店的领导冯军在会上讲了话,祝功臣们健康长寿安度晚年!
张衡代表入会功臣致了答词,对党、政府和人民对我们的关怀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最后领导向我们每位功臣赠送了写着“祝您节日愉快!”的生日蛋糕和一束鲜花,并合影留作纪念。
大连市的新闻单位《大连日报》、《大连晚报》记者到场进行采访。
会上,梁书记对我离休后写了四本书做了赞扬,我当时很激动。心想:对我走过的道路,党、政府、和人民没有忘记。我不是一个被历史和人民遗忘的人哪!我一定要刻苦努力,力争在“八·一”建军节前夕,圆满完成《蓬莱游子在大连》的写作任务,作为一个转业的军人献给“八·一”建军节77周年和国庆55周年的一份礼物。我用这个实际行动,来报答我的第二故乡——大连,我晚年居住的街道、社区的党政领导和人民对我的关爱。
2004年7月29日上午8点,我非常兴奋地拿着努力拼搏了三个月,写完了的《蓬莱游子在大连》初稿,到大连市老干部活动室,送给大连市沧海潮诗社社长盛美礼同志。我请他看过后给我这本书写个序,他当场答应了我的请求,说一周后到办公室来拿。我十分高兴,对他这个爽快劲,很是感激!回到家里就写下了如下的诗句——
晚霞真美妙,
可惜时将了。
珍惜分秒值,
秒秒应有效。
不虚度分秒,
光阴无价宝。
抢在死神前,
书成晚霞好。
夕 阳 正 红
第 十五 章 癌 魔
2005年1月25日,对我的生命来说真可谓是个黑色的“星期二”。就在这天的晚上我便血了,第二天经过住院检查是患了直肠癌。
5月23日,我看了一篇报道,一股怒火直冲我心头。一气之下,连夜写了如下一篇评论文章——
谈日本人为我明朝海盗立碑的启示
枫 子
我是大连《新商报》的读者,2005年1月23日在该报5版读了一篇报道:“日本人在皖为明代海盗修墓当地有关人士认为,为一个民族败类修墓立碑不妥”。详情可见该报载:“据《新民晚报》报道”。我读了这篇报道,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哪?谈谈自己的想法。
按照我国的传统,人们是为有贡献的英雄人物修墓立碑。像为明朝的抗倭民族英雄戚继光,抗日战争时期为抗日民族英雄杨靖宇、赵一曼、张自忠,抗美援朝时期为黄继光、罗盛教等英雄修墓、竖碑、立传。目的是表彰其不朽功德,弘扬我中华民族正气,教育后人继往开来。
现在这个是外国人,在我们的国土上为一个民族败类修墓立碑,这是个什么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有的国家派飞机来到我国上空,我们警告它侵犯我国领空;派军舰来到我们领海,我们警告它侵犯我国领海;派军队来到我们领土,我们警告它侵犯我国领土。这些都不是,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来为我国的一个铁证如山的海盗、汉奸、民族败类修墓立碑。我认为这是换了一副面孔的侵犯行为。过去,还没有听到这种事情,头一回听说,暂且就叫它是政治文化侵犯吧。
它这个侵犯——严重地伤害了我们民族的传统,严重地伤害了我们民族感情,严重地伤害了我们民族自尊心。其不良后果是十分严重的。这个问题不引起足够警惕,果断处理,今天这个来为王直修墓立碑,明天那个来为汪精卫修墓立碑,后天又一个来为李精卫、蒋精卫修墓立碑。那样会把我们国家弄成个什么样子?真是不寒而栗。
为此,建议我国有关方面:据理依法力争要日本修墓立碑当事人,公开向我国政府和人民赔礼道歉;拆除所修墓碑。以此举措,保证今后,杜绝类似事件的再度发生。
2005年1月24日于大连
【该文后发表于《新商报》、《环球视野》】
文章写好后,我忙着打印出来,分别装在三个信封里,准备第二天早上发出去投稿,就上床睡觉了。
因为这一股子火,两天来,我的肚子一直不舒服。
凌晨3点起来大便,便的竟全是血。当时我也没在意,接着又去睡了。
到了6点又便了第2次,整个坐便池子,全是黑紫色的血……
这时我才警觉起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啊!我身上一共才有多少血呀!老这么便下去,那还了得。不好啦!我身体要出大事了!
我立即给朋友,看特诊的朱明权教授挂了电话:
“朱教授您今天出不出诊?”
“出诊!你有什么事情?”
“我大便便血!”
“是粪里带血吗?”
“不!全是血水!”
“什么颜色?”
“黑紫色!”
“有多少?”
“两次两便池子!”
“你这个情况,赶紧住院治疗!”
“我现在就去挂您的号?”
“不!那就误事了,你马上去挂肠道急诊。他立即就收留你住院,千万不要耽误了,你入院后我去看你!”
“谢谢您!”
我把情况跟老伴讲后,她说:
“有病就得听医生的。你赶紧去收拾东西,跟市委要车,吃了早饭就去住院吧!”
我赶紧地把老伴早、中、晚需要吃的药,打印出清单来,跟家里人交代明白了。就打电话告诉了市委宣传部。
市委宣传部司机刘发金师傅于8点30分,带着支票开着车送我去住院。
路过有信筒的地方,我让他停下车亲自下去,把三封投稿的信投到了信筒里,这才完了这份心事。
到了医科大学附属一院,安排住进肠道内科。“管床”的大夫是张林。他一面给我治疗止血,又安排天天进行检查——心电图、B超、彩超、X线、CT。
经过初步治疗,便血是止住了。到底我患的是什么病?检查了七天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又做了肠镜,我偷偷地看那个荧光屏上:在我的直肠靠肛门10公分处,有鹌鹑蛋那么大一个大瘤子。直肠里还散布着像珍珠那么大的9个小的。翻来覆去,一直检查到吃午饭,也没有检查完。最后我感觉在我的大瘤子处像是被咬了一口那么疼,这才说检查完了。我起来找到大夫问道:
“宫(爱霞)主任!我得的是什么病?”
“从检查来看,你直肠里有息肉瘤,一个大的,九个小的!”
“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是良性的!”
“我不开刀,你用激光给我打了好吗?”
“你那个大瘤子,我激光打不了。得由你现在‘管床’的医生给你具体去处理。剩下的那九个小的,半年后你来找我,我给你来个大扫荡,保证叫它一扫光!”
“麻烦你把这个医嘱,给写在我的病历上,半年后我好来找你,谢谢你!”
第二天,张林大夫告诉我说:
“现在诊断为:下消化道出血,直肠息肉瘤。病理报告,一周后才能出来。我建议你,在这里继续住院做手术。”我计算着,再有三天就过春节了,检查结果得到初二才能出来,我恐怕春节开刀出差错。家里老少也都不同意,干脆就要求出院,回家过个安稳节。过了春节长假,再来入院作手术。张林大夫无奈何,在出院记录中写着——
患者家属拒绝进一步治疗,要求出院,予以批准。
入院诊断:便血原因待查,消化道肿瘤?高血压3级,冠心病。
出院诊断:下消化道出血、直肠息肉瘤、高血压3级,冠心病。
病理诊断:待回报。
出院医嘱:1、建议手术治疗;2、门诊随诊。
我自己预感到我癌魔上身了!
为了让全家过一个安稳春节,我装作若无其事。像往年一样办置了山珍海味,鸡、鱼、肉、蛋,干鲜果菜,节日杂货,应买全买。一家人过了个欢乐祥和的春节。
节日里我不声不响地重新修订老首长、老战友的通讯录,给打印出来装订成册;给手机买了一板电池;把银行所有的存款全部提了出来。做好了住院时,发生意外不测的一切准备。
2005年2月16日正月初八下午,过了春节长假我第二次入院做直肠癌手术。
慕名住进大连医学院一院二部A区普外科二病房706~14床。晚上我躺在病床上随手写下——
咏 雪
2月16日雪后,我乘车入院作直肠癌手术,途中随感。
天地皆白情更博,
妖妖山河巧绫罗。
但愿世上无黑手,
廉洁江山永清白。
17日,沈忠义院长来查房,对我说:
“你的管床大夫是尹逊国大夫,这个病房的护士长是孙莉,管床护士是黄艳。根据你病的情况,需要手术,为了保证手术的顺利,从明天开始,给你进行一系列的手术前的检查。明天早饭,你不吃不喝,什么时间可以吃喝,再通知你,规定你的火食是流食。”
查完了房,护士就给我挂吊瓶,我全身的营养,每天全靠它来维持。挂完后我就拿出四本《蓬莱游子》,沈忠义院长、尹逊国大夫、孙莉护士长、黄艳护士,每人题赠了一本。
18日查房前,沈院长来看我。笑着说:
“王老!你的大作我拜读了,写得很好。‘援朝’那章我特别仔细地看了,你写得很真实、生动、感人。你是我的老首长啊!“
“我怎么能成你的老首长哪?”
“你在志愿军当股长,我在志愿军当卫生员,这不你就是我的老首长吗!”
“这么说咱们俩都是志愿军,是朝鲜地堡里没有谋面的老战友啊!”
“你在我这住院,请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带着志愿军的感情,精心的给你治疗!”
“我托你的福,谢谢!”
21日经过精心治疗,5天的检查:体重、血压、体温、脉搏、心电图、B超、彩超、X线,一切正常。
22日沈忠义院长来查房,对我说:
“根据检查的情况,你一切正常。这样,初步安排24日上午手术,你看还有什么要求?”
“对你这个志愿军的老战友,我只好把这几天来心里的期盼实话实说了!”
“你有什么话,只管请讲!”
“我对这次做手术的希望:‘一要科学组织、二要保留肛门、三要清醒脑子、四要听到放屁’。”
“你老,真是内行啊!我一定达到你的要求!”
“我祝你手术顺利成功!”
在场的医生、护士都乐得笑了。
手术前护士忙着教我:咳嗽、呼吸、床上便尿、剪指趾甲、肠道准备、给我备皮。
我住院后,大儿可可在家护理他瘫痪在床的母亲,小儿路路在医院护理我。我遵医嘱,叫路路去买了300CC血、软枕、尿不洗,请来了护工,在手术文书上签了字,准备好手术后,补充营养,喝甲鱼乌鸡汤。
23日是手术的前一天,我打电话告诉堂弟王彬、堂妹王荣华后,我对路路说:
“这次给我手术,你要千方百计,要保住我的肛门。医生要给我改道,你不要签字。现在我把钱给你,手术下来,只要是我的肛门保住了,你给我摆酒宴。请所有参加手术的医生护士和前来的亲友,酒水在内,标准是每人100元。在那个酒店,你今天就去看好了。”
手术前的各种事情,我都一一安排完了,就躺在床上休息,养精畜鋭,准备明天跟癌魔进行生死的决战拼搏。
24日早晨5点,堂弟王彬走到我的床前。
我问他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我没有等公共车,是坐摩托车来的。”
“这样就快多了!”我顺手把马甲子递给他说:
“这里面装着我全部的家当,做手术时你给我保管好,手术后你再交给我。”
一会儿可可、路路、荣华也来了。我对荣华交代说:
“手术时,你哥哥和两个侄去就行了,你留在我病房里。凡是来的亲朋好友,你替我接待好,有电话接电话。”
万事具备,只等手术。
7点30分,坐平车入手术室。
8点手术,头30分钟,我什么都一清二楚,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14点20分,我清醒地听到沈院长说:
“王老!手术很成功!”
我心想:可是活过来了,心里很高兴。我说:
“谢谢大夫!医生万岁!”
14点30分许,我顺利地回了病房,浑身上下到处是尿、便、水、液的管子。我想人要活着,就要不断地跟命运拼搏,才能够创造幸福的生活。现在躺在病床上,我要自觉主动地去锻炼,顽强的拼搏才成。
就这样——
24日下午,我躺在病床上,用脚用力地去蹬床头,锻炼脚好能够落地。
24日晚上,我躺在床上,吃力地坚持写下《手术》的徘句——
手 术
2月24日六个半小时直肠癌手术后感言
手术时平静似梦,
手术完如梦初醒。
院长说手术成功,
我欢呼万岁医生!
作于2005年2月24日晚
晚上在我睡觉前,把王彬弟交给我的马甲子收拾起来。我问路路说:
“我的肛门保住了!请客一共化了多少钱哪?”
他说:“医生护士人家都不参加。我王彬叔叔、荣华姑姑参加了,他两又不同意大吃大喝,他点的快餐吃啦。化不几个钱!”
25日晚,在护工的搀扶下,坚持坐在床沿,两脚落地。
26日,在护工的搀扶下,下地站。
27日,在护工的搀扶下,早饭前、后,在室内各走5圈。
28日,在护工的搀扶下,早饭前、后,在室内各走10圈。
29日,在护工的搀扶下,早饭前、后,在室内各走15圈。
30日,在护工的搀扶下,早饭前、后,在室内各走20圈。
3月1日,自己早饭前、后,在病房走廊各走5圈。
3月2日,自己早饭前、后,在病房走廊各走10圈。
3月3日,自己早饭前、后,在病房外走廊各走10圈。
连日来,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大连的老同学王志伟和丁钊将军、王学俭,老战友王永嘉、宋英、于德海、董志政、孔宪宝、王兆斌、于德湖、郭东斌、卢相泰、倪继政、王有昌、李健,亲朋好友朱明权、张林、侯文学、刘景棋、沃野、大连日报社的领导王义奎、宣传部王永林、王卫、刘萍、吴振华、李传荣闻讯前来看望。外地的老首长华楠将军夫妇来电话,“世华文协”的王一挑会长、忠扬理事长、施行、黎浩邦副理事长,老战友刘峻、刘奇、高复运、唐大德,蓬莱老家的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蔡玉臻主任纷纷发电子邮件……
这些言行包含的真情厚意,深深感动了我,使我精神大振。鼓起了我与癌魔进行这一生最后一次大拼搏的勇气,得此《感言》,信笔写下——
世间空气只个宝,
没有空气活不了。
人生只有友谊重,
没有友情活不好。
3月4日,早饭前、后,在病房外走廊各走15圈。
3月5日,早饭前、后,在病房外走廊各走20圈。
上午荣华妹来看望我,送来两盆鲜花,晚上题诗转赠吾妻:
贺 节
王荣华妹送来两盆鲜花,三八节前我题诗转赠吾妻。
躺在病床俩分离,
老妪老翁各东西。
一年一度三八节,
借花献佛赠贤妻。
病中作于大连医学院一院二部
普外1~2 706室14 床
3月6日,早饭前、后,在病房外走廊各走20圈。
3月7日开始停药,办理出院手续。
上午,孙莉护士长来对我说:
“王老,您明天您就要出院了。我有一件事情求您老帮忙啊!”
“什么事情,你只管讲!”
“我请您在出院前,介绍您配合治疗的经验好吗?”
“我那有什么经验可以介绍啊。”
“您看您隔壁那个病号,年纪比您小,才40岁,病比您轻,他是个小手术,开刀时间比您长,有两个多月了,现在哼哼呀呀!还不敢下地,这怎么能行呐!?”
“我现在还是住院的病号,病号就得听护士长的,你定时间吧!我一切听你安排。”她走了,我就想:讲个什么好哪?现在人们有个错误认识:“恐癌症”。不是叫癌“整”死的,而是叫癌“吓”死的。其实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有“良性细胞”和“恶性细胞”。治疗得法心情好,“‘良’长‘恶’消”; 治疗不得法心情不好,“‘恶’长‘良’消”。在同样的条件下,心情好“‘良’长‘恶’消”。与 癌魔进行斗争,就是这么一个公式。下午,护士长把我送到隔壁,我把这个意思讲了。最后,我奉送他四句话——
病魔是秆称,
欺软又怕硬。
你硬它就软,
你软它就硬。
3月8日,跟市委要支票,清算住院费出院。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在我患高血压、冠心病之后,连着又患了两次脑血栓。这个事实在告诉我,我在一天天朝着向马克思报到的路上走去。我心里想,在百年之后我所留下的遗产,对于房产、钱财,我的家人不用交代,都会妥善的去进行处理。唯独对我收藏在书柜里和写字台里,伴我用过一辈子的各种书籍、资料、文件、档案、印章、篆刻和收藏的手稿、光盘、录音、录像、书信、革命文物、大连典籍,家人不会把这些东西,看成是珍贵的遗产,给予妥善的处理。所以当我知道蓬莱市政府给慕湘将军修建藏书馆后,即计划留下遗嘱在我身后,把以上诸物赠送给藏书馆收藏。并去信向有关方面进行联系,可是, 长达三年没有答复。
有幸的是,2005年3月8日我作直肠癌手术刚刚出院,蔡玉臻主任来电话告诉,新的机会来了。他对我说:
我现在工作的蓬莱八仙过海旅游风景区的李海锋董事长,是一位有远见、有理想、有魄力的青年实业家。由于受蓬莱仙人文化的影响,他创办蓬莱海锋实业集团公司致富后,又在城东抹直口海滨,征得230亩土地,眼下,他正在面向全国邀请一流的专家,着手蓬莱村的规划设计,计划一期工程投资二亿多元。在这里修建一个北方最大的水上园林——蓬莱三仙山。现在基础土建工程已经开工,人工湖已挖出雏形,山,现在已堆成了土山。计划在2008年奥运会前建成一所具有北方国家园林之雄,又有南国园林之秀,集中国古典园林之大成,集旅游、休闲、度假为一体的“‘江北水乡’——蓬莱三仙山。”。那时将欢迎各地的作家、诗人、书法家、画家,到这里免费食宿进行创作。这里还建有瀛洲书院,把这个景点建的成为各科专家学者学习、研究、创作、休闲、度假、参观、游览的胜地。李董事长已经聘请著名专家,开出了80万册书目的图书进货计划。他说我这一辈子,不想发财,不想给女儿留下什么财产,就想给蓬莱仙岛父老乡亲,留下一批永存的有意义的文化遗产。
我听说之后心想,这是一个多么崇高的理想,多么受人尊敬的思想境界啊!
当时我就对蔡主任说:“既然李董事长有这么可贵的品德、高尚的风格、宏大的计划,你告诉他,我给慕湘藏书馆捐书的请求,直到现在也没有答复我。这样,有了他这个好的机遇,我捐赠图书的计划就改变了。等到李董事长的蓬莱村建成举行落成典礼时,我蓬莱游子——王寒枫,一定亲自前去参加祝贺,并带去第一批图书先行捐赠给蓬莱村的瀛洲书院收藏。其余的也在我还健在时,找一个适当的时间,欢迎请您亲自到大连我家来,由您自己检查验收,您认为那些图书藏品合格就运回蓬莱三仙山。交给瀛洲书院收藏;剩下那些不合格的,我作为遗物,留给后人作为纪念品。麻烦您将我这个意愿,转告李海锋董事长和马静总经理,让我们后会有期,我祝愿他的工程如期竣工投入使用!他的义举会受到天南海北蓬莱人的普遍欢迎!他的崇高理想会得到全国和海内外各地有志人士的广泛积极参与!他的事业一定会获得圆满胜利成功!
2008年奥运会前,一个雄伟、秀气、古朴、典雅、玲珑、美丽、大方、适用、应时、现代的 “‘北国水乡’ ——蓬莱三仙山。”旅游度假休闲胜地将会精雕细刻,美丽如画地屹立在神奇的蓬莱仙岛,以仙人文化、仙岛风光、精美绝伦、巧夺天工、博大内涵、神奇魅力、天人合一、艺术大餐,去迎接世界各国奥运健儿光荣使者的光临!向世界展示——蓬莱三仙山。是当今中国旅游业的名牌精品,独出一格,生机昂然,自领风骚,前途似锦。”
以上所述,就是我听了蔡玉臻主任告诉我这个喜讯后,寄给家乡敬爱的父老乡亲,和天南海北蓬莱人的一篇——《蓬莱游子寄语》。
乙酉年清明节
作于大连寓所
【摘录于《蓬莱游子寄语》,详见《大连日报》2005年7月25日】
我这一生进行过三次大拼搏,都取得了胜利,临到晚年,遭遇到最后一次与癌魔进行拼搏,我一定发扬以往的革命拼搏精神,去争取最后这一搏的胜利,得以乐度天年。得如下俳句——
拼 搏
抗日拼搏得胜利!
抗蒋拼搏得胜利!
抗美拼搏得胜利!
抗癌拼搏亦胜利!
2005年3月23日作于本宅
4月我收到了军委前副主席迟浩田将军书赠条幅——
愈挫愈奋 胜利在望
献给老同学王寒枫同志
迟浩田
2005年4月8日
我就是这样,在老首长、老战友、老同学、老朋友,和亲戚、家人的鼓励帮助下,胜利地战胜癌魔。
2005年11月2日,蓬莱海锋实业集团董事长李海锋总经理马静,派我的挚友蔡玉臻主任、总经理助理姜山部长到我家里,接收运走了我捐赠的第一批图书物品计:
书籍:1419本;档案:24份;手稿;40(手稿及复印件)份;磁盘:6个;地图:15张;字画:74幅;摄美:34本;物品:20件。让我抢在病魔的前面,顺利的完成了第一批图书物品的捐赠,实现了我捐赠的愿望。蓬莱电视台的记者还一同前来,对我进行了实地采访,作了专题报道。
战胜癌魔 庆祝胜利
向医护人员致敬 向亲朋好友报喜
我直肠癌手术一年后,没有发现扩散,饮食正常,生活自理。
2005年2月24日,在大连医学院由沈忠义院长、尹逊国教授主刀,给我做了直肠癌手术。手术做得非常成功,在离肛门不到3公分、十分困难的条件下,给我保留了肛门。手术后3天,就能够在室内行走,第14天,于3月8日出院,创造了手术奇迹。
4月14日,我按照治疗计划,(第三次住院)住进肿瘤科,做了一个多月的放疗,自我感觉良好,头发没有脱落,食欲体重不减。为了预防万一,医生决定,最后半个月,又给我做了化疗。因为严重腹泻,我建议:撤消了化疗,于6月6日出院。
到了6月30日,病情愈来愈严重,又住进大连医学院神经科,(第四次住院)经过全身所有部位详细检查,没有发现癌细胞扩散。这是放化疗最大成果,我得永远感谢肿瘤科邓晓琴主任和吕秀鹏医生。神经科最后给确诊为:“脊骨髓病变”。就是它影响我下肢神经麻痹,不能够正常行走,大小便严重失禁。7月18日出院,我在家里,找大连中医院肿瘤科邵世祥主任诊治。他给我开的中药方:自费买冬虫夏草,每一付药都有3条壁虎,10几味中药,外加服“金水宝胶囊”,由大连市委卫生所给煎的汤药。吃到10月底,我的腿能够正常走路,吃到12月底,腿会跑了,大小便失禁现象消失。
2006年2月8日,我按照治疗计划住了院,(第五次住院)进行年度检查。经过检查,沈忠义院长说:一切正常,手术非常成功。2月15日做“电子肠镜”,顺便地割肠子里的9个“息肉”时,发现原有的9个“息肉”,有8个化解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用激光给割除掉,经病理检查,没有发现扩散。
宫爱霞主任说:“手术后的一年来,你的肠子保护得很好,非常的干净,8个‘息肉’全自己化解了。你这个经验很重要,过去你吃什么药,达到了这么好的治疗效果,今后要继续吃,坚持每年复查一次,肠子保证再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我就这样取得了与癌魔斗争的胜利。这都是我们祖国的中医中药伟大的医药宝库,所创造的医疗奇迹。
我衷心地向给我治病的全体中、西医护人员致敬!我为了报答他们的医德,特地将这批医疗档案,赠送给蓬莱瀛洲书院,作为医药文化宝贵财富进行珍藏。
藉此,亦顺便向关心我身体健康的亲朋好友报个平安的喜讯。让我们共同庆祝我战胜了癌魔所取得的胜利!
【附 件】
一、王寒枫致李海锋董事长第一封信
李董事长海锋同志:
你好!
自从蔡主任告诉我,你看了《蓬莱游子寄语》,知道我要向想望的故乡,蓬莱三仙山,瀛洲书院捐赠书籍物品时,他对我说,你对我这个举动表示欢迎,还要铸我的半身铜像作为纪念。对我所捐赠的书籍物品,给我设单室进行陈列。我听到您这些语重心长的话,真是受宠若惊。我想,铸铜头像事,太过奖了,对我这个平凡的人,大可不必。对我所捐赠的书籍物品,给设单室进行陈列,我一定积极努力地去配合。请您看看我这个《蓬莱游子心》 吧:
蓬莱——
是生育我的沃土;
是培育我的摇篮;
是激励我的基地;
是安慰我的港湾。
蓬莱——
富饶美丽的山海;
勤劳拼搏的民风;
善良八仙的传说;
丰厚文化的底蕴。
蓬莱——
您让我终生难忘;
您让我朝思暮想;
您让我游子思归;
您让我落叶归根。
蓬莱——
……
我就是在这种心情的统领下,拖着有病之躯,连日继夜,整理了两个月。才把第一批,捐赠给蓬莱三仙山,瀛洲书院的书籍物品清单开列出来。
总共第一批捐赠物品——书籍:1419本;档案:24份;手稿;40(手稿及复印件)份;磁盘:6个;地图:15张;字画:74幅;摄美:34本;物品:20件。详细情况可见附件清单。
在今年老年节的宴会上,我把这个捐赠计划,向大连市委宣传部的领导汇报了,并且对这些物品的交接仪式,我请市委宣传部派代表参加。领导当场对宣传部办公室主任讲:就由你代表宣传部参加交接仪式。
现在我这些东西,已经陈列在我的卧室内,便于来人接收时,能够亲自目睹过目。若不及时运走,还影响我对第二批捐赠物品的清理和整顿。为此我建议:
您能派我那还没有谋面的乡贤挚友蔡主任玉臻同志,乘一辆大面包车,带一些包装用品,在11月1号至7号间,来大连接收(11月8号后,医院约我去做激光手术摘除息肉)。具体什么时间到,请提前给我来个电话,我好做些相应的准备。
我所捐赠的物品,您看了清单就一目了然,多是一些平常之物,没有什么奇特珍宝,只不过是贡献上一颗我这个蓬莱游子,对我朝思暮想的可爱故乡的赤子之心。今后,只要我活着,我还将继续汇集图书物品进行捐赠。敬请董事长同志笑纳。盼复。
顺祝
身体健康!
精神愉快!
心想事成!
事业昌盛!
蓬莱游子
王寒枫
2005年10月21日
于大连寓所
二、李海锋董事长致王寒枫的复信
王寒枫先生尊鉴:
去南方考察归来后收到您老的来信,阅后深受感动。作为一个革命前辈,一位身在异乡的蓬莱游子,能够时刻不忘家乡,关心着家乡的各项事业,将自己一生的珍贵收藏慷慨地捐赠给家乡,精神实在可嘉。为此,我谨代表蓬莱海锋实业总公司向您老人家表示衷心的感谢!
您的行动,为各地蓬莱籍的乡贤带了一个好头,成为所有乡贤借鉴的榜样,也为我们这一代年轻人树起了崇高的长者风范。我们将在蓬莱三仙山,的瀛洲书院,为您安排专门展室,铸造肖像,刊刻简介,以作为永久性纪念。您的形象和精神,将是蓬莱三仙山,瀛洲书院中的一处永远熠熠生辉的闪光点。
蓬莱海锋实业总公司开发的八仙过海口和海洋极地世界两个景区,运行情况良好,在蓬莱旅游业中横空出世,举足轻重,在胶东半岛乃至整个齐鲁,也处于领军地位。正在建设的第三个景区蓬莱三仙山,如火如荼,工程进展十分顺利,预计在2008年奥运圣会之前,即可告竣开放。希望届时您老人家偕老伴和家人,一起来参加蓬莱三仙山,的开业典礼,一起享受胜利的欢乐。更希望您能够和其他乡贤一起为我们献计献策,同绘蓝图,把我们的旅游事业做得更好。
最近,蓬莱市委市政府提出了“文化立市”的战略口号。这一战略的实施,使我们的旅游业如虎添翼,有了更加稳固的精神支撑。因为做旅游就是做文化,没有文化的旅游产品就像一杯白开水,索然无味。而要做好富有文化含量的旅游产品,就依靠您们这些乡情未泯的文化人的鼎力支持。我们坚信,有了您们这些前辈所给予的文化之魂,我们事业就会永远充满阳光和希望,我们的明天会更加美好!
敬爱的王老,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晚辈李海锋谨上
2005年11月1日
三、王寒枫致李海锋董事长第二封信
李董事长海锋同志:
来电收悉。图书文物赠送给贵集团公司,我十分高兴,一百个放心。它一定比放在我自己家里,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这个事情把我们两个人联结在一起了,我为其庆贺。
我感谢你对我的良好祝愿。但愿明年夏天能够成行,让我看看日夜思念的故乡,让我们老俩口,有缘拜会心中佩服信仰的,蓬莱市当代的朱处约,蓬莱人民心目中行大善事的新八仙,有突出重大贡献,著名的民营企业家李海锋董事长。这是难得的一大幸事。我可以顺便解释一下关于“书院”和“公园”,我不成熟的书面拙见。
只要是我身体条件允许,你若是同意,我愿意陪同有关的人员,到艾崮山区去转一圈儿。不管是在蓬莱还是在大连,你叫我干什么,只要对你的企业有利,对蓬莱人民有益,我都乐意遵从。我认为,这是在我晚年为家乡人民做奉献的一大乐事,就请你不必再客气了,吩咐我好啦。谢谢!
顺祝
身体健康!
经营顺利!
蓬莱游子
王寒枫
2005年11月5日
四、王寒枫致李海锋董事长第三封信
李董事长海锋同志:
你好!
蔡主任和姜部长把您写给我感情充沛,乡情十足,鼓舞进取的信和送给我家乡出产营养价值很高,丰盛的海珍品厚礼,我都收到了。您对我精神上极大鼓励,物质上给予的真实丰厚关爱,我表示衷心的感谢!
我赠送给蓬莱三仙山,瀛洲书院的第一批物品,已经顺利运走了,但是,我赠送给蓬莱村瀛洲书院的义务,远没有完成。等我割息肉出院后,休息几天,就开始整理我的工作、生活相册,个人纪念文物。到了明年大学放暑假时,若是身体条件许可,我请求你帮助我,让我孙子、孙女陪护,到你处拜访,到故乡寻根访友,顺便看看我赠送的物品陈列工作的准备情况。
蔡主任、姜部长和记者临回蓬莱时所拜托的几个事情,他们在进行时,若是遇到什么困难,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谢谢!
烦代问夫人好!
祝
身体健康工程顺利!
文化立市事业有成!
蓬莱游子
王寒枫
2005年11月3日9点
五、蔡玉臻主任致王寒枫复信
王老尊鉴:
首先向你拜个晚年,并请代我向张阿姨问好。
你1月28日和2月1日的函件及1月31日的网上日记等都收到了,请放心。
李董事长和马静总经理能在百忙当中给你电话拜年,说明他们对你十分尊敬。他们夫妻两位的确很了不起,凭自己的力量把旅游事业做得这么大,在全国来说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像这样呕心沥心做事业,为家乡为社会创造巨大财富的人,除了应以他们为榜样以外,还应全力以赴支持他们。虽然我们的力量是微薄的,但只要尽心尽力去做,总会有一点成效的。
新的一年开始了,祝你和张阿姨多多保重,幸福如意!
蔡玉臻 敬上
2006年2月3日
六、一次难忘的通话
——记与蓬莱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的第一次通话
昨天上午9点许,电话铃响了,我习惯的拿起电话:
“春节好!您是那一位?”
“我是蓬莱李海锋啊!晚辈给您老拜年,敬祝您阖家春节好!”
我听着这个熟悉乡音,讲的都是拜年的话语,心里非常激动。
我说:“李海锋董事长,我自从看了你的事迹后,对你非常的崇敬,你的工作那么忙,还打电话给我拜年,我谢谢你!”
“我看了您老的著作,知道您一生的经历,您是我很钦佩尊敬的革命老前辈。您对家乡的爱心,使我很受感动。您老是咱们家乡的宝贵财富,我今年要争取到大连去看望您老人家,亲自接受您的教诲!”
“你若是有事来大连出差,我欢迎你来。你这么忙,不要为了看望我单独的来连。那样子我不敢当啊!”
“那么!我就请您来蓬莱,在我这里住些日子。我把工作向您做个汇报,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教和帮助!”
“你太客气了!”我向他讲了蓬莱故乡的传统文化对我成长的影响。
“不是我客气呀!在您的脑海里,有许多的宝贵财富,是蓬莱的发展所需要的。您来蓬莱后,我叫蔡主任专门组织一个班子,您就只管说,他们就负责给您录音,最后整理成文章,留给后人看。这是一批宝贵的精神财富啊!”
“我是热爱家乡的一个蓬莱人,只要身体条件许可,一切听从董事长的安排!”
“下面我的夫人。她要在电话里给您拜年!”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是李董事长的夫人——海锋实业集团总公司总经理马静女士。
她说:“王老,我给您拜年,祝您老健康长寿,合家幸福!欢迎您早日回到蓬莱老家来……”
我对她说:“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强人、企业家,是个出类拔萃的贤内助,我也祝你们阖家春节好,事业成功!”
就这样的结束了还没有谋面的李董事长和夫人马静总经理的这个牵肠挂肚,激励人心的第一次通话。
第 十六 章 归 乡
我这一次归乡,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在蓬莱故乡,我有个亲密的诤友蔡玉臻先生。他是原蓬莱市政协文史委员会主任。通过他的介绍与引荐,我有幸结识了他现在供职的单位——蓬莱海锋实业集团总公司的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夫妇。
在我患直肠癌手术后,就决定将我珍藏了大半辈子的图书、档案、书法、字画的第一批于去年11月2日无偿赠送给了我热爱的故乡“蓬莱三仙山,“瀛洲书院”收藏,使其“死物变活物”,得以向国内外宾朋展示,实现了“物尽其用”,圆了我心里“落叶归根”、“情系故里”的游子之梦。
今年我应李董事长夫妇的邀请,于5月18日上午8点50分和大连日报社开发区分社社长崔德峰先生乘“棒棰岛”号当天下午4点到达烟台港。在出口处与前来接站的蔡主任以及前来欢迎的老战友——原26军政治部主任周长义、原77师政委支福田等十几位同志亲切友好的相会。
“老首长好!”
“我不是老首长,咱们是朝鲜战场上同生死、共患难,一起回国幸存的老战友!”
我向他们每人赠送了《蓬莱游子》,接着又给介绍了来接站的蔡玉臻主任,并一起合影留念。在我长子王可可的陪护下,依依不惜地向老战友握手告别,匆匆乘上接站的车,向蓬莱驶去。车出了西口子,过了夹河大桥,我就急着问:
“蔡主任,‘蓬莱三仙山,’现在建设的怎么样了?”
他说:
“这个咱们到了蓬莱再谈也不迟。你多年没有回家,现在趁着乘车的机会,好好看看阔别的故乡!”
我接受了这个中肯的建议,停止了询问。举目向车窗外望去——
山还是那么高;
河还是那么长;
海还是那么蓝;
地还是那么黄;
槐树上开的花,
还是那么的香。
可是我的家乡变了,烟台市变大了。楼房盖的出了西口子,越过了福山县,星罗棋布的,一直盖到蓬莱的大季家镇,向西扩大了五十里,都成了烟台市开发区。公路也变美了。
我小时候唱的儿歌——
烟潍路,长又长,
公路两旁树成行。
汽车一跑尘土扬。
当时的情况,现在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车是飞驰在双向六车道的现代化高速公路上,既没有尘土,也不颠簸。看着路两边镶嵌着美丽图案的花草树木,舒适愉快地坐在车上,刹时间就望见了日夜思念的的故乡。看见了我孩童时登过的村西面的女王山。不一会儿,车又飞过了七十多年前我游过泳的平畅河……心里感慨万千——
亲爱的故乡啊,您的儿子现如今又飘洋过海,归乡来探望您了!
车窗外笔直、平坦、清洁、漂亮的观光大道两边,连绵不断地遍布着石柱林立、小巧玲珑、生机盎然的葡萄园;向西一望“蓬莱阁”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世界闻名遐迩的蓬莱仙都到了。
司机会意地减了车速。蔡主任说:
“咱们不着急去下榻的宾馆,先去看看‘蓬莱三仙山’的工地和‘八仙过海口’,来个先睹为快。这路的左面,矗立的几个大吊车,这二百三十多亩的地方,就是正在建设中的‘蓬莱三仙山’景区工地。”
我的目光随之望去说:
“这‘蓬莱三仙山,是建筑在‘蓬莱阁’、‘水城’的东面,抹直口以西美丽的海边啊!这里是个有仙气的好地方。我小的时候到过这儿,美中不足是这里没有河,它缺少淡水呀!”
“这儿过去是没有河,可是在施工中,挖出一口淡水泉眼来,形成了一个碧绿清澈的一个大淡水池。”
“这是李董事长和马总经理,大德感天,上天助他,把蓬莱三仙山,建设成北国水上园林哪!”
车在继续缓缓地向前行驶着。
“西面路的右面,伸到海里的,这个葫芦型半岛,就是‘八仙过海口’景区。”
车停下后,大家都下了车。我四面环顾后说:
“这真好极啦!比青岛栈桥可漂亮多了。中国我所到过的海滨城市,这里是最高挡次的海滨风景区了。”
我心里感到十分的欣慰和骄傲,蓬莱仙都啊!你更加宏伟、壮观、秀气,比过去更漂亮美丽了。我衷心地感谢深知我心情的挚友给我的归乡之行,创造了捷足先登,得到了先睹为快无限美好的享受。我兴奋地在心里默默问道:
“亲爱的仙都,您好!”
时间在一分分一秒秒地运转流逝,突然间整个“蓬莱阁”丹崖山海滨各个景点,市区各个街道楼房的华灯,纷纷初上,霓虹灯闪闪。城市万家灯火,海里渔火点点,摇摇晃晃时隐时显,呈现出无比绚丽的景观。在海里轻浪的拍岸声,这首大自然交响曲,有规律和谐的伴奏下,蓬莱仙都的傍晚太美丽了。
我正在贪婪地欣赏着,故乡蓬莱仙都这亲切温馨的初夜美景。
蔡主任说:“咱们到了该去下榻宾馆的时候啦。”
四个人上了车,一路迎着灿烂的华灯,进了市区的主街,刚刚过了蓬莱市宾馆,在一所灯火辉煌的楼前,车停了下来。说是到了下榻的集团总公司所属的——蓬莱市开发宾馆。
其一楼是大堂办公室,二楼是大中小餐厅、舞厅、健身房、多功能综合厅,三楼是星级客房。热情的主人,把我们安排在306的三人间下榻。
刚刚洗漱完毕,蔡主任就陪同着,进了二楼冲着楼梯的小餐厅。只见李海锋董事长,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满面笑容地站在大餐桌前。
我兴奋地走上前去,热情地握过他的手说:
“我有幸接受你的盛情邀请,在大连日报社开发区分社崔德峰社长的陪同下,在我长子王可可的陪护下,前来参观访问,当面向久仰的李董事长、马总经理表示衷心的感谢!”
他热情地把我拉到主宾席上落座后,即向我介绍了同席上的上海复旦大学杨正泰教授、北京旅游卫视节目中心制片人,施晓景以及在座的四位记者。他就举杯敬酒,欢迎我的到来。
宴席参、鲍、鱼、虾、蟹、螺、蛤、贝,热菜、冷荤,红、白、啤酒十分丰盛。席间频频敬酒、布菜、很是热情,我不善饮酒,主人就给换了干红,还特意允许我随意点到为止。宴席进行得很愉快、友好。
李董事长他颇为健谈,席间对文化与旅游的关系讲的头头是道,颇有见地,受益匪浅。
酒过三巡,我向主人回敬过酒后,即呈上四样薄礼和第二批捐赠的图书物品清单。当场李海锋董事长和马静总经理高兴地和我合了影。
宴席直到22点多,才依依握别,乘兴而散。
5月19日上午9点,由蔡主任陪同到“八仙过海口”去参观。
在蓬莱“水城”的东面,黄渤海分界线东边的海里,修建了在中国是独一无二的,一个三面环海的游览面积5.5万平方米的葫芦型小半岛——“八仙过海口”景区。这儿拥有“仙源楼”、“八仙祠”、“会仙阁”、“拜仙坛”等景点近四十处,成了传播八仙传说具体生动形象的载体。在我参观时,电视台的记者,跟踪进行了实地拍摄采访,这都是蔡主任精心安排的。
我过了“八仙桥”,天高水阔,碧海蓝天,景色壮观,空气宜人。这里的所有建筑物,一山、一水、一石、一木、一花、一草,件件都是很高档次的,没有一件是糊弄人的疵品。满园到处是珍宝,真是堪称奇观。
我就觉得像是进了仙境一般,我的身上和打了强心针似的,腿也有劲了,力气也足了,我自从做了直肠癌手术后就一直拄的手杖,没想到在我的故乡,蓬莱仙岛这块风水宝地竟丢下了。从此,我健步自如,不拄手杖,根本不像是一个做过直肠癌手术的病号。
因为这里的花、草、树、石,都是品位极高的精品,我感觉到不像人间能见到的平凡之物,倒像是上了天宫,看到了天上的无价珍宝似的,不知不觉中,浑身也觉得轻飘飘的如痴似醉……归乡后我竟告别了手杖,成了仙人啦!
我进了气势辉煌,古色古香的“珍宝殿”,这里陈列着国家一、二、三级保护文物一百四十余件,有不少的书法、字画、玉器、珍宝是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我逐一粗略地去欣赏,美美地去享受一番她的艺术魅力。
我看过后非常激动,心里想:这哪是旅游景点,分明是收藏国家艺术瑰宝的珍宝馆嘛!
我对马静总经理说:
“看了这个殿,我才知道,你们夫妇不仅是红色的旅游企业家,还是为国家收藏失散民间国宝的红色收藏家呀!”
她指着一件件宝物微笑着对我说:
“这一批珍贵礼品,是南方的一个工艺礼品厂为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给南斯拉夫、朝鲜、柬埔寨、日本、美国等国家和政府首脑赠送的礼品、工厂里留着存档的样品。近几年由于生产不景气,资不抵债,工厂即将破产,听到了这个信息,我们俩就一块到了那里。看了这些国宝级的珍贵礼品,爱不释手,恐怕工厂破产国宝流失,就付了1200万元,把它买回来,收藏在这里。”她手指着这些礼品,一件件地给我做了具体的介绍。“鹤吟春晖”是毛主席赠送给铁托总统;“名花竞艳”是邓颖超副委员长赠送给金日成主席;“百鸟朝凤”是周总理赠送给西哈努克亲王;“松龄鹤寿”是胡耀邦总书记赠送给裕仁天皇;“春满乾坤”是总设计师邓小平赠送给前总统里根先生的。
我敬佩地说:
“你们俩自费为国家收藏国宝,精神可佳,可喜可贺。人民会感激你们的!”
参观完“珍宝殿”后,我兴奋地走到本殿的服务员跟前,对她说:
“你真有福啊!能够在李董事长、马总经理手下,在这么美好的仙境里工作,又管理着这么多的国宝。你是身负重任的人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给董事长、总经理看护国宝,也就是给我们国家看护国宝啊?”
“我就是像你说的这样认识的呀!”
“你只有这样的认识,才能尽职尽责地把工作做好。你就是一个幸福的人,我祝你一生幸福!”
这个景点我看过后,感觉它处处都体现了神仙文化的特点,形象地告诉人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就是在这里“过”的。
5月20日,蔡主任陪同参观“海洋大世界”。
李海锋夫妇投资了4.6亿多元,在田横山下面接近码头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展示面积5.28万平方米,亚洲最大的海洋世界馆。这里云集了北极熊、白鲸、海豹等世界各地近千种海洋生物。拥有世界最大的圆柱缸、国内最大的海龟馆、水下剧场、海豚海狮表演馆。
我看了后觉得,它比大连的海洋馆:建筑大、线路长、展品多、品位高、空间宽、内涵广。这里突出了海洋科学知识教育基地的功能,参观后受一次生动有趣海洋文化知识的普及教育。知道了我不仅是个“科盲”,还是一个“海盲”。觉得为人一生,此馆不可不看,看了才知道,海里的水下世界,是地球上人类赖以生存的、丰富的天然物质宝库,有待我们去进行深入的研究和开发。这里海洋文化的特色,体现得生动形象,淋漓尽致,特别是对——“鱼医生”和谐善良的天使品格;“中华鲟”爱乡爱土本分的性格;海豚聪明伶俐引人喜爱的特长;海龟宁静长寿让人羡慕的基因……其建筑规模辉煌宏大,启示多多,令人终生难忘。
5月21日,天气预报有雨,没有安排参观。在住处我刚刚看完了赠送的材料,就接到蔡主任的电话说:
“李董事长现在‘蓬莱三仙山工地,等你,接你的车已经开到了宾馆门口,你现在下楼上车到蓬莱三仙山工地来。”
我们俩急忙下楼上了车,直达“蓬莱三仙山工地。由蔡主任引路,进了投资3.6亿元正在建设中的规模恢宏、立意超前的“蓬莱三仙山”工地。我以一个老记者的目光,巡视了一下工地现场,给我的初步印象:
景区里的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楼、殿、堂、馆、院、塔,亭、台,大体上已有了雏型。一千多人的施工大军,正在各处,紧张有序地开动机器,挥舞着工具,进行未尽工程的继续施工。
景区里的山、池、路,已经有了雏型。山上有松,路旁有树,池中有水,水里有鱼,水边有苇,空中有鸟,园里有竹,院中有花,地上有草。尽管松、竹、树,草、苇、花,都是刚刚栽种上的,但是从中足以看出,这个工程的总指挥是英明的。它把整个工程安排的是:全面开花、综合进行、按序推进,一气呵成。等到明年春天一到,各个建筑物内部装修布展完毕,今年栽种的松、竹、树,草、苇、花也都会应时的,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百花齐放,万紫千红,蝶飞蜂舞,鸟语花香。把整个“蓬莱三仙山”景区点缀得和天宫似的。
我在脑海里带着这个美好的憧憬,进了工地指挥部。
李海锋董事长身着劳动的工作服,向我介绍了他的几个副指挥后,兴致勃勃地对我说:
“想当年毛主席他老人家能指挥人民解放军,消灭了国民党八百万美式装备的部队。其中一条重要的经验就是:指挥在前面,深入战场第一线。蒋介石失败的教训是:指挥在后面,脱离战场第一线。”他领导施工,就学习毛主席的成功经验,他的指挥部办公室就设在工地。工程的进展,施工的质量,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靠听汇报看报告。这样不管工地出现什么问题,都能够及时发现,就地解决。
说着,就领着我进了他的工地办公室。只见周围的墙上挂着各种工程计划图表、彩色的设计示意图、及“蓬莱三仙山”总体设计摸型。
这时,李海锋在我脑海里的形象,一下子由:文质彬彬,成府很深,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董事长。变成了一个:胸有成竹,全局在胸,多谋善断,雷厉风行的工程总指挥。
看完了办公室,他说:
“走!咱们下楼到现场去看看!”
我跟着他到了现场。
他如数家珍地说:
整个“蓬莱三仙山”工程是由一池、三山——蓬莱、瀛洲、方丈三仙山,海市蜃楼五星级大酒店、瀛洲书院、博物馆、殿、塔等九大建筑所构成。
在实地由远而近,他一一地指给我看。
我看这一池,被春风吹起微波的绿水,成双成对的海鸥正在水中嬉游,一群群的海鸟在空中鸣叫飞翔,一阵阵和风送来了槐花、芦苇和竹子的清香。蓬莱、瀛洲、方丈三仙山“设计示意图”的美景立即在我的眼帘浮现:好一所世外桃花源,人间蓬莱三仙山哪!
又见他把身子一转,手指着海市蜃楼大酒店工地对我说:
“这是海市蜃楼五星级大酒店的工地,你看我这个工程什么时间能竣工?”
我说:“现在光打了一个空架子,叫我这个外行看,到明年秋后能竣工就不错了。”
“你是不了解我的速度啊!现在我整个蓬莱三仙山工程,今年年底要全部竣工,冬天内部装修,明年春天开始陈列,明年‘7·1’就举行开业典礼!”
“你能那么快吗?”
“这一点问题没有呀!你要是不信,今年冬天你再来看看!”
“我信你的!”
“海市蜃楼大酒店,是个五星级的,有500张床位,豪华总统套间三套。明年‘7·1’开业典礼,我请您住豪华总统套间。”
“我谢谢你的好意。总统套间我不去住,留着给你好争外汇。明年‘7·1’开业典礼时,你给我在‘瀛洲书院’里安一张床,这就很好了!”
“我看您最关心的是‘瀛洲书院’。走,咱们到‘瀛洲书院’看看去!”
我跟着他到了“瀛洲书院”。这是一所高标准、高规格,中国古典大观园式的宏伟建筑。共有四进、三院,左右对称配有厢房,环境十分优雅清净。为了收藏珍贵图书的需要,建筑修的是防水、防潮、防火,院落封闭式的、孤门独院的一个建筑群。是收藏图书的最佳场所,查阅典籍的上好地方。
我正在想入非非,又引我返回中间第二院落。李董事长手指着一处厢房,笑着对我说:
“豪华总统套间您不住,我就给您在这里安张床,您看怎么样?”
“这个地方太好了,托你的福啊。我先谢谢李董事长!”
我们四个人乘兴出了“瀛洲书院”的大门。我站在台阶往四下一望——
眼前就是上天赐给的清波绿水,鱼虾漫游,海鸟飞舞,芦苇摇荡,妙处横生的一湾“天池”圣水;
远处在“天池”的深处镶嵌着蓬莱仙岛、瀛洲、方丈神奇莫测、引人入胜的神话中的三座神山;
左方远处,瞭望过去,像是一座皇家园林似的,金碧辉煌,古色古香,巍巍大方的儒、道、释、三大殿:
右方远处,举目看见,一座大酒店拔地而起,五星级别,有总统套间,是现代化的化身。
整个景区设计思想充分体现了——天人合一,古今和谐。和平幸福,康泰延年。蓬莱三仙山,世外桃园。
它的特点是:既有北方皇家园林之雄,又有南方私家园林之秀,集中国古典园林之大成。用一池三仙山来体现和谐、美好、和平、幸福这一美好愿望的设计理念。
整个这座北国水上园林,表现了这个历史时期的政治思想、文化艺术、建筑艺术、园林艺术、综合展现的文化系统工程大全。看了觉得美不胜收,妙不可言,不是仙境,胜是仙境,其乐无穷,留恋忘返。这正是——
能来看看年轻十年,
能住一天赛过神仙。
这时我才亲身体会到:“身至蓬莱人即仙”的滋味和其丰富的内涵。
晚上,热情的主人在“八仙过海口”古朴、典雅、华贵的“仙姑厅里”举行了晚宴。把我和市委副书记丁一波,副市长慕庆和安排在,便于观赏“蓬莱阁”夜间美景的主宾席上就坐。他给介绍过后,我分别向书记和市长题赠了《蓬莱游子》。
他们敬酒说:“欢迎王老归乡来探望,希望能够多走走多看看,给提出宝贵的意见。现在敬您一杯酒,为您老的健康长寿,干杯!”
我在回敬时说:
“这次有幸接到了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的盛情邀请,能归乡探望,看到家乡巨大的变化,我为蓬莱市能有你们这一届英明的领导班子,把蓬莱市推上了全国百强县前40名而感到骄傲和庆幸。这是个了不起的成就,我十分高兴。我这个蓬莱游子,向故乡你们这个有功的先进集体表示祝贺!希望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中再接再厉,为蓬莱人民的繁荣和幸福做出新的贡献!干杯!”
说罢,我激动地干了杯。
面对此时此地此景,满桌子丰盛的山珍海味,我没有心思张口。蓬莱阁海面美丽的夜景,我没有心绪去观赏。我正聚精会神地想:今天晚宴,市委副书记、副市长能够出席,这对我这个离休的老朽来说,这是我此次归乡所遇到的最高礼遇了。这一切都是李董事长为我精心斡旋安排的呀!在这样的场合,下一杯酒的祝酒词我应该说些什么哪?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想好了说:
“这次归乡,有幸参观了蓬莱挚友乡贤红色企业家李海锋董事长兴建的‘海洋大世界’、‘八仙过海口’、‘蓬莱三仙山’三个高档次的文化景区,其成就辉煌。他这个人爱国敬业,遵纪守法,服从领导,关爱人民。在蓬莱的历史上,是海锋集团开创了蓬莱旅游事业的新时代——海锋集团时代。是李海锋董事长建立了蓬莱旅游文化的新时期——李海锋时期。为李海锋董事长的光辉成就和重大贡献干杯!”
市委副书记、副市长先后表示了认同,都干了杯。
宴会直到22点才结束。当我走出宴会厅,这才知道外面正下着大雨。热情好客的主人夫妇,坐着豪华的“奔驰”专车,亲自把我送回了下榻的宾馆。
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对归乡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在脑海里一幕幕地直放电影。奇思狂想,层出不穷——
古代宋朝的时候,蓬莱有个县官朱处约。他修建了一座“蓬莱阁”,给人民留下一个历史文化胜景,美名传千载。
如今的中国,蓬莱出了个农民的儿子李海锋,他修建了“海洋大世界”、“八仙过海口”、“蓬莱三仙山”三座高档文化胜景,美名天下扬。
我认为李海锋比起朱处约来更可亲——
朱处约他只修建了“蓬莱阁”一个景点;而李海锋现在已经修建了三个景点,他还要继续地去修建。此人的业绩更加可亲。
我认为李海锋比起朱处约来更可敬——
朱处约身为蓬莱县官,是动用蓬莱人民的民脂民膏修建的“蓬莱阁”;而李海锋却是自费修建的。朱处约修建了“蓬莱阁”就完事了;而李海锋修建了三个景点,还把赢利的钱反哺、回馈给了人民。
他认为:民营企业家,如果致富以后为富不仁,不带动大部分人致富,改革开放就是失败的。
在这个崇高思想的指导下,他不惜斥巨资扶贫、帮困、助教、济残。他的义举:被新闻媒体誉为 “红色企业家”。此人品德更加可敬。
5月21日,我见午饭、晚饭,他夫妇多数是来陪餐。我就说:
“我有言在先,我来参观你不迎、不送、不陪餐,你工作这么忙,还老是陪餐,这样影响工作,叫我心里不安哪。”
“反正我也得吃饭,陪着您吃,还可以借机多侃侃,不知不觉的从中获得收获。”
他在陪餐时,开杯畅谈已成了惯例。这样,我对他的好学态度、敬业精神、人生抱负和崇高的精神境界,就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觉得我晚年能够交上这么一个良师益友,是一大幸事。
近日,老伴常来电话,催我回家。这样我决定:按计划24日起身回家。眼看着再有两天就要走了,我在大连准备了半个月的《蓬莱游子 畅谈发展》的万言书,还没有安排上建言的时间。这次吃饭,无论如何,我得讲了。
开饭的时间到了,告诉我在203小餐厅就餐。我一进去,看见增加了两个新人。李董事长介绍说:
“这位是我们副总经理姜荣涛先生,这一位是我的好朋友徐荣基先生。”
互相交换了名片。开宴后我也没有心思吃饭,就简要地讲了《蓬莱游子 畅谈发展》其中的“科学发展”、“综合发展”、“和谐发展”、“富民发展”、“创新发展”这么五个观点。
我见他回应不强烈。我就想,这简直是“在财神爷门前卖生意经——找错了地方。”
我就说:“为了不占你宝贵的时间,我就不展开细说了。我把材料给你留下来,请你批评指教。”
他接过去,连声说:“谢谢!我一定拜读。”
我说:“要想把我们的事业做强做大,就要:游——山——海——农——科,五位一体,五味俱全,吃干,砸净,发展成大旅游。只有达到了这个地步,我们的事业才能插上腾飞的翅膀,和滚雪球似的,愈滚愈大,快速的发展起来!”
我见他的情绪振奋了起来。我紧接着说:
“我看你现在把自己的事业,都建在城市里。我希望你这只是你事业的起点,现在要抓住当前的大好机遇,抢先广泛布点:乡——山——海——岛——科,由点——线——面,滚动发展。”
我刚刚住口,他的好朋友,脑子反映很快的徐荣基先生,乐呵呵地对李董事长说:
“王老的意见是说,为了您今后事业往更大更强的方向发展,要您抢先去——下乡、上山、进海、登岛、选优布点啊!”我紧接着说:
“现在乡——山——海——岛,都很便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这个时间,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价钱了。”
这时我光顾得说话去了,布在我面前的海参、鲍鱼、大虾、螃蟹,我还没有动筷子,都还完整地摆在我的面前。
细心的马总经理,让服务员把海参重温、鲍鱼切碎、大虾剥皮、螃蟹切开。又重新布在我的面前,示意让我把它们吃了。
李董事长这时感慨地说:
“毛主席在打江山时,走乡村包围城市的道路,让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如今中国要重走乡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让人民富起来!”
这位董事长的政治思想水平是真高啊。他只用了一句话,就把现实问题的实质,准确、具体、深刻、生动地阐明了。我十分的欣慰,一边吃着重新布上的美味佳肴,一边听着他对人生美好生活,远大政治理想以及重大抱负的阐述。
他说:
古今中外历史上,有各种对人类美好生活的理想,最著名的有英国的“香格里拉”、法国的“乌托邦”、德国的“英特耐雄讷尔”,中国的“极乐世界”、“桃花源”、“大同世界”。我用现在的话来说:我要把蓬莱三仙山建设的是当今人间蓬莱——它科学、富裕、繁荣、和谐、和平、幸福。
我乘兴地说:
“等到明年‘蓬莱三仙山’开业后,我建议你应该抽时间到无锡的‘天下第一村’华西村和南街村去走一走、看一看!”
“南街村在哪里?”
“南街村在河南省临颖县。”
“坐什么火车能到?”
“坐京汉路的车,在临颖县下车!”
“这个我抽时间一定去看看。努力争取把‘蓬莱三仙山’建设得超过‘天下第一村’和南街村。”
宴席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了。
今天在餐桌上才认识的姜荣涛副总经理,这时他兴奋地对我说:“刚才听了王老的一席话,很受教育。我过去也当过兵,您是我的老首长啊!”
“我怎么能成为你的老首长哪?”
“我在济南军区装甲兵26军坦克团当过兵啊!”
“这么说,咱们都是26军出来的兵啊。老战友喜相逢,值得庆贺!”
他伸手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欢迎老首长常来,多多指教!”
“你怎么知道我是26军的?”
“我在您写的《蓬莱游子》上看到的呀!”
“你有《蓬莱游子》吗?”
“我没有,是借别人的看的!”
“噢。”
宴席散了,我和董事长夫妇告别后,就约副总经理姜荣涛和徐荣基先生来到了我住的房间,分别题赠了一本《蓬莱游子》。
5月22日,天气晴朗。上午,蔡主任兴致勃勃地陪同先到“慕湘将军藏书馆”参观。参观后,我对慕湘将军——
多才的著作很钦佩,
珍贵的收藏很惊喜。
全送给故乡很敬仰,
不幸的晚年很惋惜。
接着参观“戚继光故里”——在我小的时候曾经瞻仰过“戚继光祠堂”。这次 ,在“戚继光故里祠堂”瞻仰过后,使我对戚继光有了新的认识。过去只知道他是抗击倭寇的民族英雄,是一个著名的武将。这次才知道他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能征善战,长于治军;军事理论,著作颇丰;作战器械,创造多种。在中国历史上,是少有的英明儒将,建树卓著的军事家。他开创了蓬莱“精武文化”的鼎盛时期。蓬莱从明朝以来,历代军事将领层出不穷,可见受戚继光“精武文化”的熏陶影响,是不可低估的。当今,精明的蓬莱市领导认识到了这一点。对“戚继光故里”进行了精心修缮,良好的管理,成了一所不可多得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我希望解放军的军事院校的师生,应当有组织的前来参观,接受全面深刻生动的教育。
瞻仰结束后,在同乡、老战友、老同学,前中央军委副主席迟浩田将军为“戚继光故里”的题字刻石前,照相留作纪念。
回到宾馆,我躺在床上,脑海里正在对两位将军思绪繁多时,接到了蔡主任电话:
“你赶紧准备好了,坐车到‘蓬莱三仙山’工地,和李董事长一同与工人共进午餐。”
车到了大快餐厅前面的停车场,蔡主任前来说:
“凡是在工地施工的工人,中午管盒饭,每周改善一次生活。全工地有一千多工人,由于没有那么大的餐厅,同时就餐就采取一次300人,轮流着到餐厅来改善生活。”说话之间,眼看着从工地走出了三百多工人,头戴着安全帽,排着整齐的队伍,高高兴兴地进了餐厅。
李董事长也穿着工作服,约我们一起,尾随其后进了餐厅。他让我们在尽头的一桌就坐。可是他没有落坐,而站在餐桌前大声地宣布道:
“为了解决各位的父母、妻子、儿女,拔麦子缺少劳动力的问题,我决定给你们放麦假,回家帮助老人、孩子拔麦子。在临走之前,我把你们的工资,如数全部都发齐了。哪一级也不准许克扣,谁要是没有领到,或是没有领齐,你就告诉我。要叫我知道了,谁敢克扣你们的工资,我就砸了谁的饭碗。”
全体就餐的工人听了,个个眉笑眼开,乐呵呵地吃着这鸡、鱼、肉、蛋一样不缺,有冷盘、有热菜、还有啤酒的丰盛午餐。
我心里想,他不愧为是农民的好儿子,时时处处不忘记农民,对待工人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兄弟。
我们这一桌,除了我们五个老人外,新增加几个工程副指挥和就餐的两个工程队的队长。一面吃着饭,他们一面对着我的耳朵小声倾心地说:
“我们这些人,都是跟着李董事长干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他叫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他指到那里,我们就干到那里。从来没有马虎过的时候!”
那个说:“他这个人有这么大的产业,从来不抽、不喝、不嫖、不赌,为人正派。我们信得过这样的领导人!”
另一个也说:“跟着他干活,是干一样成一样,干得痛快!我们愿意跟着他干一辈子!”
我听了工地这些中层干部朴素直率的肺腑之言,看着这两支训练有素、生气勃勃的工人队伍。忽然想到:
古时的蓬莱人戚继光,能够培养出一支能征善战保家卫国的“戚家军”;当代的蓬莱人李海锋,能够培养出一支能工巧匠屡战屡胜的“李家产业军”。
几十年军旅生涯的经验告诉我,人民解放军就是穿上了军装的工农。帝国主义若是胆敢对中国发动侵略战争,我眼前这支优秀的生产大军,穿上军装,扛上枪就是能打仗的军队。在我的思想上,一下子又想到了打仗,想到了我在做战场火线鼓动工作。不敢说我是个火线鼓动专家,几十年来也是个火线鼓动的行家里手。
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是蓬莱地面上社会主义建设的有功之人,对我王某是有恩之人。对他率领的这支施工生产大军,我何不借着聚餐的这个好机会,倚老卖老尽点微薄之力,给他好好地鼓动一番,给他加油鼓鼓气,使其更积极地投入到施工中去。我立即起身端着一杯酒,好像在战场上进行火线鼓动一样,在餐厅中间找个有利的位置,我自觉自愿开展了即席鼓动。我大声地说:
“亲爱的乡亲们!你们好!我是蓬莱游子王寒枫,是本市潮水镇中营村人。我这次回乡看到了李海锋董事长辉煌的事业,我感到在座的诸位乡亲,能够有幸在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领导下工作,在咱们蓬莱地面上,你就是最幸福的人!我为在座最幸福的人敬一杯酒。咱们共同干杯!(全场情绪高涨)这是我要敬的第一杯酒。
一千五百年前,蓬莱有一个县官朱处约,他发起修建了‘蓬莱阁’,美名传千载。现在,你们这些幸福的人,在李海锋董事长指挥下,大干幸福的事业,打了三大战役,在蓬莱仙都,修建了‘八仙过海口’、‘海洋大世界、‘蓬莱三仙山’三个高档景区。大大超过了古代的朱处约,你们建筑功劳的业绩将传万代!我为在座所有有功的人再敬一杯酒。共同干杯!(全场情绪再一次高涨)这是我要敬的第二杯酒。
李海锋董事长曾经说:我们努力地去建设社会主义,要让人民富起来!第三战役结束后,要打第四、第五、第六次战役……一个个继续接着打下去。在座的乡亲们!你们长期地跟着李海锋董事长搞社会主义建设,就是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你是最幸运的人。为在座所有最幸运的人,让我最后再敬上一杯酒。共同的干杯!(全场情绪又一次高涨)这是我要敬的第三杯酒。”
敬过后,我就回到我的座位,这时全餐厅一片欢乐声。崔德峰也激动了,他端起了酒杯,逐桌去敬酒。
5月23日上午9点,由蔡主任陪同我,在“珍宝殿”二楼李董事长设计,古朴典雅,适合题字作画的休息室里,接受了《今日蓬莱》报社记者王冬梅女士的采访。在蔡主任的参与下,采访进行得很顺利,于11点胜利结束。
下午2点,蔡主任继续陪着我愉快地乘“湘子1号”快艇,在登州海峡黄渤海分界线的东侧,黄海的最西边,乘风破浪,一起来——飞翔,一落下——滑翔,一左回转,一右回转。耍了几个花样,十分惬义,就到了田横山下。我这个80岁的人,神气十足,不用搀扶,就下了船,登上了田横山栈道,这时候我记起了——
田横山上,
壮士五百;
忠心不移,
以身殉难。
英雄气概,
感人动哀;
英烈大节,
流芳中外。
看罢返航时,我提议道:
“‘蓬莱阁’我已经上了好几次了,唯独‘小海’我没有下过。这次乘坐快艇的机会,咱们能不能上‘小海’去转一圈儿,这样我就‘小海’也下了,‘水门’也进了,‘古港’也到了,离别仙都时,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好不好啊?”
艇长说:“好!这太可以啦!”
说着,他就来了个右转舵,快艇减了速,就进了“水门”,在“小海”里,我拍照了“蓬莱阁”、“水城”、“古港”,个人又拍照了几张纪念照片,就顺利返航。
我一想到明天,归乡在仙都的活动日程全部结束,要回故里看看,就回大连了,心中实在是恋恋不舍。
正在这时,蔡主任说:“咱们上岸后,今天的活动日程就全部结束了。”
“没有结束。我还有两件大事请你陪着我办哪!”
“还有两件什么事要我陪您办?”
“明天我就要离开蓬莱仙都了,在离开以前我要采集两样纪念物品哪。”
“您要采集那两样纪念物品?”
“一是到‘蓬莱村’的工地,去采集两把蓬莱仙都的土;二是到‘八仙过海口’的海滩,采集两把蓬莱仙乡的沙。我采集故乡的土和沙,不是做土砖沙砖收藏,而是把它散到我养的松、竹、梅、兰四盆花里。我要借咱们蓬莱仙乡沙、土的这股灵气,使我养植的这四盆花,长得枝叶茂盛,花朵累累,四季常青,馨香宜人。看见这四盆花,就好像见了我可爱的仙乡啊!”
“王老,您是一个性情中人啊!上岸以后,我就陪您去采集。”
快艇到了码头,我向艇长握别,就登岸驱车直达“蓬莱三仙山”。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后苍绿的松树下,采集了两把土,拍了纪念照,又在“蓬莱三仙山”的工地,转了一圈儿,依依不舍地,向“蓬莱三仙山”告别。继尔驱车又来到了“八仙过海口”海滩,完成采集沙的任务,就回宾馆了。
在一楼的办公室,我和蔡玉臻主任完成了蓬莱游子王寒枫第二批捐赠图书物品的交接。
在房间小憩了一会儿,便到203小餐厅,出席欢送晚宴。
当时由于我的情绪太激动了,宴席吃的什么饭、菜,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喝的酒是干红,光顾得亲切地去话别了。
“这次归乡在蔡主任全程的陪同下,圆满地完成参观任务。今天下午我们俩又完成了我第二批捐赠图书物品的移交——
一、书籍:精装2本、平装23本;
二、照片:18张;
三、蓬莱游子故乡真情磁盘:1个;
四、战地文艺剪影相册:1册,包括照片75张;
五、文物:证书18份,奖状11份,物品7 件,老首长老战友信件 17封;
六、条幅:装裱2幅、白条12幅、挂历1本;
七、手稿:13件;
八、收藏;6件。
另外有4件旧军用品:
1.皮军帽、
2.皮手套、
3.军毛毯、
4.军呢裤
蔡主任说,‘瀛洲书院’主要是收藏图书的。这四样军用品,让我带回去。
李董事长听到这里说:“这四样军用品,都是证明您老的阅历身份的实物,还是留下来吧!”
当场,我就对长子王可可说:“等吃完饭,你把这四样东西,送到一楼办公室去。”
“王老,您明天就要走了,在离别前我有个希望。”
“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管讲!”
“大连是胶东半岛和辽东半岛连结的枢纽。火车轮渡开通后,东北到蓬莱旅游的大通道,就更加畅通了。为了使东北的旅游客源能够了解蓬莱,我希望在明年‘7·1’‘蓬莱三仙山’开业时,王老能够把大连日报社、电视台的领导和记者请来参加开业典礼。”
“大连日报社和大连电视台的主要领导我都认识,是多年的朋友。等我回去后跟他们说说,我想到时候只要你给他们发请柬,我一定能够把这两家客人给你请来!”
“魏巍,他在中国是著名的作家。我希望明年的开业典礼,您能够帮助把他也给请来!”
“魏老今年都86了。你请他来,老伴也不放心哪。”
“他夫妇俩我一块都请!”
“这个我回去后就给魏老去电话联系,在我看来,只要他们夫妇身体好,我可以帮你请到。至于明年能不能来,那就要看他俩的身体条件了。”
“前军委副主席迟浩田,是咱们胶东职位最高的离休干部,又和您是老乡、老同学、老战友。我希望明年的开业典礼,您能够帮助把他老人家也给请来。”
“你让我帮助邀请迟副主席出席典礼,这个事情就复杂了。现在他都七老八十了,自己出来老伴她不放心啊!”
“我连他夫人一起邀请!”
“他那么大的干部,一动弹秘书、保卫、医生一大帮啊。”
“他所有的随行人员,食宿、参观、招待,统统由我来给安排!”
“你既然是这样盛情的邀请,我可以提前给他写封信,看看他们夫妇的意见如何?不着急,还有一年的时间哪。我想到了时间,只要是公家没有什么事,他老两口子身体也都好,你这么盛情的邀请,我估计他只是有可能光临的啊。”
“为什么只是有可能呢?”
我又解释道:“职务高的离休高级干部,也是身不由己啊。得报告上面批准了,才能成行啊!你看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请讲。”
他说:“根据您老身体的情况,我建议你回去:一、打太极拳;二、练习书法。这对你的身体健康长寿大有益处啊!”
这时,细心热情的马静总经理又布置服务员把菜布在我的面前,示意吃饭吃菜。可可跟蔡主任去送那四样军用物品了,我稀里糊涂地吃了几口。
李董事长说: “王老临别一定把宝贵的意见留下呀!”
“要说意见我就两条:一、你们俩要注意劳逸结合,很好地爱护身体;二、蓬莱三仙山景区,要接受前面景区的教训,一定要修建无障碍通道。”
“这个请您老尽管放心,明年‘7·1’您来看吧。‘蓬莱三仙山’景区,处处都有无障碍通道。”
“这就太好了!‘人间蓬莱三仙山’坐轮椅的老人、残疾人也能够进来参观享受啦。无障碍通道是通往幸福的通道啊!”
接着我叫苦说:
“可是我这两年老是不幸,老伴和我连着生病,本来我写的30万字的纪实文学《蓬莱游子在大连》,照片插图一百多幅,一年前就完稿了,积蓄出版的钱也够了,可是老伴瘫痪我又得了直肠癌,把准备出书的钱,治病都花光了。明年我80周岁了,完了稿的书,就是不能出版,这真是不幸啊!”
“需要多少钱?”
“两万元。”
“不要紧,这两万元钱我赞助你。现在就交到你的手里,你回去就把书出版了!”
他的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马静总经理,手拿着两万元钱,就递到我的手里。
当时我的心里顿时感到热乎乎的,是既高兴、又羞愧,既感激、又尴尬,既兴奋、又无奈,既激动、又失落,可谓是六神无主,乱了方寸。犹如打碎了“五味瓶”,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
把钱收起来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谢之情才好。心想:
“我王寒枫这一辈子只花自己家的钱和自己的工资和稿费,除此而外,外来的钱,我是分文没有花过。这两万元钱,我若是不接,80周岁生日前书就出版不了。钱我接了,《蓬莱游子在大连》出版后,我手里是没有钱、没有物、只是有书。那我只有将出版的600本书寄给李海锋董事长,他愿意送人就送人,他愿意销售就销售,我用这些书来偿还他的赞助钱。我只有这样做了,不安的心理才能得以平衡与安宁。要不然让外人知道了,王寒枫向‘蓬莱村’捐赠图书物品,不是无偿的,是有偿的啊。我怎么能当那种人哪!”
可能他看出来我心不在焉,他很礼貌的说:
“饭咱们吃过了,明天您老就要上路,今天晚上您就早点休息。您看明天几点吃早饭,几点发车去中营村?”
“我7点吃早饭!8点30分发车去中营村。”
“那好。明天7点还在这里,我来陪您吃早饭。8点30,车开到‘八仙过海口’,咱们一起照个相。”
“你这么忙,明天早晨就不要陪餐了。”
“我在哪里也得吃饭哪,明天早7点在这里见。”
“为了我,给你添了多少麻烦啊。真不好意思,谢谢你们二位!你们也该早早休息了,明天见!”
晚上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这次回乡见到了“真佛”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的面,七天的会晤成了知人知心的良师益友,后悔相见太晚啊。挚友蔡玉臻主任,七天全程陪同,细心地为我着想,及时地直言止过纠偏。他是我晚年交往的文友、诤友。办公室的副总经理姜荣涛、总经理助理姜山部长、办事员孙迎春小姐,个个都是现代化、多面手、全能的年轻有为的高参谋士。这正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就是这么4个人,短少精干的小小办公室,在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的指挥之下,组织海锋实业集团总公司,庞大企业正常运作,真是堪称一绝。我想我在蓬莱所答应的事情,回去后要逐一落实。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早晨5点半,我叫醒了德峰、可可,起来洗漱完毕,他俩要下楼晨练打太极拳。
我叮嘱道:“李董事长要来陪餐,你们俩一定在7点以前赶到餐厅。”
我就在房间一样样地整理东西,等把采集仙乡八仙过海口的沙、蓬莱仙都的土,用一层层塑料袋包裹好了,放到旅行皮箱里。
可可上来说:“爸,李董事长已经到了。”
我赶紧下去。李董事长关心地问道:
“您老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睡得还好。就是老在考虑,为了咱们的友谊,为了支持你们俩的事业,我答应的事情,回去怎么样一一去兑现哪!”
他一边陪同吃着丰盛的早餐,一边关切地对我说:
“这些事情,您老不要过多的操心,练习书法,打太极拳,可要坚持经常,这对于您是至关重要啊!”
“我明白,你这是叫我修心养性,舒筋活血,增强体质、健康长寿啊。说心里话,我这次归乡,就已经是‘落叶归根’、‘魂归故里’啦!”
饭后他们夫妇送给我“海洋大世界”、“八仙过海口”光盘各20张,“海市蜃楼”、“财富对话”光盘各10张,说好了各自分头准备,8点30分准时照相。
我按时赶到了“八仙过海口”, 刚刚下车,只见聪明、贤惠、热情、大气的李董事长的贤内助——马静总经理,正在“八仙过海口”组织做照相的准备。她看见我到了,微笑着走到我面前,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件礼物对我说:
“咱们就要分别了。您把这个玉佩带回去,给您夫人,做个纪念吧!”
“我谢谢你,也代我夫人谢谢你!我这次归乡行,给你们俩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临离别了,还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真叫我不好意思。我一定用真诚的友谊来报答你们!”
“小小薄礼,不要客气!人都到齐了,咱们合个影罢!”在八仙渡的入口处,马静总经理像一个老练的电影总导演似的,首先安排我在中间,李海锋董事长在我左,她在我右,其它人依次站好。她又选调了画面与角度,指挥孙迎春小姐给拍了一张照。她接着又指挥着说:
“你换个位置和角度再拍一张!”拍摄完了,送我上车时,我握过她的手后说:
“照片洗出来,麻烦你捎给我。出版《蓬莱游子在大连》时,我要收入书中刊用。拜托了!”
我又紧紧地握着李海锋董事长的手。他说:
“请您走好,由蔡主任陪同您到烟台。祝您一路顺风!”
我十分激动地说:“谢谢你们二位!你要多多保重,后会有期,明年‘7·1’让我们再见!”
上了车,我挥手向他们致谢,车就开动了。
我离开了仙都,离开了仙景,离开了仙贤。我归乡探望故里乘坐的车,跟在我堂侄王树权开的先导车的后面,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
蔡玉臻主任说:“王老!你把马总经理送给你的礼物,拿给我看看好吗?”
我顺手在口袋里,把礼物拿出来递给他。
他看了后对我说:
“我们董事长和总经理两个人,非常好客,非常大方。他要是给你送礼,看不起眼的他不送。送给你的这个玉佩,是块名玉,这么大的一块名玉,是十分珍贵的,怎么也值五千多块钱啊!”
“这么珍贵的礼物,我家还没有哪,收了这份厚礼,它就成了我镇家之宝啦!”
这时我心想:
像李海锋夫妇,在生活里、在感情上、在事业中,能够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密切默契的中年夫妻,是十分罕见啊!这真是天作之合的美满姻缘。常言道“家和万事兴”。这么恩爱的一对:有理想、有道德、有才能、有干劲、有人缘的中年佳偶。在建设社会主义的大潮中,去闯事业,那是“战山山低头;斗水水让路;做事事业成。”我衷心祝福他们夫妇俩美满幸福!好人一生平安!
车过了刘家沟,善解人意的蔡主任送给我两首诗,说:
“王老!这两首归乡的古诗的意境,和你今天归乡情景雷同。你也得牵着小孩的手领着你,才能找到自己家门口啊!”
我把诗接手里,匆匆看了一遍,情景确实一样,意境的确相同。不过我自己心思,我不用别人领着送,自己能够找着家门。常言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寺”,“庙丢不了,井走不了”。我老家的故居,就在我们中营村北大街上,关帝庙的西面,老王家水井的南面。这两个方位物,又不能丢,也不会走,极好识别,很容易找到。我很自信的这么想。
这时车就进了楼房整齐,大街宽直,旧貌不翼而飞的潮水镇。这里正在人挤人地赶大集,前面的先导车停了下来,侄子王树权过来问我说:
“大爷!这是潮水镇,今天正在赶大集,您有没有事?”
“有!50多年我没有来赶过潮水集了,今天归乡好不容易遇上了,我一定得赶个潮水集!”
我下了车,工业品、水产品、生产资料琳琅满目,来到了粮油市,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卖花生米和熟地瓜干。这两样东西正是老伴叫我买的。
这个妇女一看见我就笑着对我说:“你这个人我见过。”
“哦,五十多年我才来赶个集,你怎么会见过我?”
“昨天晚上看电视,有个节目就是讲你的。五十多年才回来,真是没想到,今天在集上我又看见你了!”她高兴的说。
“是吗?你能两次看见我,这说明咱们俩有缘分,是不是?”我笑了笑,“我现在就把你的花生米、熟地瓜干全都给包圆了。你称一称看,共要多少钱?”
我付了钱,高高兴兴拿着东西上了车。
以前我村的公路,是土路面,在村东头,现在成了柏油路面,改到村西头。一出潮水镇我就迷了向,东西南北大反个,进了中营村,我就更不认识了。
尽管它没有“天下第一村”南街村变化那么大,可这五十多年,也有不小的变化——小学校从村东头古庙,搬进村西头的新校舍;关帝庙扒了,如今建成了村委会办公室;全村人吃水都用自来水,老王家水井也封了,如今成了草垛堆……原来“庙丢不了,井走不了”的方位物,现在是“庙丢了,井没了”,再加上我,南北颠倒大转向,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故居的门了。
走在街上,见了人我就问好。也有的人说:昨天晚上在电视上看见过我。
我首先拜见了族叔王凤玺(国章)和在场父老乡亲。堂侄、村委会主任王树深就领着送到了我故居的门前,拜望了我族叔王凤环:
“叔叔,我的故居,当年家父卖给了您,您就是它的主人。小侄这次回来特意来看望您老人家,顺便看看故居我的出生地。”
得到了房主族叔的许可后,我这才迈进了故居的门,东西南北看了个遍,过去我老母亲喜欢栽的芍药、牡丹、蔷薇、丁香、迎春、刺梅、刺菊,及各种四季应时的花草,统统的都不见了。只有老房子,老香椿树现在我还能认得。阔别五十多年后重见故居,故居已然,房在人非。触景生情,思绪万千,酸甜苦辣,齐涌心田。我只在自己出生的屋子前照了张相,就出来了,对我的族叔说:
“这个老房子,您老住的维护得很好啊。您家的日子过得很不错,还把我家原来的大院子,全都盖上了新瓦房。我这次回来看望故居,连门都找不着了。现在我还要到母校去拜访。今天我就准备回大连了,您是咱老王家的活族宗,小侄祝您健康长寿!颐养天年!”
我上前与族叔握别后,就驱车到了我的母校——中营村小学,只见一所青砖瓦舍的新校舍,师生正在上课我没有打扰。向校图书馆赠送了《寒枫集》、《蓬莱游子》,合影留念就告辞。
随后又来到了我堂弟王永蕴家看望。只见他家的路边上、墙内外,全都栽的香椿树,院子里也栽的树、养着花,室内是窗明几净,家里家外都很清洁……看一眼我就明白了——老祖宗王宦的后代,至今还保持着祖传的家风啊。孙子们都没放学,寒暄过后,照了张“合家欢”(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了孙子这一代,有点感到遗憾),便与堂弟全家话别。
我赶到了潮水镇人民政府,去拜访故乡的父母官——镇长李冬同志。李镇长是蓬莱市最年轻的科级干部,长得非常干练,英俊、潇洒。
我见了他高兴地说:“我这次归乡回来探亲,特来拜访你这位年轻有为的镇长!”
他手里拿着一本《蓬莱游子》,笑着说:“您老过奖了!你的大作,我拜读了,遗憾没有您老的签名。今天有幸相逢,麻烦您老给予题签。”
我接过书说:“老朽有重病在身,愈来愈接近到马克思报到的时间。在我脑子还清醒的时候,归乡来拜见父母官,有几句心里话,想说一说。”
他一面给我倒茶水一面说:“您老对晚辈有什么见教,请尽管说!”
“我出生的中营村,在蓬莱抗日根据地,也是出了名的村。当时的蓬莱县长孙伽俐曾对我说——
你们村,在蓬莱县很有名气。如今的蓬莱县政府,誉称:‘中营县政府’!不管是那个科、那个股,都有你们中营村的人,没有中营村的人,成不了科,成不了股!这是中营村的人民对抗日战争所做的贡献,赢得的好口碑!
现在咱们蓬莱市是全国百强县前40名,中营村没能同步前进。我希望咱们镇的领导,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运动中,对中营村多加帮助,使它重振抗日战争时的雄风。过上社会主义富裕的幸福好生活,藉以安慰先烈英灵。”
我喝了口茶,接着说:
“这次归乡探亲的前两天,我的堂侄王树深到大连去看望我,问我建设新农村中,有什么好项目、好投资、好经验。我已离休了二十多年,一心扑在写作上,其他的事情都顾不上。我对他说——
你大爷现在是一没物、二没钱、三没权。你提这些问题,我都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自家的侄子来了,我到可以说说心里话:今年一号文件颁布以来,在中国又刮起了合作化的春风。我认为中国最著名的有两典型:
华西村坚持社会主义合作化一直不动摇。走社会主义集体共同富裕的道路,现在是家家有汽车、有别墅、有存款、有工作,成为了天下第一村;
南街村学习小岗村,把合作社解散了,搞了三年单干,发觉自己走错了路,又重新恢复了社会主义的合作社。坚持走集体共同富裕的道路,现在集体经济资产几十个亿。全村男、女、老、少,生、老、病、死,衣、食、住、行,入托、入学、住院,全部由村里给解决。
咱们村要想走集体富裕的路,我建议你最好是到这两个村去参观,学习他们的好经验。我认为我侄子是个好人,经营商业是一把好手。要学习华西村、南街村,把全村的人发动组织起来,走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道路。我恐怕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今天特来,请你多加帮助。你的工作挺忙的,有些材料我已经捎给你了,我长话就短说到这里,拜托了。”
我把签字的《蓬莱游子》放在他的写字台上,便起身告辞。他急忙下楼来送我,临上车前,我握着他的手说:
“我看你的气质和风度,和少帅张学良一个样!你这么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啊,祝你一生好运。再见!”
堂侄王树权是蓬莱市老干部局宾馆总经理,我今天探访故居,就是他做的向导。现在他又把我的车引领到潮水餐馆,上了2楼见到了我的堂弟:永芹、永藻、永蕴、永范,堂侄——树杭、树权欢聚一堂,特意为我在这里举行丰盛的团聚家宴。
我首先把蔡玉臻主任、崔德峰社长和我的长子可可以及送我的司机做了互相介绍。弟、侄们,给我敬了酒。我在回敬后说:
“今天2006年5月24日,是我们哥们儿弟兄50年来的第一次团聚。你大哥是个工薪族,这次回来探亲,我没有带物,没有带钱,只给弟弟们带来四样薄礼,每个弟弟一本《蓬莱游子》、一张照片、一小包小礼品、一杯我在大连带来的薄酒。在座的我们共同干了,来庆祝我们的团聚!蔡主任、崔社长都举起杯来,一起干了这杯酒。”
我接着说:
“在今天这个家宴上,我高兴地告诉弟、侄们:蓬莱海锋实业集团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夫妇,是我的挚友和恩人;在座的蔡玉臻主任是我的文友、诤友和恩师。俗话说:“知恩不报是小人”。我一定把恩人、恩师委托的事情看成是自己的事情;恩人、恩师遇到的困难看成是自己的困难;恩人、恩师的期盼看成是自己的期盼。知恩当报,鼎力相奉。哥们儿弟兄:我的恩人也就是你们的恩人,我所以告诉你们,就是为了咱们一起来为你大哥报恩。干杯!”
家宴很丰盛,我点的饭菜一样也不少全上来了——苞米面大饼子、高粱面米汤、香椿芽、烂咸菜、咸片口鱼、香椿蒸肉。弟、侄们,又自作主张地增加了:大虾、螃蟹、疙瘩板子虾(瞎爬子)、海螺、扇贝、红烧鲅鱼、红烧摆夹子(红烧辩子鱼)、烧鸡、猪头肉、松花蛋……红、白、啤酒。
我的话刚刚住口,永范弟就和蔡主任拉上了,而且是愈拉愈近乎。原来永范弟在蓬莱教育界早就认识他。
大家酒喝得很随和。
我又说:“在今天这个家宴上,有关中营村史,我告诉弟、侄们:中营村过去有城墙,后来说它破坏了风水又扒了……”
我的话音刚才落,我弟弟就说:“我现在住的房子西头,就有城墙的部分遗址。”
我侄说:“咱们村有的地方,现在还叫南门外、东北关。”
我说:“我是咱们王宦家族的第五代长孙,头支王秉敏,是王永政(彬)的老爷爷。二支王秉宽,是你王永芹的老爷爷。三支王秉信,是我王永芝的老爷爷。我们老王家有个传统——勤劳致富:一家人不管男女老少,一年到头都安排有活干;多种经营:以农为主,多种经营,全家务农,老大兼搞油房、老二兼搞粮行、老三兼搞粉房;门当户对:儿女结婚,门当户对,你看咱们家的亲戚吧!潮水镇周举人家、潮水镇长大观楼家、宫家庄东盛家、莲花泊当铺,这是栖霞牟二黑重孙女的婆家。你姥娘是观里村地主老曲家。”
永范弟说:“我就是因为这门子亲戚,招飞行员时,没有选上。想着参军,没参加上!”
我老哥提个头,众小弟接个尾,家宴气氛很温馨。我又嘱咐说:
“现在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咱疃的人要齐心。咱们要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技献技,有艺献艺。在村委会主任王树深的带领下,重振中营村的雄风。我看弟侄们过的都很好,心里很高兴。我年老多病,来日无多。希望咱们王宦家族的子孙要:同舟共济,团结拼搏。互相帮助,共同致富。遵纪守法,继承传统。利国利民,籍慰仙祖。在我临走前,就说这么几句。”
大家接着我的话,七嘴八舌议论了一气。
我点的饭菜吃着很顺口,一看表快下午2点了。我说:
“蔡主任的事很忙,我不走他不安,现在咱们下去合个影,我就上路去烟台。”
车一路顺风,下午3点到达烟台港,我感激地对蔡主任说:
“我这次归乡,从头至尾,你全程陪同,时时事事,都为我着想,我很受感动。你是我晚年深交的良师益友。我拜托你回去向李海锋董事长,马静总经理转达:他对我真诚深厚的友谊,我衷心地感谢!我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谢谢你!你家里有许多事情在等着你,你该回程了。再见!”
两个人深情的握别。
可可买来了船票,是晚上8点50分开船。现在才3点钟。
三个人就驱车直奔福州军区干休所。车到大门口,只见抗美援朝时期的老战友——原31军副政委张锡祚和参谋长庄衍义,坐在那里等我呢。张锡祚领我们三人到了他家,五十多年没见面,见了分外亲热,有说不完的话,什么“风雪东线”、“野菜充饥”、“打西方山”、“地下长城”、“反细菌战”、“凯旋归国”。我们三个人一幕一幕的兴致勃勃,津津乐道。
德峰和可可听着,乐得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地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听老嫂子说:“请吃饭喽!”
庄衍义说家里有事就回了家。
我们品着“五粮液”美酒,吃着可口的饭菜。
我说:“老哥,我听说你心脏不好,做了手术。”
“是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只是得一年复查一次!”
“我一直挂在心上。这次归乡,一定要来看望你。今天见了你,我很高兴,你精神很好,还能到门口迎我。思维敏捷脑子清醒,过去的事情还都记得。孩子都很孝顺,老嫂子也很健康,家给你安排得井井有条。看你满院子的花盛开怒放,晚年生活你过得很幸福啊!”
“孩子都有工作,还好。”
“我晚上回大连,8点50分开船。你的身体不太好,我不想多打忧你,吃了饭叫你司机开着车,在烟台市的东面,顺着海边转一圈儿,然后再把我送到码头。这次归乡回来,上蓬莱我出烟台市的西口子,看了烟台的西半部,我回大连你让我最后看一眼烟台市的东半部。你看这样好不好?”
“太可以了,这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他放下电话不一会儿,车就到了。
我告别了老战友,坐着他的车,登上观光烟台市东半部沿海的回程。车行驶到制高处,停了下来。
司机说:“王老,在这里鸟瞰烟台最好!”
我下车看去——只见如今的烟台变得更大了,不仅向西扩大了五十多里,向东也扩大了五十多里。如今的烟台变得更高了,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节次鳞比,星罗棋布。汽车穿过长长的南山隧道,又见一片新颖美丽的新建小区。漂亮的建筑一幢挨着一幢,车缓缓行着,看了一条心旷神怡的沿海马路,从东口子又进了烟台市区。如今的烟台也变得更美了。
车到了烟台港,我与司机告别。
晚上8点即登上了“棒棰岛”号,找到了自己的铺位躺下,我感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口渴得很,连倒水喝的劲都没有了,没有办法,只得麻烦德峰同志,给我倒水喝。在故乡蓬莱仙岛那股子精神劲,都飞得无影无踪,现在倒在铺上一动也不想动,惟独我的头脑还非常的清醒。
我心想:我有幸出生美丽的胶东半岛的蓬莱仙乡,蓬莱仙都是我可爱的故乡。又在辽东半岛的浪漫之都、可爱的第二故乡大连工作,真是得天独厚,老天待我不薄啊!今天晚上我从我可爱的故乡蓬莱仙都,乘船要回我生活的第二故乡浪漫之都。我真是一个幸福的人啊!不知不觉地就睡过去了。
船靠到大连港后,下船的吵杂声把我吵醒了。德峰给我背着皮箱,把我送到车上。凌晨4点钟,一路顺风地进了家门。
老伴见了高兴地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一天打好几遍电话催我快回家,我能不回来?!”
“你这次回去看得怎么样啊?”
我把玉佩拿出来戴在了她的脖子上,从头至尾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她听后感叹道:
“这对恩爱夫妻,真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美满的姻缘。年轻轻的就为老百姓做了这么多的好事,他俩对咱俩恩情如山,老天爷有眼,保佑他俩一生幸福平安!”
我还向她报喜说:
“这次归乡走到了‘八仙过海口’,我的腿竟好了,不用柱拐棍了。从此,我告别了拐棍。这次来家就是我自己走着回来的!”
“蓬莱仙乡地气这么灵,我回去了,能叫我瘫痪的腿会走路。明年‘7·1’ ‘蓬莱村三仙山’开业典礼时,我也跟着你一起归乡!”
尾 声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
我原计划要写的十四章是写完了,现在又补充了两章。
可是我按键盘的手,就是停不下来,又打出一篇——“尾声”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事说起来也巧得很。《蓬莱游子在大连》初稿,我写完了后,晚上睡觉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的老父亲和老母亲。
老人对我说:
“得知你的《蓬莱游子在大连》写完了,可是我们老俩口子归天的事,你怎么一笔也没有写呀?这样子不好啊!我知道你恐怕写在十六章的正文里,怕冲淡了主题。可是你自己总结一生走过的道路,还有许多应当交代的事情,你还没有交代清楚。你再写个尾声吧。我和你母亲,在中国在山东省是个无名之辈,可是在咱们蓬莱县,还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啊!你在尾声里,先把我们归天的事情写清楚了,再把你自己需要交代清楚的事情,一一的都交代清楚了,那样才好啊!”
我问道:
“爸爸,我怎么写,才能都交代清楚了啊?”
忽然间我醒了,原来是虚幻一梦。
第二天一早,我把这个梦,就和老伴讲了。
她听后说:
“这是老人托梦给你,叫你写一个尾声啊。你就按照老人的嘱咐去写吧!”
如是我谨遵父命写下了——
家严——王凤音 字桐轩,
1901年正月十一,生于山东省蓬莱县潮水镇中营村。
1943年到1953年,任本村完全小学文教主任;
1945年到1953年任军属会会长;
1949年担任13区区农民协会委员;
1951年担任13区区抗美援朝委员会副主任:
1952年当选为各界人民代表县代表:
1953年当选为各界人民代表县代表:
1954年普选时当选为人民代表:
1955年担任乡人民代表选区代表主任。
于1988年6月23日,在烟台病逝,享年88岁。遗骨分别安放在黄海烟台山东侧小蓬莱、大连老虎滩菱角湾水域和烟台山解放纪念碑花坛里、济南市玉涵山公墓里,吾、姐、弟、妹,率子女,在此敬立一碑,永志纪念。
家慈——段可英
1898年三月初三生于山东省蓬莱县接夼段家村。
1943年到1955年担任中营村妇女会大组组长。
1993年腊月29日病逝于济南医院。享年96岁。遗骨与家严并骨于,黄海烟台山东侧小蓬莱、大连老虎滩菱角湾水域和烟台山解放纪念碑花坛里、济南市玉涵山公墓里,吾、姐、弟、妹,率子女,在此敬立一碑,永志纪念。
回忆我这一辈子,自己所走过的道路。我认为:为人一定要做到八个会。是那八个会呢?这就是——
要学会治学,
要学会创业;
要学会理家,
要学会工作。
要会当儿子,
要会当丈夫;
要会当爸爸,
要会当公仆。
这八个会,我认为是为人必须做到的。可是我自己做得却很不好。我给自己(按照五分制)的记分方法去打分——
要学会治学;要学会工作;要会当儿子,我分别给它打了4分,也就是说,这3门我是个良好。
要学会创业;要会当丈夫;要会当公仆,我分别给它了打3分,也就是说,这3门我只是刚及格。
要学会理家;要会当爸爸,我分别给它打了2分,也就是说,我还有2门不及格。
可是,天到这般时候,我想彻底去补救,已经来不及了。我一生好强,管什么事情都想,去争一个尖,可是这八个会,还有两门不及格。我只有带着这个终身的遗憾,去告别人生了。
为人贵在自知之明。在我头脑还清醒的时候,我一定要——
活着当个明白人,
做事不胡作非为。
不当那种糊涂人,
张口就胡说八道。
死要当个聪明鬼,
向马克思报实情。
决不当个糊涂鬼,
临死还离经叛道。
一个人的生、老、病、死,这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再有3年我就80周岁了。我未来的前途,是一天天的在走向死亡,我这个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枪林弹雨走过来的一个老兵,笑着面对未来的死亡。趁着我现在活着,头脑还清醒的时候,特留下一首给儿(孙)的遗嘱歌——
不 怕 歌
不怕没有衣,
就怕没劳动。
不怕没有食,
就怕没知识。
不怕没有房,
就怕没技术。
不怕没有学,
就怕没志气。
不怕没有福,
就怕没有德。
有德全都有,
缺德全没有。
至嘱!
一个清贫的父亲
王寒枫
2004年7月27日
生前于大连寓所
若是有的朋友关心地问我,如今晚年过得怎么样啊?我可以坦白地告诉您,我在现代化智能信息工具电脑的陪伴下,正在和各种老年疾病进行斗争着。日子过得很忙碌、很紧张、很坦然、很充实、也很幸福。在一年一度的“八一”建军节的前夕,一对古稀老人,为了欢庆建军节,还写了一首《晚霞浪漫曲》——
晚霞真美妙,
可惜时将了。
生平悲喜剧,
怎能一时消。
科技有喜讯,
天地宽电脑。
古今英雄事,
人世间谈笑。
晚霞真美妙,
浪漫载电脑:
文字记事迹,
浪漫在云霄。
音像留容颜,
久存随时瞧。
传下革命史,
晚霞无限好。
2004年7月28日
“八·一”节前夕初稿
2017年3月10日修订稿
于大连寓所
后 记
《蓬莱游子在大连》我刚才写个头,因为老伴病了,就停笔不写了。可是,沃野同志多次鼓励说:《蓬莱游子》的读者反映很好,人家就等着看您转业到地方这一段经历。您就停笔不写了,这样不好啊。您一定要继续把它写下去,一来是对您自己的人生经历和心路历程画一个圆满的句号,二来是对广大热情的读者也该有一个交代才好啊!
后经老伴同意,我才重新开始写作。突击三个月写完了,经过忘年交挚友沃野同志的精心的编辑、修改、润色,与我原稿相比:文学色彩浓了;诗的韵味足了;逻辑性也强了。经王有昌同志的精心校对,给堵了不少的错误,把差错率降低到最低程度。原大连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卞国胜同志给题写了书名;大连市“沧海潮”诗社社长盛美礼给写了序言和诗文;著名书法家刘铁城先生书赠贺词;原大连市总工会副秘书长杨清舫、大连市发明协会前副秘书长王昭顺、大连市老年摄影家协会主席周承烈、原大连市环保研究所副所长于德湖,为本书撰写了专题文章。书中我引用的历史事件,都是从各个有关资料摘引的。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经济上得到了蓬莱海锋实业集团总公司李海锋董事长和马静总经理慷慨赞助,才使本书得以顺利出版。
《蓬莱游子在大连》一书付梓之前,老友邹志杰便阅读了书稿。他读后特赋赞词一阕,调寄《少年游》——
寒枫红叶染重山,
峥嵘路万千,
少年豪情,
等闲谈笑,
铁血伴硝烟。
暮年未减平生志,
俯首著佳篇,
成书三卷,
蓬莱游子,
奋笔《在大连》。
谨此,我一并深表衷心的感谢!
《蓬莱游子在大连》就要出版面世了。关于“文化大革命”那段历史的是非曲直,中共中央党的会议有决议,理论家和历史学家有专门论著。在这段时间,我在工作中的错误,是执行了党在那个特定时期的路线。这在“清查”运动中,我一一地做过了检查,在这里就不赘叙了。我只秉笔直书自“文化大革命”和军管后,在大连工作时我耳闻目睹、亲身经历的一部份史实的有关片段。历史就是历史,我不能说假话。
有一个事情,我想趁这个机会,告诉读者朋友。什么事呢?我这个耄耋之年,身患绝症的老共产党员,现在更加相信马克思主义、相信党、热爱着党,满怀信心地期盼党领导我们的国家,建成和谐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让我们共同地去迎接这一天,早日在华夏神圣的国土上实现吧!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经过曲折的斗争,共产主义一定能实现!曙光就在前头!
正如《国际歌》中所唱的那样——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
王寒枫
2004年夏 初稿
2017年3月10日修订稿于大连寓所
跋
几年前,拜读了老领导、良师益友王寒枫同志的大作《蓬莱游子》,深受启迪,这次承蒙信任,担任《蓬莱游子在大连》书稿的责任校对,细读了寒枫同志的又一力作,再次感情良多,使我加深了对作者的认识。
我是在1969年开始认识寒枫同志的。当时,我刚从工厂调来《大连日报》社不久,他从市委宣传部调来报社任革委会副主任。同他接触不久,很快就被他那种对同志满腔热忱和对工作的认真负责所感染。回顾数十年交往的历程,深感有许多往事值得回忆、值得记忆。其中最使我难忘的,是他对我政治上的关怀。1969年,各单位开始了以“吐故纳新”的主要内容的整党建党工作。使我的心里激起了波澜。我曾在1966年第一次填写了《入党志愿书》并经车间党支部通过。那一天,我激动得彻夜难寐。就在我满怀希望地等待厂党委审批时,“文革”动知己使厂党委被“冲垮”,我的入党事宜因此被长期“搁置”起来。几年来,我对此事一直“耿耿天怀”。这次的整建党,再次使我坐卧不宁。寒枫同志知道了我的“心事”后,决定让我暂停在报社的工作(尽管当时工作很忙),回523厂调研并参加整建党(当时我的组织人事关系尚在工厂),急取“纳新”。他派编辑部支部书记于岩松同志与厂方联系并送我回厂。经过一段时间,动力车间党支部于1970年1月再次通过了我的申请,并报厂党组织审批(我又“激动”了一次)。随后即返回报社工作。当寒枫同志得知523厂党组织正式批准我入党时,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太好了!小王入党了。”他祝贺我终于实现了梦寐以求的夙愿,并郑重地同我谈了一次话。其意谆谆,其情切切。语重心长,终生难忘。他谈到作为一名党员、一个党报工作者肩负的责任,要经得起党的考验。他特别强调: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自己是共产党员!这句话,既是他对我的勉励,也是他自己几十年奋斗历史的写照。
书如其人,“蓬莱游子”实为“蓬莱赤子”。从他的书中可以看到,他的经历生动地展现了一个老共产党员自觉地把人生融入党的事业的赤子情怀。人生有成功有失败,有前进有挫折,有快乐有悲伤,有顺境和逆境。再智慧再有才能的人也会有烦心和失意的时候。寒枫同志也是如此。但是,他为人豁达。他认为,生活永远都在彼岸向我们招手,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始终持乐观向上的精神状态。之所以如此,就在于他始终对党的事业保持矢志不移的信念。正因为如此,他离休之后,一直没有停止奋斗的脚步和对信仰的追求。这一切靠的是共产党人的精神支撑和毅力坚持。
他在书中实事求是的记录了“文革”时期那段风雨人生历程,资料翔实,文笔真实,使读者再一次从现实步入了历史,再次让人们感到那段“史无前例”的“历史断层”,值得后人长久的警醒。这是很有现实意义的。
寒枫同志是个激情燃烧的人。这种生命的激情在他的书中跃然纸上。只有对社会、对事业、对同志、对故乡(包括第二故乡大连)充满热爱的人才会有这种激情。当年,他就任报社民兵营长时的即席演讲和慰问“三线”工地时眼含热泪的讲话,是那样摧人奋进。许多人至今记忆犹新。我们的事业需要激情、渴望激情,尤其在现在。那种“看透现实”的冷漠与麻木与生生不息的现实依然是格格不入的。
我与寒枫同志数十年的友谊弥足珍贵,就在于我们之间思想上的共鸣。构建和谐社会重要的是在于人与人之间的融合,而不是利益的交换。愿寒枫同志青春常在,激情永存,并期待他有更多的好作品问世。
王有昌
2006年12月28日
【作者系原大连市粮食局纪委书记】